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页 文 / 一上
“那是因为,他们被逼得只能反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浮了起来,将一封密信丢给她。
她展开密信,发现是三天前的,里面只是寥寥几字,说镇南、戍西二将军里通外谋企图造反,京畿之中全家上下一百三十七口尽数被杀,悬于城门外曝尸三日。
“一切尽如公子之计。”
原来他这几日看似没什么动静,而那头早遣了暗影混进京畿皇城,将几封伪造好的劝降信丢到了皇宫里,里面还列了不少二人对头的名字。
此信一出,被牵连的人自然为了在这个特殊时期撇清干系而联名上书,说二人已反,若不除此恶贼江山难安之类的话,杀光二人质押京畿的亲人。
这么一来,只能逼得他们真的反,而现在最合理的借口,就是“匡复正统”,不来投他,还投何人?!
这一切她自是不会知道。
所以,第一对弈,对子损失:三十万;己方损失:零。
区区几封信赢来三十万重兵,怕是局里人看不透也想不到的。
一盘迷局,从此转换。
黑子站稳了脚,蓄势待发!
翌日一早,镇南、戍西二将军便来到方庄,看到小桃的脸色还是有些尴尬,甚至超过看到花卞芳的。
她倒是什么也没感觉到,很自然地带着二人来到了内阁,花卞芳正和滕若安对着一张地图研究,见他二人进来,就共同商议起行军计划来。
“……殿下说的臣下有一点不明白,为何我们要绕道西萨国?不是浪费时间么?”戍西将军又憋不住了。
西萨是殷国周边的一个邻邦盟国,不算特别大,身处沙漠之中,以游牧为主但是民风剽悍,出好马。
“啊,去借十万兵来用用,三十对一百,还是不很放心吧。”花卞芳端起小桃送来的雨前茶呷着,说得云淡风轻,似乎是借一文钱一样!
“啊?和谁借?”镇南、戍西二将军均是一愣。
滕若安叹了口气,殿下您说话也说清楚啊……
“根据线报,西萨新任国王因是突然改立次子,虽然是老国王亲点的,但是还有些尴尬的嫌疑,如果我们能各取所需的话……”
也就是说,西萨的新皇王需要一个有力的外界支持才能摆脱这个尴尬的身份问题。
和他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正是各取所需,只是,会那么容易吗?换个角度想,不用如此煞费力气和本钱的方法有的是,何苦要劳动兵力大出动呢?十万几乎是西萨的全部兵力了,岂是那么容易借得来的?
不过,现在还有别的事情更让二将军吃惊,此等事情,花卞芳是如何知道的?他们算是离得西萨近了,远比才来几天的花卞芳更熟悉才对,为何一点消息没听到?
如玉雕的太子殿下偏是穿来一身雪白的亮银锁子甲,同样雪白的披风迎着晨风猎猎招展,湛蓝的天空下一如战神亲临!
已经不需要再发表任何鼓动军心的演讲,他的存在就是最强势的说明!
君临天下的王宅必定就是这样了!
所有的士兵都在同一时刻升起了这个念头,握着兵器的手不由得挥动起来,一点一点,宛若涟漪扩散开来,转瞬激成了惊天骇浪!
每个人胸中都激荡着纳热血,却是无法表达,这挥动的兵器,却又是对于这位未及弱冠的少年天子的最高敬誉!
收起原先魅惑的笑容,花卞芳换上了一丝颇玩味的微笑,游戏终于开始了!
“你们不仅是我所倚重的将士,你们更是一场传奇的缔造铡现在,就让我们去打造传奇!”
“吼!”几乎震碎天空的怒吼在每个人胸中震荡着。
他们,不是打仗,而是去创造传奇!
她静静地站在,和士兵们一起仰视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宅那一天,她也深深地记着,并从那一刻开始,真正地感觉到了,横立在那个人和自己之间那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天堑。
以后,她不再奢求,能这么远远看着,就已经知足,能在这远远的地方看到那点朱砂,已是欢喜。
这样,也就是她对自己的交代,只是看着,便满足了。
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失落,因为再也不希望了。
这样,却不知道,自己已经交代了自己的一世。
兵分三路开拔,她自是跟了西路。
还没开动就已经头痛,十万骑兵,她要怎么卓别说骑马,在原来那个地方,连马都很少见……
花卞芳着了一个暗影专门照顾她,虽然他也想为她备马车,但是现在要赶时间是一,他不能让军中有不好的传言,居然让一个小侍专坐马车!
即使专门拨一个暗影给她,也已经是极限了。为了不要那么显眼,他们被分在后面士兵的队形里。
知道他的难处,她倒也不在意,本身她也不愿意引起注意,单是这一身绿衣已经够招人的了。
周围的士兵自然都很好奇这个小侍,据说他一直跟着太子殿下,都是一身绿衣,红线扎起头发,长得像女人一样秀气,那块桃一样的胎记让他有些骇人,不过他永远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似乎只是去郊游,而不是厮杀。
看久了,那胎记也不那么显眼了,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阵清爽的风,一碗清凉的水,让人不由得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毕竟长时间的兴奋是很累人的。
暗影抱了她坐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扬鞭赶路,一路上小心地抱好了,不让她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