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 文 / 边可
塞雅格格的脾气,相当火爆。
众位仆人对这位当家奶奶的火爆认识具体表现在,她玩火烧了努达海宠爱的云姨娘的房子,还能理直气壮地跟前来兴师问罪的努达海对掐。
努达海看着横眉怒目一脸高傲的塞雅格格真的是气不打一出来,说到底这是他的儿媳妇,身份也高贵,真要他这个没了爵位官职的公公下手去打、开口去骂,他还真做不出来。可是,你做错了事情,能不能摆出一副大家欠了你的模样来?看着就气不顺呀!
原本,他是想跟骥远说说的,塞雅再高贵那也是骥远的媳妇,骥远去说说再合适不过。让塞雅来跟新月道个歉,不由分说玩火玩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道理还是在新月这边的。
还有,新月虽然没说,他也估摸着塞雅怕是对新月态度不好。这可不好,都是一家人,日后要朝夕相处的,怎么能够这样呢?再说,新月性格,就算屋子给烧毁了,东西也全没了,也没怪过塞雅。只要塞雅肯深入了解新月,会消除对她的成见的!
可惜,骥远对他这个阿玛总是不冷不热的,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他还没有说到让塞雅跟新月交朋友上去,就被骥远打断了话头,说是兵部有事,他要出门去办差。再说,塞雅是格格,轮不到他这个丈夫来教训。何况她不过是失手玩个火,烧了间房子,又没有伤到人,值个什么?
努达海给噎得说不出话来,望月小筑就是个房子?他到底懂不懂这个望月小筑在新月心里就是她的第二个家呀?望月小筑有着最美好的回忆和温情的寄托,有克善送给她的礼物,有怒达海和她两人甜蜜的回忆,还有很多很多,这些在她的心里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塞雅要玩,去哪里不行,偏要去望月小筑玩?!还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净?大白天的,玩什么灯笼?!
骥远倒没理努达海憋得铁青的脸色,躬身行礼出门去了。努达海气得直哆嗦,去找老夫人,没想到老夫人哆嗦的比他还厉害,整个人病的迷迷糊糊的,想要让她出马更是不可能了。
骥远婚礼上众位官员女眷闹的那一场,让努达海大致的头脑大致有些清醒,塞雅侍山格格,新月如今是小妾,两个人身份有云泥之别,让塞雅能够平等地对待新月,他也有些拿不准。只是,他心里想着,新月当初是和硕格格,品级上来说,比塞雅这个固山格格还要高呢!如今塞雅也是他们家的人,只要跟她说出了新月的真实身份,说不定塞雅能够跟新月相处的很好呢?一家人和乐地生活在一起,那样美好的日子,他真的是很怀恋了。雁姬当初在家的时候,那种温馨的氛围,真的很美好。
没想到他一来找塞雅,这位固山格格就脸色非常难看地硬邦邦扔出一句,“阿玛来找我做什么?”
好么!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一句话让他把肺都气炸了,努达海只得压制住火气,“我来是为了望月小筑失火一事!”
塞雅斜着眼睛瞄了瞄脸色铁青的努达海,冷冰冰地说,“是我不小心,失了火,还请阿玛原谅。”
她这话原本是在道歉,怎奈那语气和神态看起来就是在挑衅,看得努达海觉得火直往自己脑门上冒,同样都是格格,新月的品级还要高过塞雅,怎么德行就差了这么多?家门不幸啊,居然娶了个如此刁蛮的儿媳妇!你看看,这是道歉的态度吗?
塞雅心里也窝着火呢,她想起努达海父子居然跟同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就觉得恶心!就算骥远指天画地说自己跟新月是清白的,她也觉得不可信,派人回家说了个清清楚楚,不料家里早就知道这回事。要不是她阿玛和额娘亲笔写信,说家里是考察过骥远的,人品确实还行,对新月那点意思刚冒苗头就给掐地干干净净了,她恨不得一把火烧干净整个将军府。
她原本在家里只听到阿玛和额娘说过新月格格的丫头顶着格格的名头私奔去了沙场,还觉得这样的感情很伟大,这样奋不顾身,这样义无反顾,这样大义凛然,这样感天动地。压根就没想过他们这样做有多自私,总觉得她这样认命的,听从指婚的女孩子,没有那样的勇气。崇拜、羡慕,还有夹杂这对自由爱情的向往,让塞雅彻底忽视了那位骥远的额娘,她的婆婆——雁姬,会处在怎样尴尬的境地。如今听到事情真相,她将心比心,更觉得新月这样不顾一切的行为太不负责任,太任性。更别谈新月和骥远之间以前那点暧昧,更让她觉得心里有把火在烧。
要说现在看到努达海不厌烦那才奇怪呢,谁知道他还找上门来给她添堵。按她想的,别说烧个院子了?她就算烧了整个将军府,你努达海还能说什么吗?只要我高兴!塞雅此刻恨不得让这位阿玛赶紧走的远远地才好。
“格格,望月小筑失火……”
“行了行了!有完没完!”塞雅面色不善,随意摆了摆手,“不就是我烧了房子么,再盖就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那地方风水不好,挖了做池子!”
努达海听到塞雅的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格格你不要欺人太甚,还不知道火是不是你放的呢!”
塞雅脖子一梗,站了起来,“怎么?你还敢跟我大小声?欺人太甚?你们将军府做的丑事才是欺人太甚!那种腌臜恶心的地方,早就该烧了!”
努达海气得脸色发青,拳头捏得直响,“这么说,是你放火烧的?!枉费新月还那样的维护你,让我不要问不要管!”
塞雅欺上前来,“新月?她不是死了吗?!”
努达海一怔,复又大声喊道,“你以为你欺负的人是谁?她才不是云娃,她是新月格格!是端亲王府的骨肉,跟你的地位一样高贵,但是她的品性却比你高了不知道多少!”
塞雅愤怒地将身旁的花瓶推到,碎瓷片遍地都是,清脆的声音夹杂在她的厉声呵斥中,“新月格格早就死了,你身为臣子,居然敢垂涎和硕格格,连已去之人也不放过,还敢将卑贱的仆人与我相提并论,实在让人忍无可忍!念在你是我丈夫的阿玛份上,我暂且饶你一次,可一不可再,你要再敢对我轻视,我大可以奏请太后,治你一个藐视皇家的罪名!”
努达海被塞雅的粗鲁动作和悍妇作风给彻底惹火了,“塞雅格格,你在将军府里兴风作浪,烧毁望月小筑,顶撞长辈,骄横跋扈,欺负新月……你以为你是格格,就可为所欲为?!但,别忘了,你已嫁进将军府,是我儿子的妻子,是我努达海的儿媳妇!我现在无法以国法治你!我以家法治你!从今以后,你被打入冷宫,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与你有任何来往!”
塞雅冷笑一声,“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治我?!来人哪!”
几个侍卫应声出现,塞雅喝道,“怒达海为老不尊,以下犯上,把他给我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