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说:“黄先生说了,清康熙年间,洪泽湖银鱼就被列为‘贡品’呢,给您做的这些洪泽湖银鱼都是空运过”
漂亮女人田露露在餐桌上,虽然是食不厌精,但,她一个人单独吃饭,却总是感到前所未有的索然无味。
黄丰局长不回来吃午饭,这是有言在先的。什么时候回来,那也是飘忽不定的。
空荡荡的别墅里,就住着田露露和吴嫂两个女人,绝对的阴盛阳衰。
吴嫂不是一个合适的谈话对象,不管漂亮女人田露露说什么,问什么,吴嫂都是:是的,太太;或者,好的,太太……一副“俯首甘为孺子牛”的样子。
田露露邀请吴嫂坐下来一起吃午饭,吴嫂摇着头道:“不可以的,绝对不可以的,太太。”
田露露用餐的时候,吴嫂就肃立在她的身旁,只见训练有素的吴嫂,头部抬起,面部转向正前方,双眼平视,下颌微微内收,颈部挺直,双肩放松,呼吸自然,腰部直立,双手交叉在小腹前,右手放在左手上,双臂稍曲,有“端”着的感觉。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在人民大会堂宴会厅站在首长身后的那些女服务人员。
苦孩子出身的田露露,一时半会儿还不适应被侍候着的富贵日子,咋感觉不那么心安理得呢,却有一种芒刺在背的不舒服感觉。
吴嫂最后端上来的是一碗银鱼汤,盛在一件做工精致的青花瓷碗里,光这个青花瓷碗就不同凡响,是名符其实的景德镇的老货,是一件元青花,蓝白相映,怡然成趣,晶莹明快,美观隽久。
田露露仔细端详,品尝,只见银鱼形似玉簪,色如象牙,软骨无鳞,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据说,银鱼堪称河鲜之首,其营养价值极高,具有补肾增阳,滋阴润燥、益脾润肺等功效,富有“水中的软白金”、鱼类皇后的誉称。
再鲜美的东西,漂亮女人田露露也不敢贪嘴,需要保持自己婀娜聘婷,妩媚曼妙的身材重要。官场交易嘛,田露露就靠肤白、腰细、貌美的这身皮囊了,这可是交易的最重要的筹码、本钱啊。
吴嫂收拾了餐具,见田露露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就把茶具拿来,一个精致的白色瓷杯里,放了少许茶叶。
懂行的一看便知,这只白色瓷杯是单色白瓷,甜白釉,民国杯,货真价实的景德镇窑烧制。
热水一泡,茶叶一朵朵绽开,花瓣层层叠叠,花色玉白,汤色澄清,浅黄鲜亮清香,入口甘醇微苦。
田露露嘴刁,喝出来了:“是杭白菊,也叫‘千叶玉玲珑’。”
“太太,还是您知书达理,见多识广啊,再好的茶,入口便知,这茶叶就是也叫‘千叶玉玲珑’,地地道道杭州的特产,是市政府秦秘书长派人送过来的,黄先生教了我几次,我才算勉强记住这灵巧名字的。”吴嫂称赞主人道,有拍马屁之嫌呢。
尔后,不管田露露再说什么,吴嫂就像听话的小学生似的,站在一旁低眉顺眼,洗耳恭听了。
饭吃了,茶也喝了,田露露就要起身离开餐厅,却听见门铃响了。
莫非是黄哥回来了?田露露心里一阵暗喜,这样,无所事事的,还不把人憋出病来了。
一见来人的五短身材,田露露大失所望,跟着吴嫂进来的并不是黄丰局长,他是市商务局办公室主任张三成。
张主任一见漂亮女人田露露,兴致勃勃,涨红着脸道:“嫂……子!”
“张主任来了,请坐呀!”漂亮女人田露露微微欠欠身,请张三成坐在她的对面。
张三成极不自然的坐下,屁股仅仅三分之一坐在红木椅子上,怯怯道:“叫您嫂子,总感觉像占您便宜似的。”
由于是居家,田露露换的是浅藕色的丝质睡裙,腿一抬,一条腿放在另一张椅子上,嫩白的一双修长撩人的美腿裸露出
“张主任,你色迷迷的看着嫂子的大腿,就不是占嫂子的便宜了?”田露露嫣然一笑,绝色妩媚地问道。
“不、不、不,嫂子千万不敢这么说,这是犯黄局长忌讳的。朋友妻不可欺v且,还是顶头上司的呢。再说了,嫂子肤如凝脂、面容惹眼、艳光四射,是咱们泾北市不可多得的美人儿,我不敢抬头看啊,目光真不知道放哪儿好,目光无处安放啊。”张三成不想惹事,忙不迭道。
闷了大半天了,田露露找不到一个人说话,就无话找话的挑逗起张主任来,逗逗嘴,权当算是一种消遣,道:“朋友妻,不客气4人又不犯法,要不,嫂子起来给你走几步模特步,让你欣赏欣赏什么是婀娜多姿。”
“嫂子,别这么说了,我哪有这个福分啊,我是专门给您送书来的。”
“给我送书?”田露露杏眼一蹬,不解道,尔后,她恍然大悟了,记起,昨天,她随口的一句话,咋没有一个像样的书柜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啊,这么,张主任这就送书来了,真是善解人意啊,这么高的悟性,这么样的枉费心机,我看,张主任的官阶还得再往上升呢。
张三成主任打开袋子,田露露看见,嘿,书还不少呢,有黄晓阳的《二号首长》、小桥老树的《侯卫东官场笔记》、陈忠实的《白鹿原》、贾平凹的《带灯》、莫言的《丰乳肥臀》……
这下可以用看书打发时间了。
田露露忍不住道:“谢谢你,张主任。”
“嫂子,不客气的,客气就见外了,有什么吩咐,尽管给我打电话,我随叫随到,”张三成说着,就站起身,准备告辞了。
“喝一杯茶再走吧,张主任。”田露露客气道。
吴嫂没有动,没有去拿茶杯的意思,田露露估计到了,有可能犯忌,黄丰不允许她和别的异性单独在一起饮茶。
田露露用自己刚刚喝过的茶杯,亲自倒一杯茶,端给张三成。
好像得到了皇妃赏赐似的,张三成诚惶诚恐的双手接了,一饮而尽,田露露发现,张三成喝茶的时候,他的嘴刚好落在她留在茶杯的猩红唇印上,不知是不是张三成的有意为之。
张三成走后,田露露打了一个哈欠,准备上楼,说:“吴嫂,我休息一下,你也累了,休息吧!”
“好的,太太!”吴嫂应承道。
田露露走出餐厅,又一扭身,道:“吴嫂,等一会儿,我给我一个女同学打一个电话。“
田露露发音时把女同学的“女”字“咬得很重。”您自便吧,太太,有什么吩咐,您就叫我。”吴嫂说着,目送田露露离开。
空荡荡的房间里,田露露睡意全无。
 
;田露露想起了今年大年初八和家人去陕西扶风法门寺游玩的情景。
那天,田露露和家人进了那个新修的法门寺里面,一家人发现,管理者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帮子操南方口音的人,就在那个新建的舍利塔里面,当你给功德箱捐钱的时候,操南方口音者就说到旁边给你取平安吉祥物,当你信以为真的去了之后,就有所谓的“师父”巧舌如簧的暗示你再捐一些钱,数额也是视情况一变再变,多多益善……
千年佛教圣地沾染了铜臭味,信仰被人操弄成了纯粹的一门生意。
变了味的法门寺啊,被曲江系糟蹋完了!
由此,田露露又想起了大学同宿舍的女同学白雪。
“白雪,听说你嫁给了一位庙里的‘和尚’啊,果有其事吗?”田露露电话一接通,就单枪直入地寻问道。
“露露,什么呀,我还嫁给‘太监’呢,守活寡啊?你听谁这么胡咧咧,编排你闺蜜呢,还不百米冲刺似地跑过去,先替姐们儿撕破她的那一张烂嘴。”白雪虽这么说,并不气恼,在那边还笑咯咯的。
“到底有这么一回事吗?”田露露不屈不挠地问。
“勉强算吧。”
“什么?是,就是,没有,就没有,你咋还似是而非,模棱两可呢。”
“露露,你嘛,就太认真了。你不是外人,给你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家那口子是一个庙里的主持,级别是副处级。其实,他是那个庙宇的承包者,给上头上缴承包、管理费的。至于‘和尚’吗,那只是他的一项工作,这么跟你比方说吧,就像你们市里局长、科长什么的,纯粹就是他‘为三斗米折腰’做的一项具体工作。”
“啊?欺名盗世啊!白雪,是披上袈裟,在庙里扮演一个假‘和尚’啊?”
“别大惊少怪的了,露露,你也可以那么理解。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大舞台嘛,我们谁又不是大舞台上的一名演员呢?关键是把自己的角色惟妙惟肖地演好,别演砸、穿帮了,你说呢?”
“白雪,那些信男信女却是被蒙在鼓里的呀?他们顶礼膜拜,虔诚的放在功德香里的却都是真金白银啊。”
“露露,你是不开窍呢,还是给我故意表演不开窍呢?英雄莫问出处,告诉你吧,我家的‘和尚’,现在发大财了!我们开着80多万的宝马车,北京、上海都有大房子。我家那口子说他的老家号称‘和尚村’呢,年轻人高中一毕业就出去做‘和尚’,他现在一年的收入接近100万呢,露露,春节期间是“最来钱”的……”
念起‘和尚’经来,白雪在电话那头如数家珍,侃侃而谈,漂亮女人田露露思想却跑毛了,忧心忡忡起来:唉,怎么会是这样呢?咋能这么糟蹋宗教呢?佛祖如果有知,那该做何感想啊……( 官场交易:女大学生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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