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文 / 画壁
六月初四,琅琊郡最负盛名奠一阁早早就停止了一切的生意,开始忙于家族试炼的部署。
天一阁乃是谢家名下最有名的销金楷非权贵不可进。
天一阁四楼的雅间内,叶相大人一身淡青色普通儒衫,一边补充着这几日明察暗访得来的情报,一边听着心腹的汇报。
“天一阁的几位掌事,一早就收回了四层楼所有的雅间,除了大人这间,其他的全部都以屏风帘帐遮掩。据说,谢家试炼这晚,天一阁所有的雅间均以高价被各方豪族暗中定了去。他们在一楼的大厅内,搭筑了一个高台,那里便是谢家试炼的地方。”
叶相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手札,起身掀开以金丝绣成花团锦绣图案的帘帐,隔着最外间的屏风看去。他所在的是四楼,天一阁所有内所有的雅间均是围绕
一楼的大厅而建,如今天一阁的掌事们正在布置大厅,将谢家的图腾高高挂起,配上烫金的丝绸彩带,极为的隆重喜庆。
此次第二关会持续十天左右的时间,叶相看着楼下厅子内的九大图腾,据说谢家最初的图腾乃是一只玉燕,是以这些图腾中唯独玉燕最为珍稀,通体以玉雕铸镶嵌在中央以金箔包裹的柱子上。
“早就听闻谢家最有名的便是天门九阵,叶兄,如今谢家摆出图腾,瞧着这架势是要摆出天门九阵吗?”一个青年男子掀开帘帐,信步走进来,出声笑道。来人一身宝蓝色雪蟒锦袍,腰间悬挂双色玉坠,摇着一柄玉骨扇,目光炯炯甚是不凡。
“詹兄也到了这莲泽之地?”叶相淡淡笑道,两人相见又是问候又是作揖,他乡遇知音,很是惊喜。
“家父赶着在下来的,今日能遇见叶兄,也算是不枉此行。”詹潜笑道,连忙示意身后的心腹去将雅阁内的东西取过来,和这位叶相大人一起搭着一间雅阁。
“听闻叶兄受了萧帝的指令前来琅琊郡代帝王巡视,前来见证谢家新任家主的上任?此次谢家试炼连谢家都要参与,我还听闻谢家那位云卿才情美貌在琅琊郡独占鳌头,叶大人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了。”詹潜打趣道,詹家地盘在南边一带,也算是崛起的权贵之家,两人有同窗之谊,虽然数载未见,却守系甚好,是以詹潜能这般打趣,说话也无甚拘谨。
叶相大人闻言淡笑,暗暗一叹,嘴上却笑道:“最是无福消受美人恩,这等好事却不是我等所能有的。”谢家,就如同砧板上的肉,而他是帝王手中的利剑,且不说他无心情爱,即使有也断然不会招惹谢家。
“詹兄此次怕是来看美人的吧?”叶相大人难得没有严肃,露出笑容,说道。
“哈哈,”詹潜直摇着扇子,朗朗笑道,“你看着天一阁内的雅间,哪一个不是一掷千金前来看谢家千金的?今夜这天一阁内外只怕少不得要水泄不通了。”此次谢家之事,多少豪族公子都如他这般赶来,有意与谢家联姻,如今士族中,谢家的势力算是最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帝王终有一日会对士族下手,不如趁早抱成团,这才是上上之策。
两人心照不宣地隔着屏风看去,只见一些低调的权贵已经不声不响地入住天一阁的雅间,大家都只等着夜晚的到来。
大掌事的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守在了谢云朝所在的雅阁外,随时听候使唤,免得出了什么他无法掌控的事情。对于这位,他心里还是怵得慌的,许是当年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了一些。
素问看了看守在外面的大掌事的,附在谢云朝耳边一笑,道:“看来当年闲着无事,破了天门九阵吓住他们了,我看这掌事的至今都没有缓过来呢。”
谢云朝淡淡一笑,也不甚在意。
没一会儿便听大厅内一阵哄闹声,甚是嘈杂。
天一阁的布局极为精巧,采用回廊阁楼形式,雅阁内,都有一扇独立的门正对着底下的大厅,以屏风和帘帐阻隔,里面的人能清楚地看见外面的事物,而外间的人却看不清里面的人,这样的设计着实很是独特。
谢云朝隔着镂空织锦的帘帐看下去,只见大厅内黑压压地坐着不少的当地权贵,都是无法挤上雅阁而退而求其次大厅目睹这谢家试炼的。
谢家白发苍苍,精神却依旧饱满的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现身在天一阁的大厅内,声音洪亮地说道:“老身来的迟了,多谢各方朋友前来见证我谢家的试炼大会,我谢家试炼大会由今日正式开始。”
谢老夫人的话音未落,便暴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老夫人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去高台对面的位置就坐。
主事的大声说着此次试炼大会的规则:“此次参加试炼者共有八十三人,得玉燕者过关,共有玉燕二十三只,谢家老夫人手上有十五只玉燕,叶相大人手上有五只玉燕,郡守大人手上有三只玉燕”
那主事的大声地宣读着细则,引来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开始押宝赌谁能胜出。
“这一关竟要淘汰50人之多,若是前面的表现出色,玉燕全部发完了,那么排在后面的岂不是吃亏?”素问皱眉说道,“更别提老夫人手上玉燕有15只之多,叶相和郡守大人加起来才八只玉燕。排在最后怕是要吃亏。”
谢云朝没有说话,目光越过帘帐,越过拥挤的人群,看向高台对面的一处。那里,和谢老夫人正在交谈的正是大魏最为年轻的叶相大人。那人穿着最为朴素的儒衫,面色清俊,眉眼印堂中散发出一股正气和坚毅来。
谢云朝心尖猛然一动,那人看着好生面熟,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带着针刺般帝痛。
她有些淡漠地闭眼,皱起了眉尖,听到主事的高声宣布:“试炼第一场为仙魔音。”
那主事的话音未落,清风便送来了一缕琴音,众人的心如同被琴弦所绑住一般,猛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