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人后来装了一瓶“定海神针”卖给一个大一的。该男生从来没见过这么便宜的性药,而且又是中药,以为效果一定奇佳,没想到涂上去就过敏,吓坏了,第二天跑来找建人讨说法,非要建人赔钱。建人也吓坏了,说怎么红成这样,赶快掏出五块钱给他,叫他上校医院看看,那男的都要哭了,一把揪住建人,又想不起该说什么,两人就这样对视,看得建人很不好意思。最后建人妥协,答应陪他上校医院看看。
建人不相信校医院的庸医能看出个什么来。上次他肚子疼跑到那里给一个老头检查,那老头听完建人的描述第一句话就是:
“大学生不该长虫啊。”
建人说不是虫,有没有虫他清楚。老头白他一眼:
“是你看病还是我看病?”
老实在太丢脸,拿着窃听器(建人把听诊器叫窃听器)这里听听那里听听,还要给建人量血压,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你是肚皮疼。”
建人彻底崩溃,认可了这个说法。老头于是开了一堆感冒药给他。
这次还是那老头接待他们。老头看到这么红的**很兴奋,上来捏了捏,用放大镜观察许久,下结论道:
“没问题啊小伙子,还好好的啊,比我的好多了。”
“可是……可是……有点疼。”小伙子脸红起来。
“没事,回去拿点酒精擦擦就好了。”
建人没理由不感激这老东西,要不是他,建人的麻烦不小。
那小子后来应该是没事了,因为他再没找过建人。
××××
从医院出来建人路过一个修车摊,摊老板叫住他:
“,最近怎么不见你来啦?”
建人之前偷的每一辆车都是在这里翻新的。
“你不来我的生意冷清不少啊。”
老板是一个中年人,一脸孔武有力的胡渣子,头发像衣服刷一样根根直竖。嘴里叼根烟,手指发黄。
“我的车卖完了。”建人没敢透露自己偷车的事。
“哦——”这一声长叹意味深长,听得建人心里发毛,心想这傻瓜不简单。
建人要赚老板执意挽留,说这是缘分,一定聊上一聊才对得起上天的安排。
上天的狗屁安排!建人心想,刚要搬出自己的“缘分扯淡论”来批判他这种说法,又觉不妥,万一对方不懂岂不是对牛弹琴?跟道行不高的人只能讲道行不高的话,否则他不懂还装懂,老要认为你讲的是谬论,而你又说服不了他,这样你就会很受伤。假若此时旁边过来一个美女修车,你都恨不得把他掐死。所以建人强忍住冲动,听他将自己是如何从建人他们学校毕业又如何在校门口摆摊的。
这小子学哲学出身,刚毕业的时候天真弱智,看不起世上的一切工作,倒迷上了修自行车,一修修五六年,现在彻底蜕变成一个市侩,妄想有朝一日能开个连锁修车行,把分店开到美国去,然后在纳斯达克上市,自己一辈子就不愁啦。临走时他硬塞给建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这样一行字:
“柳大志动力有限公司总裁,柳大志”
建人觉着好笑,随手就把名片扔到垃圾桶里。当时他离开那里不过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