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福记’珠宝行,傅叶雨觉得志得意满,心中有一股隐隐压制不住的雀跃,越是觉得这事得好好庆祝一番。并不是炫耀,总觉得人生难得几回畅意,如今腰杆挺直,想请全家到‘鸿燕楼’大吃一顿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了。抬头望了望日头,决定还是先到‘鸿燕楼’采采点,如今上京城的酒楼已贵到让人咋舌的地步。
无意中往街道上一瞥,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傅叶雨正想高兴地大叫她,却不想小青脚步一转竟拐进了另一条街道。那是一条繁华的街区,恰好‘鸿燕楼’也在此处。傅叶雨闭了嘴,身轻灵活如燕地穿过了当街的车马人流,紧随小青而去。
傅叶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小青步履匆匆不说,偶尔瞥到的神情也甚是苦闷似乎愁绪满怀,根本不似以往的活泼明眉。只见她低着头根本不看沿街的繁只顾闷头往前赚光看着背影就觉得她似有什么大心事般。傅叶雨不免心里一跳,“难道小青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她决定不声张,看看小青究竟想干什么?
‘商永典当铺’?傅叶雨一惊,小青刚刚进去的地方竟然是当铺?傅叶雨再不迟疑快步,不期料,小青正慢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帕递了上去,“先生,你看看这些金钗首饰能当多少银子?我们要活当,不要死当。”
柜台后的先生一脸精明的样子,他漫不经心的接过东西,一层层的打开,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漫不经心地吆喝道,“陈旧的金钗一枚,缺边的珍珠两串,普通玉石镯子一只,暗光的耳铛一对,破损的玉簪子一支,共当五十两银子。死当无期,活当有限,要当便当,不当收回。”
听着这一声吆喝,小青白了脸色,她急忙上前一步抓住柜台,“先生,你再好好看看,这些可都尸里的东西,哪一件不值几百两银子?这些都是我家夫人当年初嫁时宫中赏赐的贵物,你老可不能花了眼。”
“要当便当,不当收回。”木窗后一双精明的小眼里闪着贪婪。
“我们不当了,麻烦先生了,抱歉。”身后一声润泽,一双白晳玲珑的小手恰到好处地把木窗后的小锦帕收了回来。“去去去,不当别站在最前面,防碍我做生意。”木窗后的小眼狠狠瞪了傅叶雨一眼,明显地他失去了一桩好买卖。
小青转脸一看,白了脸色,低下头,“小……少爷,你怎么来了?”
傅叶雨没理她,只顾拿着东西往外赚小青急忙跟上。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傅叶雨走到一个僻静的街道也不转头轻声问道。
小青支支吾吾,半晌才轻声低喃道,“是夫人让小青悄悄把这些东西当掉的。”
“家里是不是急缺银子?我不是让你把表哥给的那几百两银票给娘了吗?怎还需要当掉这些东西?”
“,你别怪夫人,表少爷给的那些个银子夫人根本是不会用的。”
“为什么?”
“,你不知道,这些年表少爷总是有意无意找着各种明目给夫人银子,可都让夫人给退了回去。这次你回来给的银子也不会例外。这些年,老爷的官职越来越低,生活也越发困顿,可这些夫人从不让老爷知道,是不想让他也跟着忧心。只是暗地里和容妈精打细算能省且省地过日子。夫人娘家是江南大富,正因为此,夫人才不要娘家的接济。夫人说,人穷志不能再短了,人不过一张嘴,怎样都能过。她是不想让老爷难堪,依然让他挺直腰杆了做人。”
小青一席话,让傅叶雨的眼里立时蒙上了一层水雾,停住脚,半晌都没有言语。
“小青,我前段时间一个劲地买菜做泡菜是不是用去了不少的银子?才让家里陷入如此困顿的?”许久,傅叶雨哑着嗓子问。
“也不是。夫人只说,只要高兴怎样都好。况且,做得那些泡菜也省了家里不少的银子呢,容妈有好几天都不出去买菜了。我们冬日里也不用只喝粥……只是,夫人想给再添几身袍子,冬日冷了,爱穿男装,如今做得是夹衫不保暖,冬日的袍子要做厚些,夫人想趁冬日来临前为备好,所以……”
泪还是忍无可忍地流下来,傅叶雨赶紧不着痕迹地挥手擦掉。可怜天下父母心,不管怎样,傅叶雨觉得今日在‘福记’珠宝行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了。父亲是一代大儒,心似玉砌,明镜高远,本就不该被俗事所困扰,母亲做得是对的。父亲应该保有他的骄傲,我们都要维护他那颗玲珑心。
“小青,回家吧!”许久,傅叶雨敛尽情绪后低声说道。
“,我们不当了?夫人说不管多少钱一定要当……”小青抿着嘴说。
“走吧,今天我请全家到‘鸿燕楼’吃大餐……”傅叶雨嘴酱起一抹浅笑轻盈地说道。
“啊?鸿燕楼?,你莫不是魔怔了?”
清幽静谧的小院,傅叶雨一回到家心里就有一份难掩的满足感。父亲的眼光真是不错,这座小院虽坐落在城西人少处,离闹市偏远,府门既不巍峨,更不眩耀,只是普通的围墙宅院。周围的邻居也都是些既无高官也不富贵的寻常百姓家。但就象父亲所说,家后面的山林却是难得的高树参天,树林不大,但奇树颇多,一年四际空气新鲜,夏日鸟鸣啾啾,冬日银装素裹,在如此喧嚣浮躁得上京城却是难得的一片修性隐世的静土。这样想着,傅叶雨就觉得不知这整个上京城能有多大呢?城中有山有水,城廓坚固,人流如潮,他们家虽小却坐拥着整个小山林,真不知那些达官老爷们栖息的宅院又该是怎样的庭院深深呢!
进了内院,小青有些胆怯,过门时还是被傅叶雨拽进来的。一路上她是被傅叶雨的话吓住了。
透过漏窗,傅叶雨又看到了最为温馨的一面,她的心瞬间坚定。小青不敢进门,傅叶雨脸一沉,她才鼓足勇气走进去。
父亲依然笑得云淡风轻,两眼闪闪地好象总看不够她似的。傅叶雨一笑,又坐在了他的面前,胡乱地翻着他未看完的书,眼角却瞟着娘那边的动静。傅叶雨看到娘的脸色微怔了怔,随后望了她一眼有丝不自然,看来小青是把东西还给娘了。时间正好,于是,傅叶雨腰一挺,顽皮地道,“小青,我口渴了,去倒杯菊花茶来。”
小青心知肚明,急忙应声跑了出去。
“娘,你坐过来,我有话说。”傅叶雨拍了拍她爹旁边的椅子微笑着看着娘道。
“雨儿是不是又有什么新发现了?你做的泡菜爹很爱吃,邻居们更是喜欢,三天两头地上门讨要。你娘说了,留够我们冬日用的,其它的都给邻居们送去,今年冬天我们都有好日子过了。”爹说得甚是骄傲。
傅叶雨嘿嘿干笑两声算是答了她爹的话。随后看到娘也微笑着坐在爹的旁爆傅叶雨直叹爹和娘真是世间的绝配。男的儒雅飘逸,女得妩媚绝色,青衣布衫,却难掩风华。傅叶雨满足地一笑,随从怀里掏出银票递到娘手里,而把那份协议拿到了爹的面前。
傅文楠宠溺地对着她一笑,仿佛女儿又有什么好玩的了,随漫不经心地接过那纸协议慢慢看起来。越看越是心惊,到最后,他倏地拿下协议眼神郑重地望着女儿,“这,这事是真得还是你闹着玩的?”
“银票在娘那儿。”傅叶雨一抬下巴对着她老爹说道。
傅文楠扭头一看,妻子手里正拿着一张三千两的银票,而妻子正望着它不知所措。傅文楠一把夺过,反复看了看真假,最后才舒了一口气,“是真的。”
而此时,夫妻俩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傅文楠又望了望手中的协议,随后抬眼郑重地望着女儿。傅叶雨却浑不在意,她正侧过身轻松地拿着自制的炭笔在她老爹的书桌上就着纸乱画呢!末了,她递给了傅文楠,“含真是伤心呢,父亲母亲竟然都不相信自己的孩儿能有如此的才华!”
傅文楠接过,与妻子一起看着女儿随手所画的图案半晌说不出话来。母亲更是惊讶震动,看着上面的图案身子更是止不住,女儿所画的竟是她要当掉的珠钗银饰的图案……不由闭上了眼睛,母亲面带无奈轻笑,“女儿是真得长大了,给我们的惊喜也是一次比一次惊心。”
傅文楠也笑了,转头与妻子深情地对望着,“蒲华,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我什么时候一天挣过这么多的银子?”
父亲的话让傅叶雨眼又一酸,随后低下头笑起来,“那是因为父亲不宵去挣罢了……”傅叶雨拉着长腔调侃道。
傅文楠更是笑了,“唉,人生如梦,浮华无际,我傅文楠虽不济,却有一个如此七巧玲珑心的女儿,此生足以慰藉。”
“哈哈哈,谁叫我继承了母亲的容貌却继承了父亲的七巧玲珑心了呢?父亲根本是在自夸呢!”
“哈哈哈……”听女儿如此一说,傅文楠一阵开怀大笑,“不过这张巧嘴可不像我,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比你还会说,可是江南的一代才女……”
“唉,你真是的,也不知鞋当着女儿的面提那些作甚?”母亲羞红了脸,捶打着父亲宽厚的肩背嗔道。
傅文楠又是一阵大笑,连带着傅叶雨也觉得此时幸福极了。
“不过,”笑过后,傅文楠的眼神又变得严肃,“雨儿,有如此才学是好事,但未免锋芒毕露了些。这‘福记’恐不简单,不仅是整个上京城实力最大的珠宝行,而且怕是与宫里也有扯不清的关系。每年宫里的尚宫局都要为后宫的贵人们办一批珠宝采办,每年接此殊荣的都是‘福记’,多年来上京城任何一家珠宝行都只能望其背项望尘莫及……雨儿既然与‘福记’有了交涉,便要万事小心了。‘福记’鱼龙混杂,暗地里高人不少,总之吃些亏不要紧,但千万别凡事追根究底。只做一个简单的匠人即可,千万莫让财富累了身心。人短短一生,功名利禄不过过眼烟云,我只愿你此生简单快乐就好。”
“爹教训的是,孩儿记住了。”傅叶雨又润了眼角,重重地点了点头,“爹,你放心。我不贪心,别人就抓不住我的把柄。况且,我设计这些东西不过举手之劳,有钱赚我们何苦不赚?而且,我一身男装,报的又是假名,‘福记’也没有过问我具体住址,我与‘福记’不过各取所需,不牵扯到任何利害关系。爹放心好了,大不了我一走了之,人海茫茫,难不成他还能寻了我去?”傅叶雨说得嗤之以鼻,毫不为惧。
“你看看,刚夸你几句好,你就掉以轻心了。”傅文楠又笑着嗔怪女儿道。“不过,我瞧着这字怎如此眼熟呢?雨儿,你确定这是他们东家亲自写的吗?”
“哎呀,爹,你就别再逐字逐句的考究了!女儿,我已经签字画押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就别一惊一诧的好不好?尽给女儿泄气,弄得我心慌慌的。”傅叶雨无不报怨地道。
“好了好了,文楠,你也别再挑女儿的毛病了。就象雨儿所说,此事已然成行,我们不能违约以后万事小心就是了。”母亲在一旁轻轻扯了下丈夫的袖角温婉地说。
傅文楠看到女儿因生气别过了脸去,那微翘的嘴角还带着一抹孩子气。心下也不免一软,“女儿毕竟年幼,何苦让她烦心?这事还是由我慢慢细心考究吧!”傅文楠这样想着,便收起了疑惑把协议轻轻压在了书角,“这协议爹为你收着,你想怎样做便怎样做就好,记住,千万别逞强好事,万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爹,你还有完没完?”傅叶雨转过头大声嗔怪道。随后眉眼一抬一脸欢笑,换脸比翻书还快,“娘,我们今晚到‘鸿燕楼’大吃一顿如何?我决定不带爹去。”
“哈哈哈……”傅文楠又爆发出一阵畅心大笑。
听着屋内传出的欢快笑声,小青倚着房门总算舒了一口气,随后想着能到‘鸿燕楼’去大吃一顿,心雀跃之极,也不送茶了,端着茶盘快步就往前院走。
‘鸿燕楼’并不是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它的闻名只在于它有别于其它酒楼的菜系。‘鸿燕楼’的菜系是纯正的京都风味,南来北往的客商无不慕名前来,千里迢迢来京城一趟,谁不想尝尝上京城地道口味呢!所以,‘鸿燕楼’每每客流如云。听说老厨师还曾是皇宫中的御厨,这些虽还有待考究,不过,不管如何这菜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傅叶雨一家正坐在二楼靠边的一个雅座里,人人吃得不亦乐乎。
她爹傅文楠与母亲坐在上首,左手边依次坐着福伯,容妈。右手边坐着傅叶雨,大壮和小青。傅文楠一边为妻子夹菜一边笑语轻盈,福伯默默地品尝着老花雕,容妈每一道菜都仔细地品尝过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其它三人就更不用说了,只恨自己没有多一张嘴。而傅叶雨更恨自己为何不又多长出一只手,为什么她总抢不过大壮呢?看着女儿正因一块红烧肉而与大壮争得面红耳赤,傅文楠愉悦地笑了。女儿长得象极了妻子,特别是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即使是生气也是媚态十足,只是可惜,白家竟不知如此珍宝……傅文楠想到这,眼神暗了暗。
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子。没有主卑之分,没有贵贱之别,只是平等互助的一家子,也是人间难得的幸福圆满的一家子。在如此上京城,平凡的难能可贵。
“爹,我想喝杯老花雕。”大家正吃得热火朝天时,傅叶雨抬起眼望着傅文楠目光闪闪地道。随后还不忘望了福伯一眼,福伯手里的老花雕喝得细致又满足。
傅文楠也随着女儿的眼光看向了福伯,“只准喝一杯。”
傅叶雨急忙夺过福伯手里的老花雕一饮而下。旁边傅文楠眼一讶,好笑地嗔道,“酒,哪能是你这样子的喝法?你没见福伯是浅尝酌饮细细品味的吗?”
“痛快!”傅叶雨放下杯子畅心地呼出一口酒气,对她老爹的话她根本没听进心里。福伯轻轻地从她手里拿过了杯子,又为自己斟了一杯细致地喝起来。
傅文楠一看,浅笑地摇了。
“算了,今天她难得高兴,你就不要再拘束她了。半年多了,想想从前,再看看今日,我们还有什么可奢求的?”妻子在一旁握住了丈夫的手轻声呢咛道。随后傅文楠一叹,也放下手中的玉筷,夫妻俩便齐齐望着吃得毫无开象的女儿,脸上是掩不住的欣慰和宠溺,眼角若有若无还夹杂着一丝庆幸。
“大壮,你再吃就成猪了,那块鸡腿是我的。”正当夫妻俩望着女儿百看不厌的时候,傅叶雨因抢不过大壮急了,随后狠狠捶了大壮厚积的肩背一下。不说还好,一说大壮急忙把整个的鸡腿都塞进了嘴里。自从进门这小子便一句话都没说只知道闷头狂吃。眼下,他身前的盘子早就见了光,那块鸡腿他是夹了傅叶雨面前的盘子里的。
“,我吃饱了好背你回家。”大壮嘴里虽然塞满了食物,但依然理直气壮地说道。
其实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不插话,只望着他俩笑。
看着鸡腿瞬间就被大壮吞下了肚,傅叶雨有些气闷,并不是非要吃那鸡腿,只不过今天大壮老跟她抢,她没几次能赢,所以有些赌气。
望着福伯又刚斟满了一杯酒,傅叶雨不自主地又了嘴唇,随后眼珠子一转,随手又抢过了福伯刚要端起的酒杯一饮而尽,“福伯,你不能怪我,这是大壮赔我的。”
福伯也不急,喝了便喝了。他接过酒杯又斟了一杯自己喝。
傅文楠甚少喝酒,直看到女儿接连喝了两杯面不红心不跳得,不由起了讶异,“咦,雨儿,还挺能喝的吗?比父亲强多了,父亲一般三杯下肚就要倒了。”
话方落,小青便扑噗一声笑起来,“老爷,你先别夸,在这方面与你一般无二,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你喝倒了闷声就睡,喝倒了就唱歌……”
“唱歌?”傅文楠来了兴趣。
“爹,你少听小青胡说,我什么喝醉过?她蒙你的。”傅叶雨连忙摆手道,随后还不忘瞪了小青一眼。
福伯却一直没接腔。
“呵呵,,不是你没醉过,而是你一醉倒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的了。当然是强词夺理地说自己没醉过了。”
“小青,你今天是不是想跟我过不去?”傅叶雨叉起了腰眼神威胁小青道。
小青吓得连忙吐了吐舌头。
“呵呵,还真想看看雨儿喝醉了是什么样子的呢?真象你爹那样三杯就倒了?”一旁,夫人唐浦华笑语盈盈地道。
“咳,咳,夫人,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是没酒量但酒品一直是不错的,你别在女儿面前出我的丑。”一旁傅文楠急忙笑着打断妻子道。
“小青,我喝了几杯了?”唐浦华还想再促狭丈夫几句,随后便听到女儿有些舌头发硬地问道,不由怔住了。刚刚说什么来着……
“雨儿,怎么,我听着声音不对,是不是喝多了?才两杯……”唐蒲华面带关心地问道。
“娘,我怎么会喝多了呢!才两杯……小青不是说了,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怎么也比爹强……”傅叶雨摇着头故作镇静地道。她自己却心里明白,方才那两杯老花雕下肚可不比温醇的‘醉玲珑’,如今心里烧得厉害,头也似乎不大怎么清醒了。呼出的热气都能让人醉。
“这可是百年的老花雕,不比‘醉玲珑’,后劲大,两杯下肚还能略微清醒地说话,比老爷强。”一直闷声地福伯此时抬起脸望着傅叶雨轻声说道。
“福伯,你一定喝多了,我才喝了两杯就比我爹强了,你信不信我还能再喝……”说着,竟从福伯的手里又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啊,……”小青隔着大壮低呼。
放下酒杯,傅叶雨笑了,“看,我没事吧?”傅叶雨望着福伯故做清醒。
福伯看了看傅叶雨,对着一旁大壮说,“大壮,背回家吧,我们随后就到。”
“嗯,”大壮闷声一应,急忙站起来欲背傅叶雨回家。
傅叶雨打了他的熊背一下,“谁要你背,我还没醉。爹,娘,我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咕咚”一声,傅叶雨栽倒在地,一旁的大壮没接住,满脸懊恼地看了老爷和爷爷一眼,更是狠狠地当胸捶了自己一下,随后轻手轻脚地背起便走了出去。
“唉,也不比她爹强多少啊!”上首,夫人唐蒲华望着被大壮背出去还依然嘟嘟哝哝唱着的女儿微笑道。“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此时,被背在背上的傅叶雨一点也不老实,一边唱还一边拍打着大壮厚实的脊背合着拍子。
屋内,小青笑得前仰后翻。
“嘿嘿,有其父必有其女吗!夫人,我们也回家吧!”傅文楠嘿嘿笑了两声,温柔扶着妻子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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