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帝都,一时间,整个皇城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第二日,女皇身体违和,下令免朝。
一众大臣没有多留,当即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云相一派的大臣们趾高气扬的,意气风发的如同下一刻,谨王殿下便会登基,自个也跟着水涨船高,仕途一片光明。
虽然如此,云启并未因此掉以轻心。
毕竟谨王尚未登基为帝,她始终不能完全放心。
所以一回到府中,立即修书于秦家,催促对方早点操办秦家嫡公子和怡儿的婚事。
之前秦家虽然不得不应允婚事,但是却屡屡找着借口推迟婚事。
她当然知道秦家的老太君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过经过昨日之事,相信秦家也不会再两方下注!
风轻涯已除,秦家已经没有选择了!
“来人!”云启唤来贴身的护卫,正要将信交给她,不料这时书房的大门被狠狠地撞了开来。
久未露面的儿子闯了进来。
云启板起了一张脸,叱喝道:“放肆!”
“母亲!”云慕祁消瘦的脸庞满是怒气,“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云启眉头一皱,“祁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话!”这就是她疼了十多年的儿子!
之前为了风轻涯那个野种屡屡忤逆于她,不惜与她作对!好不容易消停了会,安心呆在府中,可是却越发的沉默忧郁,像是失了魂似的!
如今竟然公然对她怒言以向!
她以为这个儿子只不过是任性了点,却不料竟然这样的没良心!
云启这一刻真的动怒了,她霍然起身,阴沉着怒颜喝道:“这就是你做儿子惮度?真是妄母亲疼了你这么多年!”
云慕祁听着母亲的冷漠的话,心底的寒更重了,他盯着母亲,悲愤道:“母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你知不知道会害死她的!”
如果不是姐姐告诉他,他还不知道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看着姐姐一脸得意地诉说着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的心就如同被利刀一下一下地切割般。
可是除了痛苦,他还有愤怒。
他不信她会不是陛下的骨血,更不信她的父亲会是一个不知廉耻之人!
然后,他想到了
这一切都是母亲的阴谋!
母亲恨她已经恨入骨子里了,所以如果说有人要害她,那一定是母亲!
只是母亲怎可以这么做!
这样不仅会要了她的命,更会让她遗臭万年!
母亲怎么可以这么狠!
云启见儿子有血有泪似地控诉着自己,勃然大怒,一手拍在了面前的书桌上,“闭嘴!”
云慕祁含泪看着脸色铁青的母亲,眸子中透着浓浓的失望,随后转为坚如磐石的决然,“我要去找她!”说罢,不再理会盛怒中的母亲,当即转身跑了出去,然后和急忙追着来的云慕怡装个正着。
“啊!”云慕怡被弟弟这一撞,差一点站不稳,“祁儿你”
云慕祁不管她的惊愕,立即推开她,继续跑出去。
“拦住他!”云启喝道,候在书房内的那位侍卫立即上前,将人拦住。
云慕祁被挡去了去路,愤怒的脸庞转为了青白,歇斯底里地喝道:“让开!我要出去!”
他一定要去找她!
一定要去!
谁也别想挡住他!
云启气急败坏地上前,一把揪住儿子的衣领,将耍泼的儿子揪到了自己面前,另一只手当即挥下,重重地打上了那张愤怒的脸庞。
云慕祁许是被母亲打的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被打的摔倒了一旁。
云慕祁见母亲动了大怒,吓得战战兢兢地立在一旁,就算有心上前劝也没有胆子。
不过她这样乖巧的行为并未躲过母亲的迁怒。
“都是你!”云启将愤怒的转到了女儿身上,为了不让祁儿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她早就下令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谈论风轻涯这件事,如今祁儿居然知道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不肖女儿说的!也只有她有这个胆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云慕怡被母亲这一喝,当即缩了脖子,她也不想的,只是一得知那个“雅王殿下”得到如此下场,一时兴奋,才没有在祁儿面前忍住口,谁叫那个风轻涯在秦家时得罪了她!
她怯怯地看着母亲阴沉的脸庞,怯怯地道:“我也只是不想……祁儿再被那个……那个野种骗嘛!”
是的!
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想祁儿自从由凰城回来后,终日郁郁寡欢,像是失了魂似的!
她实在看的揪心!
如今那风轻涯出了这事,祁儿知道后应该不会再死心眼地认定她了!
毕竟,如今如果嫁给了谨王,那就是将来的凤后了!
而她云慕怡也成了凤后的姐姐。
到时,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了!
“母亲”云慕祁从地上爬起了,小脸上已经多了一个五指印,只是这并未打消了他的决心,“我要去找她!”
云启见儿子还是这样的,立即气的脸红脖子粗,对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厮喝道:“把这个逆子关起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是!”
云慕祁不愿,正要反抗跑出去,却被云慕怡死死地抓住,“祁儿,不要胡闹了!”
“放开我!”云慕祁挣扎地喊道。
云启见状,怒气更重,吓得那两个小厮慌忙上前一同抓着云慕祁往外门走。
“放开我!快放开我!”云慕祁不放弃地继续挣扎,喊声撕心裂肺的。
云启脸一黑,又怒又气地上前,一记手刀劈在儿子脖子上,“待他回房,好好看着的他!”
云慕怡顿时吓了一跳,“母亲,你怎么……”
云启瞪了女儿一眼。
云慕怡立即闭了嘴。
云启见儿子已经被送走,脸上的怒意消了几分,将手中的信交给候着的侍卫,道:“立即将它送到秦老太君的手中。”
“是!”那侍卫答完,当即出去。
云慕怡听了母亲的话,脸色变了变,脱口而出问道:“母亲,你给秦家写信干什么?”
“你和秦圆的婚事该办了!”云启淡淡地答了一句。
云慕祁一听,顿时一脸苦相,“母亲,你真的要我娶那个秦圆?!我可不可以”
“你闭嘴!”云启骤然喝道,“这件婚事势在必行,你最好别不要闹出什么事来,否则我饶不了你!”
“可是母亲,那秦圆那个模样,女儿真的”云慕怡满心的不愿,“我怎么娶的下手!”
那秦圆无才无貌,更是性子刁蛮难忍,她实在是难以忍受,更何况如今谨王登基势在必行,她们云家何必再去讨好那姓秦的!
“怡儿!”云启只消一眼就看清了女儿的心思,“如今虽然除掉了贤贵君和雅王,但是我们云家还是不能没有秦家的帮助!”
“为什么!?”云慕怡不服,她实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之前她要忍那风轻涯,如今还要忍秦圆?!实在是太可恨了!“有凤后舅舅在,我们还怕那秦家不成!”
“你那舅舅的确是有几分本事,不过”云启哼了哼,神情有几分阴鸷,“他会不会帮你还说不定!”
云斯宇真的以为除掉了贤贵君和雅王就能让风慕谨稳坐帝位?
如果没有她的支持,他以为他斗得过风月潮吗?!
哼!他不感激她,反而防着她!
他以为她不知!
只是如今,她还不能和他翻脸罢了!
“母亲这是什么意思?”云慕怡不明,凤后是她的舅舅,而且一向疼爱她,怎么可能不帮她?
是不是
云慕怡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即笑道:“母亲不用担心,等祁儿嫁给谨王后,舅舅一定会帮我们的!”
那时云家和舅舅亲上加亲,定会帮她摆脱那可恨的秦圆!
云启闻言,脸色有点难看之余,还有一点失望,想她云启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样愚蠢的女儿?
论聪慧,怡儿连祁儿也及不上。
可是祁儿偏偏又像着了魔似的,对那风轻涯
她神情一凛,当即态度强硬地警告道:“这婚事定要成真,你等着迎娶就行了!”至于祁儿,他和风慕谨的婚事也势在必行!
她绝对不会让云斯宇那男人摆脱自己!
云慕怡撇了撇嘴,没有反驳,不过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她一定要找机会摆脱那个秦圆,就算她不能说服母亲取消这个婚礼,她将来也一定要休了秦圆!
……
皇宫
女皇寝室
“陛下,该喝药了。”楚是端着汤药,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轻轻说道,神色平静,无波无澜般。
女皇闭眼静静地躺着,脸容憔悴,苍白无血色,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人垮了一样。
楚是见她没有反应,再说了一声,“陛下,该喝药了。”
女皇蓦然睁开眼睛,血丝密布,死死地盯着楚是。
楚是低头,银勺在汤药中慢慢地搅了,“贤贵君死了,皇嗣安危尚未得知。”
女皇听后,身体猛然了一下,随即倏然坐起身来,本来毫无气力的手顿时像铁棍一般,一扬扫落了楚是手中道药。
嘭的一声,在安静的寝室内显得异常的响亮。
接着,是一道极度沙哑,带着怨恨、愤怒和不甘的声音,“那个贱人,死不足惜!”
楚是站起身,背对着女皇,依旧是那轻轻的声音,“想来贤贵君是因为难产而死的,而之所以难产,想必是陛下那用力的一推!”
“那个贱人该死!”女皇喝道,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说完,立即气喘吁吁倒在床上。她竟然被一个水性杨花的贱人骗了这么多年!甚至还想将皇位传给那个贱人的野种!
那个贱人把她堂堂女皇当成了傻子一样耍了这么多年!
尹沅,他死不足惜!
“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了,朕该将他千刀万剐,五马分尸!”她一字一字地吐出着极怨极恨的一句话。
楚是闭了了眼,片刻后睁开,一双眼眸已经是清寒无比,他转过身,神情依然平淡,但是所说的话却是如同室外的北风一般凌厉,“陛下真的相信所谓的滴血验亲吗?陛下真的相信贤贵君会如陛下所言乃水性杨花吗?陛下真的相信这么多年来贤贵君对陛下的心都是虚情假意吗?陛下真的相信您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会是这样的人吗?陛下你真的这么认为吗?如果陛下真的这么认为,那陛下的爱才是虚情假意!”
“你!”女皇脸色又白了几分,气的呼吸急促。
楚是眉间一皱,高声喊道:“御医!”
寝室外候着的御医闻言后立即赶了进来,看了女皇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模样,立即救治。
楚是微微一拂,道:“药洒了,奴侍再去煎一副。”说吧,不理会室内的一团慌乱,走出了寝室,只是并未如他所言那样,去煎药,而是走出了室外,迎着冷风立着。
今日的阳光如同如日一般,灿烂无比,只是阳光散落,融化冰雪,却让天地更加的寒冷。
他面向东方,望着东郊的方向。
一脸沉思。
如今这般情况,该如何收场?
他身上是肩负着极重的担子,只是,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够应付的了!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做回雅王府中的楚是。
风风火火却无忧无虑!
“主子!”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神情凝重,“怎么了?”
“楚浔衣目前正在晟州,无法来见主子。”
楚是一愣,“她怎么会在晟州?”
“是前统领大人派她去调查冰炎密探一事。”
“冰炎密探?”楚是皱起了眉,“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本座不知?”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顿了好半晌才继续道:“不久前,晟州出现冰炎密探的踪迹,前统领为了查清情况,派楚浔衣前去调查。”
楚是沉思了一下,道:“连衣为何未告知本座?”
不是说所有事务由他接手吗?
为何漏了这件事?
前不久?
那就是殿下在上晟州的时候?
“本座知道了,待她回来后,立即让她来见我!”
“是!”黑衣人应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何事?”楚是问。
“莫若曦派人到雅王府许多次了,说要见主子,她似乎很担心主子!”
楚是脸色一沉,当即道:“告诉她,我不想见她!更不用她担心。”只是想了一会儿,改口道:“让雅王府的人告诉她,这件事雅王府自己会处理,请莫家主不要多事,保重自身!”
莫若曦,或许将来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是!”
“下去吧!”
“是!”
楚是又静静地站在冷风中,只是不过一会儿,他忽然间重重地踢了一脚墙壁,心中恼怒不已。
他不喜欢如今这个样子!
凡事都要算计!
就连最厌恶的莫若曦都的想办法利用!
可是他偏偏没有选择!
“风轻涯,你可知,痛苦的人不止你一个……”
……
莫家
莫若曦在收到雅王府传来的消息后,担忧不已的心终于定了定,不过,她却没有楚是的镇定。
什么自己会解决?
这样的大事,雅王府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有能力解决?
楚是这男人疯了不成?
不过他最后的那句保重自身倒是让她暗暗高兴了一下。
这般看来,是儿也并非完全厌恶她吧。
“主子”身边的手下看着主子一会儿生气,一会儿担忧,一会儿暗笑,心中震惊不已。
莫若曦看了她一眼,沉思了片刻后,垂眸一笑,吩咐道:“传话出去,说我莫若曦非楚是不娶!”
这样,虽然不能解决雅王府的危机,不过却可以保证楚家兄弟不被牵连。
至于那雅王的生死,就与她无关了!
……
女皇病重,无力上朝。
谨王身为唯一的皇位继承人,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朝堂上的主心骨。
罢朝三日后,女皇一道诏书,命谨王主理朝政。
只是皇室丑闻,皇家血统不纯,这样迪天大罪却并未如同云斯宇心想的那样掀起惊涛骇浪。
因为主要的“犯人”失踪。
除了满街搜捕的官差和贴满大街小巷的画像外,帝都的生活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
甚至连病中的女皇也没有下了一道关于这件事的诏书。
云斯宇为此气了好几天,也想尽办法要见女皇,要求她严惩那对父女,但是每一次,都被挡在了寝宫外,甚至连他想除掉谨王府中的舒辰扬斩草除根,都找到法子下手!
于是他一气之下,下令封了雅王府,以聊解愤怒!
朝堂诡谲更甚,后宫人心惶惶,民间虽然平静的多,但是在这件事一日一日地悬而未解,似乎也出现了人心不安的情况。
直到,半个月后,帝都因为一间喜事而冲淡了这种不安。
云相嫡长女迎娶秦家嫡小公子。
凤后亲临主婚,礼部操办,其时,红绸十丈,热闹非常。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秦家竟然已经安排好婚事,足以证明是如何急切地表明立场。
云府
吉时已到。
新人正行拜堂仪式。
云启和云斯宇端坐在高位。
云启满脸笑容,高兴不已。
云斯宇雍容华贵,淡笑优雅。
而作为新娘的云慕怡虽然心底不愿,不高兴,但是为了维护面子还有母亲的警告,脸上还是露出了几许笑容。
而一连被关了半个月的云慕祁此时也被准许出席婚礼。
只见他站在一旁,身形消瘦柔弱,脸色很差。
而他的身旁站着的是风慕谨,此时她虽然面带笑容,但是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吉时到,新人拜天地!”
被凤后派来的礼部官员主持婚礼开始。
一对新人正要跪下行拜堂仪式,却被一道淡淡的声音打断。
“云相长女大婚,怎么不请我呀?”
一话落,堂上的几个人云斯宇、云启、风慕谨和云慕祁顿时震惊无比。
因为他们认识这声音的主人。
而作为婚礼的主角,一对新人却是愤怒。
他们还未对从自己的反应中回过神来,声音的主人就已经站在了大堂之上。
这一刻,震惊的人更多了。
堂上顿时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风轻涯一身白衣,长发飘散,神情淡笑地站在了众人面前。
震惊!
震惊!
除了震惊,似乎已经找不到任何形容词可以形容众人的心情!
半个月前轰动一时的人居然公然出现。
她这分明是找死!
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是云斯宇。
他一直派人搜捕却毫无线索的人居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此千载良机他如何能放过。
他倏然起身,雍容华贵的脸上顿时不满杀气,“来人,将这玷污皇家血统的野种拿下!”
本来负责保护凤后出行的侍卫此刻顿时化身捕快,如同才狼一般涌上前,将风轻涯擒住。
风轻涯没有反抗,反而一脸淡然地任由侍卫擒住自己。
这种,众人也回过神来了。
云启因为心中刺主动送上门而笑的更加的开怀。
风慕谨一脸的担忧,正在想着办法,她不明白涯儿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是这样毫无防备,她不知道这是送死吗?
云慕祁同样担忧,但是他没有如风慕谨一样深思熟虑,而是立即上前,解救思念不已的心上人。
“放开他!”他如同疯了一般,死命地拉扯着那些擒住风轻涯的侍卫。
云斯宇见状,顿时黑了脸。
云启同样觉得脸上无光,一个眼刀,示意身边的下人上前拉住发疯的儿子!
堂上的宾客也因为这一情形而面面相觑。
之前有传闻,云相嫡子心仪雅王,如今看来是真的。
不过似乎云相有意将儿子嫁给谨王,而凤后似乎也同意了,就等着筹备婚礼了。
这时,众人又想起了半个月前雅王正君一事。
云公子心仪雅王却要嫁给谨王,而雅王正君却是谨王未婚夫却嫁给了雅王,再加上滴血验亲,雅王非正统皇室血脉一事。
宾客们不得不感慨,盛德女皇这一朝,皇室还不是一般的混乱!
难不成这是不好的预兆?
这边,云慕祁被下人拉到了一边,嘴也被塞住了,只是那一双泪眼却从未离开过风轻涯的身上,慢慢地被押了回内堂。
云斯宇看了一眼云启,极度的不满,云启将儿子教的这般的无耻,还敢妄想将他嫁给谨儿?
云启当然明白云斯宇的意思,心底更是气儿子不争气,不过同时,她也是不满云斯宇!
祁儿和谨王的婚事如同怡儿和秦圆的婚事,同样是势在必行!
这是保住自身和云家的最好办法!
婚礼出现这样的状况,最为不悦的自然是新郎,虽然婚礼准备的急了点,但是该有的都有,让他满意。
所以秦圆是满怀高兴地准备嫁人的!
虽然嫁的这个女人并非自己愿意的,不过就如同祖父所说的一样,只要他嫁入云家,害怕自己降不住云慕怡?!
就算了!
嫁就嫁呗!
可是这婚礼居然出了这样的状况,这让他还怎么的算了!
“太过分了!我不要嫁了!”他怒气冲冲地掀开盖头,直直扔到了云慕怡身上,“我要回家!我不要加你了!气死我了……”
云慕怡这时倒是不气,反而有些高兴,最好这婚礼就办不成!
云斯宇见状,端起笑容握住了秦圆的手,宽慰道:“圆儿别急,待舅舅将这野种压下,婚礼就继续。”
秦圆余怒未消,想要继续发飙,但不知为何,一迎上凤后的视线,顿时让他闭了嘴,不敢再说话。
这好像和祖父生气的时候一样。
云斯宇见他不说话,笑意更深,然后看了一眼风轻涯,当即道:“将她押入天牢,等候处决!”
本来他想立即杀了这个野种,不过今日时机不对。
云家和秦家这婚礼一定要完成!
风轻涯弯着嘴角,任由侍卫将她押下,只是临走之时,深深地看了一眼云斯宇。
云斯宇脸色一变,立即对礼部的官员吩咐道:“继续!”他必须让这场婚礼快点完成,然后去让那个野种消失!
因为那刚才的一眼,让他心底发颤!
奏乐再起,婚礼继续。
只是在场的人似乎已经心不在焉了。
……
天牢
许是因为女皇尚未剥夺风轻涯的王位,她关在了专门关押犯了事的皇室成员的监牢。
这是她第二次来天牢。第一次,是因为舒清,她带舒辰扬前来探望舒清。
“涯儿,你为什么回来!”风慕谨风风火火地走进天牢,一脸严肃地开口,“这半个月父后派人,满帝都地搜捕你就是为了要杀你!”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涯儿明明已经逃了,为何还要自投罗网?!
这一次,父后定然不会放过涯儿的!
而母皇
恐怕也不会放过她!
风轻学眼看了她一下,没想到第一个来看她的人居然是风慕谨,她还以为云斯宇会第一个来!
她嘴角一勾,满是嘲讽,“不回来,在全天下的人面前默认了我是野种,我父亲不洁吗?”
风慕谨的脸猛然一白。
“不好意思,让谨王殿下失望了!”风轻涯接着道。
“涯儿我”风慕谨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只是看着风轻涯满脸的讽刺,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
风轻涯转过了身,背对着一脸内疚的风慕谨,冷冷地道:“你可以走了。”
风慕谨皱着眉沉思了良久,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地转身离开,就在她就要步出天牢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道:“涯儿,扬儿病了,你失踪了半个月,他就病了半个月!他很担心你!”
风轻涯转过身来,脸上的讽刺已经转为了淡淡的微笑,清澈而单纯,完全不像她如今该露出的笑脸,“又一样东西希望谨王殿下代为转交,不知可否?”
说罢,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
风慕谨听后先是一喜,随即转为黯然,看来涯儿依然没有放弃扬儿,这样也好,这样扬儿就不用日夜担心,日日垂泪了,她走过来,接过了那封信,放入怀中,保证道:“涯儿,你放心,我一定会交到扬儿的手上。”顿了顿,正色道:“我一定会奏请母皇,让她再次查清这件事,这里我已经打点好了,你不用担心涯儿,你放心,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会找到证据还你一个清白!”
风轻涯没有答话,只是嘴角微微勾起。
风慕谨再交代了几句,然后快步离开了牢房。
在她离开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另一批人就气势汹汹地大驾光临。
云斯宇本来是想第一时间来这里除掉这个祸根。
只是他太了解女儿了。
谨儿一定会来看她,为了避免谨儿多番干扰,所以他先让谨儿见过她之后才来。
此刻,云斯宇依然是婚宴上的盛装,雍容高贵的脸上却弥漫着一股杀气,他命人打开牢房,走进了牢房,走到风轻涯面前,身后跟着两个侍卫,其中一个侍卫的手上托着一个银质托盘。
托盘上摆着一个玉壶和一个酒杯。
酒杯上,装满了酒。
毒酒!
风轻涯只是淡淡地看着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害怕,甚至没有一丝的恨意。
云斯宇一见她淡然的模样,心里涌起了一股怒意!
这样的风轻涯让他想起了尹沅那个贱人!
他抢走了他所有的东西,却永远保持着那样淡然的模样!
就像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是最高尚,最纯洁一样,而最龌龊,最阴险的人是他云斯宇!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日吧!”他怒极反笑,“没想到十年前毒不死你,如今你还是要死在我的手上!”
他指了指侍卫手上的托盘,笑的雍容华贵,“你放心,这一次的毒没有十年前的,麻烦,你很快就可以死了!当然了,也不会有人能够救你了!”他说出来了这件事,看来已经是稳操胜算,有恃无恐了!
那两个侍卫一听这话,顿时通体生寒。
耳闻这样的大秘密,不由得担心这毒酒会不会留了自个一杯。
风轻涯没有说话,依然是那样淡然地看着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像是在嘲笑这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哦,对了。”云斯宇忽然一脸的恍然,“本宫差点忘了,你父君可是先走一步了?”他没有等风轻涯的回答,继续道:“不过就算你父君未先行一步,你也不用担心,不久以后,本宫一定会亲自送他去跟你团聚!”
“舒辰扬和楚于为何背叛我?”风轻涯清冷地开口,一双黑眸此刻如同刀刃般直直刺向云斯宇。
云斯宇状似微微一愣,随即失笑地道:“本宫还以为你想问什么哩,原来是这个啊?楚于本来就是本宫派到你身边到子,只可惜你愚蠢如猪,未曾发觉而已。”
风轻涯的眸底顿时掠过了一抹幽光。
云斯宇忽然心情大好,“本宫看在你临死的份上,也不怕仔细告诉你。十年前你命大,死不了,尹沅为了保住你的小命,蛊惑陛下,立仅是十岁的你为雅王,提前出宫立府。本宫无力阻止,所以在尹沅为你挑选贴身宫侍的时候让人混入了待选的人中,当然,这还是要楚于这个贱侍有本事,居然选上了,而且将整个雅王府都掌控在自个手里!”
他看向她,眸光阴寒,“风轻涯,本宫筹划十年之久,为的就是今日!你如何与本宫斗?!”
“至于舒辰扬,本宫许他谨王侧君的位置,他就拼了命地为本宫办事!”云斯宇忽然发现,要报复一个人并非一定要取命,反而让这个人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一切一点一点地消失,看着自己所在乎的人悲惨地死去,这样才是绝佳地报复方式!
所以他并不打算告之风轻涯舒辰扬的事情,他要她连死也带着怨恨与痛苦!
如今,他倒是希望尹沅还活着,这样就可以看着他心爱的女儿下场悲惨!
“当初舒家落败,舒辰扬失了清白,本宫本不打算让谨儿在和他一起,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大发慈悲,竟然要迎娶这样一个残花败柳当正君,于是本宫心生一计,暗中找到了他,本宫跟他说,只要他为本宫除掉眼中钉,本宫就成全他和谨儿,当然了,自然是不能当正君,不过扬儿说,只要能和谨儿在一起,他不在乎做侧君!”云斯宇将谎话说的比真话还要真。
他阴阴一笑,道:“这一切还得感谢雅王殿下你!如果不是殿下如此慈悲为怀,本宫还找不到机会下手!”
风轻涯依然没有说话,表情还是那样的淡然,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宽大的衣袖中,双手早已紧握成拳!
云斯宇没有看到风轻涯痛苦悲愤的表情,一瞬间,心底的怒火再度被勾起,冷冷一喝,“来人,让她喝酒!”
他不想,她要死了,还会露出这样可恨的表情!
一个人面临死亡,怎么可能不恐惧!
一个侍卫擒住风轻涯的手,另一个侍卫将托盘放在牢房内的残桌上,然后端着酒杯,往她的嘴送去。
风轻涯睁着眼睛静静的,一丝反抗的迹象都没有。
甚至没有云斯宇所意料的恐惧!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还不灌进去!”云斯宇恼羞成怒,大喝道。
酒杯就要碰到着嘴唇,牢房内忽然传来了一声厉喝,“住手!”
侍卫被这一声大喝吓了一跳,酒杯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珍贵的鸩酒就这么的洒了一地。
风轻涯嘴边的笑纹更深了。
她等的当然不是死神!
而是
楚是!
楚是疾跑进了牢房,手一挥,将残桌上的酒壶扫落在地。
一壶的毒酒洒了满地。
“放肆!”云斯宇怒喝一声,“来人,将这个贱人押下去处死!”
侍卫放开了风轻涯,就要上前捉拿楚是。
楚是拿出怀中的圣旨,高高扬起,高声道:“陛下圣旨!”
那两名侍卫立即止住了脚步,随后跪了下来。
“什么圣旨!?”云斯宇冷冷一笑,不打算承认,“陛下病重,如何能下圣旨!”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如今这么好的机会他岂能放过!目光剜向风轻涯,“既然她不喜欢喝毒酒,那就赐她刀吧!”
他话一落,不等侍卫领命,当即弯身拔出侍卫腰间的大刀,一个箭步,直直地刺向风轻涯。
铛的一声。
大刀被一道坚硬的东西挡去了去路。
楚是受伤握着一个铜质令牌,挡在了大刀利刃之上,止住了云斯宇。
“你”云斯宇正要大发雷霆,却在视线扫到了楚是手中的令牌时,顿时闭了嘴。
下一刻,手上的刀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云斯宇整个人往后踉跄地退了一步,脸色一点一点地变白。
他的视线定在了令牌之上。
这是一个有些历史的令牌,铜质,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饰。
风轻涯见这么一个小小的令牌就将云斯宇吓得如此模样,扫了一眼,随即看向楚是的目光渐渐地变冷。
“你你不可能!不可能的!”云斯宇像是看到鬼一样,指着楚是,“你到底是谁?!”
“正如凤后所见!”楚是一脸庄重,扬起了手中的令牌,“凤后君上应该没有忘记这一令牌吧?”
“不可能!”云斯宇大喝道,他当然记得,当年那个暗卫统领的令牌,可是那时二十年前!眼前的楚是不过是十来岁,怎么可能是他!
楚是明白他的意思,抿了抿唇,道:“暗卫统领已经传承,本座是新一任的暗卫统领!”
暗卫统领?暗卫组织,当年圣主一手创立的组织!
风轻涯双眸猛然一瞠,即便是早已猜到了楚是的身份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个!
云斯宇愣愣地看着他,脑海中忽然想起了那一天,楚是眼中那似曾相识的眼神!原来真的是!
他当初利用楚是设下了楚于一步棋子,却未想到,楚是居然是这个身份!
那楚于呢?
他是真的被自己利用,还是他在利用自己?!
暗卫统领!
这果然是他的死!
好!
好得很!
风月潮,没想到你居然下了这一招!
不过,他不会输!
也不能输!
他站直身子,挺直腰板,“原来是你!”
“时候不早了,凤后还是早点回宫吧。”楚是收起了令牌,无意多加解释。
云斯宇阴冷一笑,再意味不明地看了楚是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暗卫统领!?
如果如今他的障碍是这个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铲除!
跪在地上的侍卫见主子离开,立即跟上。
吵闹的大牢,片刻后恢复了平静。
楚是迎上了风轻涯的视线,顿时手足无措,“殿殿下”
“不敢当!”风轻涯嗤嗤一笑,“暗卫的统领大人!”
楚是闻言,顿时白了脸。记住新龙腾小说永久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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