康熙番外(三十八) 文 / 爱晕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身子急坠而下,我双手在空中挥舞却是什么也抓不住……蓦然间睁开了眼,只望见头顶绣着双莲并蒂的罗帐,我用力眨了眨眼,这地方,好象是启祥宫?难道刚才发生的事,只是我的一场梦?
我撑起了身子,只觉得得口干舌燥,说不出的难受,不由得轻轻j□j了一声。
“皇上!”一直守在帐外的李德全立时掀开了帐子,“老天保佑您可算是醒了。”惊喜之下,他忘形的扑上来抓住了我的手,随着我的视线落到了手上,他察觉似的松了手,“皇上恕罪,奴才僭越了。”
“无妨。”我嘶哑着嗓子开了口,“什么时辰了?”
李德全垂首道,“回皇上,快酉时了。”
酉时?喝过李德全递上的茶水,我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想起我和图娅上岸时还没用过午膳,这么说,我昏睡了超过两个时辰?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原来的那身常服已经被换成了杏色的中衣,李德全见状道,“皇上,您受了伤,敏贵人抓着您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奴才没有办法,只能将您送来了启祥宫,衣裳是敏贵人替您换的,太医也来过了,说您受了伤又着了些暑气,药已经煎好了,奴才这就给您端来?”
我摆了摆手问,“阿格尔怎么样?”
李德全回道,“皇上宽心,太医说了,富察大人的伤虽重,但性命无碍,好好调养些日子也就是了。”
我清了清嗓子,“那刺客呢?”
李德全小心的观了观我的脸色才缓缓道,“皇上受伤之后,那两个刺客就……就……”
我忍不住轻含“跑了?”
李德全慌忙跪下道,“皇上息怒,索大人已经下令关闭九门,全城戒严,定会将两个刺客一网成擒。”
“罢了。”我挥了下手,“图娅呢?”
“回皇上,皇上昏睡了多久,敏贵人就在佛堂跪了多么,一直为皇上祈福呢。”李德全话音才落,只听一阵环佩叮咚,原来是图娅听见我的声音,冲了进来。
云鬓散乱,泪痕未干,图娅什么都不顾的一头扑在我怀里恸哭不止,愣是把闻讯前来请安的德妃宜妃等晾在一爆好容易把众人都打发了,图娅的情绪才终于慢慢平复下来。
我哭笑不得的望着她略有些红肿的眼,“是朕受伤,又不是你受伤,你怎么哭成了这样。”
图娅扭捏了一下低低道,“要是我自己受了伤,一定忍住不哭,可是皇上你……”她的眼圈又微红了,“一见你受伤,我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
心中一暖,我轻轻拍着她的手背。似安抚又似逃避道,“朕身上粘腻的紧,实在难受,你让香蜜儿去准备准备,朕要沐浴。”
“不行!”图娅嗔道,“太医才替皇上包扎了,说这几天都沾不得水。”
我皱眉瞪着自己的肩膀,从刚才醒来时起我就不曾觉得有任何的疼痛,太医院的金创药难道真有那么神奇吗?
不顾图娅的阻拦,我伸手解开了中衣,又几下扯掉了包在肩胛上的绷带,果然,肩膀上只有一条极细的白痕,图娅倒抽了口冷气,“皇上,你的伤口,怎么……好了?”
我颓然倒到榻上,原来,我并没有在做梦,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昏昏沉沉的泡在汤桶里,我开始慢慢回忆适才的那个梦,我即将出世的儿子,大清未来的真龙天子;丙寅深宫,龙凤同生。单凤涅磐,单龙成空。太乙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一遍又遍的在脑中回响。我不得不承认,容若他太了解我了,虽然我始终对他所说的话心存疑虑,可我也的确不敢用大清的未来去赌,他已经逼得我无从选择,这样的结果,实在让人憋屈。
可是,若他所说是真,那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会是谁呢?
宜妃两个月前刚生下十一阿哥胤禌,如今后宫之中,贵妃钮祜禄氏还有两个月便要临盆,定贵人有了四个多月的身子,德嫔上个月才被敬事房记了档,若她们生的都是阿哥,我又该如何分辨?
正神思不属的胡乱想着,一双洁白的柔荑搭上了我的肩头,图娅附在我耳边轻道,“皇上睡着了么,水都凉了!”
我任由她搀扶着站起了身子,尽管这早已不是我们第一次祼裎相见,可图娅的脸还是赧红了起来,咬了咬唇,她转身取来巾子,细心的的替我擦拭。
微闭着眼,我感受着她的手执着巾子,微有些的抹过我的肩膀,胸膛,而后稍稍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往脐下而去。
眼角边忽得被什么亮闪闪的东西一晃,我睁开了眼,却见斜对面的那间屋子中间不知什么时候置了座佛龛,佛龛里端端正正放着坐观音菩萨。观音额广足圆,赤着双足踏在一朵莲花台之上,吴带当风,衣袂翩然,右手捏着朵含苞待放的莲花,左臂的臂弯中抱着个玉雪可爱的童子。观音的脚边伏着个娇俏玲珑的女童,望着这金光闪闪的观音,我心里忽然无法遏止的痛了起来,拉起图娅的手,将她扣入怀里,我的唇角努力勾起一抹笑意道,“怎么想起拜观音来了?”
图娅为了方便侍候我沐浴,只着了轻便的中衣,被我这么一抱,竟是连耳后都起了红云,她别开脸避开我的眼睛,额头抵在我的胸前,“这是德姐姐给的送子观音,”她顿了顿,声音犹如蚊吟般在我耳边轻道,“她说,很灵验的。”
我抬起她的下颌,对上她的秀眸,那里面的盛着满满的爱意,深若。自从四年前图娅滑胎以后,虽然我也常常翻她的绿头牌,可是却始终没有消息,她要的如此简单,一个我和她的孩子,能证明我俩血脉相连的孩子,可是…胤禌洗三那天,她无限爱怜的抱着胤禌亲了又亲,眼中有羡慕,有惆怅,有伤心;每每看着她强忍着喝下一碗碗又黑又稠的补药,转身却对着我强颜欢笑,我心中只觉得心痛又无奈。轻轻叹息了一声,我俯身吻着她的唇角,我们同样都是受老天摆布的可怜人,她最想要的,我给不了,可是孩子,我自信还是能够做到。
细细的勾勒着她的唇形,图娅的呼吸渐渐浅促起来,我原本揽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下移,按到了她的臀上,让她感觉我渐渐勃发的,图娅细细的低呼一声,“皇上,你的伤!”
“你刚才不是也瞧见了么,朕的伤已经好了。”我有些无赖的握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的胸口,撇眼避开佛龛中刺目的金光,低笑道,“你不是想要孩子么?”我朝着佛龛努了努嘴,“你求她,还不如求朕呢。”说罢更用力的按着她的臀,嘴角邪邪的勾起,“没听说过吗?现官不如现管。”
图娅脸色更红,水雾雾的眼里流光溢彩,闭了闭眼,我抱起她放到一边的案几上,熟练的扯开她中衣的系带,沿着她光滑白细的颈犀逐渐往下吻到她的香肩,肌肤相亲的时候,图娅向来对我没有任何的抵抗之力,半阖着星眸倚在我的胸前,我就势含着她珍珠般的耳垂,轻轻的啮咬了几下之后,长指灵活的拨开她散在脑后的秀发,用牙齿咬开了她颈后系着的肚兜。图娅低低j□j了一声,微微仰起了身子,乳白的肚兜在我们的身体间轻轻落下,两具早已的身子终于毫无间隙的熨贴在一起。我一手寻上她胸前的美好,技巧的着,一手扶着她的腰,半迫着她慢慢躺倒在案几上,双腿强势的压上她的腿,细细的欣赏着图娅脸上迷醉的表情。大掌按上她腿间的热源,手指灵活的隔着亵裤不紧不慢的捻弄着,不一会儿,掌心已感到沁出的湿意,我脸上的笑意更深,俯首到图娅的耳边哑声低语,“喜欢吗?”她只紧紧的闭着眼不作声,可早已环到我腰上的修长双腿却做了最最诚实的无言。
轻托起她的腰,我慢慢脱下她的亵裤,坚定从容的进驻到她的深处,图娅眉头轻蹙,我停下动作凝望着她,“痛?”她轻摇螓首不语,只起身扣紧了我的背,抬起臀迎合我,感觉到她全然的包容,我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不再克制的放任自己在她的丝滑水蜜中恣意驰骋。
“主子……?”
“我想一个人静静。”小菊的声音虽低,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别担心,我好好的就是了。”
蕊儿无奈的行了礼退了出来,见了我不由得低呼了一声,“你……你是谁?”
小菊循声望来,身子遽然一震,双眸迅速的泛起一层水光,久久之后方才艰涩的开口道,“你……你怎么来啦。”
蕊儿张大了嘴惊讶的望着我,恍然大悟般朝我福了福身之后掩上门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痴痴的望着她,好象为了这一刻,已经等待了千年。
我一步步的迈向小菊,每一步都象有千斤那般重,她比我在西苑见到她时更加的清减了,的下颌更显得她的那双水灵大眼楚楚可怜。此刻,她正用那对剪水双眸一眨不眨的望着我,眼里有惊讶,有期冀,更有满满的不置信。
坐到她的榻爆我伸手将她颊边的散发拂开,就如果多年前那样轻柔而又自然,小菊轻颤了一下,却不闪不避。
我心里一柔,视线落到她的手腕上,她察觉到我的目光,手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
小心的执起她的手,我轻叹了声,“你何苦如此啊!”
小菊紧抿着嘴角,泪珠在眼眶里不住闪动,她似乎了很大的力气来压抑自己的情绪,久久才道,“皇上准备如何发落臣妾?”
如何发落?这问题这些年我不知问了自己多少遍,当思念与每一次的呼吸相携而来的时候,当相念一个人已经变成习惯的时候,我还能怎么办?小菊,若你知道那种欲分难断,欲割难舍的痛苦,你说,我还能怎么办?
见我只是轻抚着她手腕上的绷带久久沉吟不语,小菊转开了脸,半垂着眼不瞧我,低低的问,“皇上,臣妾想知道,纳兰容若的死,是不是你?”她忽的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直望到我的心里。
看来这世上果真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瞒得住人的,虽然我千方百计的不想让小菊知道,可她终于还是知道了容若的死讯,她寻短见,也是为了他么?心里象是崩蹋了一角,生生的疼。
我的身子微微一震,按理说,容若的死非是由我授意,若李德全不曾将真相合盘托出,我尚能掷地有声的说容若的死与我无关,可是如念我已知李德全之所以会换了我赐于容若的金鸡纳霜,却是由我而起,可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是因我而死。
我只稍稍犹疑了一瞬,小菊已然觉察,她轻吁了口气,似是毫不意外,“皇上处置了咸福宫里所有的奴才,又处置了纳兰大人。敢问皇上,什么时候轮到臣妾?”
“你觉得朕不会放过你,所以才想自行了断,是不是?”
“是。”小菊的唇角扬起一抹笑,她虽在笑,可在我眼中,那笑容却充满了苦涩,“皇上,后宫容不下这样的丑闻,那件事就象落在皇上玉玺上的灰尘,只有用臣妾的血才能洗得干净。”
我也轻笑起来,“是吗?你就那么想死吗?”
“是!”
“你就不怕牵连了那些奴才?”
“所以,求皇上赐臣妾一死,莫要累及旁人!”小菊淡然而又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我又气又痛,
“你一心求死,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顾了吗?”
小菊闻言,全身巨震,脸色倏得变得更加苍白,脱口而出道,“不可能,胡太……你胡说!”
我无力叹道,“你都是当过额娘的人了,这事能骗得了人吗?等再过两个月显了怀,你自然知道朕有没有胡说。”
小菊仍是满脸的不可置信与犹疑,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浑身都在轻轻的,那我见尤怜的模样,让我直想忘记一切,把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再不分离。
半晌,小菊伤痛的声音再度响起,“那皇上就该赐臣妾一死了!”
“不!”我终于失控的大喊出来,“朕不会赐你死,你明明知道,你还……”我狠狠的把她揽入怀里,“你不会死,朕不会让你死,你会好好的。”
小菊贴在我怀里一动不动,幽幽道,“我不死,那这个孩子怎么办?难道你还会让我把他生下来?”
“是!”我热切的捧起她的脸,“你把他生下来,朕会待他视若已出。”
小菊强忍许久的泪终于流了下来,“真的吗?可是你明明知道,他不是……你的……”
“我愿意,我愿意!”这一刻,所有的不甘,所有的屈辱都不重要了,在看到她腕上刺目的血迹时,我突然明瞭了图娅因我受伤而恸哭不已的心情,爱到极处无怨尤,只为她早已溶入了我的血脉里,不可分离。我俩便如两生花开,同根同叶,早已连在一起不可或分,她若枯萎,我也凋零,她若怒放,我就算远远望着也觉得喜悦安定。“小菊,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冰在这咸福宫里不闻不问,全是我的错,那件事,我知道你是受人陷害,绝非你的本意,让我们忘记它,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用眼神恳求着她,身为帝王,我有我必须保持的重后的尊严,可我希望她能读懂我的眼里的情意,小菊,我们还有未来的,对不对?
小菊泪眼婆娑的望着我,脸上的表情徐徐柔化,我渐渐倾下身子,我俩的呼吸交几可闻,就在我的唇即将触上她的那一瞬,她突然身子一抖,推开了我,这一推是如此的用力,我一个踉跄,袖子甩到了榻旁的案几,“咣当”一声,案上的成化窑斗彩锦锂瓶应声而碎。
“小菊,你……”我的话语在才对上她那双饱含着伤心,自卑和痛惜的泪眼消弥与无形。
“臣妾不洁之身,不值得皇上……错爱,”小菊的目光决绝,她缓缓举起了手,“皇上,小菊曾经得皇上以鲜血相救,如今,都还清了,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咸福宫了,就让小菊自生自灭吧!”
我愣愣的望着她的手,冰冷的绝望象腊月里的鹅毛大雪,迅速在我的心头蔓延开来,最终如锦锂瓶一般,碎成了千片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