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不想离开龙,她从来也不知道,离开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龙,他知道这件事情吗?」
那个男子笑了,用着那样轻蔑的眼神,以至于连南南这样迟钝的人都感觉到了。他拿出一盘录音带,放到面前的录音机里。那里面是龙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龙,听说你有个女人叫什么南的?」
「啊,只是个同乡。」龙笑了笑说,「你听谁说的?」
「哼。」那女人轻哼了一声,「不要把我当傻瓜。那女人追着你来广州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只是个乡下丫头,过两天就把她打发回去。」龙又笑了,「她怎么比得上你呢?」
他那醇厚而又温柔的嗓音,说出这样令她冷到极点的话。
她怎么比得上你呢?
我知道,南南只是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女人,她没有利用价值,没有傲人的容貌,没有聪慧的头脑,甚至连跟在你身边的权利都没有。
于是我缓缓地站起来,失魂似地慢慢走回去,慢慢整理自己的包裹,然后悄悄离开。来的时候那么艰难,花光所有的勇气,跨过了千山万水。走的时候却那么简单,悄无声息,默默消失。
其实,龙你知道的。
只要你让我离开,我就会离开。
杀死一个人,其实有时候并不用刀子,一句话就可以。
那种深沉的爱,在失去了目标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封喉的毒药。
公元二零零六年,南南度过人生的最后一个春天。她已经无路可走。
这个世界,这个季节,手冢莉佳的《爱在天国》已经被玛丽亚的《乱弃》所代替。满大街小巷播放的也从那清丽的高音“我知道爱在天国,但却已无法捉摸”变成了音乐节奏感极快的“你将我乱弃,你将我乱弃……”之后的歌词却打死也听不清楚到底在哼哼些什么。
“这个玛丽亚不错-”西索在我身后,看着电视里面跳着劲舞的年轻女星发表了一下评论。
“今天你不出去?”
“嗯哼~-”这人很不满地搂过了我,狠狠地一个吻,“小宝贝不喜欢我陪你么?-”
“那这个玛丽沿你什么事?”
“小宝贝在吃醋?-”
“不是,只是觉得奇怪……男人都看身材,不看脸的么?”我顿了顿,翻出一张手冢莉佳的单曲CD封面,“你看她,我觉得脸要比玛丽亚漂亮啊。”
“男人么……-”他眯着眼睛,上下扫了我一眼,有点汗毛林立的感觉,“你比她们都漂亮的多呢,而且都我觉得小安娜的身材很好了-”
“……不客气。”
我明白了,脸也要,身材也要是吧……
这时候西索不知从哪里摸出的遥控器,换了一个天空竞技场的频道。我本来想说喂喂你丫的别随便换我看的频道——但看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看电视的人都是我——其实是迫于淫威之下,还是闭上嘴。
知道什么叫做压迫不?这就是压迫!
电视里面播放的,是一个叫做卡斯特罗的的比赛。我知道,强化系的。从电视上看来,比真人更帅那么一点,身材也不错!你看——男女其实也一样的。
事,不是你说了就能做到,也不是不想就能不要的。」
「可是,那样的爱,不会生根发芽,也不会开花结果。」北北顿了顿,抬起头来笑了笑,「老实说,南南,你不行的。」
我懂。北北。
有些人你可以去崇拜,可以去追求,甚至也可以和他上床,但你绝不可以爱上他。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爱,只不过,他们的爱不是已经死去就是沉在最底下——太多的东西排在这之上。
——龙泡上了辛老大漂亮能干的女儿,陈哥得到了更大的地盘。所以最终被伤害到的,只有南南一个人而已。
“我不记得了。”我冷冷回答。
转过身,啪的一声打开电视。
电视里面又是玛丽亚在跳舞,的字幕如雷达一般翻滚,一边的音乐响了起来,一瞬间吵得我有些头痛。
“你不在意我是谁,我不在意你是谁。
我们只是一堆孤独的男女。
我们相互依偎。
可是!
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可是!
你将我乱弃,你将我乱弃。你将我乱弃,你将我乱弃。你将我乱弃,你将我乱弃。”
前面还有些台词,但后来翻来覆去就是那一句□的“你将我乱弃”,除了玛丽亚的身材还有些可看之外,我实在听不出这首歌有什么好听。
西索一伸手,忽然将我拉到,扳着我的脑袋,将我压倒软软的大。“小宝贝,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噢~-”
关你屁事!而且你丫变化系,有资格说我么!
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但他就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轻轻吻着我,一股淡淡的香味环绕在鼻尖,象是一种催情的毒药,严重腐蚀着我的神经。
那时候,龙也这样温柔地吻着我。
在那个时候,龙也许是喜欢我的……或者只是出于感动。我想后者居多。
西索忽然停了下来,用着些许不满的表情看着我:“这样可不行。你居然在这时候想别的男人~-”
我并没有辩解,只是冷冷看着他。
他也这样眯着眼睛看着我,好像要把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看穿。
“没意思~-”他忽然站了起来,没有发出以往那种诡异的笑声,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
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说话,我们之间应当有些话要说,但谁也没有说出来。然后他就这样走了出去。
我想情侣之间总是要吵一些架的,但我不能想象以前那些女子是怎么跟他吵起来,最后又是怎样的结尾。BT总是不能以常理揣摩,但BT也是男人,这点很好理解。
想到他那冷冷的目光,我总有些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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