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节 吞吞吐吐难开口 文 / 龙鸣功
孙若男突发灵感，一下子冒出了这样一个比喻，想借此说明自己的意图。
“若男姐是说，想让我帮忙播种那块三角形的风水田地？”
宋小哲只听出了表面意思。
“是啊，再撂荒下去，怕是荒草杂芜，什么也种不出来了……”
“行啊，若男姐说吧，那块风水地在哪里，我身强力壮，保证把那块地整理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宋小哲真以为，有一块真实存在的土地等待他去耕耘整理呢。
“小哲啊，你今年多大了？”
看着宋小哲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孙若男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太急于求成，想从这个不解风情，不通男女事理的大男孩身上借种是个错误的选择。
“十七了呀，我已经告诉过若男姐了呀……”
“你有女朋友了吗？”
“若男姐问这个干啥呀，难道给你家耕耘整理那块风水宝地，还一定是处男才行吗？”
宋小哲倒是一下子敏感起来。
“不是啊，我是想知道，你是否有过感情经历，比如有没有过男欢女爱什么的……”
“我才多大呀，哪里有那样的经历呀，要是有，也是在梦里胡思乱想……咋了若男姐，给你家种那块风水宝地，还要思想纯洁，从来没处过任何女朋友才行吗？”
这次宋小哲又给理解偏了。
“也不是啦，我只想知道，你这个年龄的男孩子，对男女之事了解多少，懂得多少，或者经历多少……”
“这个，跟种你家那块地，有直接关系吗？”
“当然有啊……”
“我咋就不懂呢，若男姐，直接告诉我好吗？”
“其实吧……”
到了关键时刻，孙若男又羞于启齿了……
“若男姐放心吧，别说你家一块地，就是你家所有的地都交给我来播种耕耘整理我都不在话下……回头把你家耕地都在什么位置告诉我，我肯定会起早贪黑，全力以赴，让地里只长庄稼，不生杂草，保证到秋天，大获丰收……”
听着宋小哲的话语，看着他天真无邪的表情，孙若男居然一下子失语了，似乎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心中的那个借种计划，和盘托出给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男孩……
一种万般无奈的感觉，令她的心忽然难受异常，不免就有眼泪，萦绕在了眼眶里，一瞬间，险些滴落下来。
“若男姐，就这么定了吧，我先把我家的黑子送回去，省得它再欺负你家的阿黄，到家我马上就返回来，帮你家去种地……”
宋小哲边说，边往外走。
“去吧，去吧……”
孙若男似乎无力回天，勉强说出这几个字，一转身，泪珠子，就扑簌簌地掉落下来……
而这些宋小哲全然没有理会，一脚踏出东屋的房门，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谁想到，刚刚出了东屋的房门，竟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并且大声地对他吼道：“休想走，你给我回来！”
宋小哲一把被拉回到了东屋，在地上站稳了，才明白原来是孙寡妇堵在门口，怕他就这样走……
“孙姨呀，我跟若男姐说好了，保证不把今天的事儿说出去，保证帮你家种所有的地，保证……”
宋小哲以为孙寡妇是怕他就这样走掉了，回头啥都不承认了呢，就赶紧这样说道。
“你小子，咋就是个榆木脑瓜呢，我家若男跟你说话你咋就没听懂呢！”
孙寡妇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紧紧地拉住宋小哲不放……
“我听懂了呀，不就是让我不外传今天我家黑子欺负你家阿黄的事儿，还有帮助你家侍弄一块三角形的风水宝地吗……”
宋小哲还是懵懂在自己的认知里，一点领悟都没有。
“宋小哲，别在跟我装傻充愣了，直接挑明了说吧，我家若男说的那块三角形的风水宝地就是她的身子，说的庄稼不收就是指她总也怀不上孩子，说的让你帮忙种地，就是想让你帮她怀上一个孩子……你咋那么混沌痴傻，连这个都没听出来呢！”
孙寡妇一着急，将所有真相一下子给大白了，怪不得经常看到一些小广告，写的是求子信息，那都是骗人的把戏，可孙寡妇家的若男是不是真的呢？
孙若男被惊得停止了哭泣，张大嘴巴，看着她娘，又去看宋小哲的表情。
宋小哲就更不用说了，听孙寡妇这么一说，瞬间才恍然大悟……天哪，原来孙若男跟自己说的那些话，是这个意思呀……唉，自己真是个大傻瓜呀，咋连这层意思都没听出来呢！唉，真是无地自容，真是情何以堪！
孙寡妇突然参与进来，让情况急转直下，不但孙若男瞠目结舌地愣在了那里，宋小哲更是难以置信，免不了弱弱地问了孙若男一句：“你娘说的，是真的吗？”
看见脸上还挂有泪痕的孙若男，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宋小哲的心，忽悠一下子，大脑也跟着空白了那么一两秒钟……
“这还能有假！你们俩也真是的，一共就这点事儿，说了半天也说不到点子上，这有啥羞于出口的……宋小哲家的黑子欺负了我们孙家的阿黄，作为补偿，让宋小哲帮助无法怀上孩子的大丫头怀上个孩子，这很正常啊！拿到什么地方都能说出道理呀……看你们两个，一个只顾了那些不着边际的比喻，一个硬是听不明白，要不是我认真旁听，这工夫，宋小哲早就逃之夭夭，溜之乎也了！”
孙寡妇似乎忽然取得了一个战役的胜利，就滔滔不绝地表白起来，还拽起从村东头许鹏祖先生哪儿学来的文言词来。
“娘，别再说了，这样的事儿，就是不好开口直说嘛……”
孙若男似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要是小哲同意了，你俩还要一个被窝睡觉呢，到了那个时候，咋就好意思了呢！”
孙寡妇还真是个直性子人，说话就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的。
“娘，别再说了，他答不答应还两句话说呢……”
孙若男说话的时候，羞得将头压得不能再低了。
“他敢不同意！他要是不同意，我这就操起菜刀，先阉了他家的黑子再说！”
孙寡妇真是发飙了，说出话来，一副势如破竹，斩钉截铁的样子。
“那你，同不同意呀……”
孙若男缓缓抬起头，看着沉默不语的宋小哲，轻轻地这样问了一句。
宋小哲也缓缓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一副渴望眼神的孙若男，心里纷乱如麻……同意吧，真是有点突然，身心都一点准备没有；不同意吧，看孙寡妇那凶巴巴的样子，真能拿菜刀阉了丁家的黒狗，两难之间，无从选择……
“宋小哲你可听好了，既然我们女人家都开了这个口，这个忙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如果你不帮，除非让我将你的舌头给割下来，省得你出去乱说我们娘俩的是非；如果你帮了，今后我就把你当半个儿子养……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孙寡妇相当于下了最后通牒。
“娘啊，别逼他了，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也好……”
孙若男的心肠总是那么柔情似水。
“咳，这有什么可想的，又不是女孩子，怕破了身将来没法子嫁人，他是个男孩子，就像他家的黑子一样，多配一个，少配一个，谁看得出来呀！要不然，每个月也要跑马几次，白白地浪费了那些种子，还不如帮了我们家这个忙，让大家感激你一辈子，将来那个孩子，也永远都用身上的血脉，来感激和纪念你这个亲爹呀！”
孙寡妇就差直接扒掉宋小哲身上的衣服，强行将他与孙若男塞进一个被窝里去了……
“我是怕……”
宋小哲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也只说了这三个字。
“你怕什么呀，就像咱们订立的关于你家黑子欺负我家阿黄的事儿永不外传一样，一旦你帮我这个忙，我们就更会守口如瓶，不让世上任何人知道内情……”
一听宋小哲开口说话说害怕，孙若男竟然过来，拉住了宋小哲的手，无限柔情地说了这番话。
“主要是……”
宋小哲还是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你是怕你爹娘知道了，饶不了你吧……这个你放心，一个是咱们都矢口否认，再就是一旦你爹娘问罪与你，就由我出面帮你说情，保证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孙寡妇马上接过话茬打包票。
“不是这些啦……”
宋小哲是意思是，孙寡妇和孙若男说的都不是他担心的。
“那你到底担心什么呀？”
孙若男的另一只手，也放在了宋小哲的手上。
“我是怕，我不会……”
“不会？不会什么呀？”
“不会耕种你身上那块三角形的风水宝地……”
宋小哲居然小声地说出了这样的答案。
“咳，这有什么不会的，一会儿让你家黑子再欺负我家阿黄一次，你好好在旁边看看，就什么都会了……”
孙寡妇居然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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