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恶心人 文 / 温子
老夫人转而道，“眼下时日不多，八丫头切不可懈怠，李氏那儿我会着重叮嘱，否则失了礼仪，笑话事小，耽误了你今后大事却是大大的不值。”
“青儿醒得。定抓紧学习，断不会松懈分毫。”海青跪承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半垂的眸子却是雪亮，“七丫头也是，八丫头年小又是头次出门，即便有些失礼也是情有可原，你自幼由母耳提面命，又几次恰逢其会，此番长公主桃花会上若是大意出错，祖母纵使护着你，你母亲也断不会饶了你。”
南宫菱本想着仗着老夫人宠爱，也搏个在灯会上露脸当然机会，却不料得老夫人居然先把话封死了，心里一时间郁堵得慌，脸上却是万不敢露出一分不满的，恭首柔和道，“菱儿明白。”
老夫人深看了南宫菱一眼，“明白就好。”说完又朝着众人道，“今儿个你们都不必留下伺候了，去吧。老三家的，你留下陪我这个老太婆用用饭。”
众人行礼，退走。
南宫菱犹豫了下脚步，最终还是退了出去。
松了松脸，南宫菱挤出笑脸追上海青道，“妹妹好福气，姐姐这儿先恭祝你了。”
海青却是脸都揪起了，“姐姐最是明白妹妹的，何来福气之说？”
南宫菱那笑有些绷不住，“且不说这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不说能结交些姐儿哥儿在权贵夫人们面前露脸，就是张张见识也是好的。”
海青却是叹了口气，担忧道，“妹妹不比姐姐才华横溢，更是没见过场面的，一想到……妹妹就心慌得很。到时候也就只求无过不求有功，妹妹也只希望安安稳稳的过了那一遭就好。”
南宫菱听着也是眉头蹙起，故作担忧道，“妹妹性子平和，不争强好胜，可也耐不住旁个姐儿争风走势，妹妹到时候可得注意了。”
南宫菱这话就是长乐那大大咧咧分性子都听出了怪味，海青心里低嘲，嘴上却是道，“若是姐姐……”
南宫菱耳朵都有些竖起来了，心里也是一紧，就等着后面的话出现漏子好让她抓住，以便让海青主动退出灯会把机会让给她。
海青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话音儿停了几息，方才遗憾得叹息道，“怎奈姐姐也是要为桃花会准备的，哪来的时间……”
南宫菱却是一把抓住海青的手腕，急道，“妹妹，你我姐妹的，你的事儿姐姐就是没时间，也断断会挤出时间的。况且姐姐也是见不得妹妹受欺负的，丢了脸面事小，影响了妹妹前程就不好了。”
海青听着也是一阵感动，“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叨扰了。”
南宫菱听着心里也是一愣。
南宫菱又道，“其性子也是个好的，倒是值得深交。百胜侯家的双花闻姝闻桂一通书画一精琴棋，皆是性子冷傲的。常荣侯府的庶女方沁春性子温和，容貌绝佳，一舞摄心神，颇受瞩目。除此之外，洪尚书家的大姐儿洪纾箐，俞军正家的三姐儿俞岫儿与姐姐自幼交好。倒是三凰节时候与姐姐同祝的两位姐儿，性子难以琢磨，姐姐对其了解不深，她们分别为前宰辅唯一的嫡孙女如今寄居在常荣侯府的表姑娘左承诺言，以及如今宠极一时的淑妃侄女楚妍妍。姐姐提的，未必会出现在灯会，若是出现了，妹妹心里也有个数。”
海青点了点头，又见广袖这时候过来取出海青身边烛台上的金丝灯罩，拿着剪子绞芯儿，这是无声的送客呢，海青识趣地带着长乐告辞了。
出了南宫菱的院子并走远，长乐才长出了口气道，“明明那七不是什么好人儿，怎的偏偏我就挑不出她话里的问题呢？”
“那是你今天白日里听李婆婆上课时候打瞌睡的缘故。”海青瞪了长乐一眼道，“那常荣侯夫人是谁，国公夫人的长女，冬菀儿为了嫁给那方习津得罪了婆婆常荣侯夫人，这种敢公众挑战婆婆权威又心思颇深的女人，不是咱们可以交付的。七姐说那么多，不过是在我心中种种，你一旦信了她的话，把冬菀儿想成了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可怜女儿，把常荣侯夫人想成刻薄的棒打鸳鸯的恶人，那你就着了她的道了。”
长乐心里隐约有些懂了，“的意思是七在误导咱们？”
“至少那常荣侯府的表左承诺言就是个好的。其余的，半真半假，七姐都没说实话。”海青道。
“啊？”长乐惊呼，“那不是说，七明摆着挖陷阱看往里跳。”
海青赞赏地看了长乐一眼道，“你若觉得那是个陷阱，那它就是个陷阱。你若觉得不是，那它自然就不是。”
长乐顿时糊涂了。
海青看着长乐转不过弯的样子也是一笑，却不做解释。
嘅啦——像是踩到碎石的声音。
“什么人？”长乐刚一张口便被海青捂住了嘴，惊呼顿时化为呜噎。
只见得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像是才从南宫菱院子里出来，虽看不清楚，但倒底可以看出是个男人的影子。
顿时，海青心里头划过一个念头。
海青指了指身边的假山洞，长乐点了点头。两人很快便矮身钻了进去。
很快的，一道面目不清但感觉很年轻的身影便从海青身边的假山溜过。
海青只觉得隐约闻到股异香，甜甜润润的很是沁人心脾。这味道，好生熟悉……海青不禁蹙眉。
“……”长乐皱眉。
“回去再说。”海青打断长乐道。却不想，回去后，海青却是闭口不提半个字甚至呵斥长乐也不得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