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节 巧立名目搜刮走 文 / 龙鸣功
爹娘的西屋翻个底朝天，啥都没查出来，只是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包像章，引起了小头目的注意：“这是你们家原来就有的吗？”
他这么问，似乎觉得，像章应该算是“红色收藏”了，或许也能值很多钱吧，或许就是那个黑色提包里藏的东西也说不一定。
“都是文革的时候，热爱，就托人弄景地，收集了这些……你们要是喜欢，可以送你们做纪念……”
爹娘似乎不很在意这些像章是否值钱，随意就说可以送人。
“不是给我们做纪念，而是我们要带回去进行核实，如果真的不是犯罪嫌疑人的，那就归还你你们……”
小头目说着，就将那些像章给到一个相关人员的手里，并且让他做了记录。
就在这个时候，小头目又在宋小哲爹娘屋子里的梳妆柜上，看见两个帽筒子……这样的帽筒子，是满清时期，官员们回家放置顶戴花翎的，由于图案精美，做工精细，现在家里能摆放这个玩意儿，也算是古董了，估计，小头目也觉得很值钱，就又问：“这对帽筒子，是你们家传的吗？”
“是啊，这是我出嫁的时候，娘家给的陪嫁。”
“谁能证明呢？”
“我爹娘能证明啊！”
“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他们……都到天国去了……”
“那就无法证明是你娘家的陪嫁了，我们也只好带回去，等查实跟犯罪嫌疑人没有关系，再还给你们家……”
看见小头目吩咐手下将爹娘心爱的爱情证物给收在一个铝皮箱子里的时候，宋小哲的心特别难受，是不是自己应该立即承认了呀，这样的话，他们见到那些钞票和珠宝，也就不会再动家里其他的东西了呀，尤其是爹娘珍藏多年，祖辈留下来的爱情信物，就这样被他们给拿走了，何年何月才能讨回来呀！
宋小哲真的有点坚持不住了，简直都快崩溃了，即便是自己抱住那棵树，被狗熊拍树给拍得骨酥筋麻，简直难以忍受的时候，自己都还坚持地提醒自己，在没掉下去之前，绝对不能自己放弃……可是，面对这些人的搜查，宋小哲的心理防线，眼看就要崩溃了……
就在宋小哲崩溃的边缘时刻，又听到那个小头目突然问道：“您手腕子上的翡翠镯子，也是娘家陪嫁的？”
天哪，他们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简直就快把人给逼疯了呀！可是宋小哲的娘听了，却还是慢条斯理地回答说：“当然是啊，这对翡翠镯子，据说是宫里流出来的行货呢，不瞒你们说，我娘家是满族，要是按过去的说法，我还算个格格呢，我出嫁的时候，娘家陪嫁里边，还真是有不少宝贝呢……”
“除了帽筒子，这副镯子，还有什么？”
小头目似乎要将罗家的所有值钱物品都给发掘出来，带回去，也好向上司交代，至此不虚此行！
“还有金戒指呀，银发簪呀，玛瑙项链呀，紫铜脸盆那……”
也不知道宋小哲的娘今天咋了，人家没问自己就都给说了出来，好像被施了魔法一样。
“好，这些东西都拿出来给我看，如果没人证明是你家原有的物件，我就必须都带回去，等与犯罪嫌疑人核实之后，没什么问题，再一并还给你家……”
小头目真是贪得无厌，一听还有那么多古董级别的物件，立即兴奋地这样说道。
而宋小哲的娘居然一点儿都没反抗，乖乖地将手上的戒子镏子还有头发上是簪子都摘下来，放在了相关人员的盒子里……
宋小哲简直再也无法忍受了，简直就快窒息了，然而，还没等他爆发或者崩溃呢，却听见那个小头目说：“好了，这个房间就搜到这里，现在到东屋去搜吧……”
就带头来到了东屋……
进了东屋，一看比西屋的施设简单多了，掀开炕席，没啥异常痕迹，房梁地面也看不到新弄的痕迹，一眼就看见了炕梢那个上了锁的柜子……
“谁的柜子，立即打开……”
一听小头目说出这样的话，宋小哲顿时彻底崩溃，心中使出了雷霆万钧之力，想喊出那个“不”字，却干嘎巴嘴，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两眼一黑，居然整个人，就晕厥过去……
等到宋小哲醒来，却发现眼前身边只有爹娘在，很是不解：“他们人呢？”
“都走了……”
爹回答。
“我的柜子……打开了吗？”
宋小哲一下子想起了这个细节。
“打开了……”
娘回答。
“那他们，咋没抓我走呢……”
宋小哲是意思是，一旦柜子打开，发现里边的东西，他们还能不抓自己走啊。
“里边都是你小时候的玩具和衣服，什么玻璃球啊，啪叽呀，弹弓啊，瓶子盖儿呀，烟标盒呀……”
爹娘争着这样回答。
“咋会是那些东西呢？”
宋小哲瞠目结舌，刚要这样问爹娘，却脑筋一转弯，感觉其中有蹊跷，务必先去自己的屋里看了再说……于是，一骨碌爬起来，跳下炕，就奔自己的东屋而去。
到了东屋，跳上炕，就直奔那个柜子而去，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那个貌似原封不动的柜子，掀开一看……哇，里边的东西竟然一样都没少……天哪，这是咋回事儿啊！赶紧锁好了柜子，跳下炕，跑回到西屋问爹娘：“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还说呢，你爹一听你没把那个黑色提包还给失主，而是擅自藏在了双龙谷，气得浑身直哆嗦，可是等他们带你到双龙谷去取黑色提包的时候，你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到你屋里去翻找，结果啥都没找到，最后，想打开你的柜子看看里边有什么，却想起来，家里只有一把钥匙，还被你戴在身上了。可是你爹用手掂起柜子的一角，发现死沉死沉的，就知道里边藏了什么东西。琢磨了半天，就一声不吭地让我帮着你爹，把那个柜子从你屋里弄了出来，弄到下屋，就给藏进了柴禾垛下的地道里……”
宋小哲的娘竟然讲出了这样不可思议的过程。
“咱家还有地道？”
宋小哲简直不敢相信。
“是啊，当年为了防鬼子来烧杀抢掠，老一辈人在下屋那个地方就挖了一个地道，多年不用，谁都不记得了，都快荒废了，要不是遇到这样的紧急情况，你爹都想不起来呢……”
“那他们在下屋翻找的时候，咋没发现地道呢？”
“地道是在下午灶坑下的，一般人根本就发现不了，当年小鬼子比这帮人鬼不？都没发现，要不是你爹突然想起来，娘都不知道地道在什么地方呢……”
“那，我被他们押回来的时候，咋看见柜子还在我屋里呢……”
宋小哲实在是纳闷儿。
“你屋里的炕梢的那个柜子原本就是一对儿，一个给你用了，一个就在东屋的北炕上呢，平时就放置你小时候用过的那些玩具什么的，谁都不去碰它，你爹把你炕梢上的那个柜子给弄到地道里去，回头就把西屋北炕上的那个一模一样的柜子给搬到了你的炕梢上，把灰尘擦干净，跟你原来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钥匙是在你爹身上……当时一看你昏过去了，你爹就把那个柜子打开给他们看……”
“他们看了，说啥了呀？”
“那个管事儿的，用手抓起里边的玻璃球和弹弓什么的，愣了半天，反复对他的同事说……里边是这些东西，他干嘛会昏过去呀……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可是，在咱家，无论咋翻腾，都没找到他们要的东西，又气又累还又恼火。这工夫，你爹就让娘赶紧给他们烧火做饭，家里有少好吃好喝的，都拿出来款待他们……他们吃饱喝足了，还不想离开，你爹就让娘把家里所有的新被褥都拿出来，扑在东屋的炕上让他们休息。
“第二天早上，同样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直到另一波人回来说，护林员马大叔，找到那个收他破烂的人，一口咬定收的都是旧书烂本子……那个管事儿的人听了，脑袋耷拉到了裤裆里，抽了半天烟，一摆手，他们就都撤离咱家，上了车就扬长而去了……”
“那他们，把娘的那些宝贝带走了吗？”
宋小哲居然还记得这样的细节。
“当然哪，不过他们都做了记录，还给咱们打了收条，临走的时候，还给了饭钱。你爹说啥都不要，那个管事儿的眼睛都红了，丢下钱就走了……”
宋小哲的娘，把实情都告诉给了宋小哲。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呀？”
“前天早上……”
“天哪，那我一直睡到现在才醒？”
“是啊，你是睡了两天三宿啊，只能给你喝点牛奶什么的……把娘吓得呀，生怕你也像乔恩一样，成了植物人呀！”
宋小哲的娘说到这里，眼泪都下来了……
“那你现在告诉爹，你炕梢的柜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宋小哲的爹，一直不吭声，只顾吧嗒吧嗒抽烟，到了这个时候，才猛冷来了这么一句。
听爹这么问，宋小哲顿时没了主意……按说自己能有现在的这个结果，都是爹临危不惧，力挽狂澜才得来的，瞒谁都不该瞒爹娘了呀，可是，一旦让他们知道里边是啥东西，爹娘能承受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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