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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妖夜寻郎 三十四 文 / 木隐

    陆曼曼不喜欢自己的心绪因为不相干的事变糟糕。她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要紧,女人总是感性的,只要别多想,就不会跟着生气了!”然后她忽然记起,自己早先问到沈鸿叶,箫身上那两行铭文究竟是甚么意思?结果正巧被何传礼那个二百五生事儿,把话题打断了。此时岂不是正好可以借这个由头,来请教空念大师,应该能把孙川的心思,从那本甚么杂记上引开。

    她正要张嘴询问,没想到空念老和尚却先她一步开口,对孙川道:“孙施主的痛惜之情,老僧感同身受。魏伯阳真人的原本杂记,当然是难逃厄运,被他们连着藏经阁一把火都给烧光了。但要是只说到那本杂记的内容嘛,倒是大部分还在。”

    空念老和尚的话,便如同姜太公用来钓鱼的直钩。孙川闻听立刻转过脸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巴巴地瞧住空念老和尚,静待下文。

    空念老和尚笑道:“老僧毕竟在那本杂记上,断断续续下了十几年的功夫。倒背如流不敢说,可把绝大多数文字都记在心里,还是勉强可以的。从藏经阁被烧那天起,我怕时日久了,记忆模糊,便想着把那些文字都记录下来。

    可惜那时我们是被押到牛心寺集中改造,一天到晚只有趁着上厕所偶尔没人的功夫,能零零碎碎的记录下几条。而且红小将们每天还会搜身,所以记下来的文字,也只能东一团、西一团的藏在不同地方。结果多年以后把这些记录再收集起来时,才发现只剩下九万多字了。其余的文字,老僧回忆了许久,却说甚么也回忆不起来啦!”

    空念老和尚说到这里,回右手从僧袍左袖口内抽出本书来,递到孙川面前。

    孙川有些意外,顺手接过,未及多想,便先看到封面上明显与箫身铭文同类的三个大字。他不由自主抬眼向空念老和尚看去,空念老和尚道:“这本杂记名为《褪凡录》。按照魏伯阳真人的记载,他所经历梦中世界的修行,形象说来,是如同蟒蛇蜕皮一般,将凡人身上沾染的凡尘一层一层地褪却。每褪却一层凡尘,修行者便可强大一分,直到凡尘褪尽,修行者便可返璞归真,达到仙神境界。

    整个修行过程,便是褪却凡尘,归返真人的过程。这倒是与我佛释迦牟尼之言:‘一切众生,皆具如来本性,只因妄想执著,不能证得。’名称虽各异而实质所指相同。”

    孙川闻言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翻开这本《褪凡录》看了起来。他研究洞箫铭文两年,早已对此类字形有过无数推测构想。而且空念老和尚将当年所记整理成册时,是一行原文、一行译文的格式,更方便孙川上下文对比字形变化。

    他这麽翻开书一看,脑子便跟着眼睛粘到书页上去了,浑忘了身边之事,就这么站着研究起来。

    沈鸿叶眼中的孙川,从开始时就一直是个老神在在、智珠盈握的高大形象。没想到碰上与他专业相关的内容,这位智者立刻形象全无、行为率直得如同小孩子一般。如此失态的表现,不但不令人厌烦,反倒让沈鸿叶觉得更生出了几分亲切感。

    陆明轩与周远山二人是极其了解孙川风格的,眼见空念老和尚拿出那本《褪凡录》,二人便知孙川会是如此状态。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陆明轩无奈摇,周远山耸了耸肩,走到孙川身旁,二话不说,一伸手便将孙川的眼镜摘了下来。

    孙川这边刚刚状态,忽觉眼前一花,居然有人把眼镜给摘走了。他急忙抬眼,模模糊糊认出是周远山的轮廓,便急道:“老周你搞什么搞,好不容易大师……?”

    周远山把眼镜还给他,指了指将至半空的圆月,道:“你这一头栽进去,等明晚它爬到这个位置之前,你能爬出来不?让我们大伙儿陪着你站在这晒月亮?正事儿还办不办啦?”

    孙川闻言撇了撇嘴,心知周远山这一下偷袭得在理,便不好意思跟他抬杠。顺手将那本《褪凡录》揣在怀里,朝着空念老和尚深深鞠了一躬,口中道:“方才听大师所言,这些文字能留下来,实属万分艰难,可说是大师多年心血所系。如此厚赐,让我不知……?”

    空念老和尚淡淡截道:“孙施主何必过分客气,你之博闻强记,实为老僧平生仅见,且又对这些前劫文字素有研究。所以将它交给你,一来算是咱们双方有来有往,互示以诚。二来此事所涉年代太过久远,迷雾重重,谁知咱们后面还会遇到甚么事?多一个识得前劫文字之人,想必有益无损。”

    孙川也是个通达爽利之人,听空念老和尚如此说,便不再多言,双手合十,学着行了个佛家之礼,以示承情。

    陆曼曼在科考队的几位长辈中,一向与孙川最谈得来。眼见不用自己故意岔开话题,孙川就解开了心头郁结,还得了额外的收获,心里便替他高兴。不过刚刚记起的那个问题,既然想到了,还是要问的,她便直接开口向空念老和尚请教。

    空念老和尚对沈鸿叶道:“你将译文直接写在地上就是了。”

    青罗裙,紫罗裙。岁岁年年独自春,春残情更深。

    锦昆仑,莽昆仑。世世生生唤离魂,魂归不见人。

    陆曼曼把地上这首词看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的问号却愈冒愈多,禁不住喊出声来:“这不可能,这根本就不科学!”

    众人闻声都朝陆曼曼瞧去,不知她为甚么忽然如此激动。倒是孙川向来心思灵动,稍一转念便明白了陆曼曼为何如此。便开口道:“其实曼曼你只要静心想一想,就会明白,这很科学!”

    陆曼曼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看着孙川。孙川随即解释道:“首先这首词,当然,前劫的时候很大可能它另有名目。所以根据它也押韵地点,咱们暂时称它为韵文。这段韵文肯定不是唐朝以后的人刻上去的。

    因为这支洞箫材质的缘故,即便是以目前的科技水平,也没法对之进行铭刻,甚至连造成划痕都不可能。更别说逝人的技术水平了。

    而且老周、包括他的历届前任们,对这支洞箫的每一个部分,都做过数不清的测定。测年数据证明,铭文部分与箫身其他部位,的确存在年代差异,但这个差距小于一千万年。也就是说,铭文部分是至少五亿九千万年以前刻上去的,当然,也有可能更早。

    其次,这段韵文的确与唐朝开始流传的词牌《长相思》在各方面都很吻合。但注意一点,洞箫上可没刻着《长相思》的词牌名。

    而押韵,是所有诗歌类文字作品的共性。别说我们灯诗、宋词、元曲,日本的绯句,甚至英国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都讲究押韵。

    文字是用来记载语言的,而语言是用来表达思想的。古人所谓: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说的就是这种层层递进的关联。而前劫之人与我们同样生活在这个星球上,同样拥有语言、文字。那么他们的文化中发展出与唐诗宋词类似的韵文,这个几率甚至比黑斑马生出来的仍旧是小黑斑马的比率还要高。

    所以说,箫身铭文是与《长相思》词牌字数相同的韵文,这个巧合很科学!“

    陆曼曼毕竟学术素养不低,听孙川一分析,便明白的确是自己想多了,仅仅依据某些相同特征,便骤下判断,未免流于臆测。她敲敲额头,向空念老和尚问道:“说是韵文总觉得有点别扭,我还受它叫词吧!这首词的内容看起来可真悲伤!把它铭刻在这支洞箫上,仅仅是为了描述一段感情么?不会还有其他甚么含义吧,大师您说呐?”

    空念老和尚道:“老僧也无从知晓,既是前劫往事,咱们这些后劫之人,怕是已难于揣测。单从字面来看,说的是一个苦苦守候的女子、一个痴心寻觅的男子,纵然两心眷眷,终归无缘相聚。痴男怨女,古今同慨!看来前劫之人纵有神通术法,也依旧难逃这情天恨海啊!”

    陆明轩在一旁,闻言点头感慨道:“前劫之人也是人嘛!既然是人,想来这‘情’之一字,便是终生难舍的羁绊!”

    空念老和尚看了陆明轩一眼,见他似乎只是随口感叹,并没甚么其他的话要讲。便接着道:“这两行铭文便是如此,至少以老僧的浅见,暂时还琢磨不出字面之外有甚么其他含义。”

    空念老和尚略微一顿,又道:“方才孙施主正说到当年窦明泉施主回去后,掩藏了对老僧的调查报告。是老僧一时感慨,岔开了话题。孙施主若不介意,此时不妨言归正传。”

    孙川心知空念大师方才绝非是甚么一时感慨,明明是顺着自己的话头儿借题发挥,再次敲打试探己方态度。不过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就更没有必要把话挑明了。于是笑呵呵地接道:“当然不介意,大家篝火夜话嘛!歪楼才是正常的。要是从始至终都不歪楼,不就成领导开会了吗!

    既然大师说言归正传,那我就接着往下说。由于窦明泉为掩盖自己前期失误,所做出的一系列小动作,直接导致了箫身铭文研究,始终不得寸进。而对这支洞箫本身的研究,老周方才都介绍过了,主要就是确定了,它是人类有记录以来最重、最硬、最老的一根骨头。”

    周远山在旁爆听到孙川如此形容他们这爆众多专家耗时数十年,耗尽心血才取得的研究成果。忍不住针锋相对道:“那也比你们那边几十年下来只蒙对了一个字要强得多!”作者木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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