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文 / 画壁
六月初一，清晨的霞光照射入谢家老祖宗居住在内园的犀照阁。
四大丫鬟春喜，夏寻，秋醉，冬醒端着一应的洗漱用品进来服侍老祖宗梳洗。
谢老夫人起身，看了看窗外奠光，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老夫人，辰时了，诸位公子们怕是到了莲泽乡了。”谢老夫人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春喜笑道。
老夫人点头，是啊，谢家的家族试炼开始了。这是她做的一个极大的决定，为了这一次的试炼，她险些和族里的老不死们闹翻，是非成败就看这次的了。
“老夫人，四爷今早从潭州赶了回来，此时等在犀照阁外，要见老夫人。”冬醒听了二等丫鬟的禀告，回了内室，禀告着。
春喜正在给老夫人梳着发式，不禁奇怪地说道：“四爷好些年没有回谢府了，难道为的是族里的试炼？”
四老爷谢钟是已故的谢老太爷的第四个儿子，为姨娘所生，在家族中地位自然比不上老夫人亲生的谢牧，且谢牧掌权后，谢钟一直被外派到潭州。
谢老夫人没有说话，等春喜替她梳好发式，换上淡青色织花簇锦的外裳，拄着紫檀木雕铸的龙头拐杖起身，这才淡淡威严地开口道：“让四爷到偏厅来见老身。”
春喜扶着谢老夫人进了偏厅，还未坐稳，便见目光炯炯，风尘仆仆的谢家四老爷大跨步地走进偏厅，看见谢老夫人，大步上前跪了下来，哽咽道：“不孝子谢钟给老祖宗请安。”
谢老夫人见他一个七尺男儿直直地跪在面前，这些年也没有相见，纵然不是亲生的，但是也是有些感情的，忙站起身来扶住他，颤颤巍巍挥地盯着他说道：“快起来，当年你走后，近十年不曾回来，再不回来只怕见不到老身了。”
谢钟闻言，脸色有些黯淡晦涩起来，说道：“老祖宗万寿无疆，必会长命百岁，是老四不孝，让老祖宗伤心了。”
谢老夫人见状也红了眼，抓着他，叨唠了一些话。
一番叙旧后，谢钟才问出今日前来的目的：“老祖宗，此次我带了清恍一起回来，刚送那丫头去莲泽参加家族试炼，以往家主上任，只是族内的长老们摆下天门九阵来试炼一番，如今建康萧帝对琅琊城虎视眈眈，这等微妙时刻，老祖宗为何要大张旗鼓地进行家族试炼？”
说道这个话题，谢老夫人的目光陡然间犀利了起来，狠狠地敲了敲拐杖，道：“就是萧帝那黄口小儿对我琅琊郡虎视眈眈，老身才出此下策。”
谢老夫人站起身来，一旁的丫鬟春喜、夏寻连忙去扶她，老夫人推开两个丫鬟的手，站稳，举着拐杖对着建康的方向说道：“我谢家隐世多年不出，并非是后继无人，而是深谙休养生息之道，你看当年风头正盛的凤家以及庐阳范氏。凤家老儿退隐山林，白发人送黑发人；范家满门抄斩，血流成河；叶家败落，苟且偷生，唯独我谢家百年来安享太平。他既然敢动我谢家，老身何不让世人看看我谢家的底蕴，好叫他们动我谢家只怕他们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老祖宗说的是。”谢钟应道，“但是清岚此时还在泉州，若是赶不及如何是好？”
先前被谢云朝周身气势所摄的几名谢家的士族子弟很轻松地便完成了任务，见谢云朝走上开阖大苑的宝塔，不知为何都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默默地观望着。他们想知道，这位女子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谢云朝极目看着整个开阖大苑。作为谢氏一族先辈的埋骨之地，这里的风水定然是独天得厚的。
开阖大苑坐落在群山之中，山间绿水环绕。谢云朝猛然闭眼，再睁开，看向这里的地势走向，隐隐间瞧出了龙的走向，不禁大吃一惊。这里居然隐藏着龙脉，难怪生气这般浓郁，百年来都庇佑着谢家后人。只是这条龙脉瞧着有衰败的迹象，龙尾处溃散了开来，使得整条龙的生机精血隐隐向外扩散。若是整条龙脉的精血扩散开来，这里便荒废了，变得和普通的地方并无两样。
谢云朝皱了皱眉尖，这里之前应该是受到了天灾，龙脉受损，谢家请人布阵组阻止龙脉的溃散，但是生灭乃是天地大道，如同这龙脉生于天地间，既有生也必有灭亡，这些是无法阻挡的。
如今这整条龙脉唯有龙头处依旧散发着浓郁的生气。谢充乃是谢家开山老祖，必是发现了这风水宝地之人，那么他的古墓必是葬在了龙脉之上。
谢云朝的目光焕发出一丝雪亮的光芒，目光直指龙头之处。
一思到此，谢云朝转身下了宝塔，直奔南边的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而去。
山风习习地吹来，她走的极快，衣裳飞扬，素净的广袖长裙，加上眉眼间灼灼的并蒂优昙花，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素问连忙跟了上来，面色一喜，问道：“，我们去哪里？”
谢云朝淡淡一笑，甚是肆意地说道：“自然去谢家老祖的古墓，谢家请高人隐去了其存在，咱们便去瞧上一瞧。”
原本逗留在此的士族子弟们是纯粹看戏的，见谢云朝带着侍女下了宝塔往南边走去，都好奇了起来，想见她去何处，一些人便跟了上来。
开阖大苑内，群山缭绕，古墓皆是挖空了山腹，或建在山腹内，或建在地下，是以越脯所修建的古墓便越大，更有一些古墓连成群。
这些世家子弟都知道谢云朝在寻找古墓，眼瞧着她去的居然是一座极小的小山丘，不禁哗然大笑起来，这样的小能修建什么古墓，众人隐隐间都，可惜了这样的样貌，如果这一关淘汰便要被驱逐出内城，不能再做谢家人，那谁还敢娶这女子，这一生算是毁了啊。
“不知要寻找哪位前辈的古墓，这里地势极低，绝无可能会有古墓，只怕要做无用功了。”一直在看戏的谢家旁系的一位公子说道。
谢云朝时间来搭理他，只观察着这里的地势，寻找着龙脉所在。
素问冷哼了一声，说道：“公子此言差矣，这世间并无绝对之事，凡事皆有可能。”
墨子被当面驳了面子，脸色不快起来，冷笑道：“今日，你们若是能找出古墓，我谢耀就在家族试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喊你三声，若是寻不到古墓，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给我赔礼道歉，喊我三声爷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