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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爱与控制(五) 文 / 秦箐

    第五章爱与控制(五)

    第五节干干净净的权利

    一个人,空荡荡的屋里。

    盛装的莫菲站在镜子面前,寂寞袭上心头,陪伴自己的只有挥散不去的火锅味。莫菲看表,离上班还有四个小时。她咬咬牙,拎上洗浴用品直奔澡堂,屋里没有装热水器,洗澡必须去公共浴室,很是麻烦。虽然离得不远,但成日拎着东西跑来跑去也是一桩苦差事。即便如此,莫菲还是雷打不动一下班就直奔澡堂,这个习惯和她上一次班就要洗一遍工衣一样让人费解。他们说她是有洁癖的女人,也有人说她是患了强迫症。莫菲对这些评价欣然接受,不过她纠正说:“轻微的,轻微的啊。”只是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到现在,她换下仅仅穿了三个小时的全套衣服,洗衣服也要洗自己。她做这一切时神情严肃,态度认真,仿佛此事不做好就会给人生留什么污点似的。莫菲也困惑“自己从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是指调到这单位以前,以前就算在装有大浴缸和滚筒洗衣机的家里,自己也不曾对清洗如此狂热,不会宁可不吃饭也要洗澡,为了洗澡而翘班,其他同事常有早退的情况,大家习以为常。有人为了赶一场聚会,有人为了谈恋爱,有人为早点睡觉,有人就为早退而早退。但莫菲,若是翘班,一定是为了洗衣服洗澡。她曾经心急火燎的主动向其他同事打听领导动向,只因为那日起风,而她又在风里待了一小会。她便觉自己头上脸上身体上到处都是灰,那灰蒙蒙的感觉让她坐立不安,全身每一寸皮肤都紧绷着,直到从澡堂出来,脸上才有了舒展的笑容。

    再看她的工作服,对于工作服,男人的态度是夏装等夏天结束了洗,冬装等春天到来了再洗。女人们也是勤快的一个星期洗一回,懒点的十天半月洗她一次。莫菲的工作服是最新的,但颜色却显出年代久远的苍白。每日下班后的揉搓让红色的衣服早早没了原有的鲜亮,它陈旧的仿佛自己已在风霜雪雨之中爬摸滚打数年。他也总是干净的,并带有一股子闻的清香,他让自己的主人有别于那些袖口发黑,衣襟上有斑斑点点污渍的人们,他把她从一片机油味和尘土味中独立出来。莫菲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以致于后来有一位好心的老师傅实在看不下去,还好心提醒莫菲“工作服不能太干净”。莫菲对此大惑不解,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榜样呢。她问“保持妆容整洁不对吗?”此位老师傅的工衣在莫菲眼里和抹布没什么区别,甚至,莫菲不会用这套工衣去擦自己的鞋,但莫菲是尊敬这套衣服的主人的。因为她辨别出他话里善意的成分,而且这个即将退休的老工人脸上有着和父亲一样慈祥的面容。

    在他的身上,凝聚着老一辈工人的认真热情吃苦耐劳的劲,也就是他,每天都将厂区前前后后的空地清扫干净。他没有太多文化,工人做到了头也就是个老工人,他没有门路,所以到退休,也混不到一官半职,他骨子里瞧不起“仕途文化”,所以直到现在,他的身份仅限“工人”二字。这个身份决定了他是人上人还是人下人。

    在他年轻时代,他不曾意识到“身份”的差距不是钱那么简单的问题,等到他懂时,年岁已大。新鲜的事物他看到听到知道,却进不到他的内心。他不是没有理想,只是无从下手,所以他把一腔无处申诉的疑惑变为手上不停挥舞的扫帚。他接受今日的社会却不喜欢,他享受时代进步予以的便利,却更失落。他或许是满意“工人”这个身份的,但因为有了过去“工人”骄傲光环的比较,今日的“满意”则是一种妥协。现在他老了,从前的一切是非对错都要离他远去。他的心是平稳的,他比之前有了一些特权,毕竟对于即将退休的人,没人在意他说什么做什么,所以,他能说更多,也做更多。但这样的特权饱含太多怜悯的成分。

    莫菲心里油然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她尽量毕恭毕敬的站在他面前,有些撒娇的说:“我妈妈说了,女孩子太懒嫁不出去。”老师傅显然不明白莫菲在开玩笑,他急忙道:“胡说,哪有女孩子找不到对象的。”莫菲不好意思的笑笑,当时他们正站在厂房前的荒地上,老师傅试图把这里弄的更平整,没人注意这一老一少,或者说,他们的渺小根本无法引起任何人的兴趣。老师傅从兜里拿一张报纸出来递给莫菲,“坐”他说,然后他自己直接找了处较平坦的土坡坐下,莫菲寻了半天,也找个小小的土包,把报纸小心翼翼的铺好端端正正的坐下,然后说:“上课了”。老师傅一愣哈哈笑两声,脸上的皱纹深的能把岁月拧出水来,他说:“这丫头,我就喜欢你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莫菲苦笑“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继而又困惑“我咋觉得自己什么都怕,胆小如鼠呢?”

    老师傅点一只烟却叹起气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都有文化,也不爱听我们这些老家伙唠叨”。莫菲想:“这哪跟哪呢?”她赶忙说:“谁说的,我听这么专心,你这样说我多伤心啊”。老师傅似是很伤感,也不答话,半支烟抽罢才开腔“我干了几十年,一直和这些机器打交道,这里的每一台机器我都清楚,怎么整,怎么弄,不比办公室里那帮有点屁事就要研究了,分析了的家伙差,他们找我的时候多着呢。”莫菲拍马:“嗯,理论和实践距离远着呢,读再多书也比不上上手一试”。

    老师傅:“我的技术就是干活干出来的啊!”

    莫菲接着拍马:“师傅最厉害了,啥东西我看你一弄就好了,而且也不说这个不行了,换,那个报废了,换,这才叫本事呢”

    老师傅很受用,脸上笑开了花,莫菲很享受的看着他的脸,她觉得自己还不是愚不可及的人,至少这个老人,今天会因她而快乐。其实,莫菲的心里是多么悲伤,他们尊敬他,尊敬他的技术,而他自己却未曾从这技术中得到一点好处,他们不会因为他节约多少细枝末节的生产成本奖励他,他们不会因为他做了额外的工作平了多少平方的荒地给他升一级,他的妻子没有被眷顾,子女得不到庇护,也没有哪个官员愿意和他坐在一起喝杯酒。如果运气好,他会突破难关,上个学习班之类转型为干部,但这样的机遇可遇不可求。如果运气好,他有可能成为劳动模范,但小规模级别的因为得奖率高而分量轻微。想成为一个令人瞩目的劳模,想成为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劳模,机率小的和买彩票相当。如他一样的工人多到数不胜数,他湮没其中,仿佛一粒砂石。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可是他连发光的机会都没有。无人欣赏的光芒只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除了留一个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坏名声,还能有其他什么好处吗?

    老师傅不知道莫菲心里的感慨,在他看来,莫菲单纯的和自己的女儿一样。他继续说道:“对,你愿意听我的就成,为啥要说工衣的事,这还有个故事哩。说以前有次大检查,领导下基层来,从头到尾也没出一点问题。回去后却又是开会批评又是扣奖金,说为啥效益老抓不上去,就是现在工人不好好干活,领导职责落实不到位云云”大家就奇怪了,这是从何说起呢?领导说,你看有些工人在岗位干了一二年的又,三四年,七八年的有,那个工衣干净的,怎么可能呢?我们的工作每天都是在和机器打交道,和铁啊油啊打交道,我就下去走一圈这裤腿上还蹭了这么大块机油……啊!,是不是一天光睡觉了,是不是有人在里面偷懒打混了……啊,再看你们这些领导,是不是从来没下来检查过工作,成天猫在办公室里喝茶,啊!工作服崭新的,比我的都干净……”老师傅打着官腔,倒也活灵活现。

    莫菲笑的岔气,她说:“每次大规模检查,不都统一要求着装整洁吗?”

    老师傅也笑:“那种检查时为了好看……”

    莫菲插嘴:“作秀!”

    老师傅:“一个意思吧,但平日里办公室那些人过来过去的,你这样总归不好,人家不说啥,心里可记着呢。”

    莫菲:“我可没想过这些,连穿什么衣服都是错”

    老师傅:“工人不好当啊……”

    莫菲说:“我又没有别的想法”

    老师傅:“你不想别人要想啊,他们下来就是瞄一眼溜达溜达,你干不干活,认不认真,谁知道呢?不就看个样子吗?”我说的不一定对,但毕竟我干了这么些年,经验还是多一些。”

    莫菲叹气。

    老师傅:“不是说你爱干净不好,不过现在的社会不比从前了,人心复杂啊!”

    莫菲强打精神:“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她的语气听上去消极的很。“谢谢”莫菲心里复杂极了,又酸又苦。

    老师傅却没想到莫菲会说一句“谢谢”,他显然有些受宠若惊,在单位里,像他这样的老人总逃不掉倚老卖老的评价,他脸上不卑不亢实则内心谦卑,他的年龄,文化,现状都使得他成了有则有无则无的边缘者,他给莫菲讲这些时,只是出于一个长辈的本能,但莫菲却予他为师者的尊敬,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而他自己,实在太缺少这种由衷的尊敬。他直觉自己和莫菲的关系又近了一层,但这种亲密却让自己手足无措,因为他暂时还想不出能再教这孩子一些什么。

    他站起来拍拍土说道:“嗯,我先干活去了,你也快去忙吧”。

    莫菲收起报纸折起来想递还给他,又觉得不妥,便说:“师傅,报纸我看看”。

    他挥手:“拿去看,多看点新闻,有用着呢”

    莫菲嗯一声跑开了,她心里有点欢喜,这欢喜源自这样一个老人的存在,他的善意温暖了莫菲的心。

    莫菲细细回忆着那一日的每一个小细节,她不由自主的笑着,为他,也为自己终于站在莲蓬头下。温热的水,清洁的水,柔和的水从头顶流下,畅快淋漓。她并没有因为老师傅的话有所收敛,不是没有想过改变,可若改变她又该用何种方式释放压力,该怎样做,才能在第二天出门时保证面容平和笑意涟涟。她很享受这个过程,她喜欢闭上眼睛听水流的声音,哗啦啦,哗啦啦,她现象着这是一场异乡的雨,是一挂他山的瀑布。她的身体随心灵离开此处,飞走了。干净的人,轻盈的身体,心灵纯净,随风飘离,可以站在云之上,可以落在浪之巅。很明显,对水有着如此强烈体验的人注定是会让老师傅失望,她无法为了某些人的癖好强迫自己,“我会疯掉的”,莫菲这样总结。

    从澡堂出来的莫菲,头发湿漉漉的搭在肩膀上,很不舒服。当这并不影响她的好心情。她不时的甩甩头发,水滴四溅,那感觉很有趣。她哼着歌,世界缩小在脚下。可就这当间,莫菲恍惚听见有人叫她,她以为声音来自梦里,可那声音一声一声的急促,到底把她拉回现实。莫菲回头一看,远远的有人向她招手,也看不出是谁。她有点不高兴被人打断,脸上没了笑容。那个女子却执著的喊着她,人却站在一台出租车前不过来,莫菲极不情愿的朝她走去,走近一些,她终于认出,那是郭敏慧,有过共同悲惨经历的人,感情自然是不同的,即便中间二人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无妨,莫菲加快脚步,到跟前时,已一脸热情洋溢。

    “郭敏慧,好久没见”她率先问好。

    郭敏慧却一脸沮丧“先帮我付个出租车钱呗”

    莫菲看见出租车里一张不耐烦的脸。心里慌乱,因为是去洗澡,莫菲并没有带钱包,只抓了刚够洗澡的钱就出了门。她心里喊着“上帝”,挨个摸大衣口袋,外套口袋,裤子口袋,最后在屁股左边的裤袋里摸了几张零钱出来,勉强付了车钱,司机白了二人一眼,一脚油门,留了不少尾气和尘土给他们。郭敏慧看着车疾驰的身影,诅咒他今天一个客人也没有,熄火,闯红灯,收假币……莫菲等她发泄完感慨道:“看来工衣还是有些好处,要不是晚上上班我穿着他,要不是他口袋如此多,只怕是今天要把你抵给他了”。

    郭敏慧沉着脸:“倒霉死了,钱包手机都找不见了,幸好看见你,你看那司机的德行,要是今天真没钱付她,指不定要怎么着呢”。一阵风袭过,莫菲觉得头上凉飕飕的,她赶忙道:“你现在干吗去?要不先回我那”。郭敏慧点头。二人回到屋里,一看表离上班还剩二个小时,等待莫菲的还有盆里泡的一堆衣物。她干脆把东西拿到客厅,方便说话。郭敏慧坐在沙发上冷着脸看她跑来跑去,没什么要帮忙的意思,当然,对莫菲方才的相助,她也没有表示感谢的意思。还是莫菲先开口:“东西不见多久了?”

    “刚下车要付钱时才发现的”

    莫菲问:“没到来的地方找找?”

    郭敏慧烦躁:“怎么找啊,今天一直在逛街,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的,到哪去找啊?”

    莫菲:“那你刚才……”

    郭敏慧:“本来说到这边找个人的,现在手机也不见了,我不想去了”。

    莫菲看她只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并不怎么心疼或着急。心里猜度这女子家境一定颇好。

    郭敏慧:“中午陈嫣和他男人叫我吃饭,吃完了就去上网,接着逛街。都是他男人掏的钱,我只记得出门时钱包和手机在包里,以后就没印象了。”莫菲看一眼有气无力躺在沙发上的白色手提袋,面上一左一右缀着两个很夸张的金属圆环,莫菲怎么看都觉得该设计师的理念来源于旧时富贵人家的大门,一边一环儿,扣起来叮叮响。又想起陈嫣,上次见陈嫣还孤家寡人一个,这几天不见,从哪出来个男朋友?莫菲神色沉痛的在心里偷笑。

    郭敏慧:“最奇怪是今天一直没人打电话给我,所以直到刚才,才发现没了,这可到哪去找?”

    莫菲想:“确实没法找”。嘴上安慰说:“没事,手机嘛,买一个就是,钱丢了再赚,主要是里面的卡之类的要麻烦点,不过,有男朋友跑腿,没事”。

    郭敏慧的脸色却越发阴沉,莫菲警觉,说错话了,赶快岔开话题:“丢多少钱?”

    郭敏慧皱着眉头:“钱包里有一千多块,昨天刚从季铎卡上取得”。季铎是郭敏慧的男朋友,比郭敏慧还要小一岁,两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一起打网络游戏。通过虚拟世界的合作增进现实生活的情感。这些都是从陈嫣嘴里听来的。

    莫菲小心的说:“一千多块,还好,不算太多。”

    郭敏慧叹气:“手机也是刚买一个月没有,和季铎买的情侣机,这可怎么给他说啊”。

    莫菲到底是抓住问题关键所在,她一边低头使劲搓衣服袖子,一边说:“已经丢了,就告诉他好了,又不是故意的”。补一张

    郭敏慧:“他的工资卡也在我钱包里,哎……”

    莫菲笑:“工资卡,又不是什么大事,赶紧挂失补一张好了。”

    郭敏慧,气恼的说:“他才把工资卡给我,早知道,我要它干吗呀?”

    不知怎的,韩天桢的形象窜了出来,巨大的反差让人不由慨叹命运的无常。莫菲心里羡慕这女子的好命

    莫菲叹气,准确的说是替韩天桢叹气。“没事,别发愁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季铎给他说一声。”她甩甩手上的水,掏出手机给她,郭敏慧接过去放在条机上“不行,我不敢打。”

    “生气归生气,倘若工资卡上的钱被人提走了岂不更糟?”

    郭敏慧拿起手机,嗯几下又停着不动。“你不知道他那人……发起火来……”。她的话没有说完,留给莫菲无限的想象空间。莫菲今天没什么八卦的兴趣,晚上还要上班。她赶紧岔开话题“你拨过你手机没?”“没”,莫菲想果真是有钱人,她耐心的劝到:“你先拨过去试试,说不定你压根没拿出来,说不定遇到个好心的……不试试怎么行?”郭敏慧翻白眼:“肯定丢了,哪还能找的回来。”莫菲觉得自己才是丢了手机人,她催到:“试试,没有也就死心了,试试……”她到底嗯了一声,莫菲抓紧时间抱着洗衣盆去漂洗,她加快了洗衣服的速度,以致于洗完以后,衣服上还隐约有黏黏的感觉。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把客人一个人丢在客厅里总是不妥的。

    客厅里,郭敏慧还是原来的姿势,莫菲问:“通了?”郭敏慧点头。又问“有人接?”郭敏慧“接了一会挂了”。两个人都有些泄气。莫菲拿过手机又拨几回,那边不接也不关机,莫菲发了一条言辞恳切的短信过去,等了几分钟,也不见回音。郭敏慧却突然暴躁起来,她抢过莫菲的手机字斟句酌的问候了电话那头某人的全家。比起这回,刚才那个司机真是很走运的,若是被他这样问候一遍,怕是几天都不好开车的,毕竟,常年开车的司机或多或少都有些迷信。

    莫菲看她说的实在不堪,想劝她别发出去,却到底没敢出言阻止,毕竟此时自己没和她站在同一战线上对敌人开火已是不妥,若再轻举妄动被认作地方卧底,情况就更加不妙。于是莫菲眼睁睁的看着她按下了发送。她生怕对方回击过来,引发更激烈的战争。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又过了一会儿,手机没有再响。莫菲松口气看看表,算下时间,晚饭反正是吃不上了。她盘算着弄点什么东西对付一下。

    估摸着郭敏慧的情绪平复了一些,莫菲见缝插针“不要再生气了,还是赶快给季铎打电话说工资卡的事”。郭敏慧和被马蜂蛰了似地声音又高了几度。“我要敢打不早打了。”莫菲一看不对啊,这火马上要烧到自己了,顿时压力倍增。“意外嘛,你们又不缺这点钱”。她战战兢兢的说。

    “谁说钱了,是季铎,咳……”郭敏慧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似乎有眼泪的痕迹。莫菲想自己咋那么闲呢,真是越说越乱套。她一咬牙,今天这花边新闻不听也不行了。她索性激她“陈嫣老讲你家季铎和你如何如何好,在一起也不少日子了吧,青梅竹马的,什么大不了的事啊?”郭敏慧哭丧着脸:“好倒是是好,就是心眼太小了,你们不知道,前几天贝西吵了一架,单位里同事,一男的,过生日呢,我发个祝贺的短信多说了两句,可不就急了吗。”莫菲司空见惯似的撇撇嘴。“那还不是人家在乎你,再说一个男人,心眼再小能小哪去?”

    郭敏慧“哎呀”一声继续“你又不了解他……”

    之后的二十分钟里,郭敏慧通过实例论证了有关季铎如何斤斤计较,神经过敏,以及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诸如此类性格,让莫菲大开眼界。之间好几次莫菲都忍不住想打断郭敏慧,问她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在郭敏慧的描述里,季铎是这样的人,他付出的每一份爱都要有相等或更多的爱来回报,你若是和其他男人多说了无关的话就有背叛的嫌疑,你若是迟接了他的电话意味着你正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若穿的太漂亮又不经他允许或有他作陪,便绝对有招蜂引蝶红杏出墙的意味,你若把他送的礼物,比如手机或二人的爱情鉴证,比如工资卡弄丢了,那只能证明你对这份感情的漠视,压根不想好好过。他不在乎钱财,却擅于挖掘钱财背后深层的含义。对这个男人而言,他的爱情真正是比海深比山高,他的爱没有万一、如果、有时、可能、意外。你说手机丢了,他会问:“丢哪了?怎么丢的,为什么会丢?”。你解释说不小心。他又问:“以前那么多手机也没丢过,偏丢我送的情侣机?”你说对不起,他再问:“何时何地与何人一起做何事丢的?是不是丢在什么不方便的地方了,还是送人了?”你努力解释,他会说:“是不是不想接我电话故意丢的,还是下午干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不接我电话又不知怎么说,才想出这个办法骗我……”总之,无穷无尽,直到他找到自己满意的答案,之后免不了大吵一架,原不原谅你则是个未知数。如果这时候,你再告诉他工资卡也丢了,他不气死才怪了。

    莫菲仿佛看到了苏易的同类,一个是无情无义榨干韩天桢的金钱和身体,一个是情深意重攥死郭敏慧的精神和灵魂。她想,m和季铎,谁更可恨呢,两个人说着不知不觉把话题移到了爱情上,莫菲发现,好像最近说什么,最后都能和爱情扯上关系。“这是怎么呢?”莫菲问自己,笑的苦涩。

    这件事的结尾莫菲是听陈嫣讲的。

    因为心里牵挂着郭敏慧的命运。故事有了开始,**就戛然而止的确让人难受。再加上从郭敏慧那里无意听来的陈嫣恋爱的讯息,男方竟然是从前和自己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一个脸很长说话声音细如蚊蝇姓杨的男人。这真是一桩趣事,以前大家同在一个楼内上班,也没擦出什么火花,现在隔得远了,反倒生出情意。莫菲心里酸酸的,她想起了sunny,自己和sunny现在岂非离得更远,而sunny现在如何,她一无所知,sunny对她,怕终将也是留一段空白记忆吧。

    莫菲约见陈嫣和杨是在11月15日那一天,莫菲找了一个自己“很无聊,无事可做”的借口叫陈嫣出来逛街,然后晚上顺理成章的吃饭,在吃饭时,她格外的留意杨,把对方看到不好意思。莫菲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关注仅是因为对sunny的思念,从同一个办公楼里出来的男人,多多少少会有sunny的气息吧。当然这些都深藏于莫菲的心底,属于潜意识范畴。

    她东拉西扯的问了郭敏慧的事,知道郭敏慧和季铎真的吵了架,还动了手,郭敏慧在那日夜里哭着跑到陈嫣那里,落了几日的泪。最后经过各方人等几次劝诫,季铎又上门道歉,两人还是和好如初。莫菲惊异“那个季铎,那样的人,郭敏慧怎么还和她一起?”陈嫣答:“你也不能光听郭敏慧说的,她自己也小姐脾气的,玩疯掉的。”莫菲问:“这样也可以?”陈嫣:“怎么不行,郭敏慧年纪就比你我小,家里宠坏的,季铎比他还小,也任性的很,两个人啥鸡毛蒜皮的事都要干仗,开始我和你一样,还替她担心呢,现在早习惯呢,都是小孩呗,你还当真了!”莫菲一头汗水:“亏自己那日听的认真,还细致剖析,比较来着,哪跟哪呀?”莫菲心里有被人当猴耍了似的恶心,最恶心的是自己争着当猴,自己还耍自己。自此,莫菲对郭敏慧和季铎再无什么兴趣。郭敏慧和季铎却在第二年开春时结婚,还请了莫菲观礼,莫菲推说自己请不上假,封了200块红包托人送去,那一年,郭敏慧23,季铎贝刚满22岁。这些都是闲话了。

    在说完季铎和郭敏慧之后,莫菲又兴趣盎然的问杨最近工作如何,单位情况如何,并对陈嫣和杨如何相识相知表现出极大地兴趣。那顿饭吃的格外久,走出饭馆时,莫菲没有得到任何期望的信息,说太多话让她疲惫不已,因此告别时她脸上的神情黯淡,与方才的热情洋溢形成鲜明对比,让陈嫣和杨摸不着头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杨笑:“她和以前一样奇怪”。陈嫣娇嗔道:“奇怪?你是看上人家了吧?”两个人手牵手欢欢喜喜的踩着莫菲一路落寞的影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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