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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2 完 文 / 我是苏素

    一切都来得太混乱,繁琐的仪式,数不尽的道贺,我就坐在那高高胆前,不停的傻笑傻笑,再傻笑。

    等到典礼结束时,我的嘴巴都僵了。

    待到人流散去,龙母扯着我的手,非要同我铃己的话题,我拗不过她,又困又乏的跟在她的后面,往龙宫的小花园跑。

    龙母今日打扮得异常端庄,发髻依然那么,上面插满了明珠宝石,一回头冲我笑,满头都是摇摇欲坠的钗。

    “蜜儿呀,原来真是个小美人!”她一开口,就说了大实话,我微笑着接受了她的赞扬。

    “难怪有人只许你父王收你做个闲散龙女,不封做公主!”她抿着嘴笑,一头的珠钗都在晃动。

    对啦,问题就出在这里,今日册封,可不是什么干女儿的头衔,殿上的时候,龙王直接封了我一个闲散龙女,赐名吃喝玩乐郡主,就算废柴成我这样,也是有尊严的吧,这么个封号,简直就跟笑话一样,是哪个人才给我提议的,姐非揍扁他不可。

    我嘿嘿干笑了两声,等她继续下去。

    “未旦那孩儿一直让我放心,说是南海的水好,能够提升你的修为,你若是去了南海……”她捂着嘴笑了笑,眼睛里尽是戏谑。

    我一个头顿时有两个大,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习惯靠着这里了,不想离开母后……”说到母后的时候我顿了一下,想起今日册封的可不是什么干女儿,又要改口:“不想离开龙王龙母殿下……”

    龙母笑了,拍拍我:“以后还叫母后,迟早是一家人!”

    她又取笑我:“蜜儿是不好意思了吧,南海是你的出身地,未旦那孩子说,你在南海圣贝里修行,有望能重新长出角来!”

    拐过一个弯,正巧未旦背手站在红珊瑚前,我一个激灵,脱口而出:”我才不去南海呢!我不要长角!”

    龙母又鬼鬼祟祟的笑,眼睛直瞄脸色不愉的未旦,挤眉弄眼道:“好啦,我不劝你,让他好好同你说!”

    我跟在龙母后面也想要遁,未旦一把把我的手给扣住了,咬着牙问我:“我是洪水猛兽么,见着我就躲?”

    我咽了口口水,朝他笑嘻嘻的拜了拜:“未旦皇兄好!”

    他一瞪眼,极为傲慢地道:“父王有收你做义女么,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皇兄!”

    我被噎了一下,好在天生厚脸皮,又笑嘻嘻的拜了拜:“大皇子殿下,安好?”

    他哼了一声,又背过手去看珊瑚。

    我有些尴尬,也学他一样背着手看珊瑚,那珊瑚红得刺眼,连绵一片,说不出来的诡异,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恶心想吐的感觉。

    “怎么,跟我站在一起不自在么?”未旦偏了偏头,黑眸冷冷的瞪我。

    花园的另外一爆日西和亭午在大笑,不知道谈到了什么话题,其他的皇子都在起哄,大家都这么欢乐,我却要跟这么一个别扭的在一起。

    我一刻也忍不住了。

    “我们去前面吧!”我向他提议。

    未旦斜睨了我一眼,也不反驳,背着手,在我前面不紧不慢的踱,这花园起得,却多回廊,一步三绕,我跟在他后面,看见绿色的海藻在廊边荡漾。

    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浓密海藻深处传来。

    有女孩的笑声,有男子的笑声,声音很熟悉,我再凝神去听,居然听见是阮阳轻轻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小木刺一样,插在我心尖上又酸又麻。

    “借过,借过!”我循着声音,越走越快,路过未旦的时候完全忘记有尊重这码事,直接擦着他的身就跑过去了。

    未旦嗯了一声,似乎对我的举动十分惊讶,也跟在我的后面快步追了上来。

    绕过浓密的海藻,我果然看见了阮阳。

    他正笑容满面的同夜茜在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夜茜的脸红红的,眼神简直可以用一汪春水来形容。

    我突然就醋了。

    阮阳不等我们靠近,就站了起来,看见我还带着笑容:“蜜儿!”

    夜茜见着未旦,脸上的慢慢的就消失了,局促不安的看我,又看看未旦,服了服身,垂着头就要走。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觉得满心的不爽,别别扭扭的又发作不出来。

    未旦突然笑了起来,故意气我一样,道:“夏蜜,你是跟夜茜过不去吧,别人赏花赏月的时候,你总是争着坏气氛!”

    夜茜惊惶的看了未旦一眼,又迟缓的看了看我,咬了咬嘴唇,垂着头一声不吭的溜走了。

    我觉得十分尴尬,姐做女人这么久了,还真没有做过棒打鸳鸯的事情,却把夜茜两次花前月下给打扰了。

    阮阳是我什么人呀?只是因为孵化了他,我就可以任性的觉得他就是我的么?

    这种欲真可怕。

    我咬了咬嘴唇,看看阮阳,嘿的一下笑开了:“我们叫着夜茜一起去前面吧,前面多热闹,或许有吃有喝的!”

    阮阳原本脸上还带着笑,听我这么一说话,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担忧,想要上来说些什么,我生怕自己的脸上会露出什么酸溜溜的破绽,急急跌着,就跑了出去。

    生怕未旦和阮阳看穿我的心,我跑得特快,跑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他们道:“前头怎么赚我绕不过去了!”

    未旦嗤的一下,鄙夷的笑了一声,看我的眼神像看白痴一样,走过来,伸出一只手,道:“跟着我!”

    我愣了愣,还是把手交过去了,不敢看阮阳,跟在未旦的后面,被他牵出了连廊。

    日西他们正在喝酒,舞姬的舞姿越发的妖娆,有几个皇子笑容都开始迷离了,日西一扭头,看见未旦牵着我的手走过来,眼儿在我和未旦的手处顿了一顿,似乎醉了一样,又挪开眼睛。

    倒是亭午爽朗的拍桌子大笑起来:“夏蜜,你们和好了呀!”

    未旦很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拉着我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我用余光瞄阮阳,他静悄悄的也跟了过来,在我的另外一侧坐了下来。

    “夏蜜,你喝不喝果子酒,这可是我从人间带来的!”亭午给我满了酒,我伸出舌头了,甜丝丝的有果香。

    索性一仰头就全给灌下来。

    “这个好喝,我以前喝过!”这跟我前辈子喝的香槟一个味道,就差没有气泡,我的手一直被未旦捏着,此时乘机抽了出来,自己倒了一杯酒,自斟自饮。

    未旦也不阻止我,只要我倒酒,他就凑过酒杯来。

    阮阳面露担忧之色,有几次伸手摁在我的酒杯上,我每每看着他黑玉般的眼睛,流露出些许恳求的神色,心中就忍不住有些收紧。

    他一张口,我举起酒杯拼命的灌酒,阮阳嘴张了几次,我都当做看不见一样,举着酒杯,躲避开了他的眼神。

    这种酸酸的感觉很熟悉,就如同我在脑海里根深蒂固的认为阮阳的温柔,对于每一个女人都是无差别的一样。

    无差别的温柔,真伤人!我想到这里,脑中突然有了模糊的联想,那是一身火红的夜茜,对着阮阳灿烂的笑。

    一改如今的羞涩。

    真是喝多了吧,我咽了一口果子酒,甜中带苦,仔细品,满嘴的苦。

    未旦似乎心情渐好,每每看我豪饮,就会跟着一饮而尽,如此数十次后,他终于忍不住,来问我:“喝得过瘾么?”

    “过瘾!”我嘿嘿的傻笑,突然跳起来,变成小龙一条,跃上天空。

    未旦大吃一惊,抢在日西之前也摇身变成紫色小龙跟在我后面追了过来,我喝得有些微醺,摇摇晃晃的驾云,有时控制不了,就会直直的掉下去。

    未旦又好气又好笑,直接用龙尾卷了我的尾巴,将我甩在他的背上。

    我郁闷的用爪子揭他背上的鳞片,每揭一块,他就哆嗦一下。

    “夏蜜,我警告你,不要以酒装疯!”他恨恨地扭过头,用大大的龙眼瞪我,我笑嘻嘻的,以酒鬼的姿态凑过去,眼睛贴着眼睛,眨巴来眨巴去。

    他很快败下阵,嘟囔一声,嫌恶的将我一甩,改用爪子拎着。

    “我要吐!”我扭动着身子,龙尾巴啪嗒啪嗒的打着他的爪子。

    他有些崩溃,命令我:“忍住,你以为龙族在云里就能这么放肆了么?”

    我突然抽抽搭搭的就哭了,一边哭,一边蜷缩起来抱着自己的尾巴,我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胡话。

    “唉,你怎么能在天上哭,会落雨的!”未旦降下云朵,用尾巴等着我的眼泪,一边听我说醉话。

    我告诉未旦,其实我是一只虾米,没有龙筋,是通过圣贝穿越过来的,我在很久之前,还是人类的时候,救过一条蚯蚓,黑色的,它似乎极度渴水,我喂了他清水以后,它直接遁地了。

    还有做虾米时,小九给我灌了很多凝露,所以毁了我的容貌。

    我说得乱七八糟的,有无数的影响向我袭来,未旦就这么听着,一边用少有的耐心哦,嗯,啊的回答着我。

    实在我暴躁了,觉得叙述表达不了自己的情感了,我就扯着他的龙须骂他笨蛋:“你说阮阳都能进我的梦里,你为什么进不来啊,你进来就知道我在说什么了呀?”

    他似乎愣了一下,居然沉思着点了点头。

    再后来,恩,再后来我就忘了自己做了什么。

    我只记得睡着的时候,未旦在我的梦里,极为无礼的嗤笑我:“真是个白痴,梦里怎么都是吃的东西!”

    “闭嘴……你这个死孩子!要懂得尊重别人!”我立刻在梦里扇了他一嘴巴。他的表情真是难以形容,简直用石化来形容也不为过。

    嘿,我在梦里报仇了!

    PART19犯错遣南海

    我醒来的时候,腰咯着慌。

    一睁眼,就发现,身下的床不是我那张,我那张铺了很多的布料,睡上去软绵绵的,可是身下这张床却是硬邦邦的。

    “含醒了?”未旦冷着脸,抱着臂居高临下的在床边看我。

    我见着他脸上还有五指印痕,心里不禁佩服那个抽了他的勇士,这事我早就想做了,就是胆怯,居然真有勇士敢出手。

    他见我盯着他的脸,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身去,掩饰的咳嗽了一声。

    我死命的侧身去看他的脸,他突然不别扭了,一扭头,恨恨的跟我对视:“你想说什么?”

    我立刻噎了一下,谄媚着摇了。

    “今日回去准备准备,给你两天时间收拾东西,后天我要带你回南海!”他直视我的眼睛,见我张嘴想说话,直接无情地打断了我:“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我啊了一声,垂头丧气的爬起来,将身上的衣服整了整。

    到小院的时候,见着小蛤紧张兮兮的在探望,一见着我,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主子主子,你可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往里屋赚里屋静悄悄的,我存了一丝希望,在看见空荡荡的内屋时,顿时失落到了极点。

    “他没有回来么?”我问小蛤。

    小蛤急急地回答我:“不不不,回来了,早晨说是拖不了了,让奴婢带了口信给主子!”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小蛤结结巴巴:“井海王殿下说:夜茜姑娘这次心仪之人是大皇子殿下。”

    呢我什么事,难道我要开解他,你心爱的姑娘不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开心起来,天涯不独这枝花?

    还是警告我不要横刀夺爱,跟夜茜抢了她心仪之人。

    我忍不住愤慨:“莫名其妙!”

    小蛤被我的语气吓了一跳,愣愣的。

    我又软了声音,问她:“他还说别的了么?”

    小蛤一个劲的。

    我终于心灰意冷的安心了。

    所以亭午来找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跟他一起出去玩了,亭午是一心想做好哥哥的,这次特地拉了夜茜出来。

    他悄悄叮嘱我:“皇叔昨天对我说,让你跟夜茜好好相处,有什么误会不要加深!妒意会改变一个女孩的性情!”

    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么?他还真是懂得怎么打击一个脆弱的老少女。

    我酸溜溜的想,阮阳估计是真对夜茜上心了,否则怎么会再三关照。既然他期望我跟夜茜处得好,那么我就好好的让他称心如意。

    所以夜茜来的时候,我完全以长辈惮度,慈祥和蔼的待她了。

    亭午说,人间某镇三月未见雨了,夜茜起了好奇心,想要看看龙子们降雨是什么样子的,照理说,龙族降雨是有分寸的,如果多降雨或者少降雨都会招来天谴。

    但是,偷偷地撒一些雨沫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亭午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被夜茜那双充满崇拜之色的眼睛一瞅,立刻拍着应承下来,我们三人驾着云朵,直接停在了那小镇上头。

    “遭了,昨日大醉一场,手脚乏力,控制不了雨量呀!”亭午有些发愁,揣摩着能不能让我降一些。

    这是有原因的,一来我灵力弱,二来我体力弱,两者加在一起,简直是弱上加弱。

    我站在云朵上,一挥手,运了五分灵力,只撒了一些水沫子,那些水沫子还没有到地,直接在空中就消耗掉了。

    我干笑了一声,看见夜茜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顿时来了气。

    “我这是保持实力呢,只用了一分力!”我大言不惭,亭午直接不给面子地笑出声音了。

    夜茜也笑出来了。

    我一发怒,直接运足了灵力,注入未旦赠予我的那枚明珠之中,空中顿时乌云密布,镇上的百姓欣喜若狂,捧着木桶都在家门口等待。

    亭午有些吃惊了,看看乌云,又看看我。

    可惜那些乌云光压着,一点落下的迹象都没有,夜茜冷不丁的笑了一声,我恼羞成怒的瞪她,她像是刚刚醒悟过来一样,连忙用手捂了嘴巴。

    我暴跳如雷的又加了一丝灵力,那乌云终于似破裂开来一般,倾泻而下。

    “要糟!”亭午大吃一惊,慌手慌脚的来阻止,可是哪里又阻止得住,那一泄如注的瓢泼大雨,如同断崖前的瀑布一般,轰隆隆得冲刷下去。

    “遭了!”我也傻眼了,只知道盲目的灌输灵力,可是我并不知将这南海之水抽来以后,如何停止。

    地面上的百姓们的惊喜之声很快被尖叫掩盖,我看见水流冲过泥墙,打着漩涡卷走不少百姓。

    我又惊又怕,旋了旋化作一条小龙冲了下去,我使命的游赚可是怎么也挡不了奔涌而下的雨水。

    那简直不可以用降雨来形容了,就好像有无穷的水流从云朵里奔腾而出。

    “夏蜜,你这个白痴!”突然空中紫光一闪,从云朵里游出紫色巨龙一条,一张口便将那不停奔涌着雨水的云朵给吞了进去。

    我见他龙目圆瞪,怒气满满,自知理亏,跟在他后面设置水幕阻止被水流卷走的百姓。

    亭午也回过神来,勉力施法,混合着泥土的褐色雨水,倒流着在空中结成一朵褐色的乌云,沉沉得让人恐慌。

    地上的百姓早已经惊呆了,幸好被水流卷走的百姓因为未旦临时竖起的水幕挡了一挡,并没有丧了性命。

    “给我过来!”未旦狠狠地瞪我,一爪子过来,将我紧紧得握在了手中,“你犯下大错了,夏蜜!”他禁不住长叹,大为苦恼的样子。

    我呆呆的,也不知道反抗,被他握在手里。

    未旦化了空中的乌云,携着我一路闷闷得往龙宫赶,偶尔亭午想要说话,未旦一个眼神,就被吓得住了嘴。

    亭午和夜茜想要跟过来,被未旦冷冷地拒于千里:“你们闹得还不够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夏蜜这次犯了大错,担负责任的必然是她,你们跟去,又有何用?”

    亭午内疚得要命,抢着道:“这是我的错,是我出的主意!”

    未旦冷冷看他一眼,冷汉“怎么不是由你布雨犯错?连累了她?”

    亭午一脸的懊恼,还要说什么,未旦伸手结了一个闪电,直接将他劈下了海中:“回去莫要胡说,既然是夏蜜手中犯了洪水,就由她一人扛了吧!”

    我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脑袋,听到未旦这么说,直点头,未旦眼儿一瞄看见我这样子,牙齿恨得嘎哒嘎哒得挫了好几下,索性将我禁了声音,重新捏在手里。

    临到大殿,亭午和夜茜迟迟疑疑的要跟进来,可惜未旦始终铁了心一般,将他们阻在了殿外。

    我缩在未旦的手,忐忑不安。

    龙宫里早已经收了讯息,龙王坐在高高的龙位之上,一改以往和蔼,表情严肃而冷漠。

    “父王!”未旦进了大殿,首先将我收入了袖中,撩开袍子,跪了下去。

    “骸”龙王冷冷哼了一声,扭头去看殿上某一位仙气飘飘的道长,道:“那南海之珠便是这孽子的生辰宝物,估计不会错了!”

    未旦头垂得低低的,我从袖笼里偷偷看他,更加心惊胆寒的,他从没有如此伏低,也从不会这样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忐忑之意。

    殿上一片寂静,许久之后,我见着抚着胡须的老道笑眯眯的开口道:“本来私自布雨,引发洪水,是为重罪,好在大殿下及时补救,也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老龙呀,你我交好百年,这事,我还真不想捅上天去!”

    龙王很是羞愧,允诺老道:“定会将那小镇恢复如初!”

    老道捻胡笑了笑,挥了挥拂尘,腾起水浪,破水而去。

    “你可听见刚刚的话了?”龙王皱着眉头,看看未旦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突然长叹一口气,又道:“未旦,本想历练你百年,等父王千年之后,便将这龙王之位传与你,你这样毛毛躁躁,我怎么放得了心?”

    未旦跪在那里一声不吭,我缩在他的袖子里,很奇怪他为什么不把我供出来。我心中有愧,卷着尾巴,轻轻蹭他的小臂,未旦眼儿闪了闪,垂头看我,似乎眸子都带了笑。

    龙王似乎很是疲惫,捏着鼻梁又叹了几口气,颇为失望,道:“明日你就回你南海吧,好自为之,这五百年,我都不想见着你了!”

    未旦的身体颤了颤,垂头低低应了一声,倒着从大殿里退了出来。

    一出大殿的门,他就将我挥手抖了出来:“给我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带你回南海!”

    南海啊,那离北海好远吧,那以后岂不是再也见不着阮阳了,我有些失落,随即心中一酸,就算靠近北海又如何,阮阳又不是我一人的。

    心中五味杂陈,我又想起这次的确是闯了大祸,未旦为我五百年不能回来,随他去南海修炼,其实也未尝不好。

    于是,第一次乖巧的冲他点了点头。

    他似乎很诧异,挑着眉头问我:“咦,稀奇了,你不跟我倔了?”

    我看他一眼,垂头丧气的。

    他也不再奚落我,伸手拍拍我的肩头,道:“你先回去吧,待会我要去那小镇上,做法将那小镇恢复如初!”

    我乖乖地回了院子。

    小蛤早已经帮我整理好了行李,一见我就叽叽喳喳的:“主子,我们要去南海呢,南海那里听说彩贝是五彩的呢!”

    ……

    我倒是忘记了,小蛤这样的品种,审美大概是异于正常人的,通常背着什么样的壳,才是她们需要关注的。

    五彩的彩贝,约等于帅哥的宝马?

    我抖了一抖,看看她兴奋异常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照她这么比照,她那对烟灰蒙蒙被小九磨成透明状的小坷计入不了对方的眼吧。

    她又开开心心的去别的屋子整理东西,我颓然坐在床头,有些疲惫。不知不觉就合上眼儿。

    梦中桃花正盛,我一身休闲打扮,正举着数码相机四处照相。

    桃花树爆小溪潺潺,我见四处无人,脱了鞋,直接就用光脚去挑水,水纹抖了抖,突然从小溪的正中飞出一条艳红的无角小龙来。

    初始一指来宽,在空中盘了好几圈以后,陡然涨到碗口大小。它面目狰狞异常,黑色的眼珠透着凶残之光。我站在溪水里,被它的眼冷冷盯着,顿时觉得浑身冰凉,似乎只要动一动,那条面目狰狞的小龙就会扑过来将我一口吞下去。

    “还我龙筋……”它逼仄过来,脸仅仅离我一指宽,我被吓傻了,条件反射的伸出手指来,突的一下,直戳它的一对黑眸。戳上它的眼后,手指尖湿漉漉的触感顿时将我所有的勇气都给击碎了。

    我整个可耻地软了,瘫倒在溪水里,浑身发抖。

    它吃痛,惊天动地的卷动身体,嘶叫之声粗噶至极。

    天地间黑雾缭绕,原先狄花小溪一下子都消失干净。

    “救救救命……”我一边爬一边抖,好几次对方的龙尾扫过我的头发,将我吓得涕泪交加。

    “还我筋来!”它的叫声越发的凄厉。

    我开始左右对扇自己的脸颊,一边扇一边催眠自己:“这是做梦呢,怎么抽都不疼呀,嘶,我不疼……”坑爹呀,谁说做梦抽自己嘴巴不疼,我都觉脸疼得快麻痹了。

    那条无角的大龙追过来,爪儿尖锐,龙齿惊人,我捧着脸,大叫着四处奔跑。

    已经能够感觉它尖锐的爪子抵在了我后脑勺上……

    “莫怕!”轻轻柔柔的一声,似乎从天际传来,黑色的浓雾一朝散尽,无数金色的光芒晕染开来,刺得我眼疼。

    那条红色巨龙咯咯粗噶地笑了两声,迅速得在我身后散成烟雾。

    我的梦变成了未经勾勒的画稿,所有都苍白了。

    当阮阳从苍白里顶着一头光晕陡现时,我觉得我已经惊到麻木了,甚至还伸了个手,打了个招呼:“哟,上帝好!”

    他似乎很无奈,走近我,问道:“我注在你体内的灵力为何消失无踪?”

    我呵呵的笑,把发了大水的事情告诉他,阮阳的嘴角抽了又抽,一边听着一边不断的。

    “你,真是让人气恼!”他一伸手指,恨恨得弹了我一下额头,我吃痛,嗷的叫了一声,不敢相信他出这么重的手。

    阮阳不是一贯斯斯的么?!

    “难怪人家说梦境里跟现实是相反的!”我捂着头自言自语。

    阮阳被我气笑了,伸手来揉我的额头,温温柔柔的低声问我:“真帝了?”

    见我不吭声,他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我抱了抱,掌心里始终蕴着一团白色的暖光,乘着抱着我的时候,我眼尖的发现,他将那团暖光悄悄的注入了我靛内,他见我偷瞄,收了掌,叹着气抱怨道:“你这么弱,我便一直心神不灵,遇到你整日就只剩下婆婆妈妈的担忧!”

    你看阮阳这柔情似水的眸子,简直是真情流露!原来这就只是我的梦呀,理所当然的一切都照着我心底所想发展着。

    我终于明白,原来我贪恋的是阮阳的怀抱,这么温暖,似乎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可以放下,什么都伤害不了我。

    我将他又抱紧几分,头抵着他的胸口,一动不动。

    阮阳似乎不自在了,手臂松松的要落下来。

    我赶紧收了收手,将他抱得更紧,哀求他:“抱一下,在梦里就当我发花痴!我好想你,每天都无法控制的想着你,阮阳,你一定不明白,我有多……”我一惊,住了嘴,不想再说得更明白。

    他睫毛抖了抖,抿着嘴,似乎耳朵都有些红了,手臂也加了点劲道。

    身后水汽氤氲,高山清流,淡红杜鹃花,初升的暖阳朦朦胧胧的散发着柔光,我去,你妹呀,背景都变得这么少女系。

    这是要促人犯罪呀。

    “阮阳,这是在做梦吧?”我忍不住向他证实。

    他眸子闪了闪,乖巧的嗯了一声。

    我心里踏实一点了,又问他:“你是假的吧,只是我幻想出来的?你说我有多肖想你呀,连做梦都不放过你!”

    他微微笑,眸光宽容又温柔,并不答我,脸却红了个透。

    我忍不住邪念大胜,一把揪住他的领口,又问他:“梦里沾点便宜,应该没人知道吧!”

    他疑惑的看我,眸子温润柔和,我心一动,终于做了一件我一直想做但是没有勇气做的禽兽事。

    我把阮阳给啃了。

    他的唇又软又润,我咬上去的时候,他身子微微颤了一颤,却没有推开我,反而有些气促的微微贴了过来,悄墙出他的小舌头轻轻的碰了碰我的。

    “出卖我的爱,背了良心债……”刹那间,吻着阮阳的我泪流了。

    这真是我的梦呀,最浪漫的时候,给配了个神曲一般的背景音乐,这让我怎么继续啃得下去呀。

    我眼睛一睁,无比郁闷中,梦醒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蛤估计又带着院子里的侍卫去打八圈了。

    我摸摸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正欢,梦里阮阳软唇的触感还留在我的唇上,我脸燥燥地伸手指去摸,又忍不住鄙夷自己。

    春梦而已,认真做什么?

    这么一想,我的心又冷了下来。屋子里有趣的挂饰和摆件都被小蛤整理起来了,越发的空荡荡,要说唯一没有收起的,就是被我摆在角落里面壁那尊红色的小玉龙。

    我百般无聊,眼睛一瞄,顿时屏住了呼吸,此时小玉龙正隐着红光,一跳一跳。

    我懵懵怔怔的,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眼花了。

    却看见那红光跳得更加厉害了,那小龙的头本来被我转着贴向墙壁,此时居然一点一点的扭了过来,面朝着我,黑色的眸子,凶戾异常。

    那样子渐渐的跟我梦里的那只巨龙重合了。

    我吓得跳了起来,发狠寻了个板凳,走过去,用力砸了下去。那小龙被砸得脱了玉基,滚在地上,嘎哒嘎哒的作响。

    我被吓得嗷的一下跳上了椅子。

    “小~~蛤~~蛤~~~蛤……”我结结巴巴的小声叫,之所以压低声音,因为我发现啮在地上的小龙的头似乎又朝我偏转过来了,一双黑得狰狞的眸子死死地瞪着我。

    嘎哒嘎哒的声音更大了,我看见它从外面断裂开来,有一条蚯蚓一般的蠕动物扭了出来。

    “嗷……核辐射变异呀……”我抱着头跳下去,闭着眼睛醅脚刚踹着这蠕动着的东西,就浑身一阵酥麻,恶,我忍不住缩脚了。

    那团蠕动的东西扭了扭,突然拉长了身形,飞至半空之中,尾巴抖了抖,扭头看了我一眼,发出两声咯咯的笑声,朝我撞来,我一抬手,周身的光晕将它挡在了外面,它恨恨得撞了一撞,扭着身子嗖得一下,跃向院中。

    院子里,小蛤正喜气洋洋滇着东西和侍卫长说笑。

    见着这团红物冲出来,愣愣得一起抬了头。

    “主子?”小蛤指着院子里的无角小红龙,傻乎乎的辨认。

    我差点被她的娱乐精神给逗乐了,在屋子大叫:“快躲开,这是变异体!”玉石里蹦出来的,除了孙悟空,还有这东西!

    小蛤啊的一声,看看屋里的我,又看看悬浮在半空的小红龙,满脸的不解。

    那小红龙突然嘭得一下,胀了一倍出来,呼呼带风的劈水朝着小蛤和侍卫长撞过去,我在屋子里,心里咯噔了一下。

    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侍卫长长长的虾尾在它嘴边抽搐着,而小蛤甚至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被它吞进了肚子。

    我心中猛地一抽,怒气悲痛顿时席卷了全身,那么啰嗦的小蛤,长得那么低调的小蛤,居然就这么被吃了?!

    它又一连吞了好几个侍卫后,身子又膨胀了几分,我在怒气中积攒了满腔勇气,咬牙摇身一晃,变成跟它一般大小的红龙,跃上院中。

    “咯咯……”它游动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勇猛地扑过去,抓咬缠。

    它吃痛,回我以利爪,它那利爪比我缺钙的爪子厉害多了,每一下都抓得我嗷嗷直叫,作为一只非常废柴的残疾龙族,我被它抓了好几下以后,终于可耻地找回了理智。

    “咯咯……吃……掉……你……”它见我躲避,反而发起狠来,追过来咬我。

    我和它游走在院中,每当它靠近,我一激动,就会周身冒起白光,这股白光根本不受我控制,只有极度紧张激动的状态下,它才会凸显。

    我就跟一个身怀化学武器,却不知如何施展的废物一样,躲躲藏藏的。

    也亏得今西来得早,一进院子就咦了一声,问我:“夏蜜,你在玩什么游戏?”

    我差点撒下老泪,日西这孩子就是这么思维定式,总在我危难异常的时候,横插一脚,玩得比我还疯。

    他一心认定了我是在玩耍,化作一条小金龙飞上空中,也围着那东西游赚时不时伸爪子抓一把。

    那东西被逗怒了,眼光更加凶戾。

    我一边躲一边头疼,看着日西哈哈的左右游赚时不时的还惊喜:“夏蜜,你看你看,它居然还会咬我,它是你远房亲戚吧,比你少个角,哎哟,跟你真像!”

    我着警告日西:“日西,这东西吞掉了小蛤!还有其他的侍卫!”

    日西立刻兴奋了,挤眉弄眼的问我:“哟哟哟,夏蜜,你今天玩得挺真实嘛!”

    他压根不相信我在生死搏斗……

    等到那东西终于将他的一片鳞片咬下来之后,他才正色对我道:“夏蜜,这是什么东西,长得像我龙族,却毫无龙气,凶戾异常!”

    我也回答不出来,那东西在空中恨恨的转了一圈以后,直直的咬向日西。

    日西终于发了狠,运足灵力,一道金光直接劈了过去,将它的鳞片劈落不少,那东西剧烈的了几下,哀哀的嘶鸣了几声,突然身形一晃,速度异常快的朝着院外游了出去。

    我这才手软脚软的落了身形。

    日西扶着我,看我惊魂未定的样子,道:“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原型如此像你?”

    我指着屋里的玉石碎片,给他看。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换了笑脸,安抚我:“莫怕,你明日就去南海了,这事就不要问了,好好在南海修习,待到我去看你时,不要这么弱了!”

    我这才想起,我明日就要起身去南海,心里又低落几分。

    日西见我垂着头,始终不说话,故作快乐的拍了一下手,道:“我们一起去寻着好玩的事,玩乐去?”

    我嘿的笑了一声,其实兴致乏乏。

    日西却像是放下心来,拉着我不由分说的越了院墙,朝着大道上奔,日西这孩子其实是个路盲,想去某处之前,必然让侍从在来的路上撒上金粉,辨别路程。

    奔上大道以后,他就完全失了方向了。

    “夏蜜,我们在这里用珍珠射来往的海马?”他掏出镶着宝石的弹弓,一探手,掌心里都是小小的珍珠。

    我接了几颗,他做样子,嗖的一下射中一匹海马。

    海马吃痛,嘶的一下,将拉着的车甩到一爆那马车里坐着的不知道是哪家的,被甩得从车里飘了出来,裙摆盖在脸上,一个劲的尖叫。

    日西没有料到车里坐着是个,有些尴尬的看看我,见着有侍婢过去扶那位,放下心来,蹑手蹑脚的拉着我想要逃。

    水草被我们带过的水波牵着动了动,那辆车的立刻大哭起来:“七皇子,我看见你了,我看见你了!”

    日西的脸一下子黑了。

    这赎丞相家里的,脖子伸得长长的,追过来用嘴巴咬日西的袖子,日西吃了一惊,将手里的珍珠都撒在了她的头上,拉着我慌慌张张的狂跑起来。

    远远的我还听见龟丞相家的在大哭:“七皇子,我不怪你送的礼轻,你不要跑这么快,海马惊了,我追不上你呀……”

    日西闻言跑得更快了。

    跑在大道另外一爆远远见不着那位的车了,他才松口气,干笑着道:“我们玩其他的。”

    他全心全意的在逗乐我,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觉得寡然无味后,我突然想起未旦施法重建小镇的事情,提议日西:“不如我们去帮帮未旦吧!”

    “未旦,未旦……骸”日西很不情愿的嘀咕了几句,却伸手将我轻轻一推:“你带路,我不晓得路程!”

    我顺着海道直接腾云,和日西两人一路过去,未到当日小镇,就见着未旦怒气冲冲的寻来,一见到我,就狠狠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夏蜜,你飞来作对毁了我新建的小镇也就罢了,为何连吃数人!”他似乎真的动了气,指头收得紧紧的,日西大惊,去掰他的手指。

    未旦眼睛一眯,推开日西数十步。

    “你真是要我的命?”他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我这才发现,他的前襟满满都是血印,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从他的脖颈之处用力划了下去,挺长的一道伤。

    我咳嗽着辩解:“我没有!日西一直跟我在一起!”

    未旦眯着眼睛斜睨了一眼日西,冷汉“他宠你宠得不分是非了!我不相信他的话!”

    我吐着舌头,就差翻白眼了,一个劲的求饶:“我爪子没有那么利,怎么抓伤你!”

    未旦的手松了松,日西长袖拂来,乘机一把将他推开。

    未旦脸上布满了,表情又羞又番一双黑眸,似乎饱含了恨意:“不知羞耻!”他憋了半天,终于选择了人身攻击。

    日西似乎也动了怒,将我护在身后,道:“我知道皇兄你一贯睚眦必报,习惯迁怒于人,但是夏蜜却是我等最珍惜爱护的小妹妹,你若是再如此待她,就算你们两情相悦,我也不会让她随你去南海!”

    我禁不住干咳了两声,两情相悦?!这是外文吧?日西这孩子是不是又脑补了什么情景?

    未旦冷冷哼了一声,一把将我扯了过去,蛮横的施法将我逼成小龙,卷在袖子里,挑衅的看向日西,奚落他道:“你还知道夏蜜与我两情相悦?什么时候七弟长硬了翅膀,跟本王你呀我的,这么亲昵了?”

    日西脸沉着,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未旦又冷笑:“七弟依然拦在前方,是想给为兄的一些教义么?”

    日西的脸白了白,犹犹豫豫的让了一步,未旦一巴掌拍了过去,正打在他的肩膀上,冷哼了一声,踏着云朵,直接越过他,看也不看的甩着袖子就走。

    我被他卷在手腕上,可怜兮兮的吐着舌头。

    等到回到他的住所,我才知道他的那条伤口有多长。

    整整横跨了他半个身子,从脖颈一直延续到了小腹,皮开肉绽,未旦这孩子其实是被虐狂,扯开衣服以后,直接将我摁在椅子上,让我对着他的肚皮行注目礼。

    我瞪了半天,忍不住问他:“不用上药么?”

    他恨恨的扫了我一眼,依然动也不动的□着上身逼着我看他的伤口,咬牙切齿的问我:“你可是开心了?”

    我很不解,问他:“难道多看伤口几眼,你会很有?”这么古怪的爱好?!

    这话估计戳着他的痛处了,他突然暴躁起来,拎起我,道:“你跟我又装傻,你当初抓向我的时候,怎么那么狠呢,就差把我的龙元给抓出来了!”

    我又要辩解,他怒气更盛,抢在我前头吼我:“不必解释!我知你尚幼,并无龙元,可是你怎么想起来,想要我的龙元?”

    我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那个野心!”龙元是什么,龙元相当于龙族的元神,我见过阮阳的,每次吐出,小小一粒,带着亮光,没有了龙元,算不了真正的龙,也没有了任何的灵力。

    我还没有恶毒到去抢未旦的龙元。

    我这下真的慌了,结结巴巴的解释:“未旦,我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龙元对龙族的重要,不,不会抢你的龙元的!我不不要你的龙元。”

    未旦又发作了,怒极反笑:“你不是要我的龙元么,那你用阮阳的龙元怎么用得那么心安理得?”他伸手摁在我的肩膀上,使下十分力量,我疼得就要哭,突然一道白光从我身体里折射而出,将阮阳的手打了开来。

    滋,阮阳手上立刻被灼出了一道黑痕。

    “他必然分了龙元于你!所以你看不上我的了?”他恨恨的看我,突然将手插入自己伤口处,掏出亮晶晶的紫色龙元。

    我非常之郁闷的看他自说自话。

    “你不要,我便非要赠予你!我要你身体里,只有我的龙元。”他伸出手来,捻指做法割下一下半,捏过我的下巴,直接将那小半送入了我的嘴中。

    我怎么能浪费一份真诚的好意呢,我决定接受未旦这孩子的馈赠。龙元刚落入舌尖,我就迫不及待的将它咽下去了。

    然后一抬头,我就看着未旦呆住的脸。

    他见我看他,不自在的咳嗽了一下:“我以为你要反抗的!”

    我啊了一下,有些怪异的看他:“你期望我反抗?”

    他脸红了一下,有些别扭的恶声恶气:“真不是个养得熟的东西!”

    “……”我觉得他语气里没有恶意,但是他的确是在骂我了,于是傻乎乎的笑了笑,又觉得这样干瞪着彼此很不妥当,于是我没话找话道:“未旦,我见着阮阳逼成龙元都是很轻松的,为什么你要血淋淋的从肚子里抠出来?”

    他刚刚平息的怒气一下子又莫名其妙的被点着了,恶狠狠的瞪我:“我就喜欢这样,你觉得我粗鲁了?不如阮阳风雅了?”

    我咽了口口水,看他因为暴怒而重新往外渗血的伤口,浑身打了个哆嗦。

    这变态,到底要撒热血撒到什么时候?

    “你要不要包扎一下伤口?”我小心翼翼滇醒他。

    未旦敛了怒气,斜睨了我一眼,轻松的答道:“好啊!”

    “你要知道我们龙族的吐液本来就有愈伤的作用!”他慢条斯理的寻了张椅子靠我坐下。

    我哦了一声,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见我木然的坐那里,嘿的笑了一声,挑眉命令我:“夏蜜,你过来,我的伤口!”

    呕,我头皮一麻,一看他那伤口,很不给面子立刻吐了。

    呕……

    虽然最后未旦以法力轻松的就恢复了伤口,可是我却留下了心里阴影,只要一瞄到未旦的胸膛,就忍不住的作呕。

    未旦的脸,就那么一直沉着黑着。

    第二天启程去南海的时候,他就用这样报复社会的一副嘴脸告别了他那些龙弟,龙母外加龙王殿下。

    “皇儿,好好自省,五百年后寿诞,父王期望看到一个成熟的皇儿!”龙王总算放下了架子,甚至有些示好。

    可惜未旦一直绷着脸,听到这话,依然一副报复社会的表情:嗯……

    于是龙王殿下的脸也黑了:“你个孽子,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给一千年都别回来!”

    “……”我转过身,很不给面子的咧着嘴无声的笑了,未旦气得掐了我的脖子,直接丢进马车里了。

    可惜,一直到赚我也没有见着日西。

    ……………………………………………………

    南海很漂亮,我趴在车门上,一个劲的往外瞄。

    未旦一直闲闲的伸长了腿发呆,他这个人很霸道,车子的空间很小,他伸长了腿以后,我就只能缩在一小块地方。

    时间久了我手脚都麻了。

    他恨恨的一直盯着我,南海地盘之后,他突然对我道:“我一直等着你开口来求我,你真有骨气呀,居然就缩在巴掌大的地方一声不吭!”

    “……”我胸闷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特别懊恼的对他说:“我以为求你也没有用的,早知道你等着,我一开始就求饶了!”

    “骸”他面色稍缓,缩起了腿,闭上了眼睛,至此不再理我。

    南海大殿的时候,我开始觉得这里简直比龙宫还要华丽威武了。光是白玉雕就的对门就高大得见不到顶,我站在那大门之下,向上仰视,只觉得自己的渺小。

    “哇,这里好大……”我边走边赞叹。

    未旦似乎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很放松,居然一张报复社会的嘴脸也缓和下来了,嘴角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见我这么赞叹,斜着眼睛蕴笑,道:“你喜欢就好!”

    大殿之内,数不尽的美婢,排成数十排,衣着华丽,容貌娇俏,任何一个挑出来,都是神仙姐姐的水准。

    我忍不住又哇了一声,扭头很膜拜的看了看未旦。

    未旦被我看得直皱眉头,恶狠狠的问我:“你想说什么?”

    我连忙,嘿嘿的坏笑了几声。我原来以为他这是喜欢我,才对我古古怪怪的,现在一看这满殿的美女,顿时觉得自己高估自己了。

    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呀,环肥燕瘦,每天不重复,三百六十五,估计也能天天不同样了。

    真是个销魂窟……

    我想到这里,又赞叹的扫了一眼大殿。

    未旦似乎对我的表现非常的不满,靠过来拉着我的手道:“你在想什么?”

    我嘿嘿的朝他挤眼睛,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他的脸立刻就黑了,手一下子捏紧了,转过头去,有些烦闷的怒斥殿中的管事:“让她们都现了原形,去各处候着吧!本王回来,到处都是满满当当的,你怎么管事的?”

    管事的吓了一跳,连忙朝着满殿的美女做手势。

    我眼睁睁的就见识到了一幕老母鸡变鸭的悲喜剧,韩国整容那算什么呀,你要是看到满屋子美女直接变成乌贼海蟹什么的,那才叫崩溃。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未旦呵的轻松的笑了一声,拉着我往里面赚一边走一边道:“南海之中,崇尚外表,就算是精怪也是照着陆地上最美的人形变的,你看习惯了以后,就会觉得其实像你这样长得普通的女人是多么不容易!”

    “……”我条件反射的举手摸自己的脸,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觉得我长得蛮漂亮!”

    未旦哈的大笑起来,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拉过我和他对视:“小虾,你真是懂得替自己面上争光!那还不是本王的龙元滋养的好?”

    他这么亲昵的称呼我,让我浑身抖了一抖。

    “得了本王龙元的女人,怎么会难看?”

    “你跟着本王,以南海灵气养着,必然会脱胎换骨,变成美女!”

    “你不必用感激的眼光看本王!”

    “……”我默默地移转了眼睛,摁了摁自己的手关节,我觉得他不会知道,我刚刚有多么想抽他的嘴巴。

    我是由南海圣贝蕴着的明珠里破壳而出的。本该一回南海就去圣贝前寻找修习之法,但是未旦似乎一直在思虑着些什么,直到一周后,才领我去看所谓的南海镇海之宝。

    走在路上的时候,未旦千叮万嘱:看可以,不过要离得远远的。

    我哦了一声,对他的小心翼翼,心中颇为不以为然。

    姐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海底世界看过多少年呀,不要说圣贝,哥斯拉凹凸曼的每年都更新好几拨。太小看姐!

    近了供奉圣贝的大殿,我才明白未旦这孩子内心里会有多么梦幻。

    整个大殿都挂着薄如蝉翼的细纱,就如同我前辈子所见的落地窗帘一般,不过这里的细纱更加细腻,水波微微起伏的时候,细纱就会轻柔地拂起。

    我随着未旦大殿里,大殿走道的尽头,有明灭不定的淡光,我每走一步都会增加一分恐惧,总觉得前面会出现一个的黑洞,会将一切在顷刻间吞噬干净。

    未旦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有些随意的问我:“你今天怎么这么文静?”

    我干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种又恐又惊的莫名心里。未旦似乎也不指望我能回答,状似随意的向我走了两步,垂下手来,轻轻的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脸上的表情更加正经。

    “这样还心慌么?”他斜眼倨傲的瞄了我一眼,干咳了一声,状似无意的将我的手提了上来,靠在嘴巴轻轻触了触。

    我心里明镜一样的高亮了。

    未旦这是情窦初开了。

    前半辈子加今生,姐这样的剩斗士虽然场场爱情都是唱得独角戏,可是场场都透彻着,对于未旦这样少年人一般青涩的举动,真还是久违了。

    “你别这副蠢样子,真傻!”我看惯他骄傲跋扈的样子了,陡然这么罗曼蒂克,心中不免觉得十分喜感,哈的一下朝他笑开了。

    未旦脸僵了僵,居然没有怒骂我,只是缓缓的将手放下,然后表情十分古怪的瞄了瞄我,依然牵着我的手,这下改由他牵着我往圣贝处走去了。

    “这里便是!你该有亲近感!”他指给我看,我自从进了内殿以后嘴巴就没有合拢过。

    这特么的供的可是菲利普高亮灯泡?大贝壳一扇一合之间,真是堪比白炽灯管,贝壳边缘不断有星星点点的碎光从贝壳里溢出,上下溢动着,像是萤火虫一样。

    “好漂亮呀!”我伸手去接碎光,一些碎光触及我的手指后,便隐入我的指尖,消失不见。

    未旦的表情在碎光映衬之下居然柔和起来,一双凌厉的眸子,此时却锈流动,温柔无比。

    “你果然能够吸取圣贝的,看来带你来此无错了!”他松了一口气,指着殿中浦垫叫我盘膝呼吸。

    我盘腿上去,学着未旦优雅的盘腿,前辈子我就没有学好瑜伽,这辈子做了龙族,骨头依然僵硬如昔,只听嘎哒一声,我的身体僵直了。

    “笨蛋!”未旦抖抖衣角站起来,走近我的身前,伸出双手摁在了我的肩膀之上,我以为他要提我起来,谁知他掌心发力,将我又压下去几分,直接摁在浦垫上了。

    “疼疼疼……”我抱着腿大叫。

    他突然笑起来,年轻俊逸的脸,顿时有了几分少年人应有的调皮之色:“你看你这个蠢样子,哪像有什么机缘的东西,你就算空有龙形,又有什么用?”这是报复我刚刚骂他蠢,我明了。

    我被他摁着,十分痛苦,搓着腿,恨不得一下子跃起来,就此逃跑。

    他摁着我和我面对面,正色劝我:“想要做海族里的翘楚,怎能不吃苦?我不知你是得了怎样的造化,从明珠里破壳而出,但是你这样脆弱,随便哪族勇士都能将你碾于指下,你丢不丢我们龙族的脸?”

    他抱怨:“你要是出来是个其他族类倒也罢了,偏偏是只残缺的龙种!”

    “你天生残缺也就罢了,偏偏出自我南海……”

    特么的,这孩子吐槽起来有完没完了,姐的腿筋都要撑断了!我越听越怒,一抖身化成小龙一条出其不备的从他的双手间逃了出来。

    一边游一边扭头朝他发狠:“姐就喜欢自己残缺美,姐就喜欢败坏南海名声!”

    姐的小尾巴从来没有这么灵活过,嗖嗖嗖的直游,速度比平时快上一百倍,未旦被我突然暴起给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怒极反笑,踏浪一探手,揪住我的小尾巴,恨恨威胁我:“哈?你真是反了!”

    哎哟,他狰狞的嘴脸又回来了。

    直接伸手结了个半透明的罩子,将我罩在贝母之前了。

    “你给我在此打坐12时辰,我明日来看你有无偷懒!”他彻底发威了,隔着罩子,对我做了个捏的动作。

    我一下子气势就软下来了,在罩子里游了两圈,朝他晃脑的甩了甩尾巴,讨好的伸爪趴在透明罩子上:“大皇兄,未旦哥哥,你要走啦?可我一个人会害怕!”

    他哼了一声,似乎很受用,捻指分出一部分龙元,化作一条小小的紫龙,游了过来,将罩子盘了一圈,问我:“这样可行?”

    我非常之郁闷的看着罩子上的紫色小龙,这条龙比未旦本人还倨傲,盘上来以后,龙目瞄了我一眼,居然朝着罩子的我无声的呸了一口。

    “好好修习,明日来见你!”未旦蹲在来,放柔声音,手透过罩子,轻轻的抚了抚我的背,自言自语的抱怨:“这么弱,怎么配站在本王身薄”

    那条龙元幻化的小龙居然颇为赞同的又呸了我一口。

    果然龙元就跟主人一样,十分不可爱。

    我真是愤怒,等到未旦离开,立刻毫不犹豫的呸回那条小龙:没教养!

    那条小龙陡然见我骂它,露出一副极为暴怒的样子,嘶嘶的露出利牙瞪了我一会儿,我忍不住又呸了一口。我跟它一里一外将罩子抓得咯吱咯吱响,大概觉得跟我这样你吐一口,我吐一口实在幼稚,它又闷闷的气了一会儿,索性闭了眼盘在罩子外头一动不动的睡了。

    殿里很快安静下来,我看着微微开合的贝母,心中的恐慌又盛了一些,在罩子里游了几圈。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总觉得那贝母的壳开合剧烈起来,似乎有什么蕴在贝母中间,闪亮剔透。

    我趴在透明罩上出神的看,突然,贝母一下子打开到极限,整个贝肉顿时笼在白炽的光晕中全部显现出来。

    我吓得尾巴一个劲的,这其实是核辐射源吧,哪有这么光亮的贝肉。

    于拟亮贝肉之中,我见着中间隐隐约约漏空的一块,那漏空旁的贝肉上四处都散落着晶莹剔透的南海明珠,有更炽烈的光从漏空处直射而出。

    我用爪子不停的抓透明罩,磕磕巴巴的唤那条盘着的小龙:“快,快起来,看天堂……”

    我愣愣的看着这茅草屋,觉得很是熟悉。

    阮阳将我放下,轻声问我:“是不是觉得熟悉?”

    我嗯了一声,阮阳牵着我的手,将我拉入屋中,一路走一路道:“日后我数十次见你,都是将你领入这屋中,可是你为龙的时候,却是第一次踏入这屋子!”

    我觉得诧异,他眸子亮亮的看我,笑道:“夏蜜,我来来回回数十次,也累了,你总是不记得我!”

    我沉默,不知道今天阮阳为何说出这么多我听不懂的话。

    阮阳见我沉默,又轻声道:“我就是想解释,也解释不了了!”

    “我族先前对不起你,但是,我会弥补一切!”他探手,将我搂入怀里。

    他似乎很疲惫,一直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我不忍心看他如此纠结的样子,伸出手去摸他的脸,他的脸如同白玉一般温润,摸上去滑滑的,我开始只是单纯的想安慰他,结果手感如此之好,忍不住顺着他的脖颈摸了又摸。

    阮阳缓缓睁开眼,噗的一下轻笑出声,然后很是感慨稻息:“早些认识你真好!”

    我表示不解。

    他莞尔一笑,问我:“夏蜜,你愿意听我说一段往事么?”

    我嗯了一声。

    他笑了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如果说,我拆散了你跟未旦,你会不会憎恶我?”

    我啊了一声,想起未旦倨傲的小模样,条件反射的回答他:“你开玩笑吧!”

    阮阳眸儿沉沉,紧紧锁住我,很是正经的摇:“我来回穿梭数十次,前十一次,无论我怎样劝你,你喜欢的都是未旦!”

    ……我似乎有点悟到些什么?

    他似乎并不打算让我插嘴,又道:“夏蜜,我曾经将前世今生的影像留于你的梦中,不知你可曾梦到过?”

    我茫然的看他,刚刚悟到的又迷糊了。

    阮阳叹了口气,道:“我们龙族甚少有梦,所作的梦,不数往经历过的,就是预言未来的,你我龙元相通,我曾数次你的梦里见你,你是明白这点的吧!”

    我于刹那间石化了,心中老泪纵横,明白你妹呀!

    简直无法消化这其中的任何讯息。我那么多天所作的梦,难道在梦里次次相遇的是阮阳本人!

    我目瞪口呆的问阮阳:“那我一开始在梦里对你那样,也是真的了?”

    阮阳轻咳了一声,眸子闪了闪,绕过这个话题,道:“我曾万分不放心你,只要你入梦就会寻着机会来梦境里寻你!”

    我仍然绕不过刚刚那个话题,面红耳赤中。

    这状态明显影响了阮阳,他咳嗽一声,又道:“除了近期无法接近你的梦境外,其余时候,的确是我本尊在梦里与你相会!”

    太生猛了,我记得前不久,我做梦的时候还对阮阳说,想要跟他生一对双胞胎,又或宅直接问他,龙族□是原型滚动,还是人形进行。

    对了,我还记得,吃夜茜飞醋那会儿,我喝了酒在梦里信誓旦旦的对他发誓:阮阳,我身材比夜茜好太多了,你要是识货的男人,肯定会选我。

    因为觉得是在梦里,毫无顾虑,我索性直接露着大腿,跳了一段钢管舞给他看。

    阮阳当时说什么了?对了,他当时似乎一副要昏倒的样子。可怜兮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天哪,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隐私,结果,被阮阳就这么毫不留情的戳破了,我情何以堪呀!一张老少女的脸呀,完全丢尽了。

    “蜜儿,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估计是我的眼神变幻得过于复杂,阮阳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算了,阮阳,我承认我的确每天都想着你的!梦里尤为突出!”我破罐子破摔了,都在梦里对他又摸又亲又花痴了,还能矜持么。

    阮阳的脸轰得一下,全部都红了,结结巴巴的失去了冷静:“蜜儿,真,真的么?也,也不是不可以……”

    可怜的哥们,一副快要自焚的样子。

    他纠结了半晌,估计我绷着脸的样子实在难看,他又结结巴巴的安抚我:“我,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只是很荣幸!”他脸红红的向我保证:“我从未离开过,一直属于你!你莫要羞恼!”

    这句话犀利,我觉得现在自焚的人是我。

    这样的夜晚显然不适合说一些题外的话。

    尤其是一方为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的老少女。

    所以当阮阳红着脸放下蚊帐的时候,我还在想,这估计是在做梦吧?可是做梦也没有这么甜蜜,我肖想多日的阮阳,终于成为了我的口中食。

    阮阳垂下的黑发同我的缠绕为一处,化作龙尾的黑色尾翼绕了绕,直接卷上了我的脚踝。半恍惚间,他将唇贴在我耳爆含着笑意道:“蜜儿,其实可以是半龙形!”

    “闭……闭嘴!”我眼泪汪汪的鬼叫,你妹呀,这时候怎么也不是科普一百问的时间吧!

    阮阳喘息着,咬着我的耳朵,低低的又解释:“其实本族一般都会化作龙形!”

    “……”我以后再也不问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问题了!

    “当然人形也勉强可以……”

    “……”哥们,求你了,别再科普了!

    “要不要都来试一试?我原本都是听说的!”他眼儿亮亮的看我。

    “……”原来科普那么多,还是实践最重要。

    PART22没有循环的时空

    一夜之间,我觉得我拥有了很多。

    早晨的时候,我忍不住对阮阳表白:“我这一世终于有亲人了!就是你,阮阳!”

    这是发自肺腑的心情,日西也好,小九也好,与其说是亲人,不若说是可以相交的哥们,我在这里,原本一直是觉得孤独的。

    阮阳正在洗漱,听见我的话,身子顿了顿,缓缓转过身来,叹了一口气,将我整个揽进怀里了:“嗯,我会永远做你的亲人!”

    这比任何的誓言都认真,我将他搂得更紧。

    阮阳轻轻的拍我,半晌之后,轻轻问我:“蜜儿,你想不想知道所有的事情?”

    我嗯了一声,他伸手摸上我的脸,淡淡的光晕,在他掌心晕染开来,有无数的记忆涌入我的脑中。

    “似乎只能输给你上个时空的片段!”他叹息,收回手来。

    那些记忆,是我上一次来到这里之前做虾米的记忆,我在记忆里,看见阮阳,看见未旦,看见日西,也见着了小九。

    许久之后,我斟酌再三,问他:“那我如何能够修成龙形?”

    阮阳看着我,将我的手裹于他的掌中:“我抽了西域魔神所喂养的红玉龙的龙筋,置于圣贝之中,按着年月,输了功力在上头,时间到了,它便会去寻你!”

    这是个循环。

    阮阳无比担忧的看我,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一次改变了一切的缘故,我并未寻着西域魔神所喂养的红玉龙!”

    如果这样,所有的循环链便会砍断。

    我头晕晕的掰手指。

    阮阳将我的手摁住,继续道:“我运用灵力,穿梭时空数十次,也只有这次不是运用灵力,直接通过圣贝而来。”

    我认真谍他说。

    “你的魂魄小虾身体之后,回到之前的空间,不论怎么规避,总是会爱上未旦,因为我每次穿梭而去,只能赶在未旦和你决绝,你自毁龙筋不愿为龙的那个瞬间!”

    “如此数十次,我从未觉得如此绝望!我只能在初始护着你,连喜欢都不敢告诉你,因为我不敢擅自改动任何既定的事实!怕细小的变化,导致你的消失!”他握紧我的手。

    我明白了,阮阳他自己属于权二代,可是我却是不属于水族的存在,细枝末节的变化,说不定都会导致我做不了夏蜜。

    他该是多有恒心,像至尊宝一样,回溯以往这么多回。

    我张大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确实苦逼!”我这是多庆幸啊,跟了未旦那么偏执的,下场肯定是凄凉的。

    “我无法突破时空的限制,是因为我魂魄俱全,这也是我后来得知的,你莫要怕,你穿过圣贝而来,而我舍了一魂一魄尾随你而来,只是在蛋中的日子浑浑噩噩,虽然知道要寻着你,可是却完全不知为何要寻你!”

    “我这次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早,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轨道,偏离了应该发生的那一切,原本你该和未旦在龙王寿诞上相识,分开五载之后,他会将你带回南海,随之相恋,可是这一次,我却拔了头筹!”阮阳露出个笑容,带着担忧之色,“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重复这些……”

    我回握阮阳的手,那双本该带着温暖的手,此刻冰凉得惊人。

    “或许没有循环了,蜜儿……”阮阳欲言又止。

    “不需要循环了,阮阳,这样就好!”我安抚他,总觉得阮阳似乎隐瞒了些什么,他一向冷静自持,我不想去逼问他些什么。

    “嗯,我会守着你,直到最后一刻!”阮阳将我搂得紧紧的。

    我闷声闷气的突然开口问阮阳:“阮阳,那条小蚯蚓,是不是你?”临近早晨的时候,我又一次做了初中挖蚯蚓的那个梦。

    阮阳一惊,手臂紧了紧。

    尔后,沉默了片刻,有些晦涩道:“对不起,你救了我,还遭受如此的罪,我原本不知道大姐会为难你,如果不是我,你或者活得比现在轻松自在!”

    他说完这些,便不再开口,抿着嘴角,身子绷得紧紧的,一声不吭的搂着我。

    其实我该恨,可是我恨不了阮阳。

    “你是因为如此,才会这样待我好的么?”比起憎恨,我更在乎的是阮阳惮度,“因为愧疚,所以对我那样好?”

    ……这算是什么?

    以肉偿债?!

    阮阳一转头,立刻被我炯炯目光给惊了惊,忍不住失笑,推我的头,道:“我对夜茜也有内疚,她原本得了我的鼓励,一直粘着我,可是我对她只有对待晚辈的心,我如果只是对你有愧疚,根本不会要你,你相信么?”他的语气依然温柔。

    但是我奇迹般的相信。

    因为温柔的人,总是残酷的,他可以对谁都是温柔体贴的,可是却始终会有保护自己的距离,阮阳便是如此,如果不是喜欢,估计他是不会将整颗心这么剖开了给我看的。

    “我亦是期望,你日后能够看清我的心,不会怪我太自私!”阮阳抚摸我的发,手微微有些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蹭蹭他的手,想想之前,拼了命的寻找凝露,只为了塑形。

    我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来,阮阳手定住了,问我:“你在笑我?”

    我哈哈哈的乐了,想起做虾米时他对我的样子,问他:“你真当自己是日西他们的长辈了,对着我也是一副慈祥和蔼的样子,为什么那时对我那么生疏?”

    阮阳垂了眸子,有些纠结:“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未旦,有一次,我想要微微亲近你,你却又跑开了,我以为你对我只是依赖。”

    在找凝露的那些时光里,他总是默默地观望着我,日西都比他更加热切一些,我要是说一些放肆的话,他也是像看晚辈一样。

    这种背景一样存在的人物,你是怎么抓住老少女的心呀!

    “我见你跟日西和小九在一起,都是比我亲近!”

    这是在抱怨?

    “凝露这些,其实是当初我手刃了红玉龙以后,抽了它的龙筋置于圣贝里,圣贝疼痛难容,而渗出的,我倒是不知道后来会那么难以寻找!否则当时怎么样也要接上数十瓶来用!”阮阳又抱怨。

    ……我觉得他的笑容开始圣洁起来,照着我对他的了解,他的内心里,一定堂而皇之的在诅咒。

    “说起来,好处都被未旦得去了!他倒是利益皆占尽!”他越说越平和,笑容越温柔,但是我怎么觉得这话里有深深的怨气?

    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实话劝他:“阮阳,你要是有怨气,就直接爆发出来吧,这语调与你的表情也太不协调了!”

    阮阳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尔后,我见着他以一种充满慈爱,能溢出圣光的微笑代替了之前温柔的笑容:“蜜儿,你莫要忘记了,如果不是他来激我,我怎么会提前与你相遇!更何况这次有了你,吾怎么会怨?”

    “吾其实一直怀着感恩的心情来看待他!”

    “……”我无言的看他,兄弟,那你的牙为什么要咬得那样的紧,指尖剑为什么若隐若现的弹出来了?还有,这个气势汹汹的自称又是怎么回事?

    “吾要回馈他!”

    好样的,我就是敬佩阮阳这种高超的表象,就算是打击报复的词,到他嘴里,都显得那样的高尚,并且充满怜悯。

    我忍不住讽刺他:“用你这把温柔的小剑么?”

    阮阳愣了一愣,突然展颜大笑,手指尖白光一闪,小剑顿时失去了踪影:“当然不是!”

    他又真诚的向我解释:“他经不起这剑,我两指便可回馈于他!”

    ……他还真敢这么直露的表达他的怨念。

    我默默的扭过头去,不忍心看他真诚而又慈爱的眸光,谁特么说井海王温文尔雅又谦和的?他压根就是一个报复社会的一号选手呀!

    ……………………

    其实我的本意是就此和阮阳携手,找一个比较安逸的地方,你侬我侬算了,姐是老少女,走的道路都是纯言情套路的。

    但是阮阳打定了主意要去回馈社会,无私地帮助未旦。

    尤其是听我叙述了红玉龙地征之后,他的意志更加坚定,周身圣洁的光芒大盛,简直到了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境界。

    我前辈子直率,这辈子脑髓体少,最崇拜这种有主见的说一不二的英雄。他一坚定,我就立刻盲目崇拜上了。

    “蜜儿,你不会怪我多事吧?”阮阳驳了我的意见,有些担心。

    我立刻以一种脑残粉的热情坚定了他的信念:“您说了是!”

    阮阳的笑容更加温暖胜以往。

    他伸手结界的样子更帅以往……

    他乌发轻扬的样子更飘逸以往……

    “阮阳,你好厉害,做什么都是超凡脱俗的!做什么都是这么的利落!”我在水罩里无比温柔的看阮阳,感觉天地间万物都是美好的。

    阮阳非常淡然的拍了拍我的头,以示他明白我的意思。

    他这种淡定惮度极大的刺激了我,就像是所有的好意都被随意间付之东流一般,我的心中很是失落。

    阮阳含笑看了我一眼,见我蔫下去的样子,笑着摇了,对我道:“夏蜜,你说的这些,我听了很开心……”

    我腹诽,开心不是这个表情。

    我又朝他翻眼睛,阮阳又好笑,叹气:“可惜的是,我已经在回溯以往的时候,听你用在别人身上数十次了,你想我有什么样的表现?”

    “我会忍不住的嫉妒!”他终于绷不住笑脸,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极为内疚的口气又道:“抱歉,我知道这种说法让你觉得很委屈,但是我依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我看看他,纵然他此刻身着紧身战袍,高束黑发的样子英俊飘逸极了,可是我却再也吐不出一个赞扬之词了。

    我不知道怎么样表达我的情感,生怕说出来的话,又重合了某个场景。

    一下子静默了,气氛却显得冷清下来。

    阮阳似乎很是自责,表情变得小心翼翼的,突然他伸长胳膊,将我一把揽进了怀里,向我再次道歉:“蜜儿,我不该介意这些,我错了。”

    他有什么错?

    我茫然的看他,他的错在于过多的参与了我不同时空的经历。我怎么能因为他的吃味而责备他?

    “不要这样看我!”阮阳伸手掩住我的眼,唇轻轻的合了合我的下唇,“蜜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们会有一辈子相处的时间,我不希望你总是用欲言又止的表情来面对我。这样的感觉比刚刚的嫉妒之感还要让人沮丧!”

    我嗯了一声,告诉他:“我刚刚只是在想,今后如何不重复这些话!但是我无论怎去思考,都觉得无法避免重复这些,所以我也没有打算今后向你欲言又止!”

    水罩在水中破浪而行,罩内静悄悄的,阮阳的表情很是纠结,有些啼笑皆非的样子,第一次干巴巴的安慰我:“你这么想也挺好!”

    我打断他,继续道:“因为是对着喜欢的人,我才会说出这些话,不论重复都少个时空,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尽管重复,但是却是不可回避的,因为它们不因为你的介怀而失去原来的真诚!”

    我眼巴巴的看着阮阳。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的脸上露出了羞惭的表情,伸手拉着我的手,向我道歉:“蜜儿,我浅薄了!”

    我立刻大方的原谅了他,哎,作为情商低低的老少女,你让我到底该备着几套不同方案的原创情话呀!

    南海的大殿,今日格外阴沉。我跟阮阳转了一圈,奇怪了,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去圣贝殿吧!”阮阳拎了我,也无心将我扶正,就像拽着玩偶一样,一路风风火火丹浪而去,直到远远见了圣贝殿的轮廓,他才松了一口气一般。

    我见着圣贝殿的大殿之前,站着密密麻麻的侍卫,整装待发。

    而未旦身着深紫色纹龙图的长袍,正绷着脸,眸儿阴沉的看向殿前的某处,我探头一看,立刻开心起来,拽着阮阳的袖子道:“是日西,他来南海看我了!”

    我是真心喜欢日西这个兄弟,到南海以来,我还真的挺想他和小九。

    阮阳微微愣了愣,叹息道:“果然一变皆变,我以为来的是亭午!”

    我好奇的问:“以往是亭午来探我的么?”

    阮阳嗯了一声,有些闷闷地道:“那时你同未旦赌气,未旦盛怒之下纳了其他的女子,亭午不知其中纠结,寻你之时漏了口风,将事情弄得更加恶化,亭午为此很是内疚,独自去为你出头吞噬了那名女子,未旦为此同你更加剧烈地吵了一架,我所见着的最后一幕便是你赌气自毁龙筋跳入圣贝,魂魄不知所踪……亭午因此自罚于结界里上百年!”

    简直是穿越圣典呀,别人跳崖,吾跳贝壳,这好歹也算是小有突破了!我回味了一下,被雷的有些后怕,极为诚恳的感激阮阳:“谢谢你不辞辛苦三番两次穿来劈腿,我觉得还是这样好!”

    阮阳唔了一声,像是后怕一般反手握住我的手,尔后捻指收了结界,我见着日西和未旦停止了争吵,一起向我看来,日西的眼落在我和阮阳交握的手上,眸子里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夏蜜,你跟皇叔,你跟大皇兄……你们……”可怜的日西,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未旦的脸上像是罩了冰霜一般,冷峻而隐忍,他的视线自从见着我之后,就再也没有挪开过,一副随时扑上来要我命的样子。

    阮阳迎了他的视犀和我交握的手猛地紧了紧,尔后挥袖跨前一步,极为自然的挡在我的前头,手掌一摊,微笑道:“多谢龙元,完璧归赵!”

    未旦似乎气得不轻,踱过来取龙元的时候,手一个劲的抖。

    日西这傻子又惊奇了:“大皇兄,这块龙元怎么在皇叔手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未旦正生气着,听他一说,立刻将仇恨的目光集中在了我的身上,那眼神即震怒又气恼,我心虚的缩回了阮阳的身后,一个劲的在回忆,阮阳到底是什么时候把未旦的龙元给取出来了。

    难道是那个神奇的法式热吻?我一下子就脸红了,阮阳余光扫了我一眼,嘴角弯了弯,指头轻轻缠了缠我的小指。

    未旦接了龙元并不吞下,却反手一挥,将它抛向了身后,十分倨傲的样子,道:“这一小部分龙元沾了脏,我不要了,给你罢!”

    我这才看见未旦身后的夏二子,就过了一个晚上,那表情又不一样了,整个是妩媚又风情,眉眼之间都带着笑,见到未旦直接丢给自己龙元,她惊喜交加,一下子接住龙元,就要往嘴里塞。

    阮阳却扭过头来,问我:“可就是她?同你一般,无角红色龙身?”

    未旦的眼睛眯了眯,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我也觉得阮阳这一句问得很护短,就像是我在未旦这里得不到宠爱,拉了黑社会来暴揍小三一般。

    我觉得我脸颊都抽搐了。

    阮阳又放柔声音问我:“你看看,是不是你曾经见着的那条小玉龙?”他状似随意掸手,微微拂了拂,夏二子立刻被淡金色混着白晕的光芒给绞住了,在光芒中挣扎成一条红色无角小龙,利齿如同食人鱼,眼神凶戾惊人。

    爪子里还念念不忘的死命抓着未旦的龙元。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刚要说话,日西抢在我前头大叫起来:“夏蜜,这不是那条吃了小蛤的东西么?”

    他抢在我前头指认,让我少了不少尴尬,我向他报以感激的笑容,日西嘴角弯了弯,似乎知道我的意思。

    阮阳得了确认,立刻祭出他那把温柔小剑,直指夏二子。

    海域之内,不要说一般水族,就连龙族都惧怕这小剑的威压,夏二子呜咽了一声,挣扎着躲向未旦。

    “未旦,稍稍让一让,让我收了这条魔域的蛟龙!”阮阳朝着未旦随意招了招手,很随意的样子,那语气如此轻描淡写,就如同在说:未旦,来,让一让,让我帮你把你身边的毛毛虫弹走吧~

    “阮阳,莫要欺人太甚,你若是对本王不满,直接挑衅,何必对着本王的女人下手!”未旦额间的青筋一下子爆了出来,嗡的一下,将腰间悬着的紫玉灵剑也拔了出来,剑握在他的手,微微着,我倒是觉得不是惧怕阮阳的那把小剑,完全是被阮阳给气的。

    我忍不住膜拜的瞅了一眼阮阳,这一招回馈的好哇,简直是隔空打牛一般抽对方的嘴巴子。

    阮阳似乎很惊讶,长袖一挥将夏二子束得更紧几分,顺手将剑捏在了手里,十分温文尔雅的向未旦解释:“你被她蒙骗了,她乃西域魔神的魔宠,无发长出龙角,靠吃食其他龙族龙元而修习,魔神将她送来,本来就是别有居心,你却将你的龙元要喂食与她,简直就是自投罗网!”

    未旦的眉头皱了皱,手中的剑却始终未曾放下。

    倒是日西十分担忧的在一旁劝他:“大皇兄,皇叔说的似乎很像是真的呀,色字头上一把刀,皇兄莫要因为她长得像夏蜜,就对她放松了警惕……”

    嗷……三句半完中,日西真是句句珠玑的孩子,他这么一说,我见着未旦的脸都黑了。

    我将日西的袖子拉了又拉,他傻乎乎的问我:“夏蜜,你不是跟很是在乎大皇兄么,你也劝劝他吧!你怎么任由他纳了别的雌性?”

    “……”我呆滞状,被未旦凶猛的眼神砍了一刀又一刀。

    “哎哟,大皇兄,你们怎么回事,我要是你,根本不会纳这长相一样的女子,你的爱好这是有多专一呀!你有着夏蜜一个还不安心么,若是我肯定会是一万个满足了!”日西见未旦始终未动,也动了怒气。

    这说的话,比核导弹还有威力!

    我抚额,这孩子就不能少说几句么?

    “日西,你弄错了,蜜儿心仪之人是我!昨日我们天地为母,已经结成了夫妇啦!”阮阳一本正经的同日西轻声解释。

    “啊?啊!不可思议……老母鸡变鸭!”日西的表情呆滞了。

    “闭嘴!”未旦脸色铁青,手中的剑剧烈的抖了一抖,以猛虎扑食的姿态,直接冲向了阮阳。

    阮阳倒退了一步,叹息着避过未旦的剑,劝他:“好啦,莫要闹了!”

    未旦气红了眼,吞了紫剑,化作原身数十倍,长啸一声,以雷霆之势再次扑来。

    日西指着未旦,结结巴巴的问我:“他,他这是有多爱那条蛟龙呀!这是完全是拼了命的打法呀!”

    到底是手足情深,这个时候,日西完全没有了平时调侃耍人的气势,整个一副担忧状,我看他好几次握手,似乎也要化出原型冲出去缠斗。

    龙啸震天,掩盖了大多数声音,日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好几次身子都探了出去,我看了很不忍心,微微提了点声音劝解日西:“你放心吧,阮阳本领大,又是长辈,会让着未旦的!”

    “夏蜜,你就如此看低我!”我被未旦的吼声给惊了惊,一扭头看去,他的龙须都气得竖立了起来:“今日,本王会让你毕生难忘!“

    他龙目膛得极大,极度狠戾的瞪了我一眼,咬牙切齿对着阮阳道:“阮阳,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也不必让着,来吧!”

    阮阳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踏着浪花,斜斜移了一步,又温和有礼的苦苦劝他:“我不会接你的招,莫要白耗精力了!”

    未旦暴怒,狂躁游动,那吼口间的龙元光芒大盛,日西惊得破口大骂:“大皇兄,你舍了龙元也要争这种无谓的面子么,值得么,你太让我失望了!”

    日西一向畏惧他这个大哥,说话从来都失恭敬敬的,反驳的话,从来不敢高声提出,这样失态的大骂,显然是气愤到了极点。

    我连拦都拦不住他,只见着日西化作金色龙儿,直接也飞扑过去,未旦被他缠着暴躁不已,气得伸爪连抓了他好几下:“滚开,你再纠缠,我就咬断你脊背上的龙筋!”

    日西红了眼睛,不依不饶的冲。

    我见未旦真的张了嘴巴,就要咬向日西,尖叫了一声,抱头也变成红龙一条,跟着游了出去。

    还未到跟前,我就觉得我这个决定是彻底的错误了。

    “蜜儿,安心,不会伤了日西!”我见着阮阳一手探出,那柄温柔的小剑,直直的梗在未旦的口中,撑得他口水直流,合不拢嘴。

    日西的动作在空中僵僵的停顿了一下,尔后默默地转过身,装死一样朝我挤眼睛。

    “阮阳,本王要将你碎尸万段,魂魄尽碎!”未旦恼羞成怒,喷着口水含含糊糊的诅咒,爪子在空中拼命的挠。

    阮阳一脸平静的看它狂舞,墨色的长发在水里微微的拂动,黑眸异常平和,整个人似乎笼了圣洁的光辉,我一见他这样,就忍不住在心里为未旦叹气,果然不一会儿,我听他异常温和的劝未旦:“我放下剑,你乖乖的不咬人,可好?”

    这语调就跟训大型犬一样,我撑不住,和日西非常有默契的互相绞了尾巴,死命的用力拉扯,生怕不吃痛,我们俩会齐齐的喷笑出来。

    这个跋扈的哥们,什么时候这么丢脸过?

    估计自杀的心情都有了。

    我跟日西很有默契的装作看不见,决定并肩齐齐往回游,日西凑过来,同我小声商量:“死是死不了了,可是我总觉得这样挺残忍!”

    我嗯了一声,由衷的表示同情。

    阮阳昨天一脸温情表达他想回馈未旦的时候,我就有这种心理准备了。

    “好啦,我姑且相信你没有咬我的心,我先收剑了!”阮阳甚至友好的朝未旦笑了笑,我忍不住偷偷瞄未旦,他的表情又羞怒又愤恨,眼神有一种恶毒的幽怨之色。

    阮阳收了剑,又道:“你平静下来,好好听我说,我信你对夏蜜始终有关怀之意,所以实话同你说,此魔域的蛟龙必定要收了抽龙筋……”

    未旦奇迹般的没有暴起,反而轻轻一旋,又化作了人形,我见他嘴角两边都有细细的血丝,估计是刚刚被那小剑撑得微微裂开了,真是看着都替他疼。

    “抽她龙筋,又关夏蜜何事?”未旦眼神烁烁,说到夏蜜二字,特地斜眼睨了我一眼,那一眼真是充满怨恨,他果然咬牙切齿的愤恨:“你以为本王的南海之内就无雌性了,就真的这么无趣,会为一个不属于我的女子费心?”

    阮阳见他平静下来,稍稍放松,收了小剑在袖中,道:“前因后果,不宜多说,只是夏蜜需要这根龙筋,若是没有这根龙筋,也没有现在的夏蜜!”

    啊,原来阮阳坚持着回来,倒是因为我了……我想起自己之前是受了红色的龙筋,才能修成现在的龙形。阮阳跟我提过,现在联想起来,原来我生角不易,是因为受了蛟龙的龙筋,难怪跟龙族的形状不太相似。

    “如果你对夏蜜依然存有爱护之心,那么请不要再拦着我了!”阮阳说得很是坦率,似乎也在观察未旦的表情:“毕竟我所要对付的是只包藏祸心的蛟龙!”

    未旦的表情反而平静下来了,抬起眼睛同我对视,眸子深黑无波,似乎在我身上能看出什么异形来,许久之后他微微侧过脸去问阮阳:“我有一事不明!”

    阮阳示意他继续。

    未旦道:“初始本王在母后那里算流年,母后的卦向来无错,她对本王提到,夏蜜同我红绳相系,是有夫妻姻缘的,虽有劫难,但是终归会在将来修成正果,本王不信,以天眼观之,果然和夏蜜系有姻缘之线……”

    我诧异地看了一眼未旦,他一开始应该是很不满意我吧,我觉得他每次都有悄悄弄死我的冲动,这哥们该有多能隐藏呀,总是用南海之耻来引导我内疚,实际上却是因为这个原因呀。

    未旦接了我的眼神,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有些失落,又移开了视线。其实他敛了纳权二代的跋扈之气,真算是个英俊挺拔的男子,阮阳不出现,或许我真会像之前一样,在被虐中喜欢上他?

    “本王不在乎是不是以后真的同她捆在一起,但是本王觉得好奇的是,日子越长,那根红绳却似颜色越淡,本以为是因为她缺少龙元,所以命数未定,可是,相处时间越长,本王便越觉得此事发生的蹊跷,今日再见,却能见着那根姻缘红绳红艳似火……”

    未旦停了下来,眸儿沉沉的看向阮阳,冷笑:“可是,为何却是系在你阮阳的腕间?”

    他这么一说,日西立刻捻指开眼,一看之下,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我抬了手,挥了两下,阮阳微微一笑,伸手抓了我挥动的手裹在掌中,低声笑我:“你这具身体尚且幼小,没有开了天眼是看不到的!”他伸手从我和他交握着手的上方缓缓滑过,一片白光之后我惊奇的看到,果然有一根红灿灿,闪着红光的细绳系在彼此手腕之上。

    “真的有呀!”我说不出的开心,眉开眼笑的看阮阳,“栓了你,你就一辈子逃不了!”

    阮阳温柔的看我,眸子柔得撩人。

    “含怎么栓的住,这绳子是会跑的!”未旦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阮阳,眸子一溜,看向我和阮阳腕间的红绳时,眼神微微一滞,表情带了些许不甘,只是一瞬,他又挪开视犀冷冷朝着阮阳道:“你还未给我解释!”

    阮阳沉思了片刻,慢条斯理的解释给未旦听:“如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个道理一般,相较而言,我该是比你更能保护夏蜜,更加适合夏蜜,所以小小红绳转了位置,如此而已!”

    这话说得简直太有水准了,我立刻用脑残粉的眼神热烈的表达了我的膜拜。

    阮阳这个解释,未旦显然很是不满,我见他愣了半晌,突然狂傲的大笑起来,笑得气喘吁吁,道:“是,弱肉强食……本王早该明白!事已至此,本王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似乎顿悟了一般,黝黑的眸子久久凝视于我的面上,突然转过身去,朝着夏二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夏二子抖抖缩缩的,早已经没有了恶毒的凶悍样,爪子依然抓着未旦那小片龙元,泛着紫光,一闪一闪的,诱人无比,可是看得见,吃不到,看见未旦走过来,小小的眼睛里泛了泪花。

    未旦沉默了一会儿,对她道:“龙元本王不收回来了,赠给你的,就是你的了!”

    夏二子抖着嗓子问未旦:“我跟夏蜜,你喜欢的是哪一个?”

    不但是我,就连未旦都愣住了,我原以为这条于红玉里的蛟龙接近未旦,只是想着遵循主人的意愿潜伏过来吞噬掉他的龙元,可是却在她垂死之前,听到她提出这样的问题,内心顿时一团浆糊。

    尼玛,这是要由谍战片转向言情片呀!

    “都不喜欢,本王最讨厌掌握不了的事情和控制不了的雌性,你们二者都占了,况且又不貌美又身体残缺,所以,你们两个本王都憎恶!”未旦不愧是少女之心粉碎机,说起话来绝对不会含糊,一下子接连打击了俩少女。

    当然我这个老少女内心坚韧,又拥有了新欢,还能承受这种直露的人身攻击。

    可怜被困在光晕中的蛟龙,激动的就差跳起来跟未旦搏斗了:“未旦你骗我,你昨天还叫我小蜜蜜!就算是做了夏蜜垫身,你不也叫得温柔多情,怎么你忘记了么?”

    未旦面红耳赤的僵直着身体石化了。

    “……”我咳了一声,看向笑得有些圣洁的阮阳,这是要报复社会的圣父呀。

    日西也咳嗽了一声,没有声音的笑了笑,用口型叫我:小蜜蜜。

    阮阳的眸子更加纯净了,笑容更加圣洁了,他索性丢开我的手,也朝着夏二子走了过去。

    夏二子尖叫起来,闭着眼睛骂未旦:“未旦,我看不起你,没有勇气示爱,又没有能力抢回她……”

    “也没有勇气承认叫了我……小蜜蜜……”她的声音越来越细弱,因为未旦的手死死的掐在了她的脖子之上,他的指尖紫光大盛,阮阳脚步陡然一顿,反应过来后,如同一道白色之光一般扑过去抢他指尖的夏二子。

    那紫光已经将蛟龙断成几段。

    阮阳的手顿在那里,未旦脱了力一般踉跄了一步,然后转过身高高扬起手来,隔得远远的,一边碾碎着蛟龙的尸体一边朝我恶狠狠地笑。

    “本王忘了告诉你了,阮阳,本王从来就不知道何为成全,就算是弱肉强食,夺不了到口的肉,也会让你吃不到!”

    ……我从来不知道未旦的表情会这么给力,简直就是报复社会的小能手呀。

    看他那个笑容,简直将社会变态刻画得入骨三分,如果再有一声纯良的声音,来反衬他,就更完美了……

    “未旦,为何要将龙筋一起捏碎,你疯了!”果然有纯良的日西跳出来谴责他。

    未旦又笑了两声,挑衅的看向依然背对着他,静静沉思中的阮阳,道:“若想出手,便来吧,本王不惧你!”

    阮阳依然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的。

    许久以后,我听见他淡淡的回驳未旦:“吾不出手,因为吾不生气!”

    我听得脸颊都抽搐了,阮阳这个死鸭子嘴硬的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改掉?不生气,不生气才怪,心平气和就不会用这个腔调!

    未旦愣了愣,又冷嗤:“原来龙筋对夏蜜也无多少作用!”

    阮阳缓缓转过身来,微微一笑,轻轻摇,道:“不,很重要,没有龙筋,夏蜜永远只是虾米,修不成龙形,活不了百年,或许只有短短十年……即便是得了仙机也是枉然!”

    未旦不语,眼睛紧紧盯于我,许久之后道:“你的意思是,她的本源不是龙族……而那条龙筋是塑形洗髓之用?”

    阮阳淡笑点头。

    他越是淡定,我越是发毛。

    果然,未旦又激他:“看来你也未必看重夏蜜!”

    阮阳含笑回驳他:“非也,我很重视夏蜜,不生气,是因为,世上龙筋也不只蛟龙一条,你靛内不也有一条?”

    PART23终章皆大欢喜

    此话一出,四下寂静。

    未旦的眼睛眯了又眯,又倨傲又有些不安的看向阮阳。全身立刻处于戒备状态。

    日西惊了惊,扭头看向我,我感应了他的视犀回视过去,他朝我笑了笑,伸出手来将我掉落的发给在了耳后,半真半假的同我道:“夏蜜呀,其实,我也喜欢你呀!”

    我也笑:“嗯,我也喜欢你,日西!”不论什么时候,日西恶作剧的个性总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只有他和小九陪着我瞎胡闹。

    日西哈的笑出声音来,眸子久久凝视于我,道:“跟你喜欢的不一样,是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的那种,夏蜜,我一直看着你,一直等你回头看看我!”

    我警觉起来,觉得他有些温情得不正常。

    “我看着你出现的,不会让你活不到百年!”

    果然,下一步他便摇身化成了金龙一条,像箭一般游了过去,挡在未旦面前,对阮阳道:“世上的龙不止他一条,还是取我的龙筋吧!”

    阮阳不语,安安静静的看日西。

    日西又道:“我自愿献出我的龙筋,好过于你擅自取了大皇兄的龙筋,会遭天谴的好!”

    会遭天谴,我吓了一跳,看向阮阳,他嘴角蕴了一丝笑意,似乎真的在考虑日西的话。

    我惊了惊,也跟着跑了过去,一把抱住阮阳的胳膊,认真的告诉他:“我不要日西的龙筋,我也不要你遭天谴!”

    阮阳无所谓的笑了笑,眸子润润的,问我:“守不了百年,没有了轮回,你也愿意么?”

    我正要深情回答,就见着日西急躁的游了过来,甩着尾巴,挡在我面前大叫:“抽我的,抽我的,不要拦着我!”

    未旦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一把拉住他的龙尾,乘其不备,使了个定字口诀,将他定在了一角。

    我看见日西一副憋屈的模样,保持着四仰八叉的状态。眼珠子一直动来动去的,似乎暗示我去解了他的定术。

    “若是需要,还是抽本王的吧!”未旦似是做了决定,扬高下巴对我道:“本王不想欠你什么,本王无意累你短命,原先以为断那龙筋,能够累得你跟他不能双宿双飞,现在才知道,真的关联到你的性命了!既然如此,抽一条龙筋而已,何必多啰嗦!”

    我啊了一声,觉得很不可思议,扭头看看阮阳,他依然一副淡定的笑容,似乎未旦逆转成这样,他都丝毫不惊讶。

    未旦看了看我,突然自嘲的笑了笑,道:“本王没有了龙筋,也要跟你一样做南海的废物了!”

    阮阳这才敛了笑意,淡淡的瞄了他一眼,道:“不用了,你的龙筋蜜儿承受不了!原先我是随口说的。”

    “……”未旦本来满腔悲壮之情,带着一些自我牺牲的壮烈,被阮阳这么不软不硬的堵了一下,像是被击碎了一样,石化了。

    阮阳嘴角弯了弯,转过头来,对我道:“蜜儿,你在此等一等我,我做完最后要做的事情,就同你离开这里,以后这里的一切都与你我无关了,既然送不了龙筋于你,我就凝固这一刻,碎了其他时段!”

    这话太有技术含量了,我完全不知道其中含义。

    我只会说:“恩,无论怎么样都好,只要有你就可以了!”

    阮阳闻言眉眼舒展开来,探过身来轻轻的吻了吻我,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方的在别人面前亲我,我特么的居然可耻的脸红了。

    “哎呦,有别人看,多不好意思,该让我适应适应嘛!”我把阮阳的话都学来了。

    阮阳轻笑了一声,一撩袍子,慢条斯理的上了圣贝殿胆阶。

    未旦呆呆地,表情很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许久之后,突然回过神来,问我:“他进圣贝殿作甚?”

    我同样茫然的朝他摇了。

    其实只需半盏茶的时候,他自己就知道结果了。

    我只看见,圣贝殿发出的碎裂声,一道强比焊接火花还要刺眼的光芒从圣贝殿里直射出海面,在这团光芒里,有无数的漩涡在旋动,搅得四处水浪剧烈翻动。

    就连我和未旦站着的地方也被波及了,未旦扶着我,踉跄了好几步,才站住脚,我见他脸都黑了,捏着我胳膊的手紧得发痛:“好样的,阮阳真是破了我南海风水了!”他怒极反笑。

    强光过后,我见着阮阳长发轻扬,一脸轻松的从倒塌了一半的圣贝殿门口踱了出来。

    他一见着未旦,就十分礼貌的道歉了:“我毁了南海圣贝,实在是无奈之举,你若是心中不服,可以随时来暖海湾寻我讨回公道!”

    未旦的脸已经不能用抓狂来形容了,我感觉他脸上每块肌肉都在抖动,许久之后,他声音嘶哑道:“你不如抽了本王的龙筋!”

    阮阳从他手里拉过我,微微笑道:“如果能用上,我也宁愿取你龙筋,可惜无用!”

    未旦语结。

    膛大眼睛,无法表达自己悲愤的心情。

    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了。

    阮阳也弯了眉眼,伸手来牵着我的手,一路踏浪,他似乎有些力浆居然做不出水罩,只能缓缓地一步一步朝前走。

    他的手掌暖洋洋的,我偷偷的看他,他轻轻咳了几声,也回眸凝视我,问我:“我做了一件事,一件之前被我认为是最下乘的事情,你愿意听么?”

    我乖乖的嗯了一声。

    他牵着我的手同我并肩,久久不言,似乎正在耗神来组织语言。

    “嗯,是这样的,没有了龙筋,我便索性毁了南海圣贝,以后便不会有变身为龙身的夏蜜了!”他尝试着跟我解释。

    我琢磨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他又接着道:“也不可能再有循着圣贝而来的机会!”

    我静静谍他说,他顿了顿,见我不开口搭话,又继续说下去:“那样,其实会引发时空乱,因为我之前为了救你,颠倒来回了数十次,已经够乱了,这样一来,前后无法循环衔接,时空之中就会有个大大的缺口!”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哦了一声。

    他眼睛一亮,笑着问我:“你懂了啊?”

    我又嗯……拉长了答他。

    他笑开了,十分恣意,同他以往的温温吞吞的样子不一样:“不懂不要紧,我想着,既然你我在一起了,而且时空中出现了断链,最大的可能是,你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就变回虾米,无法成形,因为毕竟过去的你得不了龙筋了。”

    我哆嗦了一下,我还真不喜欢做虾米。

    阮阳见我哆嗦了一下,将我揽进了怀里,用下巴抵着我的头顶道:“我仔细想了想,我实在受不了你又变回虾米,只有短短十年的时光相守,所以我干了件自私的事情,夏蜜,你会原谅我么?”

    他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了,估计是挺严重的,我闷闷的问他:“会不会跟你分开?”

    这是我想到的最可怕的结局。

    阮阳立刻朝我保证:“不会,即便是最下乘的决定,底线也是厮守在一起呀!”

    我吐了一口气,抬头亲了他下巴一下,给他吃了定心丸:“是什么,直接说吧!”

    阮阳静默了一下,直接道:“我损了我的力量,将其他任何时空时段的你我都抹灭了,从此以后,我们只能凝固在这个世界,没有以前,没有转世,这一世过去,你我都会灰飞烟灭!”

    他很紧张的看我的眼。

    我眯着眼同他凝神。

    突然跳起来一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多大的事情呀,先把日子享受到再说吧,对了我们这辈子有多少时间可以挥霍?”

    阮阳愣了愣,似乎在计算,许久之后,他犹犹豫豫的道:“成千上百年吧!”

    哎,成千上百年哪,那我还要计较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抓住他的胳膊,雄心壮志的同他道:“赚抓紧时间,准备撒虾仔去!”

    阮阳忍不住,弯起嘴角,极为无可奈何的笑着摇了。

    ………………………………

    原来以为阮阳休息几日就会恢复过来。

    回到以往住的小屋以后,阮阳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整日昏昏沉沉的睡觉,温润如玉的脸庞,也消瘦了不少。

    最明显的是他一头的墨发,原本亮泽乌黑,直至腰际,这些天,似乎枯竭了一样,颜色慢慢的变淡,最后竟然呈现出黯淡的烟灰之色。

    他醒着的时候总是安慰我:“都是这样,过段时间就好!”

    可是这段时间是多少?我只看着他越来越憔悴,睡着的时间越来越多,有的时候,看他呼吸浅浅,我几乎以为他会在某一日睡去。

    一晃十年,他醒着的时候越来越少。

    这一日,中午的时候,阮阳终于睡醒了,温润的眸子里,还残留着疲惫,我陪着他出来看新搬来的鱼群。

    这些鱼群五颜六色的,很漂亮。

    “你看,以后都没有见过这种类型!”我指给他看。

    他嗯了一声,突然笑了起来:“这是西域海域的鱼种,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游来这里,蜜儿,我觉得像适人寻来了!”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他睡糊涂了,笑他:“我没有认识的人在西域呀!”

    话音未落,我就看着那群七彩小鱼,排成锥子一样向我冲了过来。

    阮阳站起来,挡在我的前头,长袖拂了拂,笑道:“你再想想呀,蜜儿,要不然会伤了别人的心!”

    我抱着头,蹲在那里苦思冥想。

    阮阳笑盈盈的直视着屋子的篱笆之外。然后哭笑不得的摇了,对我道:“我回屋子去,你便可见着你的故友了!”

    他真的一甩袖子,慢条斯理的踱进去了。

    尔后,我便听见有人在我家门口,极端偏激的评价屋子:“含颜色真脏,含台阶真脏,含海草也脏,肮脏死了肮脏死了……”

    我勒个去,我只有一个洁癖严重的朋友,并且永远肮脏肮脏的挂在嘴边。

    我跳起来,举高手,大叫着朝着门口那位身着银色长袍的少年扑了过去:“小九,小九,我想死了你了!”

    小九被我抱着透不过气来,又恼又鞋狠狠地踹了我一脚:“你身上有他的味道,难闻死了,讨厌死了……”

    我仔细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上面倒是有淡淡的茶香,哎呀,我都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阮阳的味道也出现在我的身上了。

    “傻女人,嘴巴咧这么大的笑,脏死了,都看见口水了,脏死了!”小九一边抱怨,一边将我抱得更紧,许久之后,他沉默着将头埋在了我的肩头,闷闷地抱怨:“夏蜜,我想你,我想你!”

    我也抱着他,直点头。

    我们俩傻乎乎的就站在门口胆阶上,静静的抱在一起,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小九的个子长高了一些,脸庞也更加俊美了一些,当然洁癖也更严重了一些。

    我以为他跟我一样沉浸在故友重逢的喜悦里,他突然一把把我推开了,忙不迭的脱衣服,那衣服里面还胜工整整的银色长袍,他换了衣服,轰的一下,指尖燃火,将那衣服烧成灰烬。

    然后一推我:“把你家门口扫一扫,我都踏不进脚!”

    我扫了地,他又要求我铺上地毯。

    我被他诸多要求弄得烦躁不堪,直接一甩手,就进了屋子,阮阳正在静悄悄的品茶,看见我进来,微微一笑道:“又跟小九生气了?”

    我惊讶的看他。

    他但笑不语。

    小九跟在我的后面,看见阮阳,就哼了一声,嫌弃他:“你看看你的发色,脏死了,真是脏死了的颜色!”

    阮阳倒是不生气,温温和和的坐在那里。

    小九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仔细打量他,许久之后,道:“你可知,你已失了井海王的资格!”

    阮阳一脸平静,只是眼睛稍稍瞄了瞄我。我装作不在乎的捏了个抹布,靠着小九这块拼命的擦。

    他要是赶我出去,我才不出去,我要知道全部的事情。

    果然小九问我:“夏蜜,你不给我去沏茶么?”

    我不情愿,坑着头不搭理他。

    阮阳笑了一声,道:“算了,她知道也没有事,之前我也知道,我灵力全无,似乎龙元也暗淡无光。”

    小九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呸了一口,自己又把自己嫌弃上了:“哎呀,真恶心,脏死了,脏死了!”连说了两爆才归入正题:“我去西域魔神那里,照着他们的法子修习,出了岔子,龙元受损,差点死掉,西域魔神见无法吸食我的龙元,将我丢弃在海爆被阮晴仙姑所救!”

    阮阳眸子黯了黯。

    “她知道你跟夏蜜的事情了,只是想来问你,如果离了夏蜜,你便能做回你的井海王,恢复了灵力,直接回天池修行,不必再来海域巡查,你可愿意?”

    我心里一痛,将手里的抹布硬生生的扯下来一条,小九斜眼看我,转过脸去,索性不理我。

    阮阳温和的笑了笑,回答小九:“你就告诉姐姐吧,我不愿意,就这样子跟她过一辈子了!”

    小九翻了个白眼,非常鄙夷的又哼了一声:“你可知道,做不了井海王,书不了仙籍的,你就只能做个海域龙族!”

    阮阳笑笑,饮了一口水,至此不再答小九的话。

    小九碰了壁,挺开心的,乐得跟傻子一样,站起来,从腰间掏出八宝琉璃盏,盏中已经有蓝莹莹的一汪水,他将八宝琉璃盏递了过来,道:“仙姑说,她也觉得对不起夏蜜,本来要补偿的,不过她就一个弟弟也赔上了,觉得挺吃亏的,也分不开你们了,索性修复了你的龙元,随你去啦,不过井海王这个称号可要换人了!”

    他顿在那里,得意洋洋的等我和阮阳问他。

    阮阳正一小口一小口饮着蓝汪汪的水,面色逐渐有了血色,那暗灰的发色逐渐生色有了光泽,一小盏水喝下肚,整个人精神奕奕的。

    我忙着替阮阳惊喜了,谁还在乎什么井海王呀。

    小九等了又等,终于忍不住,自我:“我毛遂自荐,跟上头要了井海王这个称呼,以后我就是新一代的井海王了!”

    阮阳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十分好笑,从腰间解开玉佩交予他,道:“这便是井海王的标识,恭喜小九!”

    小九抓了玉佩挂在自己腰上,得意洋洋的给我看:“夏蜜,我也是四海监察井海王了,你看我……多威风,你看看!”

    这小屁孩真开心上了,我摸摸他的头发,夸他:“真不错!”

    他这次倒没有打开我的手,反而直接拉我到窗爆问我:“你有没有觉得我比阮阳神气了!你看看,我本来就比他俊美!”

    我回头看阮阳,他恢复了灵力受损前的模样,一身白衣,墨发柔顺,虽然的确不如小九俊美,但是温文尔雅的气质却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我决定毫不留情的打击小九:“小九,阮阳是独一无二的,无论他是不是井海王,英俊不英俊,对我来说,他永远都是最好的,最适合我的!”

    小九小孩子脾气发作,斜眼瞪了阮阳一眼,一路脏死了脏死了又摔门出去了。我气得牙齿痒痒,卷着袖子就要冲出去,冲着他吐口水恶心他。

    刚迈了一步,手腕就被抓牢了:“你这样子,怎么撒虾仔,还跟小九那样的孩子赌气呀!”

    我愣了好一会儿,突然领悟过来了:“我我我,怀孕了?”

    阮阳含笑点头,伸出一双手慢慢数给我看:“不知道有几个,反正不是龙族的怀法,估计真是撒虾仔了!”

    我吓得呆住了,脑中奔霄而过的是一桶桶的虾子酱。

    “你妹呀,这么一比,我更能接受蛋呀!我不要做英雄母亲……”我彻底抓狂了,扯着头发看自己的肚子。

    阮阳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抱着我,拼命的安慰:“不是虾仔,骗你的,应该是几颗蛋而已!”

    蛋!

    几颗蛋!

    还而已!

    我震惊了,在脑子里脑补了一下鸵鸟蛋和虾子酱的区别,这么一比较,我终于又欢快起来了:“蛋好哇,我孵蛋有经验,我老公都是我孵出来的!”

    阮阳噗的一下被我逗得喷笑出来了。

    水波折射的驳斑下,他的笑容,如同消冰融雪的暖阳,穿透进我的心房,暖洋洋一片。

    阮阳,其实一直都是我的暖阳呢。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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