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施粥 文 / 言呓
诚王很用心地听着苏然说出了她滇议,本已灰暗的眼神亮了起来。
“同样是j□j,与其让他烂在牢笼里,不如叫他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再说如今园里的地确实太多了,我一个人耕种不了。”
诚王显然已经心动了,却还是有些犹豫,这件事牵扯到的问题甚多,尤其还把她扯了进来。若是因此给她带来了危险,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剩下的话苏然也不多说,只能让他自己想通了。她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逗小秦昭说话玩。
诚王像烙煎饼一样,在榻上翻来覆去苦想了一夜。天刚蒙蒙亮时,他连早膳也顾不上吃,坐在案前急急批了一条军令:副都统王崇林轻重任意、延误军机,即日起革职枷责,圈禁水牢。
他写完最后一个字,赌气似的将笔掷了出去,毛笔在地上滚了两圈,扎眼的墨渍印在了华美的地毯上。他有些急躁地在桌面上敲打着手指,最后一把抄起了手里的令状,步履匆匆地迈出大帐。
圈禁水牢是极其残忍的,水牢里的水能够漫到腰腹,牢顶又极低,根本无处可避。下半身终年泡在水里,迟早会泡烂长蛆。苏然听了这些解释,不禁打了个寒颤。她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他真的忍心做出这样的惩罚?
当天下午,王崇林头戴枷锁,步履蹒跚地走入地牢。几步远胆阶下,是一池浑浊的水,泛着阵阵恶臭。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突然掀起了两朵浪花,一串水纹极快的游荡开来,隐约可见水面下极速的黑影。王崇林的喉结一滚,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抬脚朝前走去。
“且慢。”在最后一刻,诚王拦住了他。
王崇林不解地回头,只见诚王抱着手臂,走到地牢门口,对着守门的侍卫吩咐道:“你先回避。”
侍卫退下后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又从地牢口走进来一个娇小的身影,虽然穿着男装,可王崇林一眼就瞧出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子。
一个不认识的姑娘笑盈盈地望着他,这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诚王走到他的面前,冷着脸解开了扣着他的枷锁,动作粗鲁急促,像是憋着一股气。
而对面的少女竟然当着他的面扯开了衣领,看样子像是要宽衣解带!饶是活了这么大岁数的他,脸也红了。
接下来的画面他却再也没看到了,因为身后的王爷立即从袖口抽出一条黑巾,蒙在了他的眼睛上。
诚王一边系着黑巾,一边无声地瞪着苏然。苏然耸耸肩,这个男人的欲太强了,连这样的小动作也计较,她什么都没露呢。
眼前一片漆黑的王崇林,感到自己的后脑勺贴上了一只温暖的手,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他不禁瑟缩了一下。紧接着他的皮肤触碰到一种奇妙的凉意,一弹指间,脑袋上的手就放开了,他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好僵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出了地牢的门,诚王带着苏然往回赚远远地歇在树林边的侍卫见他们出来了,忙跑了过来。诚王停下脚步,对他道:“把钥匙交给我,往后你不用守地牢了,去奎狼营报道吧。”
那小兵惊喜地抬了眼,在奎狼营当兵可比看地牢有出息多了,若是他表现的好,还能往上爬得更浮小兵激动地给诚王磕了两个头,兴冲冲地离开了。诚王亲自将牢门锁了,钥匙贴身放好,才随苏然一起离开。
从此奎狼营上下都知道,王副都统受了军法,被关在俞州郊外的地牢里了。
王崇林果然是干农活的好把式,动作比苏然利索多了,力气又大,能长时间不间断地做活儿。以前她要花两天才能做完的事情,他只要一天就全部搞定了。懂得的东西又多,比如某些菜是点播好还是撒播好,红薯怎样才能出苗更多,稻麦和什么植物套种产量更高等等。可以说,以前春草园在苏然手上只发挥了五成作用,如今在他的手上却大放异彩。
之前要三个月才能长成的稻麦,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只需要两个月,不仅大大缩短了生长周期,产量还明显提高了,几乎翻了一番。
看来王崇林才是春草园的伯乐啊。
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把多出的十六亩地全部开垦播种好了,时间也是错开的,两个月后,几乎每隔两天就能收获一亩地。因此种出的粮食成几何倍数增长,很快就屯到了一千石左右。
洪灾发生以后,俞州府一直在开仓放粮,如今粮仓已经快见底了,却还有大批难民食不果腹。
于是,苏然提出了设立粥棚的建议。
“虽说每天都呈报上来放了多少粮,接济了多少灾民,可真正落实了吗?越是荒年,那些贪官污吏越心黑呢。”这批粮食究竟有多少入了百姓的口袋,还是值得商榷的,递上来的文书越来越哭穷,就巴望着有更多的灾银拨下去。银子是拨了一批又一批,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南方的战事一团乱麻,朝廷几乎管不了北方的这次大灾,所有抗灾事项,全都由诚王一人扛着。
要花自己的钱,诚王当然慎之又慎。
他用拇指摩挲着杯口,把苏然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问道:“若是设立粥棚,现有的粮食能支持多久?”
“一天不超过七百五十斤的话,就能一直供应下去!”
诚王当即一敲桌子,决定以奎狼营所在地方为中心,在五里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设立粥棚,每个施粥点每天供应一百斤米,八十斤面,熬粥做饼,施舍给饥肠辘辘的灾民。
诚王的设立的粥铺,供应的是最好的粳米白面!
此消息经过连日来领粥的灾民口口相传,迅速传遍了整个大惠朝!所有人都称赞这位年轻的王爷,竟能剩下自己的口粮来接济灾民,实在是世间罕有的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王爷。尤其和南方那些腐臭的大老爷们一比较,恨者更恨,亲者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