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刁蛮妹妹 （上） 文 / 海砂

    议事大厅里。

    没想到我伤好后，第一件要处理的事就差点气得我再穿回去。

    当我看清跪在大厅正中被五花大绑的人是谁的时候，我只觉得冷！尤其是还看到他的嘴角有殷红的血渍时，打心底发出的阴冷传遍四肢百骸，只因我过度抑制了它向四外发散，而严重冻伤了我自己。只有眼底不受控制的透出冰冷，并有冻结的趋势。

    我用她们看似悠闲的动作，拿起桌边刚沏好的茶，借着用杯盖撩拨茶叶及喝茶的动作，迅速垂下眼帘，遮住了即将泄底的眼光。当我放下茶杯，再次抬眼时，我已恢复了似水的平静。然后百无聊赖的修剪起我漂亮的指甲来。以前的手下都知道我，越是看起来无害的时候越是可怕。可惜我这个“亲亲好妹妹”夜焱舞却无法知道，见我根本没说话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发言了。

    “姐姐，夜无情他”

    “右司法叫我什么？”我轻吹了下指甲上的细沫，挑眉抬眼冷冷地打断她。她若再不出现，我倒忘了四大掌家长老之上，还有左右两司法。

    司法之位，分左右两司法，以左为上，是由夜家嫡亲或夜家家主最信任的人担当，主要帮助夜家家主处理日常的所有事务，恐怕相当于朝廷的丞相之职吧。夜不天死前，其两个女儿分别是她的左右司法，长女夜冰融是左司法，次女夜焱舞则是右司法。现在我既是夜家的代理家主，左司法的位置自然空出。但若夜焱舞想晋升左司法，亦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呃，主上！”夜焱舞暗自咬牙，脸上略有疑云。尽管动作细微，但还是被我看到了。恐怕在想几月不见的姐姐何时变得这样冰冷？

    我不管原来的夜冰融如何，只要我在这位置一天，我就绝不允许我的地位权限受到质疑。私下里如何放肆我可以不管，但正式场合，不合礼数的绝不能纵容。这种习宫惯不得。看来，我得替原来的夜冰融好好管教管教她这个刁蛮妹妹了。若不服管制，我是绝不手软的，反正她也不是我的亲妹妹，而且看到她我就很不爽。因为她看无情的眼神太不自然！骸我的男人，别人绝对不能动，前世一样，现世亦然！

    虽然那日我是把无情赶了出去，那不过是我正在气头上，但不代表我就此放弃了对他的所有权！就算以前的夜冰融没公开她俩的关系，我就不信她们就能不知道！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把他呼来喝去？既然你们都要装，我便陪你们装到底！

    只听夜焱舞继续说道：“主上，因夜无情玩忽职守，使主上重伤失忆险些丧命，且导致玄玉遗失，此乃大错！应按家规处置。”夜焱舞心想，恐怕你是舍不得杀他，若不杀，看你如何服众！

    我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我慢条斯理的道：“右司法，刚从外地回来，就对家里的事情已了解甚清，真是不辞辛苦啊！”骸我病卧在床将近两个月，这个亲妹妹倒好，一直未曾回来探望过。借口帮姐姐我解决最近外面的麻烦。可这一回来，不但没先来看我，却把无情叫了去，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失忆了，但不代表我身边的人全失忆了！难道我还猜不出你是想趁此机会寻找我遗失的那块冥珏玄玉？该不是还盼着我病死？倘若找到了玄玉，该不是还想当这个家主？当什么夜家的家主，我本来就不希罕，但就冲你，我还偏偏非当了不可！

    “为主上分忧，焱舞不觉辛苦。”夜焱舞心下一沉，也觉察到自己太过了。

    “嗯，那按家规应当如何处置呢？”我看向夜焱舞故意问她。

    她略迟愣了一下，然后说：“按规当死！”

    “嗯，祖宗家法不能乱，就算我身边的人也不行，那就按规办事吧！”我淡然的道。举手投足间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如果无情仅是我的侍人，而不是侍卫的身份，根本就轮不到她们来说话。我这么说，也是想告诫夜焱舞不要以为是我亲妹妹就可以为所欲为。

    夜焱舞和在座的人都是一愣，没想到我竟一点反驳都没有，就这么草草的决定要杀夜无情。虽然，我一醒来就要杀无情的事，早已经传开了，但大多数人是认为我当时不清醒所为。毕竟暗里她们是知道我和夜无情的关系的。而现在，我是绝对的清醒，亦不像是意气用事。她们更不明白所以，亦不敢冒然求情。

    夜玄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眼一闭、头一低，没有作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夜玄思至今尚未娶夫生子，夜无情则是她从小收养的孤儿。虽然她没正式认夜无情为义子，但夜家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她对夜无情的喜爱，否则她也不可能把夜无情送给夜冰融当贴身侍卫。但就因为夜无情目前只是一个侍卫的身份，才会受到如此的境遇。现在就连她也认为夜无情罪不可赦，她都不求情，谁还敢求情？怪不得，每次我一提到有关夜无情的事，她总是一脸的复杂。是要忠义，还是私情？看来她内心的挣扎从未停止过！不过此刻我倒佩服她的大义灭亲，只是太过于迂腐！

    夜焱舞微皱着眉，反复嚼着我说的话，她完全没想到，我会这么痛快地同意，反倒让她措手不及，恐怕她那些准备好要对付我的说辞，一时竟没了用武之地。

    倒是夜无情平静得可以，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从进来跪在那里就一直面无表情。当真是视死如归啊！还是他根本就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