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谋杀赵高 文 / 一笑一枯荣
杜邮又名孝里亭,昔日秦昭王令其名将白起自杀于此。秦二世胡亥也曾在此地让赵高将六个兄弟和十个姐妹碾死,刑场惨不忍睹。
路过杜邮时,天已过了半午。赢子婴坐在马车上,却听到外面人声嘈杂,时有哭喊声传来,他便掀开了车帘,向外窥视。
只见到一行人正好经过刑场,周围到处是围观的民众。台上密密麻麻的捆跪着不少人,个个都背插木标,后面站着提刀的刽子手。赢子婴心中大惊,向阎乐问道:“此些是何人?为何处斩?”
阎乐嘴角微微一牵,随即转身低头禀告:“此处处斩的是宗正午泽三族,因查知与关外贼寇勾结,毁我大秦江山,丞相下令斩立决!”
赢子婴看了看阎乐,又看了看台上。正好那行刑官向着的民众读完了台上众人的罪状,便在无数的叫骂声中开始行刑。刀光下,无数人头落地,鲜血顺着脖腔不停的往外冒。赢子婴脸色一下苍白如雪,额头上不停的溢出冷汗,他闷哼了一声,却不做声,自个放下帘布不在观看。
阎乐直起身撇了撇嘴,心中更是不屑:该不会就这样就吓破胆了吧?
随即转身朝众甲士道了声:走。骑马走时还特地注意了下,将才在他身后对他怒目而视的韩则。
“此人武艺高强,又为公子婴心腹,得找个由头将其弄死。”他如是想到。
赢子婴一身虚脱的坐在车内,生生的将腹内的翻滚压下。然而,心中的怒火却怎么压压不住,他咬着牙恨恨的沉思:“赵高此贼,竟然来这一手。这不就是杀鸡儆猴吗?不过这时机,竟敢在新皇欲登基的时候斩杀朝中大臣,好大贼胆!完全没将自己这个新皇放在眼里,他是在造反吗?”
想到造反这两个字,子婴又神情一怔:赵高莫非真心想公然造反?
想到历史上的赵高之死,他心中遇见肯定,赵高怕是真有公然造反之心了,他知道自己弑君的行径瞒不过明眼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开始行动了。不过他到底只是个缺乏魄力的小人,一时间还未下定决心罢!
赢子婴坐会车驾之中,这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将才差一点就抠吐出来。
虽然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说到底,他依然还是个普通人,并未因为穿越过一次,就完全蜕变完成。这些血腥让他见识到了古代的冷酷与残忍,自己如不小心,便会成为邢台上人头滚落的后来之人。
这次行刑,很很显然不是巧合。必然是赵高故意让赢子婴见到的,其意不言而喻。
这也使得,赢子婴穿越后感到的第一次真正的危机。赵高这个人成了悬在他头顶的利刃,稍有不对变会落下。
遭遇杜邮行刑之后,一路倒也没遇见更多的风波。
一行人还算平稳的到达了咸阳宫,丞相赵高领帅群臣出殿百步迎来公子婴。
赵高让公子婴坐上高台玉案,有小宦官拿着群臣商讨书写的诏书读着。待颂词读完,赵高又领群臣大礼参拜。到了这时,子婴就是名正言顺的秦国之主了。
接下来,登基还须祭祖拜天。赵高有言参拜,告子婴道:“如今天下分崩离析,国土十不存二三,此时称帝已为不妥。不如先称秦王,待秦王扫平乱贼之后,在行称帝。”
这是赵高昨晚与赵成商议后的结果,赵成乃赵高之弟,现在的郎中令。
如今贼寇即将入关,自己又要献地弑君。要是再立个皇帝,害怕后面有人责难,自己要充当的是一位苦心复国的亡国遗族,要是在大秦即将消亡之际还让子婴称帝,害怕有心人以此为由头来质疑自己。赵高思虑再三,就决定先让子婴称王。
赢子婴犹如木偶般面无表情,他从车架中出来就一直是这幅样子。不言不语,一切让赵高做主。如有事问到自己,就点头称是。他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现阶段臣强主弱,赵高又有弑君之嫌,自己有何手段颜色在此时都统统不管用。暂且冷眼旁观这朝臣上下,心中只是思量着该如何除掉此人。
有臣附议称是,有人道不妥,林林种种到头来在赵高的厉声喝问下鸦雀无声。——果真视我为无物啊!子婴低声感叹。
三人商讨后,才发觉夜已深了。二韩相继告辞,赢子婴也决得乏了。
他病还未好完,今日强振身体坚持到现在,一股深深的疲倦随机涌上身来,于是便和衣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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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丞相府内。
赵高瞟了一眼站立的皇帝近侍,注意力又放在了秦王写的密书上,心里叹息一声:这子婴究竟是没命坐住那玉案。想传位于我?可惜我刚派出使者前去会见刘邦,正在商谈献关一事。
赵高此刻无意王位,便朝韩谈说道:“秦王既然身体欠安,那便小心静养便是。赵高一心为国,岂能为觊觎王位?你回禀殿下,让他安心养病,赵高服侍了三代秦皇,绝无丝毫不轨之心。”
韩谈心中暗叹:幸好秦王有先见之明,不然肯定诓骗不了赵高入宫。他用手从怀里摸出一方锦帕,朝赵高屈膝半跪,呈上锦帕道:“非臣不忠,怎奈天命究竟有定数。当年御医曾言:公子婴难活过二十,如今旧疾复发,昨夜咳血不止。怕就在这几日了。我只是待公子去后,能得之丞相庇佑。今有一紧要之事禀报给丞相、”
赵高让下人取过锦帕,聚目一看,上面有大片黑色的血迹。心中对子婴之病已经信了大半,于是挥退下人,让韩谈来到身边。韩谈附耳将传国玉玺之事说给赵高听,赵高听后拍案怒斥道:“你是何居心,竟敢蹿使我觊觎神器!”
韩谈慌忙磕头辩解:“亡主之徒安有异心?丞相勿怒,在在下心中,秦王去后,这等神器必当为丞相掌管,这天下也当由丞相号令。”
赵高心中生疑,还是不肯相信唤下人将其拿下,。韩谈挣扎道:“我死有何惜?丞相不听我言,日后必然后悔!”
赵高冷哼道:“背主小人,还敢来诓骗我!今日,我便是杀了你,好替秦王除去一奸贼!”
韩谈大呼无罪,赵高犹豫了半响,又挥退下人,拔剑指着韩谈道:“你真知道传国玉玺在哪?”
“所言千真万确!”
“那你究竟为何?“
“我有子韩则,少时习武,年稍长即学经义。只求丞相能给予一条出路,让一身本领有用之地!”
赵高听后,却抚须呵呵干笑两声。他摆手让屈跪在地的韩谈起来,韩谈心中一松,暗道赵高中计了。赵高侧身从桌案上端过茶杯,吹气浅尝一口,似混不在意的问道:“不知你今年岁数几何?”
韩谈恭敬的答道:“今年四十三了。”
赵高又问:“以前服侍扶苏公子多少年?”
韩谈道:“屈指一算,怕不下十年。”
赵高随后有问了些公子日常习宫韩谈家世背景,韩谈都一一小心回答。赵高听完韩谈话后,将杯往桌上重重一放,鼻子冷哼两声,随及屋外进来两名带剑甲士。二人二话不说用绳子往韩谈身上一套,几下就把他绑成了一个粽子,赵高来回渡步怒喝:“你服侍扶苏父子二十余年,今却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却公然叛主。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话吗?你最好老实交代,此行目的,不然我定要杀光你的三族!
韩谈还想狡辩,赵高一挥手,两甲士轮着巴掌左右开弓,几下就将韩谈打得满面红肿,随后让人将他抓进地牢,命人用大刑伺候,必要让他口吐实言。
没过一会,一个三角眼老鼠须的驼背男子悄声对赵高说了些什么,赵高闻言大怒。立即招来兄弟女婿,对他们说:“赵成立即去通知众臣,我稍后立即进宫,在我出宫之前必定让众臣汇集在朝门之前!阎乐你召集城中人马,小心戒备各世家大族,稍有意动者杀!四道城门必须严加看守。另外派人传我的手书,让散骑尉李必带领骑兵前去尧关拒敌,立刻启程,一切军需粮草沿路补给!”
事情吩咐完毕,赵高领着数十名甲士怒气冲冲的进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