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狐狸 文 / 星空明月
“張經理真是好威大的風啊，好大的威風！”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名五十余歲，西裝革履，大腹便便，頭上還禿了一虛的中年人，喘著氣來到市場部。
一听這聲音，張毅成就知道，孫小鵬的這個舅舅，終于來了。事先，他見孫小鵬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心里就很清楚，多半是這孫小鵬去找秦賀了，也只有秦賀給他撐腰，他才會那麼囂張，不把自己這個市場部經理放在眼里。
“原來是秦副總，不知道什麼風把您吹到這來了。”盡管知道秦賀和孫小鵬的關系，但是張毅成不得不笑臉迎人，畢竟，秦賀是公司的大股東，董事局副董，算是騰龍集團最頂層的人物，多少要給點面子。
“張經理還認得我秦某人啊，我還以為張經理眼界太高，已經不把秦某人放在眼里了。”秦賀看了一眼士氣低落的外甥孫小鵬，內心暗暗鄙視，這個外甥真是無能，有自己給他撐腰，還搞不定這個張毅成，還得自己出馬。
“秦副總說的哪里的話，公司上下，誰不認識秦副總啊。來，秦副總，這邊請。”張毅成領著秦賀來到他的辦公室，田佳麗適時送上兩杯剛泡好的咖啡。
秦賀也不客氣，當下在張毅成平時坐的椅子上坐下，接過田佳麗遞過來的咖啡喝了一大口，這才開口道︰“張經理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辦公室里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秘書伺候著。”
“秦副總說笑了。”張毅成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秦賀，開口道︰“不知道秦副總今天來我市場部，是公干還是？”如果這秦賀說是公干，那他還得繼續這麼腆著臉這麼下去，如果是私事，那他可就不伺候了。
“怎麼，這市場部是你家開的？不是騰龍公司的不成？我這堂堂公司的副董事長，還不能來看看？”秦賀可不是孫小鵬那沒經歷過風雨的雛鳥，幾句話就被張毅成拿下。面對張毅成的問話，他一席話，就將被動變為主動，反而責問起張毅成的不是。
不愧是老狐狸，自己要不是出身商業世家，從型接觸這些，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斗得過秦賀這只老狐狸。張毅成看著秦賀，連連擺手，“秦副總哪里的話，您是公司的領導，您來我們這里，真是蓬蓽生輝，我歡迎都來不及。”
“張經理看來也是明白事理的事情，可不知怎的就在其他事情上犯糊涂呢？”秦賀見張毅成一臉恭維的樣子，以為張毅成服軟了，于是隱晦的提出了問題。
“不知道秦副總說的是什麼事，張毅成實在是有點迷茫，還請提示。”張毅成裝作一臉迷茫的樣子，回答。
“你……明知故問，既然張經理不願意開口，那就由我這老東西來說吧。孫小鵬是我外甥，張經理知道吧？”秦賀有點不高興，看著張毅成，冷眼問道。
“當然知道，全公司上下，誰不知道孫小鵬是您外甥呢。”張毅成回答。
“既然知道，我不知道孫小鵬犯了什麼錯誤，張經理要把他從管理層的位置上刷下來，這還不說，我剛才可是親耳听到，張經理要開除他，可有此事？”秦賀逼問道。
“不錯，我確實是準備開除孫小鵬。孫小鵬，這幾年在公司，經常無故違反公司紀律，公司交代的一些任務，經常玩不成。被降職反省，非但不知道悔改，反而還帶頭鬧事。你說，按照公司的條紋框框，孫小鵬該開除麼？”面對秦賀的逼問，張毅成絲毫不退讓，把孫小鵬的累累罪行，一一說出來。他十分想看看，秦賀如何回答。
“如果我沒記錯，張經理擔任經理，執掌市場部不過2天的時間吧。”秦賀並沒有正面回答張毅成的問題，反而問起張毅成。
張毅成不明所以，但是還是謹慎的點點頭，“不錯，我擔任市場部經理一職，滿打滿算只有2天左右。”
“那我在請問，在你擔任經理期間，孫小鵬遲到過幾次？是否達到開除的要求？”秦賀再次問道。
“這……！”張毅成這下子明白這老狐狸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他是想利用自己交接時間短的理由，來反駁自己。張毅成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得回答︰“在我擔任市場部經理期間，孫小鵬只吃到過一次。按公司規定，確實達不到開除的要求。”
“那我再請問，你說孫小鵬不好好工作，業務差。請問張經理，在你擔任市場部經理職位期間，孫小鵬可曾有什麼你分派的任務完成不合格，或者說達到因業績差而要被開除的地步。”秦賀喝了一口咖啡，不緊不慢的繼續問道。看他那風輕雲淡的表情，似乎已經穩操勝券了。
“這個，確實達不到。不過，秦副總，您說這話有點以偏概全，明顯的是歪理。孫小鵬在我擔任經理之前，已經有多次被記錄遲到，這個有市場部出勤統計的職員記錄，需要我拿出來給秦副總觀看下麼？”張毅成開始反攻，這個老狐狸，確實難纏，這也是張毅成第一次踫到對手。經過這一次博弈，他也明白了這些老狐狸，都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自己將來如果要執掌騰龍集團，將公司的蛀蟲都開除，就要做好面對這些老狐狸的準備。
“如果我沒記錯，公司這方面的統計，是要以人事部的統計為準吧。人事部的統計出來才作準。財務部統計職員工資，獎金方面也是按照人事部的統計來計算。”秦賀笑道。
“秦副總確實對公司的流程很熟悉，之前，我們市場部的出勤統計，送到人事部，關于孫小鵬的出勤記錄就被認為更改，我想，秦副總一定知道情況吧。”張毅成沉聲道。
“張經理，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是我搗的鬼？請問你有什麼確切的證據麼？張經理，這飯可以多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我完全可以當作你在誹謗我，誹謗公司領導。”秦賀陰冷無比的說道。從他進來，這張毅成就沒把他這個副董事長放在眼里，這讓秦賀內心十分不爽。
“證據，證據恐怕都被某些人銷毀了，我哪里有證據呢？”張毅成不屑的哼了聲，說道︰“秦副總，咱們就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是我不賣你一個面子，只是這孫小鵬，我實在是留不得，必須開出，還請秦副總不要顧忌兒女私情，損壞公司利益”
“你這算是求我？”秦賀哼了一聲，一臉高高在上的樣子。
“我張毅成平時很少求過人，我說這些，並不是我怕你，只是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秦副總，我敬重你是公司的元老，跟隨張董事長一起打過江山，所以給你一個面子，如果你還是這麼包庇孫小鵬，那我就公事公辦了。”
“好一個公事公辦，難道我秦某人還會怕你一個小娃娃不成。我也把話撂這里，孫小鵬是我外甥，你若是開除了，那就是不給我秦某人面子，不給我秦某人面子，可就別怪我秦某翻臉不認人。”
“那好……！”正當張毅成要開口說話，一旁的田佳麗出來打圓場，“兩位何必把事情鬧大呢。事情鬧大了，對兩位都不好。”
“你什麼意思？”張毅成疑惑的看著田佳麗。
田佳麗美眸望了一眼張毅成，笑著說︰“事情捅到董事局，這件事無論結果如何，對倆位，都沒有好處。以我之見，大家都後退一步如何？”
“那可不成。”張毅成直接反駁道。
“晚了。我倒要看看一個小娃娃，有什麼資格跟我較勁。哼，不要以為董事局的人看好你，就會為你說話，現在是個利欲燻心的社會。”
“秦副總說的固然是對的，但是，我相信，邪不勝正。我既然做了這個位置，就要對這個部門負責，孫小鵬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犯了我的底線，不開除他，
我寧可不做這個位置。”張毅成的一番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那就是，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好。希望張經理，在董事局，你也是如此的有骨氣。秦某人告辭。”秦賀橫了一聲，就起身走人了。
“舅舅，事情辦妥了麼？”在秦賀出來的第一時間，孫小鵬就湊了過去，眼巴巴的問道。
“你這不成器的東西，還嫌給我惹得麻煩不夠多。先收拾下東西，回家等消息吧。”秦賀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孫小鵬，說道。
“什麼？”秦賀的話有如晴天霹雷，孫小鵬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喃喃道︰“這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秦賀看也不看自己這個爛泥扶不牆的外甥，嘆了一口氣，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接下來，他與張毅成還有一戰，這已經不單單是孫小鵬與張毅成之間的矛盾，而是關乎他的面子，如果孫小鵬被董事局拍板決定開除，那打的是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