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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龙腾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嘉禾长公主

第 9 章 文 / 我爱吃芝士

    终于过完年,臣子递了折子定了国号,今年便为永庆元年。

    适年开春,薛家的采订送去了两椰,绵延几里包裹红绸的彩礼堆满了宫殿,倒也不怕折损了天家。

    嘉禾长公主着宫人清理数量报了内务府记数后也没再说什么,倒是小皇帝一脸抑郁模样;他确实知道长姐与薛家的婚事乃母后生前定下,但当伴读之一的薛越仰着脸对嘉禾喊了声嫂嫂时,小皇帝的面色便顿时一变,恶狠狠的盯着那与他同年的薛越,似要扑上去一般。

    薛越心中害怕,便回去将这事说与了自家大伯,薛大将军冷笑道:“王元良教导了小皇帝这么久,居然还这般不懂事,果真是个不长进的。”

    弗朗机的番僧再进京时,便一句要传教的话也没再说过,只说自己从弗朗机过带了几位智宅对天文星象颇有研究,在弗朗机国时乃是弗朗机国王的宠臣,更有无数著作等等;如今一心向往天朝,愿在这片领土上发挥其天赋,说罢,眼光闪闪的望着上座,一副等着小皇帝封官惮势。

    小皇帝皱了皱鼻子,便将这事丢给了钦天监,口说无凭,总该给人辩辨。

    钦天监一众官员接了陛下的旨意,深感错愕,若那番僧辩赢了,莫非还真让他们入朝为官不成?当然,这般灭自己威风的话必不能说出来,一众官员思前想后,居然想出了个折——比试一番。

    钦天监与别处府衙不同,一直都是子承父业,世代相传,于观节气历法上颇有些造诣;京畿西北处有井山天唯,乃钦天监为观星之便特意建造。京中王公大臣若有些琐碎事情,列如堪虞、取名、纳吉、过火等等都是要经钦天监下所司部门的。然则钦天监内却泾渭分明,少壮派在几次观测日食不准后请奏要重修历法,而保守派却一意反驳曰“祖制不可改。”

    恰好闹得最为僵局时,这洋和尚们便插了进来;番僧呈上奠文类书籍钦天监一干人在年前便以读过,反应无非是“颇有建树”与“一派胡言”两种。便是因为这般,小皇帝的旨意才让钦天监内的部分官员们惶恐了一番。

    永庆元年春,有钦天监官员报三月初七有天狗食日之异像,又有钦天监监正递折子,异像乃官员妄报,按旧历,三月初七乃与平日无异。

    小皇帝气呼呼的翻着折子,哼道:“吵架都吵到朕面前来了”;朝中官员大有不和,便是同在一部的,也有老死不相来往之辈,但这种递折子到圣前拆台的,实属少见。

    小皇帝御笔朱批:“朕知道了,待初七再看罢。”

    弗朗机的番僧在礼部官员被人暗中示意下,安排至了回城里的驿馆休息,导致几位传教士每日每夜不得安寝,颇有种想掉头回国的冲动;这日小皇帝让身边的小黄门来传口谕,倒算是救了他们出水火。

    陛下口谕曰:“瞧了一月奠象不知有何上禀的?”

    番僧们喜极而泣,立马麻利低出鹅毛笔,写下方块字来禀报皇帝:“东方历法,三月初片有日半食。”

    小皇帝拿了三封折子,摆在案几上,嗤笑道:“朕让钦天监与那群番人比试,倒一直没出个什么结论,可如今不就撞在刀口上了吗?哈哈哈。”

    天子受命于天,乃替天而牧天下,日食乃异状,必扰得天下万民心而不安;王元良故而眉头深锁道:“陛下相信哪一封折子?”

    小皇帝挑眉道:“朕哪封也不相信;”他哧哧一笑:“太傅,并非发生的事情,又谈何去相信呢?”

    昨夜他与长公主殿下便探讨了此事,长公主一副高盛莫测模样道:“日食有什么可怕?皇帝,便能盛压一切。”

    王老夫子听了嘉禾的诡主意,眉头皱了半宿,最终还是稳稳的点头,只道:“时机不要错了便是。”

    钦天监有报日食,自然要通报天下,官府邸报业已着印了这消息通禀天下,莫让愚民们因这事惊着做出什么不该的举动来。京城九门外也贴了安民告示,命识字的差役在人群中大声朗诵。

    三月初七日,黑云压顶,雾气重重,硕大但阳在乌云若隐若现;突自一阵风从东面刮来,破开重重云雾。

    未时三刻,万里无云奠空突然又风云涌动,金盘般但阳突然弱了下来,肉眼居然可以直视了;待再过得片刻,圆圆但阳居然缺了一个小角;市井里早就听了告示的百姓们便知,这恐怕是日食要来了。

    众百姓便皆蜂拥往自家里躲藏,这般异象还不知会招来那般灾害哩;便是离家离的远的,此刻也到处寻着可避穹苍之处躲着。

    未时末,天空上但阳眼前瞧着已然被吞噬了大半,天地陷入一片黑暗之间;突然,南城边上的居民瞧见承天门上多了无数盏灯笼,隐隐约约开始有人影出现;此时,有男声冲破云霄:“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声音如若雷霆,将一干藏在家中的百姓惊起。

    话声未落,抬头一瞧,原本被侵蚀得只剩小小一块但阳居然又缓缓的恢复原状,时缺,时亏,转眼便盈了。京中百姓惊叹不以,南城众人更是口耳相传,歇家至了承天门下三跪九叩,见城门上隐隐居然有金黄色如同天神般身影立于上,急忙口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合诺,震耳欲聋。

    申时初,天空一尘不染,金黄太阳挂于穹苍,丝毫不缺。

    小皇帝耳闻其声,立在城门之上傲然转身,对左右侍从道:“回宫。”

    “为何?”小皇帝诧异反问。

    “傅大人乃清流中人,宋阁老的得意门生,此时居然无故失踪,恐怕……”王元良长叹一声,“恐怕宋阁老查来查去是查到自己身上了,才有了这么一招啊。”

    小皇帝颇有些咬牙切齿,“难道,难道这满朝文武便没有人了么?”

    王元良依旧眉头深锁,他多想告诉小皇帝,并非没有人,而是没有小皇帝的人罢了。

    如今嘉禾已然不如何惧怕王元良了,偶尔在内书房时,她也端坐在一旁听这位老先生讲讲课,虽不求甚解,但也受益颇多。

    此时天下风气颇为开化,便是女子读书也不是什么奇闻;开始时,嘉禾忌惮这位太傅而不敢太露,然则某日王太傅恰恰旁听了长公主殿下对小皇帝的训导,居然赞赏有加,于是便让她在书房侧边加了张小桌子。

    毕竟,陛下如今年幼力单,若有聪慧之长姐为其帮手,倒也是不错的助力。

    嘉禾在一旁听了,微微蹙眉道:“便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王元良摇,“篓子已经捅下了,若搁置不查,呵呵;”他苦笑两声,“便只盼望着这天下切莫出什么事情,国泰民安才好。”

    京畿直隶的农民已开始用人力背水灌田,王太傅如今说这般话,也不过是做空想而已。

    嘉禾细思一会,稍有些忐忑的放下手中毛笔,轻声道:“不若,我去?”

    这话说得她确实不安,生怕王元良不肯,还要说她个牝鸡司晨之事,毕竟她还是一介女子。

    王元良微有些诧异,但却居然没有反对,只道:“可惜长公主年岁尚幼…”

    便数完年,也不过虚岁十三罢了。

    见王元良没有反对,嘉禾居然也壮了胆,起身道:“但我乃陛下长姐,替陛下巡牧天下,自然理所当然了。”

    嘉禾长公主并非最佳人选,若说为皇帝巡牧天下,那些个闲散在京的亲王王叔们才理应其职,可惜的是,谁也不愿意沾了这一身腥,更不说去为小皇帝做事了。

    长公主依常将此事告诉了中宫里但皇太后,谁知薛家得知却极为赞同;薛老将军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其子侄均在军中任职,少有文官;然则,军中命脉——粮草之事却被一干文官集团所掌控。

    薛家嫡子薛淳在福建沿海训练水兵,抗击倭寇,军粮却被卡了足足三个月;若非军士对薛家忠心,恐怕早就哗变了。

    宋阁老所谓彻查天下粮仓之事,薛家自然是举双手赞成的,盼得便是这群文官咬的一嘴毛,才好泻了心中的怒火。自然,若能将军中粮草之事一并解决,才是最好的。

    太皇太后笑言道:“淳儿便在东南沿海处驻扎,你此去了,也正好见见他。”

    嘉禾面上一红,微微俯身点头道:“是~”

    从福建起查,一则福建粮仓乃火灾,便是烧了,也有灰烬可循;二则薛家有兵在此,便是要动了两江的官场,也可从此借力。

    有薛家在后撑着,嘉禾长公主此行,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了。

    嘉禾原本指望着王元良能化身诸葛孔明,与她几道锦囊妙计,谁知王太傅叹气半宿,只说冷冷句:“你量力而行吧。”

    谁敢对一个未及及笄的女子报太大希望?

    五月初,嘉禾长公主秘密出京,身上揣着皇帝密旨,太皇太后懿旨,还有薛大将军一纸调兵令。

    马车日夜兼程朝福州赶去,一路驿站严正以待,终于在五月中旬赶抵福州;此时,已然两月无雨,京城的旨意乃是由人力背水灌溉土地,大力组织农耕储水,尽力将灾害减至最低。

    田间原本应当青苗禾禾的稻田里,幼芽不过一指长,微微颤颤发黄发黑,也不知是否能够顺利长成一弯稻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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