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正在从六百米的高空坠落,并且以至少每秒三米加速度向下掉。说实话,我两辈子都没经历过这么刺激的事。六百米的自由落体啊,这待遇,你们谁享受过?
在我说出“不”这个字的时候,席巴的拳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只来得及做出向后跃起这个动作,他的拳头已经击中了我的腹部。喷血,弧犀坠落。
不管动力到底是丫的拳头还是我自己,我的身体接触身后落地窗的那一瞬间,那些结实的钢化玻璃立即龟裂,变成无数的碎片,随着我的身体崩飞出了窗外。
然后我就开始自由落体。
速度太快了,这根本就没办法判断距离。
他妈的不管了,横竖是个死。我深吸了一口气。
能力发动。
「交换的人偶」。
距离没够,再来!
脚踏实地。我终于安全地站在了空中斗技场外的某个垃圾桶边上。所谓狡兔有三楷我在空中斗技场内外的无数角落里扔了各种沾上自己念力的东西方便交换。现在我这个能力的交换距离接近了一百米。抹去了嘴边的血迹,我飞快地继续凝神发动能力。
「交换的人偶」。
每次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最后我交换到某个距离颇远的民居中,一头倒在了。这是我来的时候租下的房子。
消耗的「AURA」固然可观,但跟席巴对峙所花的精力更多,我几乎虚脱地喘着气,心脏跳得咚咚作响。
我居然还活着……我都想要放鞭炮庆祝了。
强迫自己绝的状态,我顺了顺气,察看了一下伤势,不知是因为我的硬用的够足还是那丫的没有尽全力——伤势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重。唉,这年头,我就逃跑能力和挨打能力见长……
花了两个星期来养伤,再花两天规划了接下来一年的行程。从这个大陆的一端到另一端,我歪歪扭扭画了一条旅行线路图。
起初是跟着旅行团,游览各地自然风景的观光,偶然也会去泡泡温泉。再后来是跟着一群船上遇见的一群赏金猎人去迷雾森林抓捕幻兽。
他们并不是真正拥有猎人协会执照的猎人,但的确是以此为职业的。抓补那些珍贵的幻兽,卖给那些顾主以获得赏金,也是赏金猎人的一种。
持有猎人协会执照的猎人,拥有很多特权,那张执照,可以用来当护照,自由出入各国,共享猎人协会的情报。最重要的,持有者杀人不犯法。与其说是猎人执照,倒不如说是杀人执照。
不过执照很难考,据说近两年每一年的考试都没有人通过。
他们中有个叫做菲尼的有趣,看见女人就会上去勾引,他们把他叫做菲尼。我给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他每天开始为我送花。
我说我才十二岁。他说他会等我长大。我说你长得丑了点。他说丑的男人有安全感。我说你打不过我。他说好男人不会打女人。
不过除了好色这点之外,菲尼其他倒真的没有什么大的缺点。如果人不是真但丑,我会给他百分之三十的机会来追求我。
“亲爱的,我是个精通的占卜宅让我为您算个命吧。”神秘与品位,追求女子的法宝——此人如是说。
“我这里有五十万,你先去整个容。”我冷冷地回答。
菲尼用来占卜的牌,有些类似于大塔罗,牌面本身以及正位和倒位的意义。但种类却不太相同,而且除了名称之外,没有号码。每次出发之前他都会占卜凶吉,结果相当准确。尤其每当算出有惊无险的时候——我他妈的不能见死不救吧……
他说我的三张牌是月亮,流浪者和塔。月亮是爱幻想的孩子,她会一直流浪。他告诉我,有一种鸟,一出生就会一直飞翔,唯一停落的时候,就是它死去的时候。我想告诉他,牌是对的,但是你理解错了。
我们抓捕不同类型的幻兽,目标多数都是一些可爱并且杀伤力不大的。偶然会遇见十分强的幻兽,那时候死伤就不可避免。
每次死去同伴的时候,赏金猎人们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沉重,但当紧接着的大收获到来的时候,他们又兴高采烈地喝酒庆祝。
这就是人类。贪婪却又永不停下脚步的人类。
菲尼送了我一只叫做疾利的幻兽的幼崽,外形跟猫很象,智力脯能够放电。性情虽然比较温和,但速度非常快,很不好捕捉。
“菲尼。”
“小什么事?”
“这东西你生的?”
“伊尔迷?什么事?”
“你居然还活着。”电话的那头顿了顿说,“这也算了。我倒是没想到你真敢接电话。”
摒住呼吸,沉默,十秒钟。
“我忘了。”
天啊,谁来救救我。
我终于想起来了,貌似我是被席巴打出空中斗技场的——居然还傻乎乎地去接伊尔迷的电话。如果因为这样被他们干掉的话,阎王问我原因,我只能回答说是“笨死的”。
电话那头没有传来声音——他大概也没想到有人能蠢成这样。
又是相互沉默的十秒,他终于开口饶恕我了。
“一亿。我不告诉父亲。”
“好。”
我还能说不好么?
“对了,你找我有事?”
“嗯,最近没有工作。所以确认一下你死了没有。”
我是不是该说谢谢……
“你以为我已经死了?”
“父亲说那一击他用了八成的力量。而且从六百米的高空掉下去,如果没有特殊能力,就算是念能力者也活不成。”伊尔迷向我解释,“但我认为你活着。”
“为什么?”我问。
“奇犽有收到某些人的巧克力,我看到了附送的风景照。”伊尔迷说,“然后我问他,他说是你寄的。”
你问他……你丫的肯定是恐吓他了。
“钱我会汇到你账户上的。”我叹了口气说,“另外,席巴先生最近有没有要到哪里去出任务?我躲远点。”
伊尔迷又停顿了一会儿,最终才说:“父亲,接了一个暗杀旅团团员的单子。”
“嗯。”
“不想说点什么?”
“只要不是团长,跟我都无关。”我淡淡地回答。
“把仇恨限定在一定的范围内吗?”
“不是。把目标定的高一点,让自己觉得没办法完成,就可以偷懒不做事了。”
“……”象是没料到这个答案似的,我听见他叹了一口气,“把一亿一千万汇到我账户。”
“一亿一千万?”
“一千万是刚才的情报费,难不成你以为这么重要的消息不用付钱么?”
你这个死要钱的,让钱砸死你算了。
挂掉电话,我埋头狠命地把蛋糕塞了下去。接错一个电话一亿一千万啊。有谁付过这么贵的电话费来着。把蛋糕咖啡消灭光,我优雅地抹了抹嘴,忽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
“安娜?”
抬起头来,面前站着一个有些面熟的年轻女子,她看见我,露出兴奋的神色。“安娜?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我是塞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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