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不曾虚度过 文 / 阿引
“快去看看黄钟公他们怎么样了。”站了一会儿,左安之一个激灵,突然想起留下阻挡任我行的三人来,拖起御用金牌打手东方不败就跑,百忙之中顿住脚步,回头叫道:“莫师兄,烦你和林平之把任我行和向问天带过来。”听得莫松柏应了一声,她才放心地接着往前跑。
黄钟公等三人歪歪斜斜地倒在梅林边缘的地上,但明显还是活着的。左安之略松了口气,果然如她所料,任我行忙着来追她,没来得及下手杀了他们。
人生就像一次赌博,每一个选择都决定了未来的方向。赌输了的任我行和向问天一死一重伤,而黄钟公他们这次选对了下注方,虽然个个重伤倒地,但脸上都有欣慰之色。让任我行逃出是大过,救了左安之是大功,看东方不败与她手牵手亲密无间的样子,至少功过相抵是没有问题的。
但东方不败始终不说话,是不是不肯饶恕他们?黄钟公几人都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左安之。
看到他们满脸的惴惴之色,左安之不着痕迹地掐了一把似笑非笑的东方不败,提醒道:“他们救了我。”在下属面前故作高深是对的,但是装得太过就不好了。
东方不败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立刻就点头道:“那确是大功一件,你们兄弟四人在这梅庄待了十二年,实是辛苦了,此次便随我回黑木崖罢。”
原来是怕她离开这么久,下属不听命于她,给她个施恩和笼络下属的机会。虽然他没有说出来,左安之就是知道东方不败是这样想的。不过四人……左安之想起那个被吸尽功力,还在地牢里呆着的黑白子,默然了一下,但想到黄钟公等也算是舍命相救,黑木崖养一个没有武功的废人还是养得起的,便闭口不提。
毕竟是习武之人,黄钟公等人各服下一丸丹药,再调息片刻便能在庄内仆从的搀扶下回到庄中,还能撑着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贵客东方不败。
只是席间的气氛实在有些古怪,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沉默。
按说久别重逢,左安之与东方不败应该亲热得不得了。但刚才东方不败乍然现身的惊喜过去,再加上任我行死了,左安之心头一块大石落了地,才有空思考东方不败到底练的是什么武功这个现实的问题。
他的武功高到这种程度,而且在聊城时的装扮……难不成他真练了葵花宝典?
说到这里,他犯了难,要准备三间房还是四间房啊……东方不败和左安之多年不见,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可他们也没正式成亲,说不定这位范长老脸皮薄,到时候恼羞成怒就不好了。
他只得眼巴巴地望着东方不败,等他决定。谁知东方不败随口说了一句“那向问天杀了罢,首级送到各大分舵示众”就不说话了,他只好望向左安之。
左安之也发愁了,她跟东方不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他一个大男人不开口,难道要她一个姑娘家主动说要跟他住一间。她见东方不败半天不说话,鬼使神差地赌气甩了他的手道:“四间。”然后马上就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下,面子这东西算个啥啊,不能吃不能喝的。她都当众扑过去告白了还装个啥矜持啊,这个晚上睡得着才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比她更后悔的是黄钟公,他看看眼皮跳了下,却没什么回应,面无表情的东方不败,立刻后悔得恨不得去撞墙。问什么问,直接安排三间房好了,只是如今后悔也没用了,他只得硬着头皮挤出笑脸吩咐仆从给他们送热水沐浴,自己亲自带了人送东方不败和左安之回房。
左安之回到房间,泡在热气腾腾的大木桶里时还期待了下东方不败会不会突然出现,但直到水快凉了他也没来,只得沮丧地穿好衣裳爬到。
虽然满腹心事,却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失眠。因为这些日子连日赶路太过疲倦了,她在软绵绵的被子里滚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朦胧中,她觉得手上有些凉,大概没盖到被子,谁知拉了两下竟然没拉动。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绿幽幽地瞪着她,像是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
左安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坐起身来抱住坐在她床边的东方不败:“东方教主半夜爬墙,不怕丢人么?”
东方不败沉默了半晌,忽然道:“若是能见到你,我愿意爬墙,我真的不是在做梦么?”
左安之心中一酸,在他颈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道:“我就算到了地狱也会爬回来找你的,只是辛苦你久等了。”
“只要你回来就好,安安。”东方不败抱着她,把脸埋在她浓密的黑发间:“我不辛苦,真的。这十二年,我每日都在思念你。我将任我行囚禁起来时,夺了他的位,再坐稳了这个位置,我让神教的足迹踏遍大江南北,是因为我想着你总有一天会回来,那时就没有人能再挡着咱们了。我不觉得辛苦,因为,无论在做什么事时,我时时刻刻都想着你,在我心里,你时时刻刻都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