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文 / 边可
努达海是受了风寒,熬个几副药,好好在屋里养几天就没啥大问题。只是他前段时间喝酒喝得太凶,把身体弄得有些虚,这才看起来病的厉害。
雁姬在心里翻着白眼听大夫一条一条讲着病理,实在是忍不住了,就让甘珠把人送出去开方子,好去抓药。
老夫人倒是急得不行,拄着拐棍在屋子里转圈,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又是让人去拿人参、又是让人去煎补药。一屋子丫头到处乱窜,捧着东西出出进进好不热闹。
雁姬觉得老夫人实在是小题大做,也不好说出口,只得劝着老夫人,大夫已经说努达海没事了,只是看起来凶险而已,没什么大问题,吃点药就好,再开个方子好好补补。
老夫人嘴里说着不担心,手底下依旧支使着下人忙得到处转。
雁姬见劝不住,也就顺着老太太的意思,就这么折腾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
珞琳和骥远都有些不安,想来床前侍奉照顾。雁姬想到那天晚上新月的表现,弄不要这位和硕格格还会屈尊降贵来照顾努达海呢。还是不要让这两个在这房里呆着了,骥远出门都不安心,珞琳也快出嫁了,再出点什么事,可不好办了。
想来想去,雁姬让珞琳去伺候老夫人,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珞琳自幼就是老夫人的开心果,这时候就更应该陪在老夫人身爆逗老人家放宽心。努达海的病没什么大问题,要伺候的他,丫头奴才有一堆。就这么着,珞琳就每日在老夫人身边陪伴,也会随老夫人来雁姬这里看看努达海。
骥远就麻烦了,总不好让他也凑在老夫人身边吧。雁姬本来想把他支开,却找不到好的理由。阿玛病了,做儿子的总不好不在家伺候着,到处乱跑吧?
可是努达海醉酒的时候,和新月之间的事情已经露了行迹,骥远虽然有些粗心,却不至于糊涂。雁姬给骥远找了个出门的好理由,让他去外头找找好的补药,珞琳的婚事也让骥远出力帮忙。
雁姬原本以为,努达海生病了,这将军府就会消停了。事实再一次证明,雁姬低估了新月的战斗力。
努达海养病了以后,各种跑腿的事情就都让骥远去完成,这么一来骥远就更加忙碌,越发没时间去多想了。
母女俩人正在房里挑选首饰样子,新月就带着克善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雁姬和珞琳都吓了一跳,定了定神,看清是新月和克善,立刻站起身来行礼。甘珠和众丫头追到门口,见状也退了下去。
新月拉着克善的手,语带哭腔,“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们不喜欢我不要紧,但是请你们不要不理克善,他还是个孩子,他什么也不懂,请不要这样疏远他孤立他,我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这唱的是哪一出?
雁姬和珞琳面面相觑,新月已经蹲下身子扶着克善,哭了出来,“我和克善都是努达海救回来的,你们全家人都是我们的恩人,自从来到将军府,我们就一直梦想着融入这个美好的家庭。这里这么温馨这么和睦,我们一直都羡慕得不得了。”
雁姬看到新月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得出声阻止,“格格严重了,努达海是奉旨办差,救人的是皇上,您的恩人也是皇上。”
新月抬起脸,看着雁姬,“你在怪我对不对?你在怨我对不对?这些,这些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可是克善他是无辜的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卷入这些事情里面的啊。你们以前那么喜欢他,他也那么喜欢你们,你们怎么忍心,就这样不理他呢?”
珞琳还有些听不明白,雁姬看看被新月拉来的克善,再联想起克善的落水前后发生的事情,这么前后一推断,立刻明白了□分。听新月的话,她八成是猜到雁姬知道她和努达海的事情了,这才直接来找她雁姬解决问题来了。
如果情况允许,雁姬真想要苦笑,她是该说新月聪明呢,还说说她天真呢?
这种事情就应该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新月敢这样跑上门来道歉,真的是为了弟弟不顾一切的牺牲吗?还是,她想要替努达海撕破这层薄得不行的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