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有各的不幸 文 / 莫明其妙
所谓的女儿难产而死,儿子夫妇死于车祸,其实都只是遮掩人耳目的说法——猎人协会给的资料还真有够烂。尼特罗那千年人参精眉开眼笑地欢送我去一个兄弟友爱,感情深厚的家庭,结果却还留着这么一桩丑闻。(莫:人家那是怕你听了不去。)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除去旅团八号这个事实,对于拉菲尔本人倒并没有什么觉得特别厌恶的地方。不容易再喜欢一个人的正面结果就是,不容易去厌恶一个人。
幸福总是相似的,但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
我想我无权评价别人的经历,更况且不幸这个词语,本身也不是其他人或者他人可以去评价的。说不定那丫自己乐在其中……事实上我现在都觉得南南的经历其实未必有多糟糕,那只是因为她自己不够坚强而已。
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的伤痛,也能渐渐地改变一切。或许有一天我还会说:那种仇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寒而栗。
杀手家族也有杀手家族的烦恼。猎人协会也有猎人协会的烦恼。
而我的烦恼在于,帮,或者不帮。
我可以帮伊尔迷这个忙,但我有几个顾忌,一来身份尴尬,从血缘上来说拉菲尔是我得兄,二来此人号称和北北很熟,我并不太想动和北北有关的人。更最重要的,当然还是那美现在旅团手上。
一提起那美,我对她的思念就如黄河决堤一样涌了出来。那个小小的,肉肉的,还不会说话的孩子,现在肚子饿不饿,冷不冷,有没有想我。小孩子的记忆力其实并不好,再过几年,她可能会不记得这个妈妈,也不会记得曾经是那样……那样腻在我的怀里撒娇。
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那些蜘蛛,就算将他们即便是锉骨洋灰都没办法消除心头之恨。
然而下一个一瞬间,我却又冷冷地想,算了吧,你已经为了你自己抛弃了她一次,其实你和那些人都一样冷血的。
和伊尔迷交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我回到大厅。
拉菲尔人也不见了,我四处张望,忽然被一个柔柔若弱的声音叫住了。
“安娜妹妹。”
我扭过头去,看见图洛家的某个孙子辈的丫头卡莎莉娜走了过来。她是塞克爷爷的亲孙女,和我的关系还算是比较近的。
“你在找拉菲尔么?”她柔声问。
“他去哪儿了?”
“我刚才看见他从那边的门出去了。”卡莎莉娜顿了顿,有些犹豫地说,“如果你想找他,我可以领你去。”
“那麻烦你了。”我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在图洛家虽然已经快两个星期了,但我一直不冷不淡。何文斯以为我还对图洛家有些芥蒂——这倒是真的。另一方面是我现在自己麻烦够多,不想再多惹意外的事情。
这笑容让小姑娘一阵高兴。“拉菲尔从不亲近任何人。”她带着我一边赚一边说,“可是他跟你很好。”
我微微笑了笑,说道:“拉菲尔,他……好像很不喜欢爷爷。”
“他以前很可怜,爷爷一直把他关在红房子里,不让他出来。”卡莎莉娜低声说,见我一脸诧异的样子,露出后悔的神色,“对不起,我不该告诉你这些。拉菲尔,不喜欢这个家,其实是应该的——啊,你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的这个。”
我是在诧异,怎么我就成了他的亲近人了?似乎也就是跟他说说话聊领,止乎于礼,就连一个亲密的脸颊吻都没有过。
“我不会说的。”我顿了顿又说,“那后来他是怎么出来的呢?”
卡莎莉娜摇了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很多年都没看见他了。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爷爷为了不传出去才说离家出走的。”像这类家族秘史,估计也不会说给像卡莎莉娜这样的小丫头听。
说话间,卡莎莉娜已经带着我出了大厅,这是一个很小的阳台,连通着边上一个小厅顶上的平台。夜色很暗,但仍旧能够隐隐约约看见拉菲尔的身影,就这样蹲在那平台的边上。边上还有一个人站着,两人似乎在交流着些什么。
只是,那丫胆词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相称。
我淡淡哦了一声,目光还是看着拉菲尔。“你们要收集血干什么?”
“嗯,当然是有用了。”拉菲尔一边说,一边很利索地给卡莎莉娜放血,一会儿就又灌满一个容器。
我皱了皱眉:“我看你给别人放血挺利索,怎么自己刚才弄得满手都是。”
“他就是喜欢这样。”侠客在一边插嘴。
拉菲尔抬起头,微微笑了笑,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
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以前的认知是错误的——变态其实没有所谓程度的轻重,只有不同的种类……
“话说回来。”侠客在一边又插话了,“安娜真是狠心啊,把自己的女儿一扔就是好几个月。”
我冷冷地看着他,他也无所谓地看着我,但长时间的凝视,即便是侠客也有些发毛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问道:“那个,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得很对。”在他以为我不会回答的时候,我说道,“你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小孩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难为情的。”
这回答把侠客噎了一下,但片刻就跟没事人似地笑了笑,扭头对拉菲尔说道:“拜托这两天打点精神,别把事情弄砸了。团长特意关照过。”
“hai,hai,知道了。”拉菲尔一样笑笑,把手中的容器都塞给他,“你快走吧,我们两个在外面时间太长了不好。”
侠客接过容器,最后还很有礼貌地跟我道别这才走了,不论他在执行任务时候的辣手,就刚才的行为来看,他脾气不仅不错,而且是非常不错,如果换成飞坦——估计我还没开口呢就一伞骨上来了。
拉菲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块手帕,擦着手上的血。地上还躺着个人,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他忽然说:“我也有出手杀掉的家人,你的朋友。”
“嗯。”我微微嗯了一声。
“可是你对旅团惮度很奇怪。”他问,“是因为你女儿的关系?”
“嗯。”我还是嗯了一声。
“呐。”他说着,忽然又轻轻笑了起来,“你说,如果那美不是在团长手里的话,你会不会像这样割断我的喉咙呢?”
我不知道。
我的确可以做到帮伊尔迷杀掉这个人,但这只是因为我想帮伊尔迷,并不是因为我自己想要杀死他。
复仇这个概念其实很广泛,以命偿命,以痛苦偿还。几年前的我要考虑的指是能不能够的问题,但现在我要考虑的却是,报仇的形式。
死,对于库洛洛这个人来说,有意义吗?
所以现在姑且命题——如何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报复库洛洛……
倘若说灭掉旅团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姑且不论其实际可作性,旅团中至少有一半跟我无冤无仇,全部杀掉,我跟那些人有什么区别?留下那一半,我有活路么?即便所有的旅团成员都是双手血腥累累,但我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这些人?——
卡文了,55555
右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