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文 / 边可
雁姬看着眼前放低姿态的新月,只觉得满心的厌恶。
新月这样说,是要骥远和珞琳千万不要疏远克善,最好天天陪着他玩。雁姬想起之前她派人打听的消息,克善落水的原因她打听得清清楚楚。如今新月带着克善来这么一出,恐怕为的是骥远不再肯跟克善在一处,没人帮他补习。
想到这里,雁姬不禁冷笑起来。骥远之前帮克善温书,的确有私心,想要讨好新月。但是,骥远的这份心思,新月你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要骥远不说出口,你新月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骥远为克善的服务。
好吧,这件事说到底,是骥远他自作多情,怪不到别人头上。但是,你自己弟弟功课学的不好,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好好给他查漏补缺吧?怎么跑到这里兴师问罪来了?一定要陪着玩,一定要主动帮助温书?难不成,骥远就应该帮克善补习么?这新月是不是闹不清楚,骥远帮助克善是“帮助”,而不是一种“义务”?
珞琳有些不满地说道,“新月,你在说什么呀?我们并没有疏远克善啊。”
新月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走上前,死死抓住珞琳的手,“珞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对我们是最好的。你那么宽容,那么大度,那么美好,是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对不对?你以后还会跟克善做好朋友的,对不对?”
雁姬此刻只庆幸骥远给她打发出去跑腿了,新月又找不到他,不然这套说辞恐怕早就在骥远面前上演了。难道说,不跟克善做好朋友,就不宽容、不大度,不美好了吗?带着限定词跟人做朋友,新月对“朋友”的标准还真奇怪。
“格格,您说这话严重了。”雁姬看着被新月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的珞琳,开口替她解围,“小世子跟我们身份悬殊,我们将军府一家都会恭敬伺候的。”
新月悲怆地回过头看着雁姬,“雁姬,为什么你一定要用身份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呢?我们做朋友,做家人不是更好吗?我和克善是多么想成为这个家庭中的一份子啊。”
骸说出心里话了吧。雁姬冷笑,做朋友是假的,想要做家人是真的吧?新月初来将军府,雁姬就留意到她眼中不寻常的光芒。她是在羡慕什么呢?羡慕这将军府其乐融融的气氛?还是,羡慕努达海曾经对雁姬的一往情深?
克善看到新月在哭,犹豫了一下,还是凑过去用袖子给她擦眼泪,“姐姐别哭。”
新月听到克善的话,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用力地抱着他的肩膀,“克善,是我连累你了,是我对不起你。”
雁姬本来想让新月在这里哭一场了事。现在可好,新月抱着克善哭个不停,“连累“阿“对不起”啊,不停地说,像是她雁姬对克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样。
珞琳更是火冒三丈,自上次从努达海醉酒从树上掉下来那件事,她就对新月起了疑心。这段时间,她派人仔细观察,更觉得不对,新月在努达海生病了以后,就每天去照顾,补药、鸡汤送个不停。要说是救命之恩,她也太过殷勤了吧,她自己弟弟落水受惊,也没看她这么用心照顾啊。
她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新月在这里哭的,句句暗地指责雁姬使坏,让大家疏远克善。珞琳很愤怒,跟不跟克善玩,是她的自由,新月管的也太宽了。这府里伺候的人多的是,她珞琳又不是专门伺候克善的丫鬟。
雁姬发觉珞琳脸色不对,暗暗叹息一声,还是得跪,“格格这话让雁姬无地自容,请格格责罚。”
雁姬往地上一跪,珞琳也跟着跪下去。
新月也不再抱着克善哭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去搀雁姬和珞琳。
雁姬原本就不愿意去给新月告这个罪,新月一搀,她就顺势站起身来。珞琳却不一样,她心里早就有气,新月去搀她,她也不肯起来。
珞琳活泼好动,身体比新月好得多,新月那点力气就根本扶不动。着柔柔弱弱的新月只能一边用力把珞琳往上拉,一边求助地看着雁姬。
雁姬早就把新月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她既然打着要“跟大家一样,不讲究身份”的幌子,那就让她吃点苦头。反正新月是不肯对珞琳说出命令她起来的话的。问罪那就更不可能了,让新月吃点排头,也好。反正珞琳又吃不了亏,她也乐得在一旁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