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问道:“死里求生?”师父点点头,道:“世间万物,生生相息,都须遵守乾坤定律,天道轮回。这里屈死之鬼,怨气太重,无法转世,一心求死,只想与闯入者同归于尽,故封闭生门。这样一来,违背了乾坤定律,自己也将魂飞魄散,化成点点尘埃,飘散于空气中。”师父面带不忍之色,继续道:“幸好被高人遇见,于心难忍,用‘死里求生’的风水格局,打乱了这里的极恶形势,这些冤鬼,才得以在林中游荡至今。”言至此处,那棵树的枝叶,竟然无风而动,‘沙沙’作响。师父抬头看着头顶摇曳的树叶,痴然道:“可惜,我却无法帮这里的冤鬼超度轮回。”镇长与葛大仙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葛大仙道:“这棵树中,真的有克瘴之物?”师父只是望着树叶,淡然道:“找找便知。”
镇长疾步上前,用火把上下探照,葛大仙也上前帮忙。此时才看清,原来这是棵粗壮的槐树,枝繁叶密,不知多少年头。师父侧立一旁,幽然道:“槐者,木之鬼也。未知究竟鬼生于木,还是木生于鬼。隔木观鬼,仿若看人审心,鬼无可见,心,更无可审…”这话,完全不似出自于一弱冠少年之口。
镇长与葛大仙没空管师父说些什么,只顾忙着找克瘴之物。刘贵与刘氏也上前帮忙,在地上的烂叶中,到处翻弄。阿金和雪茹一左一右,站在师父身侧。阿金眼睛红肿,细心给师父理平起皱的衣衫,轻柔的帮他擦拭额上细尘。
找了好一会儿,没发现特异之物,镇长正欲发作。葛大仙叫道:“快看这根树枝。”众人循声,按葛大仙手指方向看去,只见约三尺高处,一根槐枝,藏在繁叶中,又宽又扁又短,上面住个碗大的乌鸦窝,与其它树枝相当不同,若不细看,很难发现。
葛大仙掂起脚尖,拨开树叶,伸手握住槐枝,往下便拉,弯而不断。猛的一跳,双手握住枝头,集全身重量一坠,“哗啦”一下掉了下来,将乌鸦窝弹的飞起。紧接着,只听“扑通”一声,葛大仙一屁股跌在地上,刚好坐中一块藏身落叶中的尖石。隔裤刺菊,“腾”一声,放个响屁,疼的呲牙裂嘴,眼泪汪汪。紧接着,被槐枝弹起的乌鸦窝落下来,扣在脸上,抖落后,满脸鸦屎。屁味儿与鸦屎味儿混杂在一起,众人皆捂鼻掩面,但觉臭不可闻。
镇长接过葛大仙手中槐枝,只觉甚是沉重,刮掉上面苔藓,细一瞧,竟是一把锈迹斑斑,带鞘的古刀。这把刀约二尺多长,青铜刀柄,生满古锈。木质刀鞘,早已朽的快烂完了,前面一段不翼而飞,露出尖尖的刀头。看样子,这把刀之前是插在树干上的。
镇长大喜,将古刀递到师父面前,问道:“莫非便是此物?”师父伸手欲接,镇长急忙拿开,一点点将木鞘拔了出来,借着火光一看,只见刀身虽生满古锈,却依然寒气深深,很是锋利,让人不敢逼视。更奇的是,刀一出鞘,所到之处,雾气竟四散开来。师父打量了一眼那把刀,道:“不错,正是此物。”镇长手握刀柄,来回舞了几下,驱散大量迷雾,得意非凡,问道:“接下来要怎么做?”师父道:“找到生门,凭此刀便可打开。”刘贵忙问:“怎么找?还要童子引路?”师父冷笑道:“莫非,你喝尿喝上瘾了?”
刘贵闻言,脸上一红,尴尬不已。随即,打个响嗝,‘布噜’一下,吐出一个水泡儿。破裂后,一股尿骚味儿迅速蔓延开来,众人急忙捂住鼻子。看来刘贵腹内余尿未净,连连干呕,却怎么也呕不出来。师父浓眉上挑,嘴角一斜,冷笑道:“我倒是不介意你再喝一壶,如果你上瘾的话。但,再用童子引路的方法,是行不通的。”刘贵捂着嘴巴,强忍吐意,怒目瞪视着师父。葛大仙已从地上爬起,抹去脸上鸦屎和因疼痛流出的眼泪鼻涕,尖声道:“那要如何才能找到生门?”师父心中一动,看了镇长一眼,道:“把刀给我,自有办法。”镇长手握古刀,正舞的性起,闻听此言,停了下来,递向师父。师父伸手便接,镇长突又收了回去,疑惑道:“要它何用?”师父暗骂,这家伙果然城府极深,狡诈透顶。其实,师父只是见那把刀很是锋利,若能骗到手,己方就不至于总处下风。究竟要来何用,他自己也没想好说辞,只得随口答道:“用来开路。”镇长忙道:“即是开路,我来便可。”师父心中暗叹一口气,只得作罢。
镇长道:“如何开路?”师父淡淡的道:“算了,不用劳你开路,我想了想,这个方法行不通。我要阿金和雪儿并肩同我走在前面。”葛大仙怪叫一声,怒道:“你他娘的又玩什么把戏?”镇长摆摆手,冷道:“说下去,为什么?”师父泰然道:“这种行法,叫做三位一体。这里是阴地,男属阳,女属阴,我要用二女身上的阴气,中和我身上的阳气。以使我不至于受阴气所惑,迷失方位。”镇长问道:“然后呢?”师父道:“我们三位一体,沿七星路线,便能找到生门。”镇长看着葛大仙,问道:“他所言是真?”葛大仙茫然的摇了摇头,道:“对于奇门五行之类,我了解不多。”镇长想了想,对师父道:“继续说下去,何为七星路线?”师父道:“乾坤八门,它们的排列方式,与乾坤北斗北极相同。生门好比北极星,其余七门则是北斗星。之前不知道方位,所以须用童子引路。虽然刘贵没能为我们找到生门,却找到了死门…”镇长等人闻听此言,顿时恍然大悟。葛大仙一拍秃头,笑道:“着啊!”只听师父继续道:“只要知道死门,便可以沿着七星路线寻找生门。死门位列七星之末,勺尾位置。休门和景门位列勺口位置。等我们找到勺口,我与二女沿直线站在两门中间位。我正面所对,两门间距五倍处,即是生门。”
镇长问道:“你的意思,就是以这棵树为出发点,沿七星路线寻找生门,对吗?”师父点头道:“不错。”镇长又问:“可你知道沿这棵树,往哪个方向走吗?”师父道:“改动风水这位前辈,已明确告诉我们方位了,只须沿着之前古刀插入时,刀柄所指方向,寻找下一门‘伤门’即可。”镇长点点头,道:“那你带路吧。”师父仔细查看之前古刀所插的地方,辨明方向后,挽起二女,便要前行。镇长道:“慢着,雪儿回来。”随即,冲刘氏使个眼色,沉声道:“你去替她。”
刘氏闻言走上前,将雪茹往身后一扯,站在了师父左手边。雪茹咬着嘴唇,瞪了她一眼,没吭声,站到了师父后面。镇长道:“金莲(果然不同凡响),抓住这小子胳膊。”刘氏点点头,抓住师父左臂,故意用胸蹭了一下,随后紧紧依偎。她身上也不知抹了些什么东西,散发着奇异冲鼻的怪味儿。师父眉头一皱,心中暗骂:果然淫贱。
师父以天罡步计算法,算了一下此时所处的位置,刚好离树三步开外。所谓天罡步,是道家做法时,用来丈量距离的步法,端的是无比精准。师父对身边二女道:“现在,你们两个闭上眼睛,不可睁开。”又对镇长他们道:“等下子,你们跟在后面,也闭上眼睛。让雪儿站在我身后,其余你们几个,排在后面,互相扶肩,不可松手。三名女子帮我中和阳气,万无一失。”镇长皱眉道:“不用火把探路吗?”师父摇头道:“不需要,我脚踏天罡步法,沿七星路线寻找生门,不用看路。”说完,看了镇长一眼,又道:“乾坤众门都已被鬼瘴封闭,到时所看到的,皆是幻象,闭着眼睛,不至于被它迷惑。比如,当你走到一处,面前一棵大树,你没看到它,那么它就是幻象。你看到它了,心里想着它是树,那么它就是一棵树。世间万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一切皆在人心。眼睛所看到的,只是表面而已。”镇长等人听的一头雾水,茫然点点头。雪茹把手搭在师父肩上,镇长丢掉火把,一手持刀,单手扶住雪茹。葛大仙、刘贵一挎包裹,一提婴坛走在最后。师父眼睛一闭,道:“不许睁眼,不许说话,慢慢跟我来。”
师父被三名女子拥簇,脚踏天罡步法,一步步计算着向前行去,走了七十八步,停了下来。以天罡计算法,伤门在死门的八十一步位置。以此类推,由伤门到杜门,再到惊门,随后跳过开门,折而右行,来到景门。当然,门与门之间的距离或近或远,所有步法,都在师父心中。
来到景门后,再折而向左,又行七十五步,终于来到休门。师父之前弄错了,只因他从没走过天罡步,认为生门在面向休景两门中间点处五倍位置,其实不然。生门真正的位置,在以休门直行三百七十五步处。走起来后,师父才反应过来。
此时,师父等人处身于勺尖位置的休门。镇长他们依然紧闭双眼,师父却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一下,一片漆黑。师父心中暗想,再有三百七十五步,便找到生门,打开后,要想方法逃生才是,不然,一旦出瘴,这帮畜牲便会翻脸,将我们祭鬼。师父停住脚步,暗自筹思,镇长等人虽着急,但不敢睁眼说话。就这么想了一会儿,师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抬脚一步步向前走去。
刘氏站在左边,紧紧抓着师父胳膊,要先甩掉这个老妖婆才是。师父自有妙招,他将手轻轻一滑,放在了刘氏大腿上。刘氏只觉麻痒难当,浑身一颤,只想呻吟,但谨记师父所言,不敢出声,强自忍着。师父的手缓缓游移到刘氏大腿根部,这骚妇吃不住痒,两只手渐渐放松了。师父见此法果然奏效,心中一喜,一边行走,一边挑逗刘氏。直逗的她难受至极,却又不敢纵声喘气,到了后来,这女人终于迷失自我,松开了手,裤腿上隐隐湿润,想是流了不少。
此时,距离生门处还有不到五步,前面黑黑一片,也不知是什么。当还有最后三步时,师父停了下来,急切的道:“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一定不能睁眼,等下按我说的做。”言毕,吼道:“镇长,将你手上古刀用力往前方抛,抛高一点。”镇长身高体壮,力大无比,闻言后,用力一抛,刀从空中一跃而过,直直飞向前方。只听,“咔嚓”一声响,前面的黑暗被撕开一条大缝,隐隐透进亮光。师父心中大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左手继续挑逗刘氏,沉声道:“除雪儿外,其余你们几人全部松手。我要集三女和我的意念打通最后关节,你们几人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祷,不可睁眼,不可有丝毫杂念。”镇长一怔,但马上心想,有金莲抓着这小子,量他飞不了,于是乖乖照做。值生死之际,葛大仙与刘贵也不敢有半点违拗之言。师父借着缝隙传来的亮光看去,三人果然甚是虔诚,心中暗暗好笑,口中却道:“记得,一定要虔诚,我说停才能停。”随后,闭口不语,加紧挑逗刘氏。最终,刘氏浑身颤抖,魂飞飘渺,两手乱舞,发出几下低沉的呻吟声。镇长等人正专心祈祷,并没在意,即使听到也不知怎么回事。
机不可失,师父伸手拉起二女,悄悄向缝隙处行去…( 怪谈实录之乡村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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