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鬼子来了(十二) 文 / 随想狂客
澡堂夏日内先浇上大三和四表姐夫一盆水。
四表姐夫问大三:慈禧太后-
四表姐夫(背身):知道不?
大三:知道!
四表姐夫(背身):八大臣-知道不?
大三:知道,嗯…知不道。
四表姐夫(背身):含我谅你也知不道,皇上掌上红人,都斩了!谁主的刀,你知道不?
大三:知不道。
四表姐夫手一指:刘爷!
镜头由大三崇敬的脸(摇右)甩向一刀刘:哎呀!还是的…
一刀刘坐在光晕中,看上去神神秘秘的。
四表姐夫(画外):斩首那天,人山人海,北门内外,水泄不通…
一刀刘纠正:南门。
四表姐夫(画外):对,南门!那么多人是看那八大臣啊?错喽,看刘爷之刀法。每斩一人…
四表姐夫:欢声一片,看刘爷使刀,如饮美酒!
大三听得目瞪口呆。
四表姐夫(画外):那真是-人人传诵,有诗为证。
一刀刘眯缝着眼,擦着面颊,听四表姐夫传颂着。
大三更加崇敬的神情。
四表姐夫:谭嗣同,知道不?
大三看四表姐夫:嗯-知不道。
四表姐夫不屑地:百日维新之主谋,那也是刘爷主的刀。
四表姐夫(画外):刘爷手下升天之人,不下百十号,皆非等闲之辈!
一刀刘眯缝着眼。
大三疑惑地:刘爷…这么的…就不怕别人记恨他?
四表姐夫(画外):错喽!
四表姐夫:非但不记恨,他还得感恩!
大三听得频频点头。
四表姐夫(画外):被杀之人之后代,天天上供,年年上供,代代上供。刘爷,这是第几代啦?
大三看向一刀刘。
一刀刘伸出五根手指头。
四表姐夫冲画外大三:瞅瞅。
四表姐夫(画外):瞅瞅,
大三注意着。
四表姐夫伸出手指:第五代!
四表姐夫又问大三(画外):为啥?你知道不?
大三:知不道。
大三与四表姐夫坐在一旁竹椅上,沐浴在阳光中,一刀刘被水光反射着。
四表姐夫:升天的道上,刘爷给他们垫了一步,刀起头落,如轻风吹过,飘飘然不觉之中,已入仙境。回望尘世,但见刘爷持刀而立,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他们咋感激刘爷,你知道不?
大三张着嘴:知不道。
四表姐夫告诉他:落地之头,必转九圈,面朝刘爷,眨眼三下。
一刀刘补充道:嘴角子上翘。
四表姐夫(画外):对了!嘴角还得上翘。
四表姐夫自问自答,豪气般:啥叫含笑九泉呢?这便是含笑九泉!
大三起身:啥也别说了!
大三冲一刀刘跪下:刘爷,我给你老上点啥供啊?
四表姐夫一拽大三:哎!刘爷这人哪,喜爱之人,分文不取,厌恶之辈,金山银山也是枉然!
一刀刘面无表情。
大三(画外):那就…更啥也别说了!刘爷…
大三:我豆子也没了!我就…替全村给你老磕三头吧!
一刀刘伸出一只手,阻止他。
一刀刘:长城万里今犹在(猛睁眼)不见当年秦始皇!
哗!一拉水桶,一帘瀑布泄上一刀刘。
山道上夏日外
(叠)清晨,大三推着一辆单轮车,四表姐夫跟在旁爆一刀刘则端坐车上,他的身上铺着一个白色的大被单子,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四周雾气沼沼的,有风吹过,(摇右)一刀刘头顶上的几根白发随风飘着,有一种仙风道骨的味道。
(叠化)大三兴高采烈地推着一刀刘。
(叠化)一刀刘很有气派的样子,气定神闲地坐在独轮车上抽烟袋。
(叠化)从轮子摇上,大三等三人远去的背影。
烽火台夏日内
花屋叨咕(画外):皇军被俘的本来就不多,落在农民手里的就更少,没准就我一个呀。
董汉臣(画外):命啊!
(渐显)(摇全)数过烽火台斑驳的墙。尽头,装在麻袋里的花屋和董汉臣靠在一起,
六旺爹看守着。
花屋:反正我已打死了二十多个支那人,尽管他们的命不值钱。
董汉臣:二十几条命还不顶你一条?
大三等人又跟着往回。
中间道又没一刀刘的身影,左一道也没一刀刘的影子。
大三等人跟过去一看没有一刀刘的身影就往回跑。
一刀刘飞快地从右一道往回跑。
大三等人刚到右一道,又跟着走了。
(叠化)左一道空无一人。
众人穿过门洞。主观城墙。
在中间道,只见一刀刘赶到花屋跟前,只听"噌"的一声,一刀刘手起刀落,
只见一道寒光在花屋的脖子上划过。
大三等人吓了一跳。
花屋的头一低,咚地一声,脑袋朝前倒在了地上,一刀刘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一刀刘:收尸吧!
只能听动静的一旁的董汉臣不停地哆嗦。
等候的大三见一刀刘过来:你老受累。
一刀刘特别自信的样子:不算啥!(接着往外砖
话音未落,哇地一声叫喊,倒在地上的花屋突然象一只没被杀死的鸡一样四处乱窜。
大三惊叫一声:哎呀来!
一刀刘听见动静回转身。
大三等人急忙跑过去按花屋。
大三回头对一刀刘说:人没死啊!
一刀刘不相信:不能!
花屋乱窜,大三等人去捂,大三急了(画外):咋不能啊?还扑腾呢!
一刀刘一字一句地:掉了脑袋的鸡也扑腾!
花屋又窜到另一边。
大三等人追过去,大三(画外):脑袋还在肩膀上扛着哪。
一刀刘愤然离去。
花屋(画外):放开我!
大三眼见着一刀刘离去。
大三随后也跟了出去。
六旺跑出时让其爹:按着去!
烽火台夏夜内
一刀刘回到先前的烽火台。
一直等在那里的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迎上去。
五舅姥爷:如何呀?
随后而来的大三说道:人没死!
四表姐夫:再补一刀哇。
一刀刘冲四表姐夫:呸!
四表姐夫被“呸”回来了。
大三在旁看看四表姐夫又看看一刀刘。
一刀刘气愤地(画外):我一刀刘…
一刀刘:就是没在一根脖子上使过第二刀!
大三旁边也不明所以地听着。
一刀刘(画外):看来此人…
四表姐夫和五舅姥爷都被说愣了。
一刀刘指着:…是命不该死啊!老四。
四表姐夫不知他要说什么。
一刀刘感慨地(画外):我这一世英名…
一刀刘直跺脚:就毁于一旦啦!没想到(他一指画外)就为了你这五舅姥爷…
被指的五舅姥爷。
一刀刘说得要哭:令我晚节不保哇!
说着一刀刘把刀扔出洞外。
月光下,刀咣当当跌在草地上。
一刀刘双手举着,冲天空很悲怆地说道:老天,你睁睁眼吧!(说完,转身就走)
大三愣住了。
四表姐夫走到洞口看了一眼,回身对五舅姥爷抱拳道:舅姥爷,咱爷俩的事从此两清。(转着圈对众人抱拳行别)列位,保重,保重!后会有期!
说完他很麻利地转过身追一刀刘去了。
在这静静的月夜里,只剩下了村里的几个人。村民们互相看着,闹不明白。
大三问:这、这、这…咋回事儿?
二脖子上前一步:不擎好吗?
五舅姥爷乐了乐。
五舅姥爷不伦不类地对大家言道:月朗星稀,无枝可依,相貌古怪,出言不凡,无有凶相。
大三、六旺、二脖子累得气喘吁吁,听五舅姥爷说(画外):依我看呢,挂甲台死不了人!
五舅姥爷:从前死不了人!眼下死不了人!
五舅姥爷(画外):往后也死不了人!不管是人、日本人,反正死不了人!
大三愣愣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