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殊哀声痛呼:“沈红尘你个王八蛋!”
红尘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只从腰袢的荷包中,小心低出一只银筒,和沈殊的那只几乎一模一样。
打开银筒的盖子,从里面拈出来的,却是比发丝还要细两分的银针。
沈殊一见那银针就变了脸色,强笑道:“红尘公子今日就不用施针了吧?刚才我是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红尘面色冰冷,低眉拈针时,眼中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左手按着沈殊的腿,冷声说道:“别动!”
右手飞快地一针刺了下去。
沈殊顿时一声惨叫,红尘抖了抖眉,虽然这涅槃针扎下去是很疼,可也不用叫的这么惊天动地吧?
更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施针了
好容易一套针施完,红尘满身大汗淋漓,仿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而沈殊瘫在,几乎只有出的气,而没有入的气了。
红尘缓缓将所有的针收进银筒,耳边似乎还回荡着沈殊方才惊天动地的叫声。
心有余悸的擦擦头上的冷汗,刚才行针的半个时辰内,她的叫声几乎没把整个沈府的暗卫都引过来。
真是,丢脸啊!
“今日你是怎么了?”红尘长长呼出一口气,有些诧异的问道。按他的性子,即便身上疼痛比施涅槃针更痛苦十倍,也从没见他痛呼出半声过,今天真是太诡异了。
沈殊用宽大的衣袖遮住面孔,低低的笑了出来,声音有着略微的沙哑。
“因为有人告诉我,说我应该娇气一点的啊!”
沈殊轻轻的笑了:“娇气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呢。”
沈红尘凝目望了他半晌,心中有些疼痛。
沈殊,你可知道,这样的你,才是令人最雄的
杨羡游手中转着青花瓷的茶碗,淡笑道:“这样也好,凭自己的实力朝堂,以后在治理那些人的时候,他们也无话可说。”
沈殊牵唇一笑,轻声说道:“师兄,我们再来一局。”
四月初九,是皇甫瑾瑜的生辰,这一日便定为风国的千秋节。每年的这一日,都会大赦天下,普天共庆三日。
这一天是不用上朝的,按往年规矩,只在当日酉时,会在宫中举行宫宴,遍请满朝文武以及宗室亲眷。
还未到酉时,沈殊已换好朝服进了宫,刚刚走到玉阶前,忽然旁边行来几名内侍,见到他连忙躬身笑道:“沈相,皇上有旨,请您去崇德殿。”
沈殊心中诧异,但这几个内侍的确是皇甫瑾瑜身边常见的,何况去的又是崇德殿,倒不疑有他,只想着或许皇甫瑾瑜有什么事情想单独跟自己说。便点点头,转身跟着那几名内侍朝着崇德殿而去。
来到崇德殿前,几名内侍便自行离去。
沈殊独身一人崇德殿内,只见小录子在里面候着,小录子一见沈殊,忙陪着笑上前说道:“沈相安好,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沈殊似笑非笑的说道:“录公公的伤养好了?”
小录子唇角一抽,自己扇了自己两个嘴巴,点头哈腰的说道:“奴才知错了,沈大人您就饶了奴才吧!”
沈殊也不理他,径自进了内殿。
皇甫瑾瑜很少会在自己的寝宫见朝臣,平时即便有事,也会安排在崇政殿。
沈殊一路走来,发现殿内的布置很奇怪,四周点了许多蜡烛,摆设的物件也多是喜气的。
在大殿的中央,摆着长长的案桌,上面摆了无数的精美吃食。
沈殊驻足,却听一边传来了皇甫瑾瑜的轻笑声:“沈相,今日是朕的生辰,你可别说朕铺张奢靡啊!”
沈殊弯唇一笑,先转身朝皇甫瑾瑜躬身行礼,才笑道:“难道在皇上的眼中,臣便是如此顽固不化之人吗?”
皇甫瑾瑜伸手示意:“沈相请坐。”自己当先坐了下来。
沈殊不解问道:“皇上怎么在这里摆了宴?一向不是在琉光殿设宴吗?”
皇甫瑾瑜淡笑道:“朕本来就决意在这里设宴,但并未请任何人,今日的寿宴,只有你与朕,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