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道?”
“嗯。”老王头道:“选好地方以后,马云生便投入人力,着手盖房。宅基挖到两米深时,突然,出现一条暗道。马云生急忙勒令停工,请来了刘五爷。
马云生很是疑惑,他那口水塘,下面有一条甬道,连通着镇外那条河,但绝非眼前这条暗道。只见这条暗道,倾斜而下,里面看去,黑乎乎的,不知通往何处。
刘五爷见了,也感觉惊奇。问起马云生水塘修建的年代,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沉思片刻,刘五爷道:‘这条暗道,肯定是你家先人所修,吸收地气,很有灵性,不要封死。这样,留一条入口,在你卧房的床下。’
马云生听了,深信不疑。刘五爷自然没安好心,他虽然不知道这条暗道的用途,但从走向上看,一定和那口水塘有着联系。把入口留在屋里,更能吸收塘里的阴气…
就这样,新房盖好以后,马云生便拆掉老宅,举家搬了过去,住进了那座风水极恶的阴宅里面。从此,接二连三的噩运,便源源而来了…”
“唉…”老王头长叹一声,喝了一口茶,“先是马云生的老婆,自从搬入新宅之后,经常被恶梦困扰,而且总是做同样一个梦。睡梦中,她听到远处有一个声音在召唤自己,循声而去,她来到那口水塘边,看到塘里有个人,一半身子浸在水中,看不清脸,冲她招手,并呼唤她的名字…马云生听了很害怕,便去请教刘五爷。
刘五爷掐指算了算,说不妨事,刚开始搬进新房,不大适应,做怪梦是很正常的…然而,没过多久,马云生的老婆便投水自尽了!…”
李剑英听的毛骨悚然,阴暗的屋里,似乎飘浮着一种无形的东西。
“对于马云生老婆的死,刘五爷是这样解释的,说他家原来那座老宅风水不吉,已经央及到他的家人。如果没有搬家,就不只死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从此,马云生便和五岁的女儿马茹云相依为命,住在了那座宅子里。多年过去,倒也平安无事,只是马云生的体质越来越差。因为家底雄厚,马云生是凤阳镇首屈一指的大户。但他从不欺压贫民,乐善好施。之所以多年无事,应该与这有关。 其间,刘五爷不时会到马云生家里坐坐,探查金簪的下落。可是,一年又一年过去,还是没有半点着落。渐渐的,刘五爷死心了…
然而,就在马茹云十八岁那一年,灭顶之灾终于降临了!…那一年中秋,十八岁的马茹云,被她家外地来的长工孙茂全强暴并杀死,马云生也被打死在家里。
惨案发生以后,轰动了整个凤阳镇。马家族长带人善后,并请刘五爷主持丧事。就在帮马茹云换上寿衣,抬尸入棺的时候,忽然,一阵怪风灌进屋里,吹得墙上那张画像‘哗啦’一下,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就听‘当啷’一声,一根金簪掉下来,滚到了族长脚边!
在场所有的马家族人,包括族长,没有一个人认识这是什么东西。族长见金簪华贵古朴,便随手插在了马茹云的头上,准备做为陪葬之物…”
老王头说到这里,眼前一亮,似乎亲眼看到了那根金簪。李剑英仿若身临其境一般,听的呆了。
老王头道:“当时,刘五爷看到那根簪子,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拼命的克制住情绪。除了他以外,在场的人谁也不认识。就这样,那根金簪随同马茹云一起,被装进了棺材里。刘五爷暗下决心,晚上动手,得到那根簪子。然而,他的计划,却被自己的徒弟马德全给打乱了…
刘五爷想到多年以来的计划,离成功只差一步,很是高兴。回到家里,弄酒弄菜,拉两个徒弟陪自己喝酒,等待天黑。
他的两个徒弟,只知道师父在寻找一根簪子,却不知道内情。
酒桌上,刘五爷眉飞色舞,一高兴,便把金簪的来历和作用告诉了两个徒弟。马德全听了以后,心下一惊,暗想,那金簪是我们马家之物,师父虽亲,可也不能落在他的手里…
马德全不动声色,不断的劝师父和师兄喝酒,他自己却没喝多少,天黑时,终于将二人灌的酩酊大醉。
灌醉二人,马德全偷偷的溜了出来,去了马云生家里。赶到时,夜已经深了。他来到屋里,发现装马茹云那口棺材,盖子是开着的,尸体竟然不见了!马德全很吃惊,奔了出去,抬眼看到,马茹云正一动不动的站在远处的水塘边上…
马德全吓坏了,哆嗦着伏在高处。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马茹云离开水塘,飘飘悠悠向远处走去。马德全这才回过神,直觉告诉他,马茹云诈尸了!
马德全连滚带爬去了族长家,喊醒睡梦中的族长,把见到的事情告诉了他。族长叫醒族里的几个壮汉,带上家伙,去了马家。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等他们赶到时,天已经快亮了。刚来到院门口,他们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几个人放轻脚步,悄悄的潜了过去。来到窗前,捅破窗户纸向里面看,他们惊讶的发现,马茹云穿着寿衣,正站在后窗边上自言自语!…
所有人都被吓呆了,气都忘了喘。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更加匪夷所思。只见马茹云说了一会儿话后,径自回到了棺材里,拔下金簪,倒了一些东西在手心,然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去水塘…救女儿云云,谁也听不懂。当时给人的感觉,她好像在同另一个人说话,可是,谁也看不到那个人在哪里。
马茹云说完以后,拧上金簪,对着空气递了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不可思意的一幕出现了!原本空空的地上,竟然冒出来一个孩子!…穿一身古怪的衣服,看起来,年龄不超过十岁。看样子,马茹云之前一直在同那个孩子说话!…
没有一个人可以解释眼前所见的情况,全部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甚至连害怕都忘了。只见马茹云一把将手心的东西捂进嘴里,缓缓的躺进棺材。那孩子擦一把眼泪,转身向门口走来…”
“孩子?”
“嗯。”老王头喝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是的,那孩子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他拿着那根金簪,向门口走来。这个时候,族长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传说,急忙道:‘抓住他!’
那孩子刚走到门口,一群人便围了上去,很轻易的就把他给抓住了。突如其来的阵势,把那孩子吓晕了,他手里的金簪被夺了过去,交给了族长。
就在族长拿着看时,忽然有人叫道:‘快看。’
族长看去,立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只见那孩子的身体,就像融进空气里一样,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不知是谁发一声喊,几人同时松手闪到一旁,那孩子跌在了地上。就这样,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消失,直到没了踪影…”
“消失了?”李剑英仿佛在听一个神话故事,“然后呢?”
老王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们去了屋里,发现马茹云安然的躺在棺材里,没有一点气息,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族长知道了那根金簪的来历,他没有告诉其他人,而是插回了马茹云头上,道:‘这根簪子是不祥之物,还是入土为安吧。’
然后,族长说第二天正午下葬马家父女,并留下两个人守陵,实则是为了看守那支金簪…
刘五爷酒醒时,天已微亮。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昏昏沉沉赶到马家,发现屋里有两条汉子正在守陵,看来,金簪只能等下葬后挖坟才能得到了。刘五爷叹一口气,回到了家中。然而,下葬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老王头讲了许久,夜已经深了。屋外,一片漆黑,寒风肆虐,吹得门拴‘哗啦’作响。
“下葬那天,忽然下起了大雨,把抬棺送葬几人淋的浑身透湿。随后,他们遇到了鬼打墙,莫名其妙的来到了那口水塘边,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这个时候,他们听到装马茹云那口棺材里,传来呜咽的哭泣声。几人发一声喊,将棺材扔在了地上。族长连忙制止,可已经迟了。看来,死者不想入土。族长咬一咬牙,做出了一个决定,将棺材原地烧掉。
渐渐的,雨停了。族长命人寻来一些干柴,铺到棺材上,点起了火。很快,马云生那口棺材便化成了灰烬,可马茹云那口棺材,却无论如何都点不着。无奈之下,族长只得命人将那口棺材沉进了水底…”
“啊!你是说,马茹云那口棺材被沉进了水塘里?”
“嗯。”老王头点点头,“事后,族长吩咐马家族人,必须将这件事守口如瓶。马德全也在其中,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他看到金簪连同棺材一起,被沉进了塘底,谁也得不到了,顿时宽下心来,回去告诉了刘五爷。刘五爷听后长叹一声,只得作罢。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那根金簪并没有沉入塘底,而是被守陵人中的马德胜监守自盗,趁同伴出去撒尿时给偷了去…”( 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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