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突然闯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远处似乎有个水塘,月光下,雾色朦胧,水气氤氲,清亮照人。当我回过神时,那些人已经没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我,和面前这座宅院。
院门上吊着的两盏灯笼,都已熄灭,甚至有些残破,月光下,随风轻摆,似乎在向我招手,欢迎我的到来。而我,却感觉不到风在哪里…
两扇大门敞开着,幽静的院子里,传来隐隐灯火。忽然,我似乎听到一种神秘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魔力,从院子里传来。然后,我就像中了邪一样,不由自主的沿斜坡走了上去。
当我回过神时,已站在院子的正中。空旷的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立着几座高大的房屋。正中一间屋里,传来蜡烛的光亮,其它几间偏房,却是死气沉沉的。我心头不由一喜,喊道:“有人吗?”…回答我的,只有空荡的回音。
我一步一步向正屋走去,跳跃的烛火,就像黑夜里两只闪亮的眼睛。来到门口,仔细一看,斗然一惊,因为我看到,就在屋里的正中位置,并排放着两口棺材…
我茫然立在门口,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吓的我差点跳起来。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走了过来。
“谁?!”我大吼一声,然而,此人却像没听到一样,径直向门口走来,我急忙闪到一旁。走近以后,我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天呐,竟然是马一刀!
只见马一刀穿一身古怪的衣服,头戴一顶破帽子,神情与往日很是不同。有些猥琐,满脸酒色之气。马一刀好像没有注意到吓的呆立一旁的我,径自走进了屋内。
进屋以后,马一刀左右打量一番,来到棺前,往手心里吐口唾沫,搓两下,抓住棺盖,猛然一掀,‘砰’,盖子掉在了地上。不知怎的,明明离的很近,但刚才那一声响,我却感觉很远,很不真实…
我看不到棺材里有什么,只见马一刀伏在棺前,贪婪的看了一会儿,颤抖的伸手进去,不一会儿,取出一枝闪闪发亮的东西,那是一根蝴蝶发簪。
马一刀把发簪放到眼前,就像得到一件稀世珍宝,贪婪的看了看。然后,警惕的打量一下四周,目光从我身上一掠而过。随后,抓住蝴蝶那头,用力一拧,飞快的旋转起来。很快,蝴蝶头便被拧了下来,里面好像是中空的。马一刀拿簪的手在剧烈的颤抖,看起来很激动。哆嗦着放到鼻端,嗅了嗅。两只浑浊的眼睛,猛然间,散发出异样的神采,满脸兴奋之色。
马一刀颤抖着拧上蝴蝶头,目光中,透着紧张与兴奋。棺盖也没管,匆忙奔出了屋外,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我就像大梦初醒一样,头脑中浑浑噩噩。潜意识带着我,一步一步向棺材走去…里面躺着一个身穿寿衣女人…当我来到棺前,忽然,烛火猛然一黯,似乎被风吹了一下。依稀辨得,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美貌女子。
烛火摇曳了几下,终于明亮起来,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去,眼前猛然一黑…因为,里面躺着的,竟然是马玲!
“玲阿姨,玲阿姨…”
马玲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里面,脸色沉静安和,一动不动。脸颊上,似有泪痕。无论衣着还是发饰,看起来都十分古怪。
我伸出手,准备试探她的气息。就在还有寸许多远时,马玲忽然睁开了眼睛!我急忙缩回手,猛然后退两步…
“你来了…”随着温婉柔和的声音,马玲款款坐了起来。水汪汪的眼睛里,映着烛火,妩媚动人。
“玲阿姨,真的是你吗?”
马玲轻轻的点了点头。
“玲阿姨…”我一头扑进马玲怀里,哭道,“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儿?”粗糙的寿衣,摩挲着我的脸,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我没事,来,跟我走。”马玲轻轻将我推开,缓缓站了起来,走出棺材。牵着我,向门口走去。
屋外,月朗星稀,天地间,就像披了一层银色的纱帐。这样的夜色,令人迷醉,一切显得都是那么的温柔。我心里隐隐知道不对,可是,温馨的氛围,却令我昏昏欲睡。
马玲带着我,走下斜坡,一路前行。附近没有住户,一片空旷。很快,我们来到一口水塘边,放眼望去,只见薄雾飘散,水波微荡。水面上,月色皎洁,起伏颤动,繁星闪烁,点点柔亮。
“孩子,我不是马玲…”马玲站在塘边,忧郁的凝视着远方,忽然吐出一句话。
我猛然回悟过来,退后几步,惊疑的打量四周,“那你是谁?这里到底是哪儿?”
马玲转过身,看着我,缓缓的道:“我是马茹云,这里,是我们家水塘…”
“你…你怎么?…”
“你是说,我怎么和马玲长的一模一样,对吗?”
我僵硬的点点头。
马茹云悠然一叹,道:“因为,马玲是我的女儿…”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茹云是个死了近一百年的人,马玲怎么可能是她的女儿?
马茹云一双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我,目光深邃,眼波动人。我终于发现,眼前此人,的确不是马玲。虽然长的很像,但她比马玲多了一分成熟与妩媚。
“孩子,不要怕,是我用幻雾,将你带到了我死后的第二天。”
“这么说,你,你已经死了?”
马茹云点点头,但随后又摇了摇,“死了,可我又活了过来。”
我茫然的站在那里,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听马茹云道:“这里面,关系着我们马家一个大密秘…我们马家先祖,是于东汉年间,中原一个偏僻的小村里迁来的,那个地方,叫作‘行尸村’…”
行尸村?我猛然想起师父讲的那个故事,问道:“是一夜之间死了几百口人,全部变成行尸的那个村子吗?”
马茹云微感诧异,问道:“咦?你怎么知道?”
我把师父讲的那些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马茹云点点头,沉思道:“你师父果然是个人才,你手上拿的那些符纸,有很强的煞气。”
这时我才注意到,慌乱中我一直没有扔掉手里的符纸,只是,已经揉成了一团。
马茹云微含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怔然道:“这些用来镇鬼的东西,对我起不了作用,因为,我不是鬼。”
“那你是什么?”
马茹云抬起头,直视着我,眼神冰寒,冷然道:“我是尸…”
月光下的马茹云,身上突然散发一种肃杀之气,令我不由自主倒退几步,晃了两下,没有摔倒。
马茹云脸色一和,肃杀之气不见了,柔声道:“孩子,你不用怕,我不会害你的。我们接着讲,刚才到哪儿了?”
“行尸村。”
“对,行尸村…”马茹云长叹一声,脸上瞬间写满了痛苦,“…它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因为那个村的人,全部都已经死了。是蒙骜,用一种特殊的药粉救活了他们,而那种药粉,却是用‘死亡兵团’士兵的骨头,研磨而成的…”
一时间,马茹云仿佛将我带到了战乱的古代,我的耳边,似乎出现万马奔腾,杀声震天…
“…‘死亡兵团’帮秦始皇创下了千秋伟业,最后却惨遭屠戮,在那场浩劫中,蒙骜侥幸逃脱,临走前,他从一名士兵身上取下两根肋骨,准备参研其中的奥秘。‘死亡兵团’的人,个个都是不死之身,究竟是怎么被消灭的,蒙骜没有告知后人。他躲进太行山里几十年,研制出一种药粉。出关后,他来到山下一个瘟疫肆虐的村子里,救活了那里的所有人。然而,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些活过来的人,个个都成了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眼睛里散发着饥饿的光茫。蒙骜很后悔,为了不让行尸为祸人间,他在村口布下了迷阵。从此,那个村便被与世隔绝了,那里,就是行尸村…村里的人,死不了,活不成,陪伴他们的,只有永远的饥饿…”
马茹云闭上眼睛,紧蹙眉头,沉默了一会儿…
“…后来,有一帮人去寻找那个传说中的村落,无意中,竟然闯过了迷阵,进入了村子。很短时间内,他们便被行尸掏空了内脏…”
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骇人的一幕…许多人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瑟瑟发抖的挤在一起,围绕他们的,是眼睛通红,流着涎水的行尸,密密麻麻…忽然,其中一只仰天长啸,所有行尸一拥而上…撕心裂肺的惨叫…肠开腹裂…满地是血…
“不!”我大叫一声,捂住嘴巴。
马茹云却像没有听到,自顾的诉说着。 “…蒙骜与这些行尸住在一起,直到东汉年间,他在其中两只行尸身上做了无数的实验,终于使他们恢复了知觉。蒙骜大喜若狂,因为他研制出一种新的药粉,可以令尸体复活并恢复思维。虽然赢政当初要杀他,但他却一直对大秦忠心不二,他准备用这些药粉,重建一支‘死亡兵团’,夺回江山,复活赢政…然而,他的计划刚刚想好,还没等实施,药粉就被那两只恢复知觉的行尸偷走了,逃出了行尸村…”( 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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