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同居到什么时候啊 文 / 花知否
“那个……能扶我如厕吗?”
宋吵吵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情况,一时有些窘迫的朝后退了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彦恺本就锦衣玉食被人伺候惯了,却不知为何,见到她这个反应,倒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我给你拿个夜壶进来?”宋吵吵红着脸打着商量。
“……不用,你扶我进去就可以了。”彦恺镇定了下来,心想着就把她当随侍宫女看待就好……不要乱想。
宋吵吵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好上前来扶他。刘太医的医术本不差,虽然比不上专门为天子治病的御医,倒也精湛无双。不过休息了一日功夫,彦恺腿上的伤就好多了,至少扶着他出门可以少费些力气,话虽这么说,一路却还是费了不少时间。
宋吵吵用手肘推开了门,魏伯伯的宅子说不上寒酸,毕竟也有些简陋,连带着茅房都有些漏风……她红了脸看了彦恺一眼,决定还是不进去了,心一横就把他推了过去,将门“砰”的一关,随他自生自灭……
她一下子避开了八丈远,也不管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只扭过头等着。
不多时,门自己开了,彦恺半倚着门看了看她羞怯的背影,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可害臊的,大家都是普通人。”
宋吵吵一句话也不说,只别扭的走了过来,将他又扶回了房间去,安置在靠背的椅子上。
天气越来越冷,这么一折腾,桌子上的菜都已经凉的差不多了。尝了几口菜,宋吵吵非常不高兴的嘟起了嘴,为了做这些菜,她可精心准备了不少功夫,本来希望从别人口中听到些赞美,这下全泡了汤。
彦恺执起筷子夹了块离自己最近的豆腐,宋吵吵满心欢喜的看着他的表情,以为他要做出点评价,结果:“你觉得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一对平常夫妻?”
“呸!你跟那块豆腐才像夫妻呢!”宋吵吵又气又鞋只气愤道。
外头很冷,屋门紧闭着,倒也暖和。
两人面对面坐在桌子的两头,安静地吃着饭菜。这间屋子没来得及打扫,墙角有些落了灰,冬天淡暖的日光照了进来,那些随意摆放着的带着几道刮痕的普通桌椅,甚至掉了漆的木门,都有着一股子岁月沉淀的味道。年少时掩的门,推开时已然须翁,如果魏伯伯还在世的话,定不会任这些东西都落了灰。
宋吵吵还在心底感伤着,那头的人却开了口。
“不好吃。”
“……”
愤怒的宋吵吵一筷子敲掉了他刚刚夹起来的肉,不服气道:“不好吃你有种别吃啊!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你不领情也就罢了,唧唧歪歪什么呀!”
宋吵吵觉得,自从跟这个怪人相处多了,她的性子也变得莫名急躁起来,一不小心就动了怒气,再这样下去,自己就不像自己了。
她这厢气得不行,彦恺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没有关系,不好吃我也吃,你慢慢来,总有一天会让我喜欢上的……”他这话有些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想说什么。
其实他就是想看她吃瘪的样子……
“我又不是为了你喜欢才做菜的!”宋吵吵别扭的将头埋在碗里,闷声道,“我是做给自己吃的!你爱喜欢不喜欢!”
那真的不是什么世家有资格戴的东西。
镇国壁玺,帝后各一。
倒是在上一代打破了规矩,先帝幼时就将其一赠给了他的皇姐,也就是当时的熹微长公主,而后又各自传给了自己的子女,也就是他和当朝皇后宇文奢。怎么会平白无故出现在一个平民百姓的身上?
她脖子上那东西真真切切的带着世上绝无仅有的幻彩色,怎么看都绝对不会有错。彦恺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试图整理自己的思绪,宇文奢曾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弄丢了,想着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也就没有计较太多。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宋吵吵却好像已经对那东西失去了兴趣,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她也不是没见过男人身子的,可跟眼前这人毕竟不熟,还是有些羞涩。低头有些笨拙的去捯饬那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彦恺还停留在刚刚的震惊中,带了些试探的语气委婉问道:“你一个姑娘家,整日在外头歇着,你爹娘就不管你吗?”
他的话刚一说完,宋吵吵的眼睛立马就红了:“还不都是因为你!”
事实上就算没有他的威胁,她也是无家可归的,宋吵吵这会儿把责任全归给他,其实是一种可笑的自我安慰。
“你的父亲……是谁?”彦恺慢慢问。
宋吵吵心情很低落,并未意识到他的想法,一边为他包扎一边随口道:“我娘是改嫁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
彦恺黯了黯眼神,大概意识到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话来,只转移话题道:“你包扎的还不错。”
宋吵吵骄傲道:“那当然了,我娘说我外公的医术可厉害了,不过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是吗……”彦恺奇怪的看着她的眼睛,再不说话。
xxxx
已是下午,日头将金灿灿的光芒散射在大地上,即使是极冷奠气,也挡不住这显赫的宋京城楼。往来商贾路人行色匆匆,只有一名青衣男子一言不发的站在树下,目光淡淡的望向那扇巍峨的城门。
“你再怎么看也不能把人看回来。”耳畔传来云嘉一如既往的嘲讽,宁恪慢慢转过了头。
“让你帮忙办的事都办好了?”
“那是自然。”云嘉闲闲抱臂,“父亲都和下头的人交代过了,还特地请了诉讼司里最出名的那二十多名讼师。国公府虽然家大业大,可只要是你想办的事情,什么时候失败过?”
“我不是指这个。”宁恪道。
云嘉的目光像是有些不理解,却还是答:“找人的事么……你放心吧,四处都张贴了布告,不过,既然连她自己家都寻不到人,你也得做好她已经出城了的准备。”
“我就是担心这个。”宁恪又抬头望了望门口,“宁愿是出城了,也不要是出事了。”
云嘉刚想嘲讽他两句,却见他府中侍曹急急地赶了过来,快速向他禀告道:“皇后娘娘急召相爷入宫议事!”
听罢,宁恪的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却渐渐锋利了起来,像是一望无际的延绵起伏的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