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父女谈话 文 / 御唯

    素其雄的书房中，因主人的归来而增加了几分生气，素晚汐清晰记得第一次来时，整个房间充斥着浓浓的宣纸书墨的气息。

    素其雄坐在书案前，也不说话，手指轻轻敲动在扶手上，发出细微的声音，收了逼人的气势，变得深沉稳慎，似是蹙眉深思，而后又马上恢复平淡无波，看似平缓的目光中却暗带着精光。

    素晚汐挑了靠窗的那把椅子，望着素其雄微微怔神，此时的他，不是那个战场上冲锋陷阵、所向披靡碟血大将军，亦不复爱女成痴，慈祥宽厚的如山父亲，而是一个深谋远虑，运筹帷幄的睿智军师，一念之间便可掀起一场漫天风雨。

    素晚汐心中暗叹一声，不免感慨，这个男人不仅有勇有谋，又重情重义，集一身的神采风华，究竟是怎样的女人才能得他如此倾心，终身不渝？

    这几日观他对白灵霜惮度，异常冷淡，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连着素千媛也不甚亲近，素晚汐觉得，他那样对恩义、责任看得极重的人，对于白灵霜，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也该相敬如宾才是，况且对于亡妻疼爱的庶妹更应该加以照顾。

    难道当年白灵芸的死另有隐情？可若是白灵霜加害了自己得姐，欲要取而代之，素其雄又岂会放过她？还纳她为妾，生下素千媛？

    “汐儿，当日你落水时千媛和你一同在船上，真是你···自己掉下去的？······汐儿？”

    “啊？哦，爹，我走神了，您···刚刚说什么了？”素晚汐有些心虚的敛了敛目光。

    素其雄无奈道：“我说当日是你自己落下水的吗？”

    素晚汐一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会有此一问，想起方才临走前看素千媛的那一眼，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当初是没有证据才瞒了他，可如今她知道只要自己说是素千媛将她推下去的，他就一定会相信，可素晚汐却点头道：“是，当时确是不小心从船上掉下去的。”

    纵然他再不喜欢素千媛，毕竟也是流淌着他的血液的亲生女儿，儿女反目，骨肉相残，相信这应该是天下父母都不会愿意看到的事，素晚汐不想让他知道他的一个女儿要杀死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不想看到他失望难过，至于那些仇怨，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讨回来！

    将素晚汐那一愣看在眼里，对于她的回答，素其雄未置一词，只是定定地看着素晚汐。

    习惯了连日来他对自己温和的语气，宠溺的目光，现下如此严肃的对视隐隐让素晚汐的心里有些发憷，不由轻喃“爹爹。”

    “汐儿，爹爹只想告诉你，你，是我和你娘最珍贵的宝贝，是爹爹，唯一，的女儿！任何人胆敢伤你、害你，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让他付出十倍，百倍的代价！”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而坚定，让人不敢产生任何怀疑。

    一字一句，风息云止间坠入素晚汐的酗。

    一时间静谧无言，无声胜有声。

    阳光分明还在窗口徘徊，可素晚汐却觉得它已经化作一张柔柔的网，笼住了整个房间，

    暖化，舒展，升华。

    须臾，

    素其雄开口道：“汐儿，明日进宫记得只要合乎规矩即可，不可表现的过于出众。”

    素晚汐轻声笑道：“女儿晓得，爹爹您现在可是个宝贝疙瘩，众人都惦记着，女儿可不愿像爹爹一样，被人挣来抢去的，那滋味可不好受！”

    本来素其雄手上的兵权和血鹰铁骑已经让人觊觎或者忌惮了，此次他大胜而归，再一次让素其雄三个字响彻奉天，有心之人必定会尽力拉拢他，而拒而不从的结果不外乎－－得不到，宁可毁掉。

    现在将军府中，素千媛是她们选择的对象，若是发现她这位得宠的嫡女“恢复”正常，废棋活了，岂有弃之不用的道理？

    不过既然皇后都惊动了，又瞒的了谁？可她素晚汐又岂是他人能随意摆布的？到时谁棋谁弈，还未可知呢。

    “你这孩子，竟敢开爹爹的玩笑？”素其雄眼眸一细，佯怒道。

    “可不是这样吗？爹爹您器宇轩昂，风度翩翩，若不是有我这么大女儿，估计那些人早就拉着什么女儿妹妹的上门来给您当媳妇，给我当后娘呢？”

    闻言，素其雄的脸色爆红，又快速变黑，“一个女儿家，胡说什么？”

    发现素其雄愈发不善的脸色，素晚汐赶紧颔首低眉道：“是，女儿错了，以后不敢了。”

    偏偏，眼波盈盈中满是戏谑的神情和坏笑，半分认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