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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前往胡家莊 文 / 小南瓜一號

    凝望著她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識到,雪兒突然出現在這兒絕不會是意外的邂逅。她似乎專門為我而來,這把紫光劍和玄古銅鏡都是她事先準備好的,她口中提到的那位師傅又是何方神聖呢?

    心中依舊忐忑,但一股豪氣同時在我心中升騰。盡管我還不知道這神鏡對我是禍還是福,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我還會遭遇什麼樣的曲折和坎坷,但既然雪兒專程給我送來這兩件寶貝,我無論如何也要活出點氣魄、干出點名堂才能對得住她們對我的厚愛啊!

    我真想放聲高唱︰“敢問路在何方?路在腳下……”

    我抖擻了一下精神,昂首挺胸,正準備離開。忽然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來,“公子,請留步!”

    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直暈倒在馬車旁的老家丁醒了過來。他顫巍巍地走過來,一下又撲倒在我面前,連連磕頭,“謝謝公子救命之恩!謝謝啊!”

    我趕緊雙手扶起老家丁,“老人家,你快快請起!你這樣不是折殺我嗎?”

    “公子,我家小姐能夠保全性命,全憑公子出手相救。這樣的大恩大德,讓老奴我做牛做馬,也報答不完啊!”

    我扶老家丁坐好,“老人家,我是外地來的,對這兒人生地不熟。請問你們是從哪兒來?這是什麼地方啊?”

    “這個嶺子叫跑馬嶺,是個前不挨村、後不接店的地方。我姓胡,家就在前面五里處的胡家莊。公子如不嫌棄,請到小莊小住一宿,也好讓我報答你的大恩大德。”老家丁說完又要施禮。

    我立馬攔住,又問了些具體情況。原來,這馬車上的姑娘正是胡家莊胡莊主的千金,前日突發怪病,今日讓老家丁帶著去鎮上求醫。誰知路上遇到那伙自稱是“天狼幫”的土匪,幸好憑我的機智和雪兒的拔刀相助,才有幸脫險。

    見老家丁一片赤誠,加之我也實在無處可去,推辭一番後,我順水推舟地跟著老家丁返回胡家莊。

    坐在顛簸的馬車前轅,我始終覺得有一點不對勁。從這馬車來到跑馬嶺遇到凶悍的強盜,到現在返回胡家莊,車里的小姐怎麼一點聲響都沒有。見多識廣的老家丁都嚇攤了,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麼就這樣沉得住氣?還有那個叫“兔子”的小土匪,一掀簾子就大叫遇到鬼了,這小姐又該是一幅什麼樣的尊容呢?

    我是個憋不住話的人,見老家丁一路嘮嘮叨叨,我趁機問道︰“請問胡大叔,你家小姐患的是什麼樣的怪病啊?”

    一听此問,老家丁一顫,隨即閉了嘴。半晌才憂郁地答道︰“說來話長啊,我家小姐這病實在是蹊蹺、實在是可憐啊!何公子,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要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的。”

    見老家丁有意岔開話題,我的疑慮雖然更重,但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不一陣,馬車穿過一個不大的峽谷,轉過幾個彎,就遙遙看見了前面的一座村莊。老家丁長長吐了一口氣,興奮地說︰“終于到家了。”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村莊,坐落在兩座大山之間,倚著一條小溪而建,是個山青水秀的好地方。三五十戶人家,大多都是低矮的草房,遠望去也沒多少雞犬相聞的生氣,可見這兒的貧窮。

    馬車三繞五繞,村中最高大的一處建築出現在眼前。最前面是一座古色古香的高大牌坊,雖然顯得有點破敗,但氣勢猶存。後面是一溜兒的青磚大院,朱紅大門緊閉,上面掛著一個寫著“胡宅”的匾額。

    這兒應該就是胡莊主的府邸了。可是老家丁很木然、很機械地駕著馬車,直直地從“胡宅”經過,瞟也沒瞟大門一眼,更不用說讓我下車了。

    馬車經過“胡宅”大門,一刻也沒停,直接繞進了一條更加破爛不堪的小巷子。

    馬車終于在一個破舊的小院子前停了下來。

    老家丁還沒下車,就大聲叫道︰“老婆子,小蓮子,快出來。我回來了。”他下了馬車,也不管車里的小姐,而是直接把我讓進正屋里,又是茶又是水果地熱情招待。

    我環顧了一下這屋子,雖然低矮破舊,家里也沒幾樣像樣的陳設,但收拾得倒很干淨整潔。老家丁一邊忙活,一邊不停地道歉︰“何公子,真不好意思。大老遠把你請來,我這家實在太破敗,讓你見笑了。”

    說完,他又跑進里屋,對里面小聲說道︰“快快快,來貴客了。把閣樓上的老臘肉取兩塊,還有那只老母雞也殺掉吧!”

    我一個人呆在屋里,滿心狐疑。老家丁不是說車里坐的是胡莊主的千金嗎?怎麼路過“胡宅”而不入?看他的家境的確很貧寒,怎麼也不像是大戶人家啊!他在騙我!莫非這又是一個陷阱?

    我的心一緊,手不自覺地按在那把紫光劍上。

    “吱呀——”背後的小門開了。

    我猛的一轉身,紫光劍已出鞘,淡紫色的寒光在昏暗的屋里微微閃耀。

    “誰!”我厲聲喝了一聲。

    一雙黑而大的眼楮忽然一閃,又不見了。原來是位十歲出頭的小女孩,一身樸素的農家衣服,很害羞的樣子。

    “哎呀!不好意思啊,何公子。剛才是我那不懂事的小女,冒犯了你。請你見諒啊!”老家丁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忙不迭地抱拳道歉。

    我有點生疏地把劍收了回去。真怪啊,我從來沒有摸過劍,剛才一緊張,劍隨身動,這把劍不知怎麼的瞬間就拔出來了。這會兒我要把它插回去卻笨手笨腳的。

    我淡淡一笑,“沒什麼的,小孩子嘛!胡大叔,有個問題我實在不明白,你說車上那小姐是胡家莊莊主的千金,可是……”

    “何公子,你問的是。可這里面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的,等晚上空閑下來老奴再慢慢告訴你。”老家丁接過話茬,苦著臉說道,“何公子只要不嫌寒舍破敗,就請你先委屈一宿,明日我再帶你去見我家老爺。”說完,徑直就往外走。

    “胡大叔,你這是往哪去?”我發現老家丁已然換了一身衣服,他要出去干什麼呢?

    “何公子放心,你在我這兒是絕對安全的。老奴有點要事去辦,半個時辰即可返回。請何公子稍坐片刻。失陪失陪!”老家丁回身作了一揖,也不等我答話就轉身離開了。

    這個奇怪的老家伙,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我真的是絕對安全還是深陷狼窩?我是留下來靜觀其變還是趁機溜走呢?

    看看這屋內四周,雖然處處破舊,覺得有點奇怪,但卻也沒什麼殺氣。偶爾露一下面的老太婆和剛才那個小女孩也慈眉善目,不像是壞人。

    可是這姓胡的老家丁匆匆離開,會不會去找幫手來對付我呢?我救了他一命,他該不會恩將仇報吧?沒這個理由啊,我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書生。

    一個念頭忽然在我腦海里閃現——謀財害命。

    在跑馬嶺,這老家伙很可能是假裝暈倒,看見了雪兒給我玄古銅鏡,知道這是一個無價之寶。便設下這個計謀,把我騙到這里,再找人來對付我,好奪了玄古銅鏡。

    好歹毒的計謀!一想到這兒,我就是一陣冷汗。幸好我醒悟得早,不然一會兒我就身首異處,不明不白做了別人的刀下鬼了。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趁他的幫手還沒到,我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叔叔,你要去哪兒?我爹讓我在這兒看著你。”我剛出正屋門,那個小女孩就站在我面前,怯生生地說道。( 聊齋尋艷記  http://www.agxs6.com 移動版閱讀m.agxs6.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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