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堂堂暗卫统领居然甘愿呆在我身边为奴为侍十年之久!”风轻涯很想仰天大笑,笑自己的愚蠢!
暗卫统领是何等身份,居然在她身边当了十年的下人!
可笑!真但可笑了!
楚于,楚是,这两个她一直当做亲人看待的人,如今这般回报她!
真的是太好笑了!
风轻涯,你真是愚蠢!
楚是听着她极度嘲讽的话,苍白的小脸上血色越来越少,低着头,不敢直视风轻涯,她的指控他无从辩驳,只是“我……如果我说,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的,你相信吗?我从来也没有装……我一直都是楚是,一直都是,你相信吗?……”
她会相信吗?
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的,只是没有选择而已。
从一出生,到那个本该被他称为母亲的人将他带入组织,他就再无其他选择!
风轻涯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嘴边泛着讥诮。
楚是没有的回答,低着头,缓缓地诉说,“从懂事开始,我就学习着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暗卫统领,这也是我生存的唯一目的,也是唯一的价值……没有母亲的保护,更没有父亲帝爱,有的只是不断的训练,不断的学习……可是这儿样的折磨却没有带来相应的回报,因为暗卫统领的继承人必须严格保密,更因为要磨砺继承人的意志,进宫前,明里我们是街头上的乞儿,暗地里接受各种残酷的考验,入宫后,我们成为最低贱的浣衣奴……其实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如死了算了……直到那一年,你在众人中选中了我和哥哥,那是我第一次感到温暖……雅王府十年的安宁生活甚至让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即便这些不过是设计好的,不过是一场过眼云烟,可是他还是沉迷了。
他停了一下,抬头看向风轻涯,只见她依旧是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此刻,心仿佛被刀割一样,疼的刺骨。
“你跟我说这些是想让我放过你吗?”风轻涯冷笑道。
楚是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殿下错了,自从那日被送到殿下身边,楚是唯一的目的就是听从殿下旨意!一生一世永不背弃!”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你死,你也一样会照做咯!”风轻涯露出了一个没有笑意的笑,脸上的冷色未减反增。
楚是神情一震,似是惊讶,又似悲伤,然后斩钉截铁地说出一个字,“是!”
风轻涯弯着嘴角,勾出了一抹冷酷的弧度,一言不发地盯着他看,暗卫统领的作用她很清楚,她已经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楚是这位伟大的暗卫统领还会听她的命令?!
她不信!
果然
“不过……”楚是与她对视了一眼后,随即双腿跪地,“楚是恳请殿下放过哥哥!哥哥不过是遵命行事,一切的罪责该有楚是一人承担!”
自从那日上官府事情过后,哥哥就病了,时好时坏,病榻,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哥哥这么病过。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被他们称为母亲的人不仅将他推入火坑,而且连哥哥也不放过!
他是暗卫统领,不能习武,入雅王府后,除了定期了解内部事情,再也无需像以前那般努力学习。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连衣说历来如此,也许只是因为暗卫统领只需要听从主子的命令行事,幼时的磨练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一个听话的影子。
然而哥哥不同,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需要付出的努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悲惨的一个,却不想一直温柔的哥哥竟然比他还苦!可是即便这样,他依然保护着自己!
如今,即便要死,他也希望哥哥能得一个善终。
“放过他?!”风轻涯忽然大笑了一声,伸手一把将地上跪着的人救起,神情阴鸷地道:“那半个月前,他为何不大发慈悲地放过我!”
楚是无言以对,哥哥不说为何要这么做,楚浔衣还未回来,这里面似乎透着不寻常,然而,他实在是想不到哪里出错了!为何哥哥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但是,他是暗卫统领,于公于私他都得承担责任!
“只要殿下愿意放过哥哥,楚是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风轻涯勾着嘴角,“愿意做任何事?”
“是!”楚是点着头,坚定地说。
风轻涯眯了眯眼,神情倏然间变得柔和,如同往日里的一样。
楚是被她这神情疑惑了,然后缓缓地沉醉,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似的,他们还是那样快乐地生活着,然后在下一刻,他的梦被击碎了,似乎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
风轻涯说,“我要你嫁给莫若曦!”
“你……你说什么?”楚是一口气几乎喘不上,她说什么?她要他嫁给莫若曦?嫁给莫若曦?!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个!
为什么!
“没错,如果你想我放过你的好哥哥,那就嫁给莫若曦!”风轻涯脸上扬起了残忍的笑意。
“为什么!?”楚是忍不住厉声问道。
“为什么?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风轻涯很耐心地为他解答,“为什么吗?你真的不明白吗?好,既然统领大人不明白,我也不妨为你解释一下,因为莫家主看上你了,只要将你送给她,她就会尽一切能力支持我,楚是,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本事,居然将一个风流著名的女人迷得如此痴心!”
说罢,她一挥手,将楚是在地上,神情像是在丢弃一样垃圾,“我会将我和爹爹受到的苦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们!风月潮、云斯宇、云启、风慕谨还有你们,最在乎的不就是那个皇位,你说如果我将它抢到手,会不会有人气死!不!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楚是浑身,“你你”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你为什么变得这么的无情和狠心”
“为什么?”风轻涯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宛若从地狱回来的勾魂恶鬼,“这一切不就是你们所愿的吗?我不过是随了你们的心愿而已!”
“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楚是站起身一把抓着她的手,泪光闪烁。
风轻涯一脸嫌恶地甩开了他的手,冷冷地道:“怎么?不是说为了你的哥哥什么都可以做的?如今不过是要你嫁给莫若曦而已,再说了,听说莫家主愿意迎你为正君,如此好事,恐怕别人是求也求不来哩!”
楚是此时早已满脸泪痕,直直地看着她,“你真的要我嫁给她!”
“自然!”风轻涯翘着嘴角道。
楚是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慢慢地站起身来,凝视着她,苍白的唇边溢出了一个字:“好”
如果这是她希望的,那他就嫁!
……
是夜,月光在寒风中照耀大地。
莫家
书房
莫若曦盯着手中的信,难以置信。
楚是愿意嫁给她,而且要求在三日内完婚。
没有意料中的欣喜若狂,有的不过是疑惑和无奈。
如果这信是昨日送来的,或许她还会高兴,但是今日
风轻涯闯秦家婚礼被凤后擒下,目前囚禁于天牢中。
她还未弄清楚风轻涯这样做的目的,楚是的求婚信就来了,这表明什么?表明楚是这么做绝大多数的可能是为了风轻涯!
莫若曦心里实在不甘心,她堂堂莫家家主难道真的比不上风轻涯吗?
可是,既然楚是来着这信,她也实在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毕竟这个男子的确是她想要的,沉思了片刻后,立即唤来莫雨吩咐立即筹办婚礼,虽然只有短短三日,但该筹备的还是要办,她莫若曦迎娶正君,岂能马虎行事?
在下达了一连串的指令后,她忽然发现,一向精明能干的莫家总管莫雨像是失了魂似的,呆呆地站在原地。
莫若曦眉头一皱,重重地咳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还有什么地方不明白?”
莫雨总算回过神来,嗫嗫地道:“主子,你真的要迎娶楚是公子为正君?”
莫若曦皱眉问道,“怎么?有问题吗?”要娶楚是的心思她从未隐瞒自己这些心腹,为何今日她如此惊讶。
“主子,如今雅王的情况,主子”
“风轻涯是风轻涯,楚是是楚是!”莫若曦有些不悦,但是也明白手下的担忧,不就是担心她娶了楚是会惹来皇家的忌讳,甚至打压,她收敛了不悦,道:“你放心,这点罪我莫若曦还是担的起的,还有”沉吟了一下,继续道:“如今恐怕女皇也没时间和心力来理会这些事了!至于凤后君上最想做的就是如何将自己的女儿推上太女的宝座!”
女皇病了半个多月,也半个多月没有上朝,如今朝政可以说是由云相一包揽,但是却依然无法是女皇下令,立谨王为太女!明明心腹大患已经除掉了,却依然无法得偿所愿,凤后无如何能够坐得住,像是不久之后,这风氏的江山就要出现一场大动荡。
不过作为商人来说,江山动荡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莫雨想了想,眉目间还是存着担忧,正要再劝劝,不料被抢了先。
“我不同意!”一道冷厉的声音传入,坚定无比。
门口处的男子一身华贵衣袍,四十来岁,神情冰冷如冬日的寒风,一双凤眸透着阴冷的光,只需看一眼便知道这男人不好惹。
莫若曦冷漠地看着这男子,语气不善地喝道:“书房重地,父亲为何随意乱闯!”
大总管上前行了一个礼,随即退出了书房。
在莫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一旦家主和父亲见面,下人一定要回避。
莫家前任家主正君乃秦家嫡长子,虽然眼角泛着皱纹,但是隐约间还是可以看到当年是何等的绝代芳华,他信步走入书房,寻着一出坐下,丝毫没有将女儿的话放在心中,更是不给女儿一丝面子,“我不同意你娶那卑贱的宫侍!上次你设计圆儿,将他拱手送给那一无是处的云慕祁的事我也不愿再追究了,但是这件事我绝对不同意!”
堂堂莫家家主迎娶一个卑贱的宫侍,而且还是一个主子犯了事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处斩的宫侍,这样的男子怎能如莫家,坐他曾经做过的位置?
绝对不可以!
莫若曦嗤笑一声,“父亲以为自己又有多高贵吗?”
“放肆!”莫父一拍小桌,怒斥道,“这就是你做女儿惮度!”
“放肆的人是父亲你!”莫若曦争锋相对,凌厉的语气像是在对付敌人似的,“我早就说过莫家的事父亲最好别管,是你犯了着规矩!”
“你!”莫父怒视着女儿,冷漠的脸阴沉了下来,“你是我生的,难道我连过问你的终生大事也不成么?!你别忘了,即便你已经是莫家的家主,你依然还是我秦无月的女儿!你身体里还留着我的血!”他不喜欢她此刻的咄咄逼人,这让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的女儿?”莫若曦讥笑,“我一直怀疑,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女儿!”如果不是母亲坚定地认定她是他的生的,她一定以为自己不是他的女儿!
这个口口声声说是他父亲的男子,却从未尽到一丝一毫父亲的责任!
她一出世将她丢给爹照料,从懂事开始,他从未关心过她,甚至从未对她露出笑意。
她是在不明,这究竟是怎么样的父亲!有哪个父亲会这样对女儿?
母亲在世时,他拼了命似的争夺在莫家的权利,不仅一手掌控后院,甚至还想王莫家生意上伸手,如果是别家的男子,母亲或许会同意,但他是秦家的儿子,一旦被他插手,恐怕将来莫家会被秦家吞掉!
而这个男人,因为母亲的阻止,怨恨起了母亲,平日里不但没有尽到一个正君的职责,而且还经常恶言相向,以致母亲郁结在心,病倒在床。
可是就连母亲病倒了,他还是不愿意照顾母亲,每一丝的改变,甚至
她不明白这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她甚至怀疑母亲最后病逝也是他搞的鬼!
因为在母亲去世前一日,这个男人忽然盛装出现在母亲床前,并且将她和所有的下人赶了出房间,半个时辰后,他一脸笑容地出来。
她才得以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她不知道这个男人对母亲说了些什么,只见到母亲的脸上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像是浸了血似的悲伤。
母亲说,一切都是她对不起这个男人,要自己好好照顾他,一切都是她的错!
可是无论如何想也想不明白,母亲为何这样说?为何到了这个时候还维护这个男人?!
她无法理解,更无法原谅,所以母亲去世后,她夺了家主的权,并且不让这个男人沾上一丝一毫,还不顾莫家的颜面,将这个恶毒的男人送到了别院,她要他在母亲的牌位面前忏悔一辈子!
而这个男人像是收了心似的,安安分分地呆在别院吃斋念佛,直到最近半年,为何逼她迎娶秦家那小公子秦圆才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善罢甘休,她甚至肯定这个男人是秦家派来企图毁了莫家的工具!
所以他才会如此对母亲,才会如此对待她这个亲生女儿!
莫父听了女儿无情的话,没有愤怒,反而讥诮一笑,说出的话更绝情,“我倒是希望你不是我的女儿!”
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他这一生也许也不会如此凄惨!
没想到她那禽兽母亲居然生出了这样出色的女儿,真是老天不长眼!
莫若曦双目瞠园,心脏仿佛被重重地击了一下,他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他居然这般厌恶她?!秦无月,你究竟有没有良心!
她吸了一口气,收敛自己的失态,一脸冰冷,她是莫家的家主,是莫若曦,绝对不能失态,尤其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既然父亲是如此希望的,何必干涉我的婚事?”
“你要娶是你的事,但是我绝对不允许我曾经坐过的位置被这样一个卑贱的男子坐!”莫父一脸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母亲的诡计,她是死了也不肯放过我!将这样一个贱人与我相提并论?我绝对不会给机会她如此羞辱我!”
莫若曦听了这话,不只该是哈哈大笑一番,还是欲哭无泪伤心欲绝,这男人居然说这些话?母亲都已经去了居然还在这里污蔑她!他不仅侮辱了她心爱之人,还是要羞辱安息的母亲?!
她怒,滔天的愤怒,“你住口!母亲的英明岂容你污蔑!就算母亲真的要惩罚你,也是你罪有应得!这本该是你该承受的!”
“你!”莫父也动怒了,霍然起身清冽地对莫若曦道:“果然是姓莫的,够狠,够冷血!好!好!好!”
他一连倒了三个好字,然后拂袖而去!
既然她想娶,他也不想再拦着了!
姓莫的定然没想到她的宝贝女儿居然要迎娶一个卑贱的宫侍!一个比他更卑贱百倍的宫侍!
哈哈!
姓莫此刻想必是死不瞑目了!
不过这些还是太便宜她了!
要对付一个小小的宫侍难道还没有办法吗?就像对付后院那些夫侍一样,轻而易举!
一碗小小道药就可以消除一切的隐患!
当年姓莫的那贼子不惜强迫他生下和她同样冷血的女儿,不过是为了传承莫家的血脉!他偏要她莫家绝子绝孙!他要莫家断送在自己的手里,这方才解恨!
……
皇宫
女皇寝宫偏殿
“什么?你要嫁给莫若曦?”连衣忍不住惊讶地叫了出声,但是很快,这惊讶就被报复的狂喜掩盖,真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居然会自己决定!他扬起了绚丽的笑容,“好好好,莫家也算是豪门大户,莫家正君的位置配的上你。”
“连衣,我真的该嫁吗?”楚是平静地,脸上没有笑容,没有一丝喜悦,按理说来他改叫他一声师父,但是在暗卫组织中,只有一个主子,自然容不下一个太主子,所以即便他有心尊重也无法。
“自然该!”连衣推波助澜,“至于你哥哥的病你不用担心,他本习武,底子又好,过不了多久,就会病愈的!”
楚是默然叹了一声,带着淡淡的愁绪与悲伤,“我的身份真的能”只要她希望,他一定会去做,只是他的身份,真的容他嫁给莫若曦吗?
他没有告诉连衣他之所以决定嫁给莫若曦是因为风轻涯的命令,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连衣对殿下有种他无法说出这究竟是什么感觉,也许他的道行还不够连衣深,所以才没有看清他的心底的想法,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连衣对殿下是绝对的敷衍,否则十年前殿下中毒,前不久晟州刺杀就不会发生。
组织中的长老说,连衣是历代以来最为出色的暗卫统领,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
“只要你谨记自己的职责,没有什么不可。”连衣笑道,“况且你嫁入莫家对皇家来说也是有利,至于陛下,你更不用担心了。”说道最后,连衣的笑容中似乎多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阴森。
楚是注意到了,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这样的位置上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一丝阴沉之气。
他点点头,道:“谢谢你,本座知道该怎么做了!”
连衣见他不再动摇,唇边溢出了一抹快意的笑意,楚是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当初的训练虽然是严酷,但绝对及不上自己所受的,雅王府那十年生活更是安逸至极。
如今的暗卫统领不过是一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当然,他这做并不是因为雄这个侄儿,只不过是不想这个侄儿太过于能干,而越过自己!
他很清楚,一旦自己没了作用,会是什么下场。
正如半个月前,女皇下令不愿见到他,要他终生去守皇陵一般。
他要做的事情还未做完,岂能离开?!
楚浔衣,如果你知道你心爱的儿子嫁入莫家会不会吓死?
他真的很期待!
为了确保能够看到这场好戏,连衣亲自写了信,亲自飞鸽传书。
三日后大婚,就算楚浔衣会飞也回不来!
……
凤藻宫
大殿一侧的化厅内
云斯宇十分烦躁地来回踱步,雍容华贵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参见凤后。”
云启在宫侍的引领下步入花厅,行礼。
云斯宇瞄了她一眼,坐下道:“免礼,坐吧。”
云启道了一声谢,坐了下来,“凤后找臣不知所为何事?”
“所谓何事?”云斯宇瞪了她一眼,烦躁地拿起宫侍送上的茶喝了一口,恶狠狠地道:“明明已经除去了眼中钉,为何还是未能如愿?听说风月潮一直病着!”
之所以说是听说,那是因为他云斯宇,堂堂凤后,居然见不到女皇一面!自从她出事那日后,他就再无机会见她了!整个寝宫受的严严实实的,就连穆棱也进不去!
“真不知那女人病的严不严重!”他眯着眼,吐出了一句话,心情顿时又烦躁了好几份。
云启听了他的话,眉头皱了皱,试探叫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道:“宇儿,你这是在担心谨儿还是在担心寝宫中躺着的那位?”他居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死心!
云斯宇端着茶杯的手一颤,眸中顿时掀起了狂风暴雨,手一扬,啪的一声,那精致的茶杯摔倒了角落,碎了一地。
候在花厅外的宫侍闻言,立即进来,却被云斯宇挥手斥退。
云启见他这反映,更坚信心底的想法,眸光变得幽深起来,“宇儿,这么多年了,你还认不清风月潮的真面目吗?”她真不明白,风月潮除了是女皇之外还有什么过人之处?这个男人居然还是这样痴心?!
“闭嘴!”云斯宇大怒,一反过去的雍容华贵,横眉竖眼,“云启你闭嘴!风月潮是死是活与我云斯宇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关系!”最好她就这样一病不起,就这么死了!
这么多年,他几乎忘了究竟是多少年,风月潮就这样将他丢在凤藻宫中,不闻不问,任由着他守活寡!就算偶尔来一两次也是有目的的!这样的女人他还怎么会担心!
他恨不得她死!
他担心的不过是谨儿罢了!
云启喝了口茶,敛去了唇边的一抹讥笑,“好了,宇儿,我们与其在这里吵这些有的没的,不如说说莫家主那婚事。”
她居然娶一个卑贱的宫侍为正君,真不知是不是傻了!
本来这是别人的家事,闲聊几句便是了。
可是那人偏偏是风轻涯爹身宫侍,这就不能再简单对待了!
“哼!”云斯宇重重地哼了一声,掩去了自己的失态,恢复平日的端庄镇定,“那你认为该如何处理?”
楚是乃暗卫统领,如今却又要嫁给莫若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暗卫组织的首领居然要嫁人!?其中究竟有什么阴谋?
“风轻涯看来是不死心了。”云启冷冷一笑,“可惜如今风月潮病着,不能上朝,有些事情处理不了!”沉吟了一下,看向云斯宇,道:“宇儿,你能拿到风月潮的玉玺吗?”
如今虽然朝中的政事都由她领着各部处理,而一些需要动用玉玺的大事则暂且搁置,譬如立谨王为太女,还有就是杀了在天牢中的风轻涯,都得搁置!
“对了,宇儿,如今风轻涯在天牢,我失了不少法子都动不了她,如果有玉玺那便可下圣旨定她死罪!”
其实只要风轻涯一死,这天下就是谨王的了,根本不用争什么!
要怪只能怪风月潮就这么两个女儿,更要怪她当初登基的时候下手太狠,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什么的一次性清楚的干干净净,弄得皇室血亲稀少,如今倒是还有一些旁系血亲,不过都是些远的不能再远的,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性。
“哼!风月潮对那个玉玺可宝贝的紧,她登基二十多年,从未让我碰过,我怎么可能知道她将玉玺放在哪?”至于放在那里,恐怕如今只有楚是知道了!云斯宇双拳一握,即气却又忍不住心底轻颤,因为当初谨儿失踪一事,他对那个神秘的暗卫统领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就算知道如今的统领不过是楚是那个贱人而已,可是还是忍不住害怕!
当初他利用楚是要挟楚于,没想到如今这被利用的棋子居然反过来成为了最致命的武器!
真是失算!
不过,退一步想,那个暗卫组织居然找楚是来当这个统领,似乎没有了当年的杀伐果断的气势。
楚是是什么人,他这十年也观察的够清楚了,虽然有时刁钻任性,无法无天了点,但整体上说不能说是一个怎么厉害之人。
一个人就算再回做戏也不可能瞒到这个地步!
唯一的解释很有可能这就是他本来个性!
哼!
二十年过去了,想必这个传承百年的组织也在衰败!
“风轻涯暂且不动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谨儿名正言顺!”云斯宇拂了拂衣袖,即便如今的楚是不及当年那个男子狠戾,不过他还是不想这么快就和他正面对抗,至少要好好准备一下,“这太女之位空缺太久了,你身为丞相,该好好办这件事!”
“可如今女皇不上朝,我们又见不到她,如何立?”云启道,“难不成谋反逼宫不成?”
云斯宇沉思起来,好半晌后忽觉脑中精光一闪,一个主意浮现在眼前,“我们自然见不到她,不过有些人如果她不见恐怕也不行!”当初和那个人不过是一个交易,如今何必再利用利用?!
云启见他似乎心中有数,也没有多问,“只要能让风月潮上朝或者出现在群臣面前,我保证这一次她绝对找不到任何借口不立谨王!”
云斯宇见这件事解决了,也暂且放下心来,不过还有一件事“如今军权都在风月潮手中,你看看能不能”
云启眉梢一扬,“你是指”
“对!”云斯宇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神情清冽,“这么多年,风月潮防我们防的紧,一丝兵权都不让我们沾,如今她难得病了,自然不可能凡事都谨慎,只要我们细心一些,定然能够寻到办法!”
如果没有兵权,就算谨儿当了太女他也不放心!
“我听说舒辰扬如今在谨王府?”云启开口提及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谨儿不会要立这个残花败柳为正君吧?”
虽然不太可能,但是还是得防着点!
凤后冷冷一哼,“他敢!”如果那个贱人敢有这样的想法,
云启虽然不满,但是因为自个儿儿子也是这幅德行,深究下去也得不到好处,“这舒辰扬还是有些用处的,你先别动他。”
云斯宇眯了眯眼,沉吟片刻,最后点了点头。
……
天牢
风轻涯坐在角落上,低着头,散落的青丝遮住了她的脸,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上官琉一进来就看见这副情景,这孩子一向悠闲自在,如今却被禁锢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涯儿。”
风轻学头,看见上官琉,立即起身上前,透过铁门看向她,问道:“轻情如何?”
上官琉闻言,神情有些黯然。
风轻涯心底一冷,急切地道:“不好吗?”
“还是老样子,不过如果找到一个人或许有办法。”上官琉道。
“谁?”风轻涯问。
“轩辕勿离。”上官琉道,“比起轩辕子,他这个徒弟青出于蓝,如果找到他,轻情可能有的救。”早产、难产,一连串的折磨让这个孩子身体柔弱的不堪一击,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可能要了她的命!
“涯儿,你没事吧?”她没忘记,她的身体也不好,偏偏三天前轻情染了风寒,烧了一天一夜,涯儿就照顾了她一天一夜。
她好不容易劝她去休息,没想到一转眼就不见了她的神情。
她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跑回来了!
“轩辕勿离?”风轻涯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想着这个人,“找到了吗?”
“没有。”上官琉摇头,“他离开秦家后像是在躲避什么人似的,掩去了一切踪迹,怎么也找不到。”
风轻涯心底一颤,找不到?那轻情怎么办?爹爹去了,轻情绝对不能出事!轩辕勿离轩辕勿离轩辕勿离对了!“师父,去曳城找找,他或许在曳城!”
“曳城?”上官琉皱起了眉间,“涯儿,曳城是边城,他一个男子怎么跑到那种地方去了?”
“不清楚,只是感觉!”风轻涯道,每一次他出现,总是会伴着冰炎的影子,或许他真的会在曳城,就算他真的去了冰炎,那至少在曳城也能找到他的踪迹!
上官琉眸光转了转,点点头,“好,我派人去,你不用担心。”话顿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涯儿,不管你想做什么,记住,不要让自己受到任何伤害!有什么事来找师父!”
“放心,我不会有事!”风轻涯淡淡地,但语气中却有了一种往日没有的肃杀之气。
上官琉心底一叹,涯儿如今这样,不知是好还是不好,沅儿,如果你在天之灵,就保佑她们姐妹吧!“你与舒辰扬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来之前听到回报,就在不久前他吐血昏迷了,他为何如今在谨王府!你的正君怎么在谨王府?这太黄了!”之前因为沅儿之事她一直没有想到舒辰扬这事,如今一查之下居然发现他在谨王府,“你与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风慕谨来看我,我让她给舒辰扬带一件东西。”风轻涯淡淡的道。
“什么东西?”
“休书。”
上官琉双眸微瞠,“涯儿,千年才修的共枕眠,你真的决定了?或许他有苦衷?”
风轻涯翘了翘嘴角,满是讥讽,“有苦衷便能随意污蔑人?有苦衷便能杀了人不用偿命?有苦衷就可以无法无天丧尽天良!”
上官琉听了她的话,眉间的皱褶更深,“涯儿,记住你爹爹临终的话,他不希望你沉浸在仇恨中。”
风轻涯嗤笑一声,不作答。
“找到轩辕勿离我会通知你。”上官琉心中更急切想要找到这个男人,或许这个男人可以消除她心中的恨!“小心。”
话落,人也如烟般飘了出去。
……
晟州
客栈中
楚浔衣披着斗笠,一身棉衣,盯着书中的纸条,大惊失色。
是儿要和莫若曦成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儿什么时候和莫若曦扯上关系的?
还有连衣,他疯了吗?是儿怎么可能嫁给莫若曦?!
连衣,你究竟想做些什么!
不可以!
绝对不可能!
这样会天理难容的!
……
莫家家主莫若曦将迎娶原雅王府宫侍楚是为正君,三日后大婚。
自云丞相与秦家联姻后,这又一场在帝都引起了的轰动的婚礼!
婚礼如期而至,帝都依然笼罩在寒风中,但是这并不影响百姓看热闹的心情。
对于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礼,众人纷纷猜测,雅王陛下可能还不死心,寻找翻身的机会。
毕竟滴血验亲之事一直是传言而已,并未女皇陛下的手谕。
花轿由莫家别院抬出,绕帝都一圈。
气派绝对不比三日前云慕怡和秦家小公子的差……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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