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盒子 文 / 爱晕
“哎~”
“我说天赐呀,请你来是陪老姐开心的,这是你叹的第十八声气了,您要总这么唉声叹气的就请回吧。”我坐在书桌前,一边儿翻着书一边儿说道。
“姐姐呀,你有所不知,前日洋老师出了道题,可我不会,跟你说了也只会给你涂增烦恼而已。”说完又叹了口气,活像个小老头。
我一听洋老师出题,马上来了神儿。“你说出来听听,姐姐若是不会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没什么关系。”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着耳朵。
天赐点了点头,道:“一个三角形里又套着一个倒三角形。老师问一共有几个图形。十五阿哥、十七阿哥答了4个,我答了5个,可老师都说不对。”
我一听就不只5个,想那十六阿哥日后成了大数学家,绝不会这么笨,问道:“那十六阿哥答了几个?”
天赐撅着小嘴说:“十六阿哥答了9个。”
我呵呵一笑,道:“那你就诚心诚意求十六阿哥教你,告诉你哪9个不就成了。”
天赐急了,道:“十六阿哥早就告诉我了,可洋老师说还不对,也不告诉我们正确答案。十六阿哥是个死心眼儿的人,这两天日思夜想也想不出,对什么都提不起心思。他一对什么都没心思,我就得挨老师罚。老师让他背诗,他说想几何题如何解忘记背了,结果我就挨了手板儿。您看。”说着伸出小手,我一看小手通红,板尺印还在上面,立马心疼起来。心想着皇子伴读面子上风光,实际上就一个替皇子挨打的工粳万恶的旧社会呀。我拿出十四阿哥送的剩余的去疤痕的药膏,给天赐抹上,虽然有点大材小用,可里面有薄荷,抹上去最是冰凉舒爽。
抹完后,我叫天赐张着手别动,等药膏都渗透进去。然后又拿起毛笔,在纸上画了画,问天赐:“洋老师可是讲的这个图形。”
天赐眼睛一亮,答道:“正是、正是。”
我淡淡一笑,道:“应该是11个才对。”
天赐一努嘴道:“您张嘴就来,哪儿有11个那么多。怎么您这么大人了还蒙小孩子。”
我无奈的笑了笑道:“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蒙你不成,一共有11个,5个三角形,6个四边形。”我没说3个梯形,3个棱形,怕说了他也不明白。
天赐立刻做崇拜状:“好姐姐,那你快教教我。”
我一看天赐手上的药已都渗入,便道:“这茶凉的可真快呀。”
天赐嘿嘿一乐,道:“姐姐平日里喝药就够苦的了,哪儿能再喝茶,别在解了药。弟弟这就去端一碗银耳莲子汤来,给姐姐去去嘴里的苦味儿。”没等我有反应,便一溜烟儿的跑了去,又跑了回来,当然手里捧着碗。“姐姐,您快尝尝,还是热的。”
天赐歇了歇,接着道:“两个人越说越急,洋老师就拿起戒尺打我的手。十六阿哥说一句,洋老师便打一下。后来十六阿哥就去抢戒尺说什么要打就打他,洋老师真急了,让太监过来把我们俩都打了,我回来时十六阿哥还在宫里跪着。”
我一听就急了,拍案而起,脚上吃不住劲又坐下了。“太过份了,怎么能体罚学生。再说该罚谁罚谁去,凭什么总罚我们家天赐。”我抱着天赐双肩,让天赐面对自己,说道:“这学咱不上了,不就三维空间么,打明儿起姐姐教你。洋老师有什么了不起的,姐姐懂的不比他少。”笑话,我一个三百年后复旦大学的高材生,还怕了他不成。
当我清醒过来时发现天赐痴痴的看着我,所有人痴痴的看着我,想了想自己说的屁话,一句也不可能办到,便干笑了两声道:“天赐别哭了,先吃饭,一会儿姐姐带你去上药,然后给你讲三维空间,今日若讲不明白,明日再讲,慢慢的讲,有志者事竟成。”我又歉意的冲阿玛笑笑,接着道:“明日还得乖乖的去上学,等你学会了,老师自然就不打你了。”说着又看了看天赐红肿的手,心里这个疼呀。
天赐一把把手缩回:“姐姐,其实天赐不是因为老师打我才哭的,我是因为老师讲的听不明白,让老师瞧不起大清国的人,才伤心哭的,十六阿哥和其它的阿哥亦是如此。”顿了顿,又瞪着他那泛着泪光的大眼睛道:“我们都是有气节的人,绝不能让人辱没了大清国。”
“说的好”这一声发自阿玛,也发自我内心,此刻我觉得天赐真的长大了。但总得想个办法才是。虽说洋老师嘴上这么说,可心里也不一定这么想,只是被十六阿哥气急了而已。但作为一个大清国的人,关键是作为一个人,我也咽不下这口气。突然想起《埃斯切尔的不可能的盒子》,便拍拍天赐的肩膀道:“天赐先吃饭,吃完饭上药、睡觉,明早老姐给你一张图,你带去给洋老师看,我保证他心服口服。”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
“梦珂,不可胡闹。”阿玛面露担心。
我坚定的看着阿玛道:“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富察-梦珂亦是个有气节的大清人。”
虽说吃饭,可谁还有胃口,大家草草了事,好好的一个腊八节就这样被洋老师给毁了。
晚膳后,我带天赐去换药,突然想起需要的东西,便回头对大哥道:“大哥,我需要大小、长短、粗细都一样的木条,今儿晚上我要当木匠。您想办法吧,要是没有就去拆房梁。”
大哥淡淡一笑,冲我摆摆手让我赚示意他平白。估计全家人都以为我在抽风呢。
我给天赐上好了药,劝他回屋休息,便开始画草图。我特意用了天赐给的墨水笔画,这样比较有灵感。其实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是个长方体,但由于视觉的效果,使它便成‘不可能的盒子’。一遍一遍的画着草图,足足画了两个时辰才画好。我刚画好大哥就抱着一大堆木条进来了,我一看正是我要的那一种。大哥有些歉意的道:“是不是太晚了,这些东西还真不好搞。”我举着草图给大哥看,甜美的一笑:“来的刚刚好。”
我刚想拿起木条却没拿住,“啪”的一声掉在桌上。想是因为伏案时间过久,手早麻木了,便起来坐了坐伸展运动。大哥早对我这些‘前卫’的事儿见怪不怪了。我嘿嘿一笑,又伸手去拿木条,可刚一出手便被大哥握住,大哥怜惜的望着我说:“珂儿什么也别动,告诉大哥如何做就好。”
我一想这木匠活我确实不会干,还是大哥干比较妥当,便点了点头。拿起草图仔细的给大哥讲。其实长方体很简单,大哥不一会儿便做好了,关键是如何切割交点。我瞄了又瞄,算了又算,找到交点后便用笔画下标记,然后让大哥割。没想到起初几个都失败了,等最后一个成功的时候我竟听到了久未闻名的公鸡打鸣声。我兴奋的扑到大哥怀里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听到天赐喊姐姐的声音越来越近,我被大哥扶直了身子,大哥又拍了拍我的脸,我才完全清醒过来。大哥站起身,阔了阔肩,抻了抻筋骨,魁梧健硕的身材立马显现出来。他对我笑了笑,道:“我去梳洗一下,你别急,慢慢跟天赐讲,我一会儿亲自给他送到阿哥所,你放心好了。”说完还抚了抚天赐的头,天赐也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此刻亲情的温暖正洋溢着整个房间。
我胡乱的洗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点儿,又漱了漱口,便把天赐叫了过来。
我先把草图递给天赐,“天赐,你今儿个一去就把这个图交给洋老师。别的什么也别说,只问他‘这可不可能’。洋老师若说可能,他一定会问你谁画的,你就直说是我,我信他一定会登门造访,到时我再修理他。”天赐一听咯咯直笑。
我接着道:“他若说不可能,你就说‘怎么不可能?’然后你就如此这般、这般。”我拿着大哥做的长方体,找好和草图一样的角度给天赐看,天赐大喜。我不放心,又让天赐试了几遍,确定他已完全明白了,才放心。然后披上棉袄送天赐出门上马车,大哥已然站立于马车旁。一出门不由得一哆嗦,自从脚伤后从未出过门,现下已是寒冬腊月,我又一夜未矛体力大耗,只觉得寒风凛冽,全身冰冷。大哥将天赐抱上车,又将作了一宿的“作业”放上车,然后回身提了提我的衣领,道:“现在还早,再回去睡会儿吧,一切有我,你无须担心。”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