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争高校之画魔(一) 文 / 空无瑕
我,空无瑕。无争高校二年级学生,核潜艇制造与维修专业。报考这所学校的原因十分简单,就业率浮不过这并非我所愿,古时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现今是:“万里鹏程。双亲之令。”在这个和谐社会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不可以说出来和做出来。
很多小朋友都说,我长大要当医生,当医生可以救人。也有的说,我长大要当警察,当警察可以抓坏人。还有的说,我长大要当大老板,大老板可以赚很多钱。第三位小朋友被大家很不屑。但事实证明,当医生不一定是为了救人,因为不给钱他就不给你动手术。当警察也不一定是为了抓坏人,因为他们有一项必修课是背领导的车牌号。这么看来只有当老板才是最诚实的,因为他们很直接的表达了他们的。
每个小孩的理想各有高低,但孩子们小时候却有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都喜欢画画,不信的可以问问自己的父母。不过我比较特别,也就是特别喜欢画画。高中的时候,除了体育课和考卷子,剩下的课程都可以视为我的美术课。
我喜欢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人物俊美的脸庞、舒展的动作和飘洒的衣襟。完成一幅美丽的画作,肯定比做出一道奥林匹克算术题要有成就感。我为之疯狂,同样的,老师也为之抓狂。如果学校有十个人一定会影响升学率,那我铁定是这十个人之一。
父母和老师无情的打压着我的艺术之路,在这个和谐的社会里,你若想成为一个画家,首先是要数理化都及格,语文英语要略懂。最重要的一点,还要搞定父母的那颗“碍子之心”。最终的我,“被”成功的考进了这所我根本都不知道它是什么的“好学校”。
说实话,我喜欢这个学校,甚至喜欢到无以附加。因为能考入正规院校的学生大都是用课本复制粘贴出来的翻版碟,除了外包装不一样,内容出入无多。而我们这些被放逐的次品,多多少少会在让课本洗脑的过程中自己刻录了些其他内容。我喜欢有思想有个性的人,哪怕他们是偏激的,是错误的。也总比对着一本人肉外壳电子版的《好学生十万个为什么》领强。
职高院校里,承载着生活和学习比重奠枰终于倾斜了。在职高里,不需要知道学什么,但是你一定要知道玩什么。在这里学习与考试无关,因为老师和导员自会绞尽脑汁的让你毕业大吉。
先不说打架斗殴处对象这些“主流消遣”,只说正规的学校社团活动已经是繁杂的让人眼花缭乱了,各种体育各种球,各种艺术各种流。只要你的爱好是有过全国性比赛的,在这里,你都找得到。就我而言,美术社是我的菜。
这个社团看起来比较适合泡妞,但实际情况却大相径庭。狼多肉少不在话下,这些肉却也着实让人大倒胃口。一个个都是文艺范的颓废派,衣着朴素,目光呆滞,基本的表情就是没有表情,画室常年呈现出一股死气沉沉的景象。
但万事有个例外。她,殷晓娆。她是和我同届的剑道专业的。不只是长相甜美,身材火辣。而且性格开朗活泼,多才多艺,听说家里是搞房地产的,很是有钱。也因为她的到来,今年的美术社格外火爆,晓娆到学校外面卖文教的仓买买东西,老板都会给她抹个零。女人如斯,足以。
殷晓娆的画比较抽象,抽象到你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画这个。比如说,她画过一个大耳朵,耳朵有一个人,耳蜗大小,双手抓着耳唇,悬在半空中。
还有一个甚至有些恐怖,她画的是一个毕业照,主背景是一个教学楼,教学楼的楼身挡住了阳光,阳光分射在教学楼两旁。一群穿着博士服的人站在教学楼的阴影下,可怕的地方是,这些人都没有脑袋,博士帽都扣在他们的脖子上。这些人中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堆钞票上面,嘴里叼着一支雪茄,手里拿着一张燃烧着的钞票在点那支雪茄。
虽然晓娆的画不知所云,但其爱慕者并没有因此减少。在高中的时候,我的画技可以说是无可匹敌,到了这里就吃不开了。我只会用简单的线条去画一些类似漫画的东西,这种画被很多社友所不齿。殷晓娆算是最“照顾”我的一个,甚至可以用关怀备至来形容。
只要她对我使出“冷嘲热讽”技能。旁边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徒就会对我连续施展“添油加醋”,“煽风点火”,“落井下石”等一系列宦官技能。
我很少和他们争辩,这一年里,我得到了美术社年度最佳嘲讽奖。这奖状自然是殷晓娆给我颁发的了。我很难想象她竟会亲自为了我“画”了这么一张奖状,而且这幅画看不到她以往的风格。不过在我收到这幅画的的时候,并不生气。至少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女生亲手为我做的“礼物”。
摸爬滚打,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一定要回头总结这一年来的成绩,没有比考试更适合的方法了。这话当然不是我说的,而是老师说的。
泄题划重点什么的自不必说,调皮的同学在寝室贴上春哥的画像,早中晚三炷香,元宝蜡烛一应齐备。在这个非常时期,每当熄灯之后,学习氛围无比的浓重,搬桌子在走廊看书的,叼着烟在水房背题的,卧谈会里绞尽脑汁作弊的一应俱全。
一寸光阴一寸金,很快就到了考试的第一天。考试之前都聚到班里呼哈一番,相互加油打气之后,露出恋恋不舍之态。各自去了自己的考场,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考场门口,殷晓娆出现了。
她拎着个小包,东张西望,看到我,微微一笑,不知是何意思。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监考老师已经开了门,引着考生们进去了。
这个考场是核潜艇制造与维修专业和剑道专业一起考试,殷晓娆坐在我左前方。今天殷晓娆穿的还真是保守,在考试的时候,我想没有人会希望监考老师注意到自己的。大战在即顾不了这么多。拿起书本胡乱翻看,不多时,考试开始了。
我准备的小抄写在了我的计算器里。计算器是侧翻盖的,要抄题的时候,我就打开装作算题,监考老师来了,我再关上,方便的如同翻书一般。
我答得快了,百无聊赖,拿出考试用的演草纸,在上边开始作画,画的是监考老师手持阿帕奇转轮机,在考场疯狂的扫射。
情况往往发生在不经意间。
一个纸团的乱入,让这场考试变得非常有趣。
我明显有意识,这个救援小纸团是从我背后空投过来的,力道差了些,正落在我和殷晓娆之间,偏殷晓娆的位置。
最混蛋的是,监考老师恰巧在这个时候回头看到了纸团。殷晓娆低着头不敢去看那老师,但掩耳盗铃是行不通的。那老师三步并做一步抢了上来。
不可一世的殷晓娆也有发抖害怕的时候,我的心情好极了,可见她眼眶都开始泛红,心中也激起了一股怜爱之心。
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我竟伸手将地上那个纸团捡了起来。在那一刻,整个考场如同石化般,时间也仿佛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