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获仙丹 文 / 爱晕
原来除了当年皇命难为,胤祥被迫与瓜尔佳氏产下一子外,再无子嗣。长子弘昌,是胤祥唯一的孩子。
有了当家主母作坚强后盾,我的待遇自然不一样。独立工作区、独立生活区、独立膳食、每日沐浴。
已与瑛笛私下商定,在我头发没有长出之前,尽量减少我与胤祥见面的机会,免得被他发现大家都尴尬。所以我干脆足不出屋。
瑛笛也曾建议弄个假发套给我,先蒙混一阵子再说,但被我拒绝了。十日已过,我连个发茬儿都没长出来,抹了无数姜汁,吃了无数巨胜子、当归,根本没用。我怀疑这不是简单的剃发,而是有什么诅咒!
老天爷能如此轻易的放过我?从我多年被虐的经验来看,绝无可能!
但我有预感,这是最后一次,再如此虐下去,我真的要成仙了!
今日胤祥被皇上留下一起用午膳,瑛笛便又把我叫到她屋中商议对策。
“梦珂呀,你头上光光秃的,真的连发根都没有。”瑛笛一边‘蹂躏’着我那可怜的月亮门,一边焦急地道。
我缩回脖子,坐正身子,长叹一声:“瑛笛,这是报应呀。我为求行事方便,常年女扮男装。如今老天爷发怒了,给我下了秃头咒,解不开了!”
瑛笛大惊失色:“此话当真?那该怎么办,不如……不如你向爷直言吧。”她一把握住我的手:“爷近几月身子大不如年前,我真怕……”
“我也怕……”我开口打断她。我是大夫,胤祥现在的身体状况我比谁都清楚。就是因为怕他见我如此遭遇,急火攻心,病情恶化,我才不敢贸然行事。
一方面,我恨不得马上与胤祥相认,一解相思之苦。另一方面,我又怕胤祥不能接受我秃头的现况,让他更加心痛。压抑的苦闷在胸中一拱一拱的,一股想让自己头破血流的冲动油然而生。真是越想越乱,越乱越烦。我突然起身奔向墙壁,伸着脖子朝墙撞去。
“咚、咚、咚。”我玩儿命撞墙,想把心中的苦闷全部发泄出来。
“哎哟!”一下子用力过猛,撞得我头昏脑胀。“瑛笛~~~~,拿块豆腐来给我继续撞!”
与此同时夯土墙表面的墙灰籁籁震落,部分尘埃飘入我的眼睛,另一部分落入我的口中。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抹了抹嘴,慌忙转身急道:“瑛笛,水……,水……。”
紧走两步,撞到一面光滑物体,眼不能睁开,心中暗暗揣测定是傻瑛笛心疼我被撞,立于我身前想让我撞她。我讥诮:“瑛笛,我现在不要你的豆腐,要水……水……。”
“咳、咳。”瑛笛轻咳两声。
我心中苦笑,你咳什么呀,不过这个声音好像不是从身前发过来的,而且身前物体的高度?
此时只觉得一股劈头盖脸浇落下来。
“哇……。”我大喝一声,跳开一步,大吼道:“瑛笛,你搞什么?”
热茶冲刷掉眼中的白灰,我扒了扒脸上的茶叶,睁开双眼,一看来人,立即‘扑通’跪倒在地:“王……王爷吉祥。”
“福晋的闺名也是你这个奴才能叫的?”胤祥铁青着脸儿,恨声问道。
“呵呵。”瑛笛干笑两声,欲接胤祥手中的茶壶。“不是皇上留午膳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啪!”胤祥抬手将茶壶摔落在地,“早吗?再晚一步,本王不落了一出好戏?”
“啊~”瑛笛吓颤了音儿。
我低着头,哭笑不得。这话说得还算隐晦,说全了应该是‘本王不落了一出金屋藏娇的好戏?’
梦珂呀梦珂,你冲过千难万阻,千里迢迢跑了来。你最心爱的男人却以为你在以一个太监的身份‘勾引’他的老婆。
乱!
我心狂乱!
“咣”的一声打消了我的胡思乱想。胤祥摔门而去,丢下了瞠目结舌的瑛笛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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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烟消云散之后,又过十日,一切如常。我拍了拍自己的小光头,抛开所有杂念,继续煎药。现在最重要的是胤祥身体状况堪忧。无论用什么法子,我都要保住他的性命。回来晚了,有两个已经离开,这最后一个,我一定要保住。
不惜一切代价!
“峂哥哥,药煎好了没?”
倚在我门口,正在向我献媚的这位小美女,就是我进府第一日偏要让我给胤祥送药的那位。自从她发现瑛笛待我若上宾以后,立马就对我另眼相待。每次来时都是细声软语,每次走时都是三步一留。生怕我去瑛笛那里告黑状,影响她的‘远大前程’。
“璟雯妹妹呀,还要再等一会儿。”我一边盯着药锅,一边笑着答道。
“哦~~~”
半晌再没有任何声音,我抬头仔细一看,见她平时红润的苹果脸,今日却没有半点血色,眉心微微蹙起,连唇色都是淡淡的。纤纤玉指轻轻捂住小腹,半个身子都歪倚着门框。
我当即反应过来,定是这小丫头的月事来了,立即笑着道:“妹妹若不嫌弃,就进屋坐坐吧。”
璟雯赶忙摆摆手道:“那怎使得?”
我诧异:“这有何妨?请进吧。”
璟雯耸耸肩,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四下打量我的屋子。“福晋说您尸里请来的,让我们平日里尽量不要打扰您。”
我从一堆药材里捡了几味,用纸包好,递了过去。“回去用开水泡着喝了,可以减缓疼痛。”
璟雯脸上笑容立即僵住,微微颌首,绕着手中的帕子,并不言语。
我手悬于半空中,真想抽自己一下。NND,怎么又把自己是个假太监这事儿给忘了,我这强迫帮助症什么时候能好呀!
“咳咳。”我把药扔到她手里,转身继续煎药。
把药倒入碗中,把碗放入托盘,带上帽子,我端起托盘言道:“走吧,我与你一同送去。”
“那怎使得?”璟雯慌忙起身,欲接我手中的托盘:“若是被福晋撞见,奴婢又要讨一顿责骂。”
继续搬酒、继续消失!
“
草原星夜,巧骗前缘,心不对意,此为第四劫。
豪女赛马,狼群困路,箭射定情,此为第五劫。
药不迷人,厉言碎心,一日之恋,此为第六劫。
两情相斥,同心共赛,洞房悱恻,此为第七劫。”
洞房悱恻?纳兰阿玛口中的魔咒声声入耳,像把把刀斧,在我五脏六腑中翻滚,侵入四肢百骸之中,痛得我浑身冷汗涔涔。我咬住下唇,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搬酒,然后……继续消失……
“
腊月扬城,黒牢审恶,情殇魂牵,此为第八劫。
一纸书信,五万精兵,郎表真心,此为第九劫。
凤归九华,鸾陷九渊,真身难辨,此为第十劫。”
真身难辨???
只这一句就把我内心最深处的委屈与怨恨一并迸发出来。我高高举起一个酒坛向那两排酒坛砸去。
“咣!!!”
所有酒坛被砸破,碎成一片小山,在其中间金光闪烁!
我一把夺过碎片中闪闪发光的仙丹死死攥在手里,伸另一手猛戳纳兰阿玛脑门儿气极败坏地叫嚷:“下次高明点儿!别用这种电视剧惯用烂情节来磨练我!”
打开手一看仙丹还在,再次攥紧:“明白了吗?神仙!”
纳兰阿玛仰天大笑:“梦珂,你很聪明。”言毕飞身上天,直入九霄。
嗯?我很聪明?貌似太乙真人说过这话。我抬头高喝:“你到底是谁?”
纳兰阿玛在九霄云端朗声道:“十次情劫已过,你二人至爱真情感天彻地,为父赠你不死仙丹。长发再生之日,便是可服仙丹之时,切记,切记……”
嗯?这老小子还是摆了我一道。我急声呼喊:“阿玛,我的头发……头发……”
我的头发何时能长出来?
话还没说出口,纳兰阿玛就消失在一片苍穹里。我心中暗骂,他为什么总这样,永远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回身一看,十个酒坛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部在马车上。
我小心翼翼地将仙丹收在荷包里,拉着马车,叫上秦柱,准备回府。
由于车上有十坛酒,所以回去的速度并不快,进内城时天已暮色。正在行进中,远远看见一个人骑一匹快马飞奔过来,我正在想如何躲闪时,岔路口又走出一位妇女带着一个小姑娘。
“快躲开!”那骑马之人扬鞭便向二人抽去。
妇女见无法躲闪立即抱住小姑娘,一鞭着着实实挨在她身上,背上抽出一条长长的大血印。
嗯?
太平盛世,竟有如此狂徒?
我怒从心头起,飞身跳下马车,一把勒住马缰,揪住他的胳膊把他拽下来。
姑奶奶这股邪火憋了快一个月,今儿个算你倒霉,正好拿你撒气。
狂徒怒吼:“混蛋!敢拽爷,不要命了。”
此时秦柱急急忙忙跑过来拦住我,向那狂徒赔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在我耳边悄声道:“这位是皇后娘娘的表外甥,咱们快走。”
我冷笑两声:“这位爷把伤病费留下,我自然放你走。”
狂徒二目圆睁:“谁与你们是一家人,两个不要命的狗奴才。”
此时小姑娘突然扑过来:“坏蛋,你打伤了我娘。坏蛋……”
狂徒一把拉住小姑娘,上下打量一番:“哈哈,这丫头长得俏呀,回去给爷做小妾,保你一生衣食无忧。”
嗯?
当我死人呀!
我抬腿就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狂徒翻身起来,我紧接着又是一脚。狂徒这次机灵了,摔倒后滚到一边再次起身,张口破骂:“小王八羔子,反了你啦,你知道爷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
秦柱冲上前要拦我,我甩开他的手,纵身跳起抬脚直劈狂徒面门,狂徒猝防不及仰面倒地,鼻孔、眼角儿血流如柱。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狂徒一边抹着脸上的血迹,一边伸手肘向后蹭。
嗯?
敢叫我大爷!
我紧随一步,踩在他的胸口之上,双手叉腰高声喝道:“想要小妾是吧,今儿个大爷就开个药方儿,帮你永绝后患。”
言毕抬脚刚要跺下却见秦柱突然跪倒在地,吓得浑身瑟瑟发抖。“王……王爷……”
我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