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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4·6 文 /

    第四章

    凌石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张光林提出的问题。可是他自己苦思冥想,也想不起父母有什么仇人。虽然他对父母的武功深浅却不知道,但他知道父母并不是普通人,是有一定武功在身的,由此看来仇人的武功岂不是更高,这人下一步的目标会不会是自己呢?

    他决定遵照父母的话,不透露自己修习过功夫的秘密。他除了隐瞒这件事外,将所有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出来。张光林只是不时询一下,将每一个问题深深的印入到脑海中。

    口供好不容易问完了。老蔡道:“王校长,你和石头去餐厅用餐后,就在公安局招待所住一晚,小张,你把关于此案的所有资料带到会议室,我们交换一下情况。”

    “据王校长及学校老师所反映的情况来看,凌汉与杨雪二人在本地没有与任何人结怨,只是曾经得罪过几个村中无赖,而且和周围的人缘很好,学历也高,而且扎根边远山区教育十几年。”老蔡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道“但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似乎没有人知道这二人过去,不但如此,就是这二人原来是哪儿人,在哪里长大,周围的人对此也一无所知。看来我们只能从档案提供他们所毕业学校去了解。再就是奇怪的是这二人从来没有与亲戚朋友来往,也从未想从这山中走出去。据说凌汉本来有机会到镇政府工作的,后来却又回来了。那林书记也说是有心将他调到镇政府办公室工作的,但凌汉在借调几个月后,也没有要求留在办公室工作,而是回到了小学里。”

    老蔡出于职业本能,觉得这二人的确很神秘。

    “小张,你说说孩子的情况!”

    张光林清了清喉咙,他初时看到几个局长在场,有些怯场,但是一讲到案情,神情一正,言语便流畅起来。

    “我的记录大家都看了,但我强调一点的就是:反映所有这些详细情况的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这份报告中可以看出,这个孩子几乎具有和大人一样的观察力,他将最近一段时间所有事情反映得清楚之极,这在小孩中是很罕有的。”

    “他记得父母这几个月和什么人接触过,交谈了什么,是为了什么事儿在一起。而我与学校老师员工的口供相对照,发现他讲得一丝不差。”

    张光林思索了一阵,道:“蔡队长,不知我能不能讲一讲我对这孩子的感觉,你也与这孩子接触过,你看我的感觉对不对。”

    几位局长听了他不成熟的话,心下哑然,但看到老蔡危襟正色,便没有发话。

    “凌石除了上车时神情木然,但随车到了县城后,思维却转为正常。这不象一个一般孩子所拥有的镇定。他的神情在反映情况时变得愤怒,虽然他控制得很好,但那不是害怕,而是愤怒。这二种情绪是有区别的。他的这种愤怒是由对凶手的仇恨产生的,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十来岁孩子对于父母遇害后,不是对自身安全的害怕、恐惧,而是对凶手的仇恨,这就超出了我们认知的一般范畴。”他顿了顿,道:“所以我们查清楚这三人的来历,就十分重要。”

    老蔡心中大喜,这小张,果然没有辜负老子的期望,观察能力很强。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个刑侦好手。

    会议结束时,已过凌晨。老蔡回家后冲了个热水澡,正要上床睡觉。这时电话却突然响了。他一接电话,却是鉴证科的科长打电话

    “蔡队长,不好了,今天运进来的两具尸体不见了。”老蔡一听,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来。他赶紧着好装,直接跑向招待所,待冲上五楼时,已是气喘吁吁。他来到王立然与凌石的房前,急忙敲门,却听到王立然迷迷湖湖的声音:“谁啊?”听到这声音,老蔡心中倒是一喜,看来这二人倒没事。王立然打开了房门,老蔡道:“凌石呢?”王立然这才望向凌石的床铺,顿时让王立然打了个突,床铺上空荡荡的,却哪里有人?

    突然之间,老蔡觉得今天的遭遇的精彩程度竟不输于自己一生办案的所有总和。

    死去的尸体从鉴证科停尸房消失,重要的证人在与人同处一室时悄无声息的失踪。

    待第二天从牯牛岭回来的干警口中,老蔡又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所有关于凌汉一家的档案资料突然就消散在空气之中,问及档案保管者,却一问三不知。

    凌汉一家三口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一样。

    凌石醒来之时,却听到一个广播的声音:“旅客同志们,到HJ市的列车已到站,请到出口处验票下车。”凌石心中一阵茫然,自己怎么突然出现在车站。他随着人流盲然下了车,伸手一摸裤兜,却有一些东西:一张火车票,还有二百元钱。

    他想起父亲平时对他说的话:“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千万不可回到牯牛岭来了!!”他知道父母是有些秘密,可是他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没有了解到这些秘密之前,就出了这样的事儿。

    他看到火车站内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人来去匆匆,却依然有些提着大包小包的人却就地打铺停在车站的候车亭里,当他踏出车站时,却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一个大广场上,许多穿着和牯牛岭上的村民一样的人,周围都摆着一个个行李包,一个个面上的茫然之色,清晰的印入凌石的心田之中。

    这就是电视上所说的民工潮么?

    凌石看到有的人坐在一块塑料布上,有人的干脆坐在水泥地上,口中嚼着食物,有的却互相交谈着,只是乡音诘咀,凌石一时之间却也听不明白,凝神细听之下,却不是说物价太贵,就是打听租屋,工作之类。

    凌石感觉到腹中饥饿,掏出那张百元大钞,来到一个小摊上,要了两个馒头,收起找的零钱,边吃边走,却见一群人正在打扑克,这却是他以前和铁蛋等小伙伴一起常玩的游戏。他停下来,看着三个人打一种自己不知名的玩法,周围也有四五人在观看。凌石却看见一局终了,大家互相之间传递钱币,这才知道这几人在赌博。他还从未见过有人用钱赌博。以前在村中,大人们在一起玩牌,最多只是以香烟作注码,却鲜有直接赌钱的。只有村中李兵曾以外出打工,说过外面人的用钱赌博,注码很大,一局牌就输赢几千,这让每年收入不足二千元的村民引为奇谈。那几人一局完后,互相谈论得失,却又很快算清钱,接着来下一局。三人正玩得兴高采烈,突然出现七、八个身着制服的人,道:“你们几个家伙,好大的胆子,聚众赌博,跟我到派出所一趟。”

    众人一哄而起,想要跑开。三位赌客中一位正要开溜,当先一位警员抽出警棍,当头就是一棒,那人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脑袋,鲜血却众指缝中渗了出来。众人一惊,吓得呆在当地,再也不敢移动分毫。

    凌石看到那人指间渗出的鲜血,心中竟一阵噪动,浑身的真气仿佛要冲体而出,以如有无穷的精力洋溢在全身。

    他为这种舒适的感觉所惑,居然没有即刻离开的想法。

    一行人被带到离此三、四百米的一个小派出所。当下就是一阵乱搜,将众人的衣袋中的钱全部洗出,凌石口袋中的那近二百元钱自然也没有幸免。一个人当下道:“凭什么抢我们的钱?”当先领头的一人略一颔首,一人出列,拿起警棍,对着那人肚子当胸就是一棍,那人嘴中发出一声惨呼,待见那人凶神恶煞似的脸,再也不敢吭声,只是倒在地上,抱住肚子,轻微的颤抖。

    凌石突然见到周围人的皆微微发抖,有人的脸上还是镇定,但有人的却面色惨白。凌石却觉得奇怪,自己心中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你们聚众赌博,扰乱治安。赌资当然没收!”那个当官模样的人道:“一律处以一天扣留,写下悔改书。”

    这时那当官的却发现有个小孩也在人群中,心中暗骂手下不会办事,怎么连人家小孩也抓进来了,要是留在火车站中家长找来,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喂!这是谁小孩?你的父母呢?”

    当官的人看到大人中没有人出声,心下一阵焦躁,以为这小孩的父母定在火车站中,只怕一会儿又要来烦自己。当下道:“把这小孩放了!”谁料凌石却道:“你们拿了我的钱,还了我!”

    当官的心想:“笑话,钱到了我们的腰包,还有回去的理吗?”当下道:“小孩子家,小小年纪不学好,和人一起赌博。懂得什么,还不快走。”总算此人还有些良心,见这孩子只不过十二、三岁样子,没有示意手下去教训于他。倒是一起和他来此的那群倒霉鬼却暗暗替他担心。

    那当官的看到凌石倔强的眼神,心中一丝怜悯被怒火所取代:“这小子倒真不识相。”

    “那好,你就和这些人一起共患难吧!”

    不过令凌石庆幸的是有晚饭吃,虽然看到那粘糊糊的食物,还有一股馊味,令人实在提不起食欲。众人只是强迫自己往胃中填一些东西,好让晚上不致于挨饿。倒是凌石却吃得津津有味。他觉得自己仿佛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大家看到凌石享受的表情,觉得不可思议。原来凌石手中馒头没有吃完,即遭此牢狱之灾,此时肚中饥火燎燃,却也觉得很是香甜。

    “这倒好,吃、住的问题都解决了,要是我的出去了,身上没有半毛钱,那还不得忍饥挨饿,还露宿街头。”凌石心中自言自语道。

    “土根,我和你真是倒霉,只是看了看热闹,却得如此下场。”那个叫土根的人看上去淳朴老实的样子,道:“还能怎么办?吃一亏长一智,听说长生在工地打工,那儿包吃包住,只得快快想办法找到长生,能找到一份工作喽!”这人语气中倒很达观。

    凌石心中一喜道:“工地上还要人,我能不能去呀!”那叫土根惊道:“小伢,你这么个年纪,也是出来打工的?”凌石道:“混口饭吃罢了,不知大哥能否捎上我。”土根迟疑道:“带上你也不是不行,可是你这年纪,只怕人家不肯收呀!”

    那个和土根说话的人道:“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找到工作,我们怎么能帮这位小兄弟的忙?”

    “长生说那儿的工头很好说话的,我们就试试吧!都是出门在外,成邦,大家互相有个照应嘛!”周围的倒霉鬼齐声称是。于是大家在这幽暗的拘留室里的谈兴愈浓,只是小天坐在角落暗暗调息,缓缓睡去。

    天色大亮时,一个人打开拘留室,将他们赶了出来。却见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着制服的人看到出来的人个个垂头丧气,只有一个少年却神情淡然,他知道此刻这群人身上只怕一个子儿也没有,当下掏出十元钱,递给凌石,道:“拿着,去买点吃的吧!”凌石依然面无表情接过,淡淡的说了声:“谢谢!”那人听出凌石语气中只怕连一丝感激意思都欠奉,他却没有说什么,因为若是这种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只怕自己的不满犹有过之。当下却依然微笑。

    凌石看到他的表情,却又道:“谢谢!”这次的语气却比上次温和得多。“不知这位大叔姓名?”

    “我姓纪,叫纪本昌。”这人突然看到凌石眼中友善之意,并没有那群人中的仇视之意,当下毫不犹豫的讲出了他的名字。

    一行人出了派出所,凌石道:“大家肚子饿了,我请大家吃馒头好了。”

    昨夜没有吃派出所大餐的众人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每人两个大白馒头,一会儿功夫,就消失在大啃大嚼中。可是凌石却细嚼慢咽。成邦却用饥渴的眼神盯着凌石的馒头。他真想一把夺下那还剩下的一个半馒头,刚才那两个馒头实在是不顶事儿啊!

    他突然夺下凌石手中那个完整的馒头,道:“小兄弟,这个让我吃了吧!”

    凌石却道:“还给我。”语音平淡,却让成邦误认为这不过是个小孩子,就算是受了自己的气,只怕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再看看周围人的鄙夷的看着自己,当下自自然然向一边走去。众人刚从派出所出来没走多远,也不敢生事,当下只得暗暗压下心中怒火。土根却又羞又恼,一张黑脸倒涨成紫色。大声道:“成邦你这混账,恩将仇报,这儿不是老家,由不得你胡来,快把馒头还给人家。”

    凌石却突然飞快掠过,一拳击出。成邦后背剧痛,回头一看,却见一张愠怒的脸,待看清那张仿佛燃烧的双眸,心中突然感到害怕。但他自幼仗着身强力壮,在乡中称王称霸惯了的,何曾吃地如此大亏,刚起回拳反击念头,却见一只小拳头劈面而来,当下眼前金星一闪,顿时软倒在地。凌石却用脚胡乱的踢着,成邦发出阵阵惨叫,鲜血四溅,凌石看到那红红的纷飞的血珠,心中竟升起阵阵的快悦之感。

    随行众人看到凌石将这小人打倒在地,刚开始是解气,继而却发现不对,这小孩还在不紧不慢的殴打对方,每一次击打都让力量发挥到最大,成邦的惨叫也渐渐的小了,想要上前劝解,可是一看到凌石那双红红的眼睛,吓得将心中话缩了回来。最后,土根看到成邦实在不行了,再打下去,却要闹出人命。当下壮着胆子,死命的抱住凌石,大叫道:“别打了,别打了,你想打死他吗?”

    凌石却仿佛突然从迷茫中醒来。这才发现众人惊恐万状的看着自己,而成邦已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心下一愣:“我怎么变得如此冲动。”但他却对对方的惨样视若无睹。长长的舒了口气,手中的半个馒头已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一看刚才被成邦抢去的馒头在不远处,他上前去将馒头捡起,将有灰尘的地方拍了拍,又将溅上血点的地方扯掉,然后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众人看到他吃馒头的样子,只觉背脊上一道道凉气窜来窜去。

    成邦在地上躺了半天,这才醒了过来。勉强睁开双眼,落入眼中却土根关切的眼神,待定睛一看,却见凌石正靠在路旁的一株树上,将手中的馒头扯向口中,目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这一吓可不轻,要说些什么话,喉结扯动了几下,却没有出声。

    旁观众人却动也不敢动。相对于昨晚的倒霉受吓,却远远好于此刻。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怎么让自己如此害怕。这一群人来自贫困地区,有的老实巴结,有的在当地却也不是善男信女,但凌石没有发话,却动也不敢动。

    “土根大哥,你说有个老乡在城里打工,现在是不是可以去找他了。”

    第五章

    机器的轰鸣声让土根从半梦半醒间醒了过来,但手上传来的阵阵的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呻吟了一声。他们来到这工地上已经快一个月了,可是这里干活却比农村家里累多了,土根和了一个星期沙浆,似乎腰也直不起来了,就让长生去求工头,换一个工种。可是谁想到搬起砖头来,开始几天还挺得住,可是一个星期后,那双已劳动多年长满了茧子的手却磨出了血泡。谁让自己吝惜那一块钱,舍不得卖双劳动手套的,等到向长生借了钱买了手套,却已迟了,后来工作时虽有手套保护,却将血泡磨破,不时渗出血水。

    但让土根吃惊的却是那个叫石头的小孩,他虽没有手套护手,一开始就在搬送红砖,却一点事儿也没有,而且体力一点也不输于他这个成年汉子。他很想问问是什么原因,但是不敢说出口。自从石头打了一顿成邦后,他觉得自己突然对这个小孩子害怕起来。尽管石头对自己客客气气,而且也和自己睡在一起,算是比较亲近,而且神情一如刚相遇时的平和冲淡。

    他叹了口气,转头见熟睡在一旁的石头,他睡觉时的样子如引的纯真,这让他想起了在家中跟随父母读书的孩子。而旁边的成邦却也醒了,面色苍白。他身上被打的伤痕也消失了,但是双手的痛楚也让他辗转难眠。他看到那个打了自己的小子,却睡的轻微发出鼾声,心中不竟有些羡慕,这小子,身体倒好,自己这个自小身体壮得象条牛的人也吃不住的苦,他却象个没事似的。他一想起那日血影朦胧中看到凌石不紧不慢的吃馒头的样子,心下就升起一种难言的恐惧。所以他虽然和土根亲近,但看到土根一和那小孩在一起,就躲得远远的。而那次一同来工地打工的人看这凌石也是毕躬毕敬。这倒让长生有些奇怪,但向他们问起这事儿,大家却又吱吱唔唔的,后来听了土根的讲述,颇觉得不可相信。但一同来的人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信。所以他对也是凌石很客气。

    长生也觉得奇怪,自己在这工地上过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才渐渐习惯了此地伙食,新来的土根与成邦同样难于下咽的食物,这个小孩却甘之如饴,面上不露半点难咽的神情,光看他的表情,只怕还认为此人正再吃山珍海味哩!

    这是一个简易搭起来的住所,三十几个人睡在竹排搭起的地铺上,发出一阵咸鱼一样的味道,冲入土根鼻中,让他依旧有些不适应,他长长叹了口气。但是紧接着听到长生的话却兴奋起来了。

    “好了,今天是发薪水日子了。”

    凌石对于大都市地依然不些不习惯:这里的空气太混浊,这里的声音太嘈杂,这里的人,太冷漠。每当他在还未完工的大楼上眺望远方时,进入眼帘的不是以往在高山上的一片苍黛,而是在灰蒙蒙中大大小小的高楼。但是此时他的真气却奔腾起来,似乎与外界的气息发生了应和。“难道在城市中充满了死气么?”他想起父亲传授自己这第二种功法时所说:你的第一种功法是明亮向上的,具有生命的质感的;而第二种心法却是灰暗,具有毁灭性质的。你要好好的体会,让这二者合二为一。

    但凌石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从未有人如此练功的。他自然不会对父亲产生怀疑,所以毫不犹豫的练了。每当他心中充满了狂暴**时,那第一次练就的真气却抚慰他那充满了痛楚的经络,于是二种真气就象竞赛似的壮大,充实着他的每一处穴位。而且越来越来奇怪,以前他还有特殊的姿势来运行真气,但是父母死后,他在真气狂暴充斥过经络后,竟能随时流转。不必再刻意修炼。

    此时,凌石才渐渐发觉自己与周围人的有什么不同。他的力气与体质明显好于一般人,而且心灵仿佛游离于肉体之外,看待什么问题就象一个旁观者一样。只是愤怒与焦躁时,却需要发泄出来,那时似乎本能地去体现心中暴戾与怪异。

    他每天登上楼顶,但眼睛却一天比一天看得清澈,仿佛沉睡于身体的力量每日都在觉醒一般。

    大家看到蒋本武的肥脸时,疲累的面上都呈现出微笑。在辛苦了一个月后,把薪水捏天手中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大家一个个排队上前将一叠10元面值的钱握在手中,面上的喜气让凌石也受到感染了。轮到成邦了,他拿到手中,开始笨手笨脚的数起来,凌石看到他数了一遍,又数了一遍,却上前道:“蒋经理,怎么只有三百七十元,不是说好四百元一个月的吗?”

    “你们有百分之七点五是上缴了职工经费,所有你们实得也只有三百七十元,不信,可以问问长生,他去年来时也是三百七十元一个月薪水。”成邦本能就想挥出一拳问候那张突然变得讨厌的肥脸,但看到立在一旁的三个膘悍大汉,只得悻悻的转身走开。而土根亦是面色铁青的接过那出纳递过来的钱。

    轮到凌石,他问那出纳道:“这是多少钱?”

    “蒋经理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三百七十元!”

    凌石接过递过来的钱,放入口袋中,走到蒋本昌身前道:“蒋经理,我不愿缴职工经费,请将那剩下的三十元钱还给我?我想我在这里工作了一个月,没有偷过懒,也没有缺过勤,您似乎不应该扣我的薪水的?”

    蒋本昌一愣,没料到这个小不点居然敢这么对他说话,他虽然出来混了这么长时间,愤怒使他没有考虑过这小孩的表现比一般大人还要超常,本能就是一巴掌挥出。但是触手却不是对方的脸孔,而是觉得肥手落入到了一把铁钳中,他痛得发出一声哀嚎。

    凌石觉得身后的三个大汉朝自己扑来了,但却清楚感觉到这三人要到达自己里还需要一些时间。他飞起一脚,竟将蒋本昌肥肥的身子生生踢飞,倒在一旁,死活不知。然后俯身拾起一块红砖,侧身避开第一个人的扑击,手臂后转,砖头噗的一声正中对方背部,那人哼也没哼,便倒在地上。这时第二个人的拳头已递向了凌石的头部,眼看就打上了凌石额头,却见凌石的额头突然变成了那块可怕的红砖,而且似乎力量不小,于是那拳头便与那红砖来了个正面接触,那人听到自己手骨裂开的声音。他正要挥出另一只拳头时,却不见了对方人影,他待搜寻那小鬼时,剧烈的疼痛却使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惨叫。第三人见那小孩从前二人身前躲过,心下想这小孩身子倒灵活,见到一位兄弟倒地没有如往常打架那样起来,而另一兄弟发出了尖叫。他心中一乱,却见一只红灿灿的砖头向自己极速飞来,而且正是自己的脑袋,眼见躲闪不及,只得本能一抱脑袋,只觉得自己脑袋一晃,点点火热的液滴飞溅,然后粘粘的红色流体蒙住了自己的眼睛,他头一昏,倒在了地上。

    那出纳看到凌石面无表情的走向自己,吓得想逃,可是双腿却不受指挥,见凌石伸出双手,本能抱住装钱的文书包,小天一把抢过,抓过一沓钱,却数出三张十元,将剩余的钱放入包中,然后还到不住颤抖的出纳的手中。“别害怕,我又不象你们一样,象强盗一样抢别人的钱。”他又将手中钱细细数了一遍,看看数目不错,然后放入口袋中。

    然后又来到长生面前:“长生大哥,这是我向你借的五十元线,还给我。谢谢!!”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施施然向宿舍,用塑料布包好换洗衣物,这些衣物是他向长生借了五十元钱买的。然后出了工地,茫然向城中走去。

    看着蒋学文粗大的脖子随着呼气声胀大,出纳小高一颗心一下子提到嗓了眼,担心那双大的吓人的手掌一下子扇到自己头上。

    “你是说那小子并没有抢你的钱,只是拿了属于自己的钱吗?”

    “是的!而且那小孩年纪虽小,但是打架的神态就象……就象见了血很兴奋似的,就象文哥一样的。”

    蒋学文心中陷入了沉思。他在道上混了这么长时间,并不只是徒有武力而已,脑袋也被各种的阴谋锻炼得反映敏捷。他挥了挥手,道:“我们一起到医院去看看小叔他们吧!”

    他看到三人的样子,吓了一跳,早先还以为小高为了替自己胆怯找借口,这时才发现对方果然心狠手辣,简直比得上初出道的自己了:小叔的肋骨被踢断了,一个背脊骨裂,一个手骨粉碎,一个头破血流。而依小高所说,却是一个照面就被击伤,而且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

    “这件事得赶快报告虎哥!”这是蒋学文的第一个反应。

    虎哥的名字中并没有个虎字,但因他来自东北,刚上道时人称东北虎,后又见他左眼上有块白斑,就送了个外号叫“白额虎”,但他却很反感这个浑号,但是青龙帮的许子龙的人却无所顾忌的叫嚷这个名字,于是这个名号渐渐也成了他的代号,本名反而不彰。

    “学文,我早跟你说过,在哪儿找食,就别在哪儿拉屎。现在工地进度落下,更是不能让那些打工者离开。早叫你别刮那些苦命人了,你别忘了,我跟你也是外来的流民,只不过敢打敢拼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本来工地一块一向是你负责,我从来就没说什么,现在却出了这么大岔子,传了出去,还不让青龙帮的那帮小子给笑死了。”

    “叫兄弟们找出这小子,不过别轻举妄动。这小子年纪虽稚,行事如此利落,可别又让白虎帮丢丑。”蒋学文听了虎哥的话,心中却升起一股嫉妒之意,自己跟了虎哥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虎哥这样夸奖过一个人。

    “什么?一个小孩打了白额虎的四个手下,而且活儿干得漂亮,这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许子龙听到手下的报告,一向阴沉的面上倒浮现些笑意。

    “派人探探这小孩的底,一下子打倒四个成年男子,可不简单。”

    凌石却不知道自己已成了HJ市黑道两大龙头的密切关注人物。他浪费了几天,走了几条大街,终于在一家大型商场旁边一个小饭馆里找了一个活儿干。这儿的那个大师傅兼老板手艺不精,生意不昌,话儿倒多,一个劲儿的叫凌石干这干那,弄得凌石身上那股大葱大蒜味儿自己闻着都觉得难受,别人更是退避三舍。

    凌石觉得如果再样干下去的会让自己终身也洗不去那股大蒜味。凌石干了半个月,渐渐明白这个大型购物商场北面有个批发零售市场,来往的商贩挺多的。老实说,这个大师傅的手艺真是不如自己吹的那样了不起。炒的菜让凌石都大摇其头。不过他面对的客人只是那些来到大都市购物打货的人,这些人来来往往,只是图个方便,讨个饱肠饱肚,却也不计较这儿的食物的味道其实是极差的。

    “喂,石头,我管吃管住,一个月300元钱可不是让你闲着的。那几个盘子赶快洗出来,听到了吗?”这个老板一向没有请帮手的习惯,只是他那个瘦里八叽的干枯老婆在这儿打下手,可是最近这个免费小工却生起了病,大老板一时忙不过来。当凌石一来见工,就正式上班。这两个星期让凌石觉得比在工地干一个月碜人。

    冬日的残阳落在凌石身上,此时店中午时来客高峰时期已过,终于能偷闲片刻。他望着街上行人匆匆,对面商场人来潮往,突然心生要进去看一看到底是怎生光景。

    他的目光落在形形色色的人潮中,看到有的人悠闲自在,有的人却行色匆忙。他发现一个奇怪现象:悠闲的人大多衣着光鲜,而匆忙的人中,有衣着整齐的都市上班族,也有穿着朴素的外来人,还有些在寒风中身着破衣乱衫的乞讨者。大家互相之间冷漠的擦肩而过。

    “这就是大都市的人情冷暖么?人们穿的、吃的是胜过我们村中百倍,可是却没有我们村好。”这是凌石心中所想,他正要步入购物中心的大门,突然一阵嘈乱声音响声,他心中的警觉本能升起,连忙让在一边。

    这时他被一声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声音就象原来村中过年过节放的鞭炮一样。“这是枪声么?”凌石心中马上升起一个念头。却见周围的人都见机的趴在地上。有的还找了掩护。小天见身旁有个柱子,于是立于柱子后面。

    只见二个面上蒙着丝袜的人背着两个大包,飞快的冲了出来。这时有几名身穿制服的人冲了出来,手中居然拿着枪。二人跑到凌石所在的柱子时,一声枪响,其中一个蒙面者一个踉呛,凌石瞧得仔细,那人却是腿上着了一枪,二人马上从伏地的人群中抓住二人,那些保安一呆,却再不敢乱开枪。

    “马上退开,放下枪,不然我们杀了这俩个小妞。”

    凌石见到被劫持者的二人一个与自己年龄仿佛,另一个却比自己略大。面上的惊恐之色却掩不住秀丽的容颜。那个年纪较小的不停的挣扎,那个劫匪用枪把狠狠在她面上一砸,那俏脸上立时肿得老高。这人的暴行立时让凌石心下大怒。

    他脚下在石柱下用力一蹬,借力增速,闪电掠出,那人待觉出不妥,却发现自己持枪的手陷入铁钳之中,紧接着眼前的出现一只由小变大的拳头,脑中轰的一声,便昏了过去。

    凌石顾不得看倒在地上的女孩,身形冲到另一劫匪的身前时,见到的却一管黑洞洞的枪口。枪声在耳边响起,凌石觉得声音极远,却又仿佛极近。他看到自己的脚已踢在了对方的手腕处,身体本能的想躲开迎面呼啸而来的子弹。他能清楚感到对方的腕胄折断的声音,接着自己才注意到自己胸腹间上冒了一道血箭,耳际还响起了一声尖叫,身子从半空中坠于地下。

    “怎么感觉到身体应该能让开那飞掠过来的子弹的,可是怎么还是被击中了。”

    凌石觉得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周围的一切变得游移不动。他极力想睁开眼睛,却怎也不能够,仿佛陷入了最深的梦魇之中。但偏生却对周围的感知却又清晰无比。

    “易医生,他的状况怎么样?”这个声音却是成年男子声音,语音中自有一股让人敬畏的气势。

    “这可真是个奇迹。这小孩子的身体恢复的极好。杨先生,他被伤到了肺动脉,但是我们打开他的胸腔时,却并没有见到大的出血,似乎他的血凝素与寻常人不同,再就是恢复的速度也称得上医学上的奇迹!我临床这么多年,可从未遇到这种事。”

    “小桐,我问过了旁边饭馆的老板,这孩子在那里打工,听老板说他孤苦伶仃,自己养活自己,我想等他好了,就到我们家住,你不是老说要个弟弟的么?现在就有了个弟弟。”

    一个娇嫩的声音道:“我可不要,这个人浑身臭死了,来这儿那么长时间,还有这么大的味儿,以后说不定也除不去这个味儿。我可不要每天闻这个味道,难闻死了。”

    “小桐,别这样说,他可救了我们二人。”一把温柔的声音响在凌石耳边,却让凌石想起了那个让自己惊鸿一憋的温柔面庞。“他一个小孩,自己养活自己,可真不容易!”

    “小桐,看来我把你宠坏了,知恩图报作为一个起码的道德操守,你怎么能只想到你自己。”杨先生道:“告诉你,这个小孩的作为就是大人也未必能作得出,孩子,你还小,可是这个叫石头的小孩却如此出众,你怎么……唉,总之,这些年,我把你宠坏了。不过,这孩子我一定要领回家。”

    “我不要这人到我家,我不要,他臭死了,我不要,我不要……”高亢的声音反倒激起了凌石的傲性。“谁在乎要到你家去了。”当下了放弃了睁开眼的打算,只是静静的提气疗伤。

    第六章

    真气在体内慢慢的流动,每运行一周,凌石觉得自己的精力就恢复一点,他突然睁开眼,见到自己躺在一间床上,身上还绑着一些不知名的传感器。他凝视细听,发觉周围虽有人来人往的声音,却似乎没有什么人大声喧哗,随即省悟这是自己六识过于敏锐,其实这些人是很自觉的保持安静的。他自然不知道这里本是贵宾区,这里每天的住院费贵得吓人。

    房子里暖暖的,自己身上那身衣服却也不知哪儿去了。他心里一惊:自己的存折与现金还在那身脏衣服里。他往四周瞧去,见自己的衣服摆在小柜下面。他揪开身上的衣服,穿上自己的臭衣,一摸口袋,放下心来。看来钱和那个小折存还在。当下开了房门,向外走去。

    此时已过了探病时间,他心中反感那个女孩,决定暗暗离开,不欲被人发现,凝神静听在楼内走动的护士、医生的行踪,然后避开,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贵宾区门口。他看见门口有个身穿制服的保安。他乘着对方望向门外,轻手轻脚径直来到出口拐角。待见对方回望,却慢慢向病房通道内走去。

    “喂,小孩,你怎么进来的,现在过了探病区,快离开。”保安的声音响在了凌石耳边。凌石却道:“我……我要找厕所。”保安心下奇怪,“这象个乞丐一样小孩怎么进来的?”但被他身上的蒜味一冲,脑子似乎都不好使了。当下道:“侧所在医疗大楼右拐,快走,快走,这儿是禁区,现在可不许人随便进来。”

    甫一出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本来,以他的功力,早已是寒暑不侵,可是现在身体受伤大损,又折腾了这么久,身体一阵乏力。

    他出了医院在门,见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宽阔大马路上的车流,抬眼望去,却不知这是哪儿。他略一思忖,向最近的巴士站牌走去。慢慢走着,走着,身上却一阵乏力,他心中涌起乏力感,却再也支持不住,软倒在地。

    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死去一般,却在迷糊间见到经过身旁一张被寒风吹得通红的俏脸,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说道:“帮帮我!”但他却不知道他的声音却实在是小得不能再小了。

    曾静萍听到了那微弱的呼救声,却想起自己的景况,心下一硬,想要离开,可是看到对方那种殷切的眼神,当下顾不得被那身味道冲得心神不安感觉,轻轻将对方抱住,道:“我送你去医院。”凌石尽自己最后一分力气道:“别去医院,我身上钱不多了。”曾静萍看到那张憔悴的脸,一时呆了。这张憔悴的脸让她觉得需要保护,这还是个孩子,却有着同自己一样的沧桑感。她觉得身体内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母性洋溢了起来,一会儿功夫就仿佛到了泛滥的地步。

    看到公汽是搭不成了,她只得叫了一辆的士,身上钱不多,也不敢将对方送到不远处的医院,只得道:“秦江路三号。”

    司机狐疑的通过倒车镜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子,“怎么红灯区还有这样气质纯朴的女人,改天自己也要去逛逛!”他心中想着,技术倒熟练,打转方向,当下向秦江路而来。

    何琪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砰砰的敲门声,心下暗咒一声,又是哪一缺德鬼出去没有带钥匙。她不情愿的先打开门上望窗,却见是曾静萍,却听到曾静萍急急道:“快开门。”声音急切,何琪定睛一看,感情萍姐还扶着一个身子软软的人,心里一惊,清醒过来。连忙大门打开,让二人进来。

    曾静萍来不及解释,急忙将凌石扶到屋内自己床上,又倒了一杯水,细心的喂他喝了一来。凌石觉得一股热流轻轻注入腹中,精力渐渐恢复。睁开眼来,却见一张俏丽明媚的眼睛印入眼中。他轻轻道:“谢谢!”连旁边的何琪也觉得这声谢谢中蕴含的感激之意。他一动身子,依然觉得浑身泛力。

    “别起来,好好躺着。”

    “萍姐,我看还是把他送到医院却好了,他的脸色好苍白。”

    “可是我已将这半年的工资汇回家了,那可怎么办?我的钱不够呀!你与玉英的钱前两天了邮汇老家!还要向媚姐借钱么?”她的语音却含着不好再借之意。

    “别,不用送我去医院。我的伤过两天就好了。你们别着急。”凌石的话语中让二人宁定。这时大门传来开锁声音。却是一人进来,叫道:“哎呀,好大蒜味,你们在家作什么菜呀!”声音轻脆,待见一男孩躺在曾静萍床上,一时满面疑问盯着二人。

    “别看我,这是萍姐捡回家的小男人。”对方的疑问之色就更重了。却见曾静萍道:“别尽问了,还是先替他把身上的味道除了再说。”

    说着,拿出盆来,装上一盆热水,除去的上衣,印入眼中的却是一层厚厚的纱布,隐隐渗出血痕。其余的肌肤却柔和圆润,透出健康的肤色,如同一块暖玉一般。三人没有料到他的肌肉竟如此充满了生命质感,让人觉得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一时倒呆了。

    程玉英道:“这小孩倒如此古怪!怎么样子这么憔悴,身体却还如此健康。”三人年龄正处在花信**阶段,浑身透着成熟妇人的风韵,见凌石年纪这么小,倒也没有男女之防的意思。程玉英更是大胆,趁着曾静萍换热水之际,捏了一把凌石的身体,羡慕道:“要是我有一身这样的皮肤倒好了。”她的语气逗得何琪大笑。这时曾静萍听到了她的话,道:“好了,现在就让你来享受一下,跟他擦擦身子,摸摸他的皮肤好了。”语意大胆,凌石苍白的面色却突然变得通红,他向来万事不放在心上,可是自己的身体让人几个成熟美艳**观看取笑,却也有些害羞。他这面色一红,三女一时倒呆了,这小孩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看了?

    程玉英咬咬牙,道:“洗就洗,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句话她却说错了,当褪开凌石的短裤时,却一时呆了。“这是属于小孩的家伙么,怎么这么大的。”她心下激荡,手中的热巾一时擦得有力了,那家伙一时竟翘了起来,变得狰狞万分。这时凌石竟生出几分力气,一把掩住被子,道:“不用麻烦您了,我自己来。”

    三人此时才觉得情况不对,当下大羞,程玉英更道:“人小鬼大,自己能动,还要我们侍候你。”她这话却有些冤枉凌石,若不是她如此撩拨,凌石却怎也不能激发出体内的潜力的。

    三人看到凌石痛苦的在被内的擦拭动作,有心帮忙,却又说不出口。

    何琪此时睡意全无,更是女子的好奇心理发挥到了极致,将曾静萍怎样遇到小男孩的过程细节问得清清楚楚,谈及曾静萍亦不清楚的问题,也是连问多遍,连曾静萍要去做饭也不让,将程玉英赶到厨房做饭。她则继续审问,过了一会儿,就换程玉英出来,又问一遍。

    “你问这么详细干什么?是不是想找个小丈夫呀!”程玉英啐了一口,道:“这个小男孩我看是你找到当男人的才对,要不然,弄回一个小孩,那玩意儿却恁大。”曾静萍一把拧程玉英小嘴,痛得程玉英乱叫,却连声赔不是:“好萍姐,我错了,所谓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不该揭出你的心事。”说完嘻嘻笑不个不停。

    曾静萍却松开了手,叹了口气,却不再言语。“怎么啦,我是开玩笑,你别介意。”“不是的,这孩子让我想起了影儿。”她一脸慈爱的看着床上熟睡过去的凌石,想起年初与女儿离别的情景,心中却满是思念,道:“不知怎么,我一见这孩子,就觉得投缘,所以见他倒在地上,也没考虑自己有没有帮助人的能力,就把他带回来了。”

    程玉英握住她的手,静静的不言语,只是看着这个姐姐,觉得此时的萍姐真成了最美丽女人。

    一阵饭香将凌石从深睡中唤醒。他一醒,曾静萍就觉察到了,道:“别动,我来喂你。”凌石却从床上立起,道:“别,我现在好多了。我可以自己吃饭了。”

    三人看着凌石狼吞虎咽的吃相,吃吃而笑。凌石却毫不介意,依旧吃得香香的,连进三大碗饭,道:“谢谢三位阿姨。”

    何琪怒道:“什么,我们很老了么,要叫我们……”凌石赶紧改口道:“谢谢三位姐姐。”

    “好了,别逗他了。我叫曾静萍,这位何琪,她叫程玉英。”

    三人之间情意极好,这是凌石感觉得到的。他打量着这屋子。这房子只有一室,还带一个小厨房,一个小洗澡间。室中摆着二张床,占了三分之二地方,整个房子中有种女子的气息,这让凌石觉得很温馨。

    三人见凌石呆头呆脑,自己三人已自我介绍,他却象缺心眼儿似的,只是打量着屋子,却不发话。“喂,这位小爷爷,您高姓大名呀?”何琪问道。

    这时凌石才醒过神来,当下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我叫石头。”他傻傻的样子更显纯真,三人更是喜爱。

    “好了,你们替我向媚姐叫个假,我留下来照顾石头。”曾静萍哪些说,另二人嘻嘻笑着答应了。

    二女看了看石头,却脱下外面棉袄,露出一身美好的曲线。当她们去脱那件毛衣时,凌石却将脸转向一侧,看得曾静萍嘻嘻乱笑,道“怎么,怕看么?是不是很难看。”二女听了她的戏谑之言,面上倒一红,赶紧换好了衣服。

    凌石听到二女道:“小石头,可以回头了。”却见二女身旗袍,将一身起伏有致的曲线尽露无遗。何琪身量在三女中最矮,却依然高出凌石半头,而程玉英却只比曾静萍略矮一些,显得格外的修长,衬以尖尖的瓜子脸,更显女子的狐媚与温柔。何琪却是圆脸,配以高耸的前胸,交相辉映,让这斗室为之一亮。而这旗袍边叉开得很高,肉色的丝袜时隐时现,让人生出无限遐想。

    这时凌石才发现二女的面容却比曾静萍更显精致。曾静萍面容也很俏丽,但是嘴儿略大,颧骨亦稍嫌突出,配以一对大大温柔的眼睛,七分的温柔,三分颜色,就是十分人才。

    曾静萍站起身来,道:“我这二个妹妹可美么?”她看到凌石放光的目光,与俱乐部客人那色色的眼光断然不同。那些人目光充满了占有、欲望,而凌石的目光却只是无限的欣赏之意。这是三女同时感觉到的。

    这时凌石才发现曾静萍个头还高出程玉英一大截,虽着冬衣,却掩不住那惊心动魄的魔鬼身材。那宽大的棉袄掩不住那高耸得有些过分酥胸,棉被恰好一掐,显得腰很细,更与大大的盛臀反衬,着实看得人火起。而眼中那温柔,直似一泓深不见底的深潭,让人想沉溺其间。

    何琪看到凌石面色红晕晕的,说不出的可爱,已没有了先前苍白,显然好得多了。她心中觉得好可爱,上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象对孩子似的道:“在家乖乖的哦!”那高耸的胸却抵住了凌石的前胸,一阵奇异的感觉涌上凌石心头,“这就是情欲之念么?”凌石觉得自己仿佛想和对方作更一步亲密,但他却知不妥,“我怎对姐姐有禽兽之念。”

    何琪与他肌肤相触,心中却忽然一动,觉得自己体内什么被撩动,身子一软,赶紧用力,这才没有摔倒于地。何琪一拉程玉英,分别披上厚大衣,出门面去。

    寒风迎面,外面昏暗的路灯却没有凌石那明亮的双眼晶莹。何琪被冷风一吹,身子一颤,却觉得胯间竟有湿润在慢慢变凉,心下惊道:“我这是怎么啦,竟对一个刚刚见面的孩子生出了情欲之念。”程玉英见何琪默默不语,道:“想什么呢?”

    “石头,你不觉得这孩子好奇怪么?我们竟与他一见如故,就象亲人一般,照理说,我们从事这一行,对任何人都有戒备之心的,可是我却对石头只有亲近之心,觉得很信任他。”

    程玉英心下细细一想,果然如此,自己的心理何偿不是如此。

    曾静萍看着凌石,问道:“石头,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却跑到了街上的?”话声温柔,却显然是真心关切他的遭遇。

    她的温柔一下令凌石想起了母亲,道:“父母双亡后,我流浪到了这儿,那天……”听到凌石的讲叙,曾静萍仿佛心被揪了一下,眼珠在大大的眼睛转来转去。当凌石讲到在火车站被派出所搜去了身上唯一的钱,工地上打工,却受别人的欺侮克扣时,不由气恼之极。

    凌石说完了自己的事儿,问道:“姐姐,你在这儿作什么活儿?”曾静萍面上浮现出奇异的神色,想了一想,咬咬牙道:“姐姐在一个俱乐部工作,是个三陪女。”凌石却道:“什么是三陪女?”这个问题却叫曾静萍为了难,最后道:“就是陪那些到俱乐部来人的吃喝玩乐,还……”看到曾静萍激动的情绪,凌石心中却浮起怜惜之情,轻轻握住了她那双柔软的手。曾静萍的眼珠突然就出来了,颤声道:“就是出卖自己的肉体,陪人睡觉。“

    凌石一时呆了,看到她难过的样子,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道:“别难过了,姐姐。”曾静萍闻到他身体的气息,心下突然变得一片宁静。二人静静的不动,只觉得无比的温馨。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过,媚姐对我们三姐妹很好,没有出卖过身体。只是陪人喝酒、跳舞。”曾静萍不知自己怎样想的,竟急于表明自己的清白。“可是,自己真的清白么?”她想起那一双双借机捏弄自己身体的脏手,突然痛恨起自己来。

    凌石抱住她的双手一紧,柔声道:“不管姐姐是作什么的,永远是救过我的姐姐。”他发现自己现在很奇怪,居然讲出的这样的话来。可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知道怀中女子想法,顺理成章的出声安慰。

    曾静萍听到他话,慢慢平静下来,伏在凌石怀中,道:“姐姐在农村长大,家中父母早亡,所以十七岁不到就嫁给了同村的伙伴。一年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可是丈夫突然得了胃癌,为了替他治病,花光了家中所有积蓄,还借了很多债,后来丈夫还是没有治好。后来孩子大了,我只得外出打工,想还清所有欠债后,能回家与女儿团聚。”

    “那你女儿呢?”

    “女儿寄养在他大伯家,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说着,挣脱了凌石拥抱,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照片,道:“这是我女儿。”

    凌石接过一看,却见曾静萍拥着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孩,个子高高的,面有菜色,眼睛却很有神,与曾静萍有六七分相似,面庞却比妈妈精致许多。

    “她比你还漂亮!”这是凌石的评价。曾静萍听到凌石夸奖女儿,面上浮出微微的笑容,那是一种发自心底以女儿为傲的高兴。

    “她很听话,学习也很好。”

    “那琪姐与玉英姐又是哪儿人呢?”

    曾静萍面上又挂上了淡淡的忧郁,轻轻讲起了何琪与程玉英的遭遇。

    原来何琪与程玉英同样是外地出来打工的。何琪母亲早亡,后了父亲续娶,后母贪钱,让她嫁给一个浪荡子,她不甘如此听天由命,所以外出打工,倒也逍遥自在。平时的口头禅就是钓一个金龟婿,过上幸福的日子,可是这城里人真***不是东西,总是只想占有她,却不愿真正付出感情。所以每回受伤的倒总是她,所以这几年此心倒是冷了下来。

    程玉英则是在县城一个普通干部,却与一个有妇之夫有了感情,被对方老婆知道,闹得满城风雨。而那人因为老婆家有权有势,为了自己的前途,离弃了她。她再也无颜在那个每日被人指指点点的地方生活,于是辞职外出打工,做了无数工作,皆不如意,最后来到白玫瑰俱乐部打工。

    三人都命运坎坷,同病相怜,相处久了,感情倒胜似姐妹,后来一同租了这间房子,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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