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龙腾小说网
新龙腾小说网 欢迎您!
新龙腾小说网 > 都色言情 > 我们属于你和我的故事

第五章爱与控制(四) 文 / 秦箐

    第五章爱与控制(四)

    第四节理所当然的背叛

    九月中旬,莫菲接到余青青的电话,余青青如从前一样唠唠叨叨,说完自己又问莫菲好不好,邹远最近和她如何,她甚至还记得韩天桢,莫菲一一作答,从余青青中气十足的声音里,莫菲直觉她的内伤已恢复十之**。这一点让莫菲羡慕不已。有的人自愈能力超强,碗大的疤也就皱皱眉头,有的人划个小口子也要哼哼唧唧许久好不利索,莫菲心里讨厌后者,觉得这些人弱不禁风,整日里伤春悲秋的。但她又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豪爽的前者,所以只是在心里羡慕余青青的坚强。这个电话给莫菲带去了一些新的消息,例如余青青抵死不从父母安排的相亲,买了套房子说是陪自己终老,再如,她有一个同事对她有意思,成日追求她,就是那男人皮肤太黑,个子也不高,花钱小气。又说最近见到邹远了,邹远很瘦,脸色发青,看起来好像生病了,气色不好,又说自己觉得现在这工作不太好,正找人帮忙调动,也不知成不成,那个追自己的男人倒能帮点忙……等等等等,混乱的排列,和余青青的风格搭配的完美无缺。

    莫菲把寥寥几句有关邹远的信息装进了心里。他病了,瘦了,他孤单一人,他想我,他爱我,他在等我。莫菲很想抓着余青青多问些有关邹远的情况,却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开口,只得东一句,西一句的故作轻描淡写的姿态。莫菲觉得自己是恶心的,平白的把一份爱搞的龌龊。

    挂上余青青的电话,邹远青白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她终究拨了邹远的号,接通后邹远一声宝贝叫的莫菲痛彻心扉。她自己先委屈起来,声音都带着哭腔:“你是不是生病了?干嘛不给我说?”邹远笑:“这你也知道?难道我们现在心灵相通?”莫菲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我问你是不是病了?”邹远:“感冒,小事情”。莫菲嘟着嘴:“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为什么不好好照顾自己?”邹远:“我好着呢,傻瓜。”莫菲心里愈发难过起来:“那你为啥瘦成那样?”邹远打趣道:“宝贝,你太神了,是做梦梦到的,还是卜了一卦?”他没能听到莫菲的回应,电话那边是长久的沉默,邹远唤了几声,也没人回答,只听见沉重的呼吸和细微的抽泣。邹远慌了神:“怎么了?”莫菲:“没事。”又是沉默,邹远不敢开腔,他怕自己又说错话惹莫菲不高兴,而此时,在莫菲眼前仿佛真就站着一个瘦骨伶仃,憔悴不堪的人儿。而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两个人都在等对方开口,最终,还是莫菲先说话:“多吃点饭,别胡思乱想,这次放假我一定去看你。”那头邹远恨不得找个扩音器来宣布着一消息。他大声喊道:“真的?”莫菲答:“真的,傻瓜”这声傻瓜叫的软绵绵温柔极了。邹远在那头高兴的癫狂:“宝贝,我太高兴了,我挂电话了,我上班呢”。电话挂断了,从前一直是莫菲挂断他才会依依不舍的压掉,今天莫菲深刻的理解了一个成语“喜形于色”。

    她急于找人倾诉,她很想找人帮她分析有关邹远,有关sunny,哪一个是她在自我欺骗,哪一个才是被压制的爱。虽然行动上莫菲在靠近邹远的一方,但莫菲不知自己的一颗心,会不会只是因为sunny的冷漠,所以才本能的寻找邹远的庇护。若有一日,sunny以同等热烈的爱回应她,她是否会依然决绝的向邹远挥手微笑。到底是因为与邹远纠葛的太疲惫而有了sunny,还是因sunny离去的寂寞有了邹远的延续。她心里千头万绪.这个晚上,莫菲做了一夜的梦,梦里的自己站在山脚拼命向上爬,每次到半中央,都会不由自主的滑下来。莫菲知道,攀爬的那个事她心灵的化身,她在寻找出路,期望逃出升天,很累很难,可是若不如此,任由自己浑浑噩噩下去,总有一天,心会在困顿中腐烂,那时的痛,莫菲连想都不敢想。

    第二日很早,莫菲还在睡梦之中,邹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的每一字里都饱含着快乐,他在一夜之间生机勃发。他恍惚已回到了和莫菲手牵手欢欢喜喜的年月。他告诉莫菲他换了工作,现在的工作前景很好,他还做着兼职,希望多赚些钱,让莫菲少一些负担。他讲了那样多振奋人心的事,仿佛天堂近在咫尺。莫菲在朦胧中回应着,她肆意表达着自己的不耐烦,笑话邹远的脑袋撞到了墙,她在这样说时心里是幸福的。她骂邹远:“讨厌,吵死了”时声音甜的发腻,她耻笑邹远“厚脸皮,就会吹牛”时,语气温柔似水。她嚷嚷“挂电话”。不说再见就结束通话,她眯缝着眼睛,在被窝里偷偷地笑。从前,他们也是这样的,他们讲话的内容语调流程都没有丝毫的改变,这么久过去了,她以为自己早就生疏了这一套,她以为自己在无法和邹远如此亲密,她以为她再也回不去了,她以为即便她们有缘再会,也只能做彬彬有礼的夫妻,而不是情意缠绵的爱人。这个早晨,一切自然而然的进行,他们打情骂俏的方式根本扎根在心里,拔都拔不出来。莫菲索性闭上眼睛,狠狠的美了一会。

    再睁开眼时,有阳光透过米色的窗帘洒在床上。莫菲伸手把窗帘拉开一开。阳光肆无忌惮的窜了进来。今天的太阳真好。莫菲摊着手心,让阳光落在手上,染一手灿烂和温暖。她通过这样的方式引导着阳光进入体内,从头顶到脚底,一点点的驱散深藏体内的黑暗,过了一会儿,她索性坐起来,把窗帘全部拉开,她把脸微微仰起,朝着太阳的方向。她闭着眼睛,捕捉易逝的光影。

    这是崭新的一天,她找了一套许久没穿的便装,配一条花朵图案真丝围巾,脚上穿双咖啡色长靴。她坐在梳妆台前细细装点自己,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小时,又得大费周章的重新换行头。但莫菲想“这是值得的。”收拾完看表,已近中午。她打电话给韩天桢,想约她吃饭,拨通了却只听见一阵呲呲的声音。韩天桢断断续续的在那边说道“打电话什么事?”她问:“你在哪个角落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那头传来嘿嘿的笑声,有一下没一下的,若是晚上,肯定有些吓人。“我在贝西上班的地方呢!”她报了一个地名,莫菲想了一会儿,想起那是离这里有几个小时车程的荒山野岭,难怪信号不好。

    她问“你不上班了?跑那么远。”

    韩天桢:“我放假,你想不想和我老公说两句。”

    莫菲鄙夷“才几天,就老公老公的,不害臊。”

    韩天桢笑:“羡慕就说呗。”得意的样子仿佛自己真是捡了个稀世珍宝。

    莫菲不甘示弱:“我就是羡慕啊,我羡慕的抓狂发疯……求求你,把贝西让给我吧!”

    韩天祯:“想的美!”

    莫菲刚想接话,电话里又一阵呲呲声。韩天桢在那头大声喊:“不说了,我老公叫我呢,回见!”从认识韩天桢至今,莫菲还是第一次听到韩天桢如此明朗的声音,而说话的分贝也是前所未有的大,那声“老公”叫的毫不做作,完全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势,而这离上次韩天桢提起刚还会脸红不过二个星期光景。莫菲感叹这世界的变化之快,今天这个韩天桢和记忆里那个委委屈屈唯唯诺诺单纯内敛的韩天桢根本没什么相通之处。莫菲摇头,真不知是爱情力量太大,还是人心原本复杂多变。她那一声“老公”把莫菲的心也叫乱了,她抿嘴笑着写了条短信,全文两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老公……”然后发给邹远,她等着邹远回信息,邹远的电话却打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心里的好兴致一下子就消退了,又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骂一句:“猪!”那头恍然大悟“噢,你想我了。”莫菲还是骂“想猪”。邹远道:“呵呵,你不是没这样叫过我嘛,人家好激动,不习惯,来,再叫个听听。”莫菲笑:“做梦,再见!”。挂了电话,莫菲觉得自己和韩天桢实在没什么差别,彼此看对方都是既弱智又可笑,还有点让人恶心。和爱情有关的一切,也只有相爱的两个人才能理解和接纳。

    她坐在梳妆台前发了很久的呆,莫菲不想浪费这一早晨的梳妆打扮。即便什么也不做,到街上走一圈让旁人看看也是好的,当然若有人赞叹,就更完美不过。莫菲打苏易的电话,响了几声也没人接,莫菲心里焦急,又拨了一遍,到底还是接了。苏易也不等她问好,张嘴就一句:“干啥呢?”,幸好莫菲现在已熟悉苏易的风格,也不觉有什么突兀,她听到苏易身边嘈嘈杂杂的声音反问道:“这么早,在哪玩呢?”

    苏易:“玩啥呀,出来找地儿吃饭,一起吃吧”。他说话很少给人选择的机会。

    莫菲心里高兴,嘴上还是矜持着:“方便吗?”

    苏易笑:“没啥不方便的,你等一会,我们找到地方给你打电话。想吃什么?火锅吧!”他自问自答。

    莫菲心疼自己一身新衣裳,刚穿上就沾一股火锅味,暗示到“好像你们男的都不怎么喜欢吃火锅,你们不用管我……”

    苏易打断她:“等着电话啊”。他竟挂断了。

    莫菲左右为难,她想还是换上工衣的好,想一想又觉得自己总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也未曾给苏易留下过什么好点的印象。她坐在床边,把工衣抓在手里,皱着眉头,仿佛穿不穿工衣将关系到她后半身的幸福。幸好这样的挣扎没过多久,电话就响了,苏易利落的报了一串地名,叮嘱到:“快点,我们等你”。然后又说:“来时帮我们买包烟”。莫菲说:“懒”,苏易解释:“商店远,你顺路”。莫菲问:“什么牌子?”苏易:“你随便。”

    挂上电话,莫菲把工衣放回原处,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到哪里买烟和买什么牌子的烟,她没有见过苏易抽烟,但他的朋友是抽的,她搜肠刮肚的回忆从前聚会时桌上香烟的牌子。她已忘记了衣服上火锅味的事,可见,想要一个人不至于太烦恼的办法,就是不断的给他制造新的问题。新问题总可以将人从旧困扰中解救出来。是哪位名人说“人生就是不断的挑战”,这句话真是太正确了。

    最后,莫菲买了一包老板盛情推介的烟,又自作主张买了几听啤酒。她按照五人份买的。可是进门后,除了苏易,莫菲没看到其他人。她站在门口傻傻的问:“人呢?”苏易惆怅:“我不是人吗?”莫菲尴尬的笑,她其实很怕苏易这样郑重其事的请她吃饭,很多事都是随意点好,认真了就麻烦。若真只有他们二人,吃面也好,路边摊也罢,都还算自然。但苏易这样认真的对莫菲,只“认真”二字的分量就足以压垮莫菲。苏易没有注意到莫菲脸上阴晴不定的古怪表情,他说:“进来啊,堵门口好看啊?”莫菲勉强笑笑,问道:“没人了?”他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回答:“洗手间。”

    莫菲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地,赶紧笑着上前把口袋里的酒和烟拿出来。苏易抱怨道:“我在你心里是个酒鬼啊?买这玩意干啥?”

    莫菲不满:“好心没好报,你以为不需要花钱啊?”

    苏易白了她一眼:“我们自己早整好了。”

    他俯身从脚底下拎出一大包东西,莫菲一看也是啤酒,还有一盒牛奶。苏易把牛奶拿出来递给莫菲“你就喝这吧”。莫菲心里为他这份细心感动不已。她却没什么话好说,于是挑了张靠窗的座位坐下,低头去整裙摆上有些皱褶的花朵。苏易看着她“你今天和以前不一样啊”。莫菲明知故问“哪里不一样……?”话没说完,包间的门被拉开,莫菲抬头看见进来的人是李小。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莫菲身上,他很夸张的往后蹦了一步喊道“这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苏易笑:“没见过,现在就好好见一下嘛。”李小一本正紧的看着莫菲说:“这位姑娘姓甚名谁,从何方来,到何方去?招,还不快招!”他张牙舞爪的假装朝莫菲扑来,莫菲有心气她,不闪不躲只是绷着脸。李小又舞了几下泄了气:“死丫头,也不知道配合一下,没劲!”苏易侧身对莫菲说:“甭理他。”然后又对李小说:“你不饿啊!”李小抓抓脑袋,嘿嘿的笑。他这一笑莫菲就有些端不住了,她到底没忍住笑出了声。李小斜眼看她:“现在配合晚了,你后知后觉啊!”莫菲道:“我刚才被你吓的不能动,你没看出来?”李小:“平时看你反应也挺快的,咱,换套马甲就不行啦?”莫菲气的想把火锅扣到她脑袋上,但她终究没有那样做。

    莫菲今天穿的是一件修身的淑女风白衬衣,下身是一条齐膝格子裙,衣服禁锢了她粗犷的一面。她没有像从前一样大刺喇喇的起身去追打人家或抓对方给自己低头。她咬着牙,做出宁死不屈的姿态。李小笑道:“倒还是有点漂亮,可惜智商有点低,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啊!”莫菲忍不住回击:“小心晚上做噩梦”。莫菲用这句话威胁别人的频率很高,仿佛“晚上做噩梦”是对人最严厉的惩罚。单从这点这点足以推测出莫菲是很容易做噩梦且胆小如鼠的人,因为自己有深切的体会,所以才会一遍一遍以这样的方式来吓唬其他人。当然,除了自己,她谁也没吓到过。

    苏易不再理他们,一个人张罗着点菜。莫菲一问才知道今天这桌饭只有他们三个人吃。她好奇“其他人呢?”

    李小回答“王卷上网去了。”

    莫菲问:“张壮呢?”

    李小:“最近几天宿舍都很少回,见都见不到,又不是我们一起的”。莫菲知道他指的是彼此不在一个区上班。

    莫菲笑:“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热闹下去,这么快就剩你们两个了。”

    苏易开了瓶啤酒:“可不一直就我们两个嘛,说是大家一起来的学生,要团结一致,也就那么回事。上班又不是上学,大家各有自己的主,谁又顾得了谁?”

    莫菲听出他话里意味深长的含义,猜测这些人肯定发生一些事。她用疑问的眼光看李小,幸好李小并没有把莫菲看做异类,他爽快的解释:“昨天下午我们不开会了吗,胡和玲调到技术科帮忙去了。”胡就是前些日子唱k时韩天桢很不喜欢的男孩,莫菲对他没什么印象。不过按照韩天桢的形容,他爬的快是情理之中的事。

    而玲,莫菲确实打过一次交道,她是这次来的学生中为数不多的女生之一,长的白白净净,单眼皮,薄嘴唇。在第一次见到莫菲15分钟后就亲热无比的和莫菲谈起了她的男朋友硕士,B主任硕士与她相交甚久,B主任最近才向她抛出橄榄枝,A硕士条件优异,前景颇好,B主任实权在握,现在就可以调她到自己身边,让她在舒服的岗位上过完实习期,以后也自有周全安排。她问莫菲该如何选择才好。莫菲先是被她推心置腹的热情感动,继而是震惊,莫菲想,是自己年龄太大跟不上时代的节奏,还是眼前这小自己两岁的小女孩“心思”太过?莫菲小心的回答:“你更爱谁呢?”

    玲皱着眉头不满,她像教训不懂事的下属一样说道:“我现在关心的是前途问题”。

    莫菲羞愧想“难怪自己会越混越差,被这样一个小女孩教育”。她感慨万千不停摇头“自己不知为‘前途’铺路,现在无路可走也是必然的。”

    玲看她摇头,以为她不赞成自己的观点,急急的解释”我要跟了B主任,立马就能调走,在这里实习又苦又累不说,就算实习期满也不过一个普通科员,各方面条件都不怎么样,你说是吧?“

    莫菲老实的点头:“是的。”

    玲接着说:“我就是觉得A硕士对我更好,人也比较帅,我和在一起还是很开兴的,那个B主任吧,也不错,就是年龄比我大太多,人又丑。”

    莫菲心里替B主任愤慨:“你还真够直接的。”嘴上依旧好言好语:“既然都不错,那还是选B主任吧,长的帅也不能当饭吃。”她替玲说出了心声。

    果真,玲脸上露出满意的笑:“你也这样想啊?”

    莫菲点头:“嗯”

    玲叹口气:“女人毕竟还是要自立的好。”

    莫菲赶紧又同意她自立的观点,这个深谙生存之道的小姑娘,莫菲得罪不起。此时两个看似姐妹一般,但若不甚招了她不高兴,以后她飞上枝头,不知怎么记恨莫菲呢。这样的人,莫菲是怕交往的。所以后来,玲打了几次电话给莫菲,叫她一起吃饭,逛街,莫菲能推得都推了,以各种精心编造的天衣无缝的复杂理由。类似“忙着呢”,“有事”等简单缘由是绝不敢用的。所以直到现在为止,莫菲有关玲的记忆也就停留在那一次的谈话。不过,有的人,这一辈子,说一次话就足够了。

    莫菲想,玲终究选择B主任了吧,她有今日也没什么可惊奇。她安慰两人:“你们也会结束小工人的生活,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何必较真?”

    苏易沉不住气了,粗声道:“是一回事吗?”他很粗鲁的撕开一包烟,抽出一支点上。

    莫菲看着他生涩的动作,小声劝道:“不是不抽烟吗?”苏易没吭声,继续抽,显然心情是极其恶劣。

    李小接着苏易的话说:“旁的不说,早一天上去和上面的人也能混个脸熟不是。”他也点了一支烟“大家同样一批过来,同样是实习期,每天干些体力活,也没听说谁有机会做出点成绩,再说,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你想有什么表现也没条件不是,凭什么就要搞特殊,而且如何挑选的人也没什么征兆,就开个会通知,算什么事?”莫菲想起自己被“踢”到这里的过程,不也是这样,一切在悄无声息中进行,根本没有挣扎和反抗的机会,就被人决定了命运。她在心里叹气,为自己和苏易的无助,为大世界里人力的渺小,为命运的多变,为过去现在还有将来那许多条迫不得已走过的路……

    屋里的气氛降到冰点。火锅已开,冰冷的菜,热气腾腾的水,两个生气的男人,一个悲哀的女人。莫菲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不知多少挫败,多少不公,多少磨练在等待他们,生活会帮他们脱去青涩外衣,也会把他们的心变的坚硬麻木,以后他们绝对不会再为这么点小事生气。莫菲的一颗心渐渐的落,可是,谁能逃得掉,生活的围剿。

    莫菲笨拙的开玩笑想缓和气氛“谁让你们那么笨,睡觉被抓的,人家肯定是一次错误也没犯过啦……呵呵”她竭力想告诉他们一切都是公平的。李小善意的咧咧嘴。苏易却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一支烟还剩大半截,被他扔在地上狠狠踏了几脚。然后伸手拿第二只,李小说:“别抽了,吃菜!”苏易挡开他的手:“你们吃”莫菲看着苏易,又看看李小,想再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词。李小没坚持,只是劝到:“你也不值得生这么大气啊。”莫菲赶忙说:“就是就是,不生气了”。

    苏易瓮声瓮气的对莫菲道:“你知道什么?还犯错误呢?告诉你我们大家都一样,半斤八两,一起挨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莫菲老老实实听他数落自己,不敢开腔。苏易接着道:“我也不是生气,就是觉得看不惯,当面说什么一个战壕的战友,背后就搞小动作,真拿我们当傻子骗呢,一天到晚给我们洗脑,说什么要上进,凭真才实学出人头地,表起兄弟情谊来比谁都激动,骂起上头黑暗比谁都凶,转身就变了。”第二只抽了半截的烟无辜牺牲在苏易脚下。“人各有志,你胡想往上爬,没人会说句什么,可凭什么踩我们。”莫菲听的云里雾里,李小笑着解释:“你不知道,同来了不少同学,就我们几个关系最好,我们几次商量着去拜访一下领导,哼,好像我们不知道讨好领导,在领导面前表忠心有多重要似的。几次都被胡拦了下来,说什么刚出校门的学生就搞这营营苟苟这事不好,说什么现在的领导不好这口,又说什么时机不对……你不知道,他说的那个真叫有情有理,我们一个个对他都是心悦诚服,现在才知道,他挡我们只是为了自己……你不知道,那人干了多少恶心的事,大义灭亲也没他这么狠。”苏易哼一声:“难怪要把宿舍搬到离我们那么远的地方,根本就是避着我们,太他妈精了!”

    听到这会儿,莫菲终于明白苏易和李小为什么生气。他们可以接受自己的同伴爬的更快,也能接受溜须拍马,前倨后恭。他们气的是朋友的叛变,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一切,甚至把刚还勾肩搭背的兄弟踩在脚下。他们不羡慕别人有康庄大道可走,他们只是愤怒为什么连自己的羊肠小道都成了别人的筹码。他们是知道这世界有阴暗的一面,知道在社会上生存的不易,他们也知道人心叵测,但他们却决然无法预料到,这个人和他们一起唱一首叫《兄弟》的歌时曾眼里满含泪水。

    莫菲不知再如何安慰这二人,这不是单纯的仕途之争,而是直击人的心灵。她硬着头皮说:“早一天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总比将来被他蒙十年二十年要好,也算幸事,值得庆祝.”她举起牛奶“碰杯”。二个男孩勉强的对莫菲笑笑,举杯一饮而尽。还是没有人说话,莫菲只得继续:“其实,这件事,你们也怪不得胡,胡虽和你们一般大,但他的确比你们成熟太多,今天你们看他觉得他是背叛罪无可恕,但是,也许在他眼里,这不过正常的竞争罢了。你们觉得这是‘恶’,他只觉这是‘生存手段之一’,你们觉得他‘世故’,他也觉得你们太‘幼稚’,就是这样,他仅仅是比你们快一步成长,知道吗?”

    苏易伸手拍拍莫菲的肩“丫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小也伸手拍她另一边肩膀“丫头,你在说天书吗?”

    莫菲站起来,把身体从这两只手下移开,她有时是极敏感的,对身体的接触条件反射的想躲开。她装作给二人斟酒,说到“其实道理这种东西,想怎么说都成,反正我觉得蛮有深度,难道你们不崇拜我吗?”李小活跃起来“丫头片子,我们大人说话让你插嘴就不错了,还狂的不行,喝酒”。他倒一杯酒递到莫菲面前,苏易顺手接过酒杯。“大中午的喝什么喝,你小心这丫头喝醉了给你上政治课”。莫菲感激的望了苏易一眼,苏易微微一笑。李小没有留意二人间的小动作,他嘟囔着:“也是,我可想下午好好睡一觉”。三人再不提胡和玲之事。能够暂时忘记烦恼,开开心心吃一餐饭,也算是幸福吧。

    吃完饭出门,莫菲闻身上果真一股味,三个人在街上溜达一会,莫菲依然有种被火锅雾气包裹的感觉,她摸头上,头发上也是,她偷偷扯衣服领子闻,味道浓烈,她把袖子挽上去闻一闻,觉得火锅的气息简直深入骨髓。两个男人看她一路这摸摸那扯扯,东闻闻西嗅嗅,只觉得好笑,开始苏易还劝两句,说她神经过敏,后来只当看独幕剧,一路上走着没说话也不无聊。这样折腾了好一会,莫菲皱着眉头抱怨“都是你们,大中午吃什么火锅啊,我容易吗,难得没穿工衣。”苏易拍着李小推卸责任“是他说吃火锅,你找他”。李小跟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惊呼“不是我,是你大清早就不安生,要请我吃饭,还说要慢慢吃……”苏易一手环着李小的脖子,他比李小高一个头,怎么看李小都像是受欺负的小弟,苏易坏笑“做人要诚实,大不了帮人家把衣服洗洗。”李小想挣开苏易的禁锢却没能跑出去,一激动说话都有些卡壳,对莫菲嚷道“下次不带你吃饭了,想吃了就扔俩馒头给你,保证清爽。”三个人在街上肆无忌惮的胡闹,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没有嫌隙的小男生和小女生笑啊,闹啊,年少的美好,唯有在今昔的反衬之中,才显得珍贵。当我们拥有大把可挥霍的青春,青春就是风,春天温柔秋天浪漫,青春就是光,白日温暖黑夜明亮,可是,当我们把青春挥霍一空,才知道,在此后漫长的一生中,唯有在回忆里才能再寻到那些美不胜收流光溢彩的画面。

    微笑静止在莫菲的脸上,笑容里包含着原初的干净和安宁,那是只属于回忆里的笑。现在采撷一枝却也依然让瑟缩的枝桠抽芽,让冻硬的溪流融化,他悄然的唤起人们深藏的美好,他柔软着被生活僵化的脸庞,他抚慰着在风霜中受伤的心灵,周围的一切都是安静的,小贩不叫卖,情侣不争吵,汽车的轮子停止无休止的隆隆作响,整个世界变得无限广阔,这是心灵可以肆意蔓延的广阔,原来拥挤嘈杂的情绪四处逃窜,悲伤压在石头下,愤怒渗在大地里,孤独融进溪流中,负重的心灵得以解脱,每个人都不由自主舒心的喟叹“啊……哎……”。这不是什么魔法,我们总会在某个地方某一刻有如此的体验,人们因为这样或那样小小的触动,完成一次心灵净化。两个人看着莫菲,片刻愕然,然后同时毫不在意似的转过头去,只是再不吵闹,就这样走到岔路口,莫菲和他们挥手告别,一个人回了屋里。

    中文网qidian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阅读最新章节请访问,小说网更新最快( 我们属于你和我的故事  http://www.agxs6.com 移动版阅读m.agxs6.com )    
(快捷键 ←)上一章 本书目录 下一章(快捷键 →)
全文阅读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