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鬼子来了(十七) 文 / 随想狂客
镇街秋日雨外大三混在人群中偷偷观看,然后戴上草帽,向街深处走去。
在一个即将下雨的日子,起风了,人人都往家跑,大三出现在原日军兵营的门口,那个兵营如今已经成了“日俘营”。大三的胸前挂着一个卖香烟的盒子,头顶上戴了一顶草帽,帽沿压得很低,他蹲在一个屋檐。目光不断向日俘营那边扫过:卖烟卷,烟卷…
这时一只手入画,摇右原来是日本弥生,她现在穿着百姓的服装,她拉着大三的衣角,用很不娴熟的话反复地说着:大哥!老婆!老婆!
弥生着急地(背身):明白吗?
大三回头打量她:你是…日本子吧?
弥生高兴:是!日本人!
弥生(背身):是女人!女人。
又一个年轻些的日本跑入画,用话说(背身):嗨嗨,妹妹的干活!
弥生搂着年轻的那一个对大三说:我的你的老婆的干活,她的你的妹妹的干活。
年经女人点头附和:嗨,嗨,妹妹的干活。
弥生见大三不理睬(背身):不明白吗?(又用中文说)跟你回家!
大三拿过两根烟扭头给她们。
弥生接下的同时说(背身):不对,不要烟。
大三因为有心事,无意与她们纠缠:走吧。
这时年轻女人看见画外:你看!有人来了!
原来,日俘营那边有两个日本俘虏笑着朝这边跑来,两个女人匆忙躲开了。
国军在门口挡住日俘,这两日俘正是当年的大、小电话兵。
大电话兵指着大三方向对国军说:买烟,烟卷。
国军一拉大电话兵:天要下雨,快回来啊。
大电话兵过来掏钱买香烟:来包烟,烟卷。
小电话兵在一旁比划着。
大三收下钱,给他们烟。
大电话兵拍着烟:好。
大三从帽沿下瞟着他们。
大电话兵拿了散烟:饶两根(给小电话兵一根,又冲大三)给火…
大三瞅着他们。
大电话兵指着火柴又说:火呢?点上火…点上火。
大三掏出火柴给他点上火(画外)。
大电话兵满足地吸着香烟。
大三看着画外的他。
这时小电话兵也凑上来让大三点烟。
大三给他也点上烟。
小电话兵拍拍大三的肩表示感谢:好啊,好啊。
然后有滋有味地吸起烟来:真…突然,大三从后腰拔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短斧:王八的!他奋力朝面前的小电话兵劈头砍去。
小电话兵应声被劈倒在地,头上鲜血横流。在他倒下以后,一口刚刚吸进的烟雾从嘴里吐出。
日本女人看到这个场面,尖声大叫:杀人啦!
大电话兵扭身就跑,他一边嚎叫着,一边向日俘营里窜去。大三扔下烟盒紧追而去。大雨已至。
门口的国军发现此情,高呼:刘连长!刘连长!出事了!出事了!刘连长!出事了!
日俘营院秋日雨外
大电话兵来不及关门,(摇左)叫喊着冲进营院:救命啊!救命啊!
在泥泞的大雨中,大三拎着锋利的斧子跟着大电话兵冲了进去:王八的!
大电话兵跑过通道:救命啊!妈呀!
他刚一回头,大三的斧子已经跟上,一下把他砍倒了。(摇左)闻声出来的
一个日俘刚问句“怎么回事?”与大三撞个满怀,被大三也一斧劈了过去。
大三提着斧子跑了过去,一个日俘看见,嚷嚷着“出事了!”往回跑。
(摇左)大三随其后冲进营房,只听里面有梆梆的斧子劈下去的声音。
酒冢从原来的兵营办公室出来,嚷嚷着:瞎他妈吵吵什么?混蛋!
突然屋里的日俘都跑了出来,有的头上还带着鲜血,有的不管不顾地就往下跳,在院子里奔跑着。
大三从日俘宿舍追了出来,
酒冢(画外):马大三,你想干什么?
大三迎面跑了上去,酒冢举个笤帚往后退,最后不得不跑回屋关上拉门,大三一斧子劈了过去。
门被劈碎了,只听酒冢惨叫了一声,他的胳膊被砍断了:**的!
一队国军从门外跑了进来。
大三见人就砍,有死有伤。他完全是那种杀人杀红了眼的样子。大三追着一个日俘从通道内跑出,那人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就要快追到时,大三把斧子扔了过去。
日俘被砍倒地。
大三上前去拔斧子。
斧子深深地嵌在了日俘的后背里,拔不出来。
突然花屋来了,他在马大三身后惊叫(画外):马大三!
大三回头一看。
花屋也是满脸麻点:**找死呢吧?
大三一看是花屋,大三见到仇人分外眼红:嘿?王八的!
他一使劲,斧把折断了,斧头留在了那个日俘的身体里。
大三直起身子,拿着斧把去追花屋,花屋扭头就跑。大三追不上他,眼见他逃脱,把那截斧把儿狠狠地向他掷去,又追了上去(出画)。
(入画)这时有七八个国军已经从后面冲了上来:站住!别跑!
花屋大喊着(画外):国军救命!
花屋入画跑过门洞,回头喊:国军救命!
大三追出,同时一群国军将大三扑倒在地。
七八个国军一齐上前按住大三。花屋被救了。
大三被国军按在泥泞的地上。
花屋见得救,一边向国军鞠躬,一边说着:谢谢国军!(还摘下帽子)拜托了!
大三被按在地上,大笑着。
原来有一个羊倌看着看着从山坡上掉下来。(摇下)
美军不可思议地乐了,高少校倒愣在那儿。
日俘队伍中的一阵骚乱。
台上的人视线跟着那个羊倌。
羊倌从日俘队伍中跑出。
更可笑的是,一只猪从自家院子跑出,正好被严肃执勤的国军骑在。
房顶上的百姓见此景都乐得站起来。(摇上)
猪扭脸又回去了,引起轰堂大笑。
小孩们乐不可支,会场乱作一团。
日俘们也在看热闹,突然酒冢喝令队伍:立正!
日俘马上立正站好。(摇右)
高少校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对着台下又喊了一声:酒冢猪吉!
日俘乙:酒冢猪吉!
酒冢一个立正:是!
高少校指着画外马大三:我命令你对马大三执行死刑,就地决!
日俘乙翻译:他命令我们执行决。
酒冢听了以后表情发愣,显然他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站在那儿没有答话,犹豫地:什么?
日俘乙:我没翻错。
高少校见没有理睬他,问道:怎么?你们敢违背我的命令?
酒冢想了想,对翻译说了一句:按规定,我们已经放下武器,用不行!
高少校听着台下叽哩哇啦地说。
酒冢(画外):不过,我也可以执行你的命令,刀是我们日本武士身体的一部分…
酒冢:我们习惯用刀!刀的事,一定要准确地告诉他。
日俘乙:是!(翻译给高少校)报告长官:我们已经交投降,不能再动武器。但是,我们必须服从您的命令。
日俘乙(画外):刀是日本武士的佩物,我们可不可以用刀?
高少校已经相当不耐烦了,他听到这说道:罗索!罗索!把刀给他们!
此时那两个说书人蹲在墙角颇为感慨,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这故事多好啊!
另一个同意:好故事!
一个又说:回去咱写个拿人的段子。
一个国军士兵拿了刀,跑步过来递给了酒冢。
酒冢接过刀来,回礼后转身走到花屋面前,把刀递上去(背身):花屋小三郎!
花屋睁大眼看着酒冢,不明白什么意思。
酒冢注视着花屋。
花屋明白了。
酒冢暗暗给他使个眼色:花屋!
花屋镇重答应:是!
酒冢把刀把对着花屋。
花屋一错步,武士般从酒冢手中郑重地抽出军刀,行了一个礼。
军刀上不断地被浇着凉水,刀发出耀眼的光芒。刷!刷!刷!
一刀刘低声对四表姐夫说:等脑袋在地下轱辘九个圈再告诉我,中不?
四表姐夫附声道:小日本子那刀法?量他也到不了!
这边花屋用水浇着军刀,酒冢在一旁踱步。
花屋走到大三面前,甩了下军刀,伸手拽下大三的衣领。
大三被拽了一下,露出了脖子。
花屋把刀上的水甩干净了。挡在大三面前。然后错步慢慢举起刀。
刀慢慢地落在大三的脖子上。
花屋量着位置。
刀入画又一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
花屋又量量。
刀再次落在大三的脖子上。
花屋一甩刀用日语对上面高声喊道(冲画外):报告长官:
刀横在大三的面前。
花屋(画外):准备完毕!请下命令!
花屋报告完毕,等着发令。
日俘乙翻译(画外):报告长官:准备完毕!请下命令!
高少校手一挥:执行!
花屋领命:是!
他一转身,刀高高举起。
刀落在大三的脖子上。
花屋已经高高扬起军刀。
(主观视烯突然大三脖子上爬来一只蚂蚁,花屋手入画弹掉蚂蚁。
花屋扬起军刀。
此时大三抬起头扭脸仇视着花屋。
花屋瞪圆眼睛。
大三久久地仇视着他。
花屋高高地扬起日本军刀,大叫了一声,向大三的脖子砍去。
(叠化)大三的头颅在地上滚动着,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不断滚动着的世界。
(叠化)在大三的视角,花屋把军刀还给酒冢,酒冢又把刀还给了国军,国军执刀返回。(升格)
(叠化)马大三的头颅停在了地上,眼睛眨了几下,缓缓合上了。(升格)
音乐起,轻轻的、淡淡的,仿佛来自天外,又仿佛自大三的头颅中涌出,那是一种极其美妙的音乐。
渐变地大三的形象成了木刻的样子,渐隐。
画面红红的一片。
音乐渐渐强烈,演职员表升出,画面由红渐渐变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