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算不得好烟,也就是二十几块一包的玉溪,但在上月村的小卖部,是没有这么贵的烟的,就连村长也只抽10元的红塔山,那还得是进乡开会的时候,才舍得抽。
“呀,水生这小伙子,有出息呐,这多年了,居然回来啦。”另一大老爷们儿也接下刘水生递过来的香烟,吧嗒吧嗒抽起来。
一包烟,一巡发了个精光,各大老爷们儿也越加热情,只是村里的几名老妇人,看着刘水生身影的时候,眼睛显得雾蒙蒙的一片,是的,她们在牵挂她们出去打工的儿子。
刘水生又拿出一包牛轧糖,一一分给了村里淘气的孩子们,心里显得有些沉重,当年的三叔四婶已变成了白发老人,那些熟悉的面孔,都已老去。
“水生,到叔家吃饭吧,你婶刚做好饭。”
“到我家去吧,你看你这孩子,真出息,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水生,你这次来,是要修房子的吧,虽然你爹妈不在了,但你要修房子,我送你一块地,离河远的,不会被水冲走。”
……
村里人的热情,让刘水生有些招架不住,十几年前的一场洪水,使他变成了孤儿,在村里也没有近亲,但这一刻,刘水生相信,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刘水生和村里老大爷们聊了一会天,总算是抽了身,往李村长家走去。
在刘水生的记忆里,李得贵干村长已经有十多年,想不到,到现在,他还把持着村长这个位置,村里一点发展也没,实在有些过分。
从村东口到西口,一家家破败的房子,看得刘水生无奈地摇头,往前走了几百米,一间敞亮的三层平房出现在刘水生的面前,红漆铁门,红砖白墙,房子被三米高的围墙圈着,这样的大房子,十分突兀。
“这就是李村长家啊?”刘水生对着虚掩铁门,莫名地笑了笑,这个村长,当得好啊。
铁门的后面,忽然冲出一只健壮的大狼狗,龇牙咧嘴,汪汪汪向刘水生冲来,这架势,很是凶猛。
刘水生捡起一块石头,一下夯过去,正打在大狼狗的头上,哀叫几声,瘫倒在地。
“这谁啊,打我家的狗?”一只穿着高腰衣的少妇扭着个腰,挽着湿漉漉的头发,钻出头往外瞧了一眼刘水生,哎哟一声,蹲下去摸着狗头,一脸心疼。
这狼狗似见着了主人,倒下去了,还汪汪叫得更凶了。
刘水生看着蹲下去细腰翘臀的少妇,心想我离开的时候,李村长家可没姑娘,难道是娶的儿媳妇?
“就是你,打了我家的狗?”少妇面露凶光盯着刘水生,看了几眼不是村里的人,还背着个包,略微收敛了一些,“我家这狗,可有灵性了,不是恶人,它是不会咬的。”
“李村长在家吗?”刘水生心想这女人也忒不讲理,这狗要有灵性,那也不至于刚才走过这条道的人,都绕小道走,显然是怕这凶狗。
“你找李强他爹,你是什么人,乡政府的?”李村长的儿媳妇马翠莲见刘水生开门见山就要找她老公公,慌忙丢了狗头,伸手理了理头发,脸上带着笑容。
“不是乡政府的,我是村里的,刘水生。”
“额,你就是当年被拐走的……咳,我爹就在里面呢,你跟我进来吧。”马翠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居然不是乡政府的人,白瞎长这么帅了,不过,人家好歹是从外面回来的,没准,背包里全是钱呢。
里屋,村长李远福正翘着二郎腿,桌子上摆着半瓶三年的五酿醇,25寸的彩电,正咿呀哎呀扭着细腰唱着山歌。
李远福虽然快五十岁的人了,可这些年一直有个梦想,哪天能到乡政府办公室上几天的班,那可就真满足了,可惜乡政府说他这几年没啥业绩,有关系,也进不了那扇门,眼看着,再过几个月,就又到了选村长的日子,李远福正琢磨着,村里会不会有威胁的竞争对手。
“爹,有人来看你。”马翠莲推开门帘串珠子,让刘水生进了屋。
李远福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一见是个陌生人,哟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你是?”
“李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水生,小时候还爬你家房,偷过枣子来着,你看,这一别,就是十多年,你家门前的枣树没了,房子也敞亮着呢。”刘水生一边说着,一支好烟递了过去。
李远福将刘水生上下打量了一遍,瞅了瞅手上的好烟,这可是乡长才抽的烟,又瞅瞅刘水生后面的背包,里面,是不是装的好酒好烟呢。
“原来是水生啊,来来来,坐,翠莲啊,去,烧一壶好茶来。”李远福吧嗒一下点燃了香烟,深吸一口,透过烟雾,打量着刘水生,衣服裤子鞋子,没有一样是名牌,估计,这烟,也是为了装个面子,要是背包里的东西真是要送人的,应该现在拿出来才对。
刘水生把背包拿了下来,把李远福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暗笑,若非迫不得已,他才懒得到这里来。
刘水生和李远福随意说了些没营养的话,喝着不错的茶水,刘水生暗道这穷旮旯也会出老狐狸,便不在耽搁,说道:“李叔,我今天,主要是找你商量件事。”
“哦?水生,咱俩叔侄这关系,还说什么商量不商量的,有啥事,你直接给叔说,叔能办到的,一定帮你。”李远福身子向后靠了靠,重新翘起了二郎腿,眼睛咕噜咕噜瞄着刘水生的背包。
老狐狸,刘水生暗骂一句,“是这样,叔啊,你看,当初我们老刘家在村里的清水河边也有几块地,后来我们老刘家糟了水难,只剩下我这根独苗,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地有人种着,我想问一问,这地,现在,是谁家在种着?”
李远福掐了烟头,手敲着大腿,故作思考之色,“哎呀,水生啊,你说的是这事啊,咳,是这样啊,当初你们老刘家的地没人种不是,后来你又是咱们村各家出粮食养了一阵,后来你不是离开村了吗……这地啊,也就被充公了。”( 乡村野色:我是村长
http://www.agxs6.com 移动版阅读m.agxs6.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