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文 / 潇洒狼
“凌大哥。”
清晨,韩紫纤在睡眼惺忪时将手搭在了,发现秋星已经走了,只剩下空空的床铺,于是急匆匆地冲了出去。只可惜,在她的视线里并没有秋星的身影。
一阵风掠过,的确有着那秋日晨曦时的一份凉意。难道秋星只能带给韩紫纤这一切吗?
韩紫纤并不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清晨起来,韩紫纤第一眼并没有看到秋星,她就会预感到那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陆万恨因昨夜发生的事情一宿都没有睡,的确,任何人在失去最好兄弟的那个夜晚都会无眠的。见韩紫纤那失色的面孔,陆万恨慢慢地走了过来,道:“你的凌大哥已经走了。”
“去了哪里?”
陆万恨不语,但一脸被怅怅所包裹着。
那苍白的面孔猛然闪现都韩紫纤的脑中,她顿时担心起来,于是急切地问道:“凌大哥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他会去哪里?”
透着那焦灼的神色,韩紫纤险些没有哭出来。陆万恨心不在焉地听着韩紫纤刚才所说的一切,因为他现在正在重温昨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
此刻,韩紫纤抓住了陆万恨的衣襟,问道:“你倒是说话呀!凌大哥到底去了哪里,她是不是去寻仇去了?”
陆万恨显得很沮丧,也很茫然,微声对韩紫纤说道:“不,他没有去寻仇,你放心,他会回来的。”
陆万恨也许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说出了这番话,因为他知道,秋星的回来,并非要重逢于他的妻子来,而是要杀他的兄弟。
“卢大侠,你怎么了?你显得好没精神呀!”
陆万恨与兄弟反目,内心之苦,无处可爽此刻,韩紫纤一声简短的话语,小小的询问,叫陆万恨深感欣慰。陆万恨真想将心中的苦闷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只可惜韩紫纤已经禁受但多了,所以陆万恨无法将秋星要找自己报仇的事情说出来,只能静静的一个人来承受。
此刻,夏若雪也醒来了,慢慢地走到了陆万恨跟前。但一向乐观的夏若雪也显出了几分苦涩。但夏若雪同陆万恨不同,夏若雪是一个内心存不住事情的人,她总是会把自己的闷闷不乐痛痛快快地抖出来。
“表哥,为什么会杀凌大侠,他出手为何那么的酷烈?我从来没看到他的那个样子。”
表哥?夏若雪所说的是刑诺启,两人一直是表兄妹相称,由于两人在这一年也没怎么联系,所以她并非知道刑诺启会因韩紫纤有着那如此大的变化。
陆万恨看着韩紫纤那尚未痊愈的脸,叹道:“刑诺启现在简直是禽兽不如,韩姑娘的脸就是拜他所赐。”
陆万恨话音刚落,韩紫纤慢慢地垂下了头,这的确是韩紫纤那伤心往事,一段自己不愿再提起,再听到的往事。
“不会的。”夏若雪真的难以置信。
“不信你去问问韩姑娘。”
韩紫纤很悲怆地点了点头。
作为刑诺启的表妹,夏若雪也深感歉意。轻拍着韩紫纤,很温柔地说道:“韩姑娘,真对不起,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的。”
韩紫纤抬起了头,看着夏若雪从内心发出对自己关心的目光,她非常的感动,很轻声地说道:“谢谢。”
“怎么,凌大侠呢?他的伤好了吗?”
也许现在让任何人伤心的并不是刑诺启,而是秋星。
陆万恨很不情愿地说道:“他走了。”
夏若雪从两人的脸上看到了他们此刻的心情,于是便没在问什么。
刑诺启虽然变了,可是楼台的景色依旧。每天都不分昼夜的阴雨绵绵。这里的漭漭江水似乎不再清澈,略显浑浊。也许万事万物都有他的情感,有时是环境影响了你,有的时候则是你影响了环境。
刑诺启脑中想的再也不怎样去维护武林的安宁,而想的是如何才可得名获利这些世俗之事。他的所想已经让邪恶取代了正义,已经将凶狂取代了柔情,也已经将恨取代了爱。
“怎么是你,凌秋星的人头呢?”
夏若雪将头转向了刑诺启。在刑诺启眼中,那是夏若雪从未有过的感伤与气恼,那失望的眼神,如同一根针一样,在刺扎着刑诺启,但刑诺启的身体就如盾一样,即使千万颗针一同而来,对于他也是不受丝毫的损伤。
“表哥,真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真想不到你会和这种人混在一起,真想不到,你会对一位柔弱的女子施加如此残暴的手段,真想不到,你的权利欲如此的强,真想不到……”
“你给我住口,我的事不用你管。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凌秋星所赐。”
听了刑诺启如此绝情的话,夏若雪在哽咽着,她的嘴角在颤动,她的内心也在乱蹦,断断续续很落莫地说道:“你简直是疯了。”
刑诺启显出他那一张阴森恐怖的脸,看着就叫人害怕,他似乎要将这大千世界所吞掉。仿佛要铲平所有会阻碍他的障碍,也包括他面前的表妹——夏若雪。
“你无药可救。”说着,夏若雪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声音是从陆宗涛嘴中传出来的,那一种阴狠强有力的声音止制住了夏若雪还要向走的步子。她停了下来,转身怒对着陆宗涛,恨不得想一剑将他杀死。
“你已经听到了我与刑诺启的对话,所以你绝对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种本事了。”
说着,夏若雪锐眼一横,剑锋出鞘,一剑挑起了桌上的杯子,杯子犹如一发弹,狠狠打在了陆宗涛的额头。陆宗涛只觉得额头一阵疼痛,顿时变奠旋地转了。然后夏若雪凌空翻转,一个飞腿踢到了陆宗涛的鼻子上,陆宗涛向后连退数步,突然脚下一滑,脚踝又被椅子磕绊,一下子后翻卧地。
这又给陆宗涛怒火上浇了油,他大吼道:“混帐。”
夏若雪对这种人,无论他有多大的来头,自己都不会心慈手软的。她用剑锋指向陆宗涛,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
“唰”的一声,刑诺启拔出了剑,剑若浮云,飘飘而至,夏若雪反手仗剑,侧身挥剑,剑剑相碰。由于刚才刑诺启很用力,夏若雪顿失去中心,歪身后退。
夏若雪用两只怨怼而失望的眸子直视着刑诺启,很难过地说道:“表哥,你不要在这么执迷不悟了,有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你,你强求是没有用的,难道你今天真的会杀了我吗?收手吧!”
“住口。”
此刻陆宗涛对刑诺启命令道:“杀了她,绝不能放走她,叫她在外面胡说八道。”
夏若雪现在手发软,浑身也已不再有打斗的力气了,见刑诺启那面无表情,一副同杀手一模一样的嘴脸,持着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夏若雪红润了眼眶。
“雪儿,不要怕,坚强起来。”
是谁?是谁在同夏若雪说话。是他。冥冥中耳畔传来了宁唐宇的声音。这是宁唐宇对夏若雪的召唤,还是他对夏若雪的庇佑。夏若雪不知,其实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因为她认为在此刻有宁唐宇的陪伴,这已经足够了。
剑停了下来,但剑锋离夏若雪只有半寸的时候,刑诺启并没有继续想向前走。两人凝眸着对方,一切在他们的眼中顿时化作了漆黑和惨白。
楼外雨,楼中情,一剑划破楼内宁。
风急扫,花凋零,引得孤魂伴行。
昏天暗地又叫世间冷清。
朦朦胧胧一切似若梦境。
心不平,泪在眼中凝。
“真没想到,你还保留了一点儿人性。”
剑正在刑诺启手中振颤,他没有正视着夏若雪,更不敢正视着自己的内心。当一阵风从外面吹进来的时,划过了刑诺启,剑顿时也被这阵风吹落了。
夏若雪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刑诺启,说了句自己似乎已经想了好久的话:“从今往后,我夏若雪与你刑诺启没有丝毫的关系,你好自为之。”
正当夏若雪抬脚准备向外跨出的时候,刑诺启手一把抓住了夏若雪,抓的很紧很牢,说道:“今天,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叫你离开这里的。”
夏若雪猛然意识到了,这楼台之中竟是个有来无回的地方,触及着刑诺启那冰冷的手掌,她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