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走茶未凉 文 / 一夜织秋

    头部已经不成人样的周希，面目狰狞地笑着，朝道和武馆的弟子走去。

    这些弟子恐惧之下，连连后退，口中不自觉地喊道：“他是疯子，疯子！”

    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就算周希伤势颇重，也能轻易将他们斩杀。整个武馆只有大师兄一人是存气境，大师兄躺下，没人能救他们。

    “王晨海，我知道你没死，告诉我你了解的一切！从现在开始，慢一息，我会杀一个人！”周希说道，口齿模糊，他却知道王晨海能听懂。

    不见回应，周希举刀，劈下！

    “第一息，第一个！”

    “大师兄，救我！”刀下的道和弟子，没有反抗的意图，他吓得屁滚尿流，着呼喊重伤不起的大师兄。

    “啊！”血花在早晨的阳光下显得妖艳无比，此人的死亡，终于让王晨海开口说话。

    “放了他们，我告诉你！”王晨海声音虚弱，但语气却很平静，有种看透世事的意味。

    周希没有停止动作，而是将刀架在另一个弟子的脖子上之后，他才开口：“你说吧，让他们也听听！”

    王晨海有些怀疑周希听了之后会不会食言，但他没得选择，忍痛转头看了一眼那些眼泪与鼻涕齐出的同门，说道：“确实与城主府有关，他们……”

    “唰！”

    周希的刀打断了王晨海的话，又一个弟子死亡，他仍不停歇，继续杀下去。

    “你不是说要放了他们吗？我事情都还没说完！”王晨海怒吼道。怒吼的结果，便是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的双眼终于留下眼泪，喃喃自语：“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我打不过这个恶魔！”

    他仅仅十六，同样没有经历过风雨，只是身为大师兄，而境界又比较脯因此看起来比其他人坚强成熟，但他也会惧怕，也会流泪！

    周希手中动作不停，一边杀一边说道：“我确认心头猜想就行了，其他的我自己会去城主府问。现在，你们就用生命，来弥补我这十年所有的屈辱吧！”

    不一会儿，整个武馆十八人，已经躺下十七个半，唯有重伤的王晨海还活着。

    而呼喝之人，是那黄婆婆，她走在最前面，满脸悲痛与怒意，带着数百人进来后，将周希护在身后。

    “谁要动他，就从我老太婆的尸体上跨过去！”

    黄婆婆佝偻的身躯一下子几分，显得高大无比。周希静静坐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有暖流淌过，眼鼻发酸。

    人走茶未凉！

    他的第九街毁灭，师傅们不知所踪，享受十年无逾阴，一朝之间全部消散，恍若在梦中。就算杀了这些武馆弟子解心头怨气，他也没有好受半分。

    现在临西镇民的举动，在他意料之中。之所以放走那些武馆弟子，是为了将消息传出去，好让这些受过第九街庇护的镇民来救自己。

    他看到身前突然变得高大的黄婆婆，看到周围一脸戒备，没有多少实力的镇民们，透过人群间隙，看到了陆续涌来，密密麻麻的救援队伍，心头感动与酸楚之下，他留下了眼泪。

    泪水流到脸上的伤口，产生剧烈疼痛，但他已经感受不到，心里唯一有的，便是无尽的温暖，如第九街一般的温暖。

    临西镇是第九街，第九街是临西镇，它们本来就是一体！

    这些年轻甚至年幼的武馆弟子，看到自己的长辈，自己的亲人去保护周希，一时间犯了难。

    他们若执意要杀周希，就会与这些长辈为敌，那样的话还是人吗？

    “黄婆婆，周希杀了武馆这么多人，你怎么是非不分，硬要保他呢！”武馆弟子中有人愤恨不已，对着黄婆婆劝说道。

    “那是这些人罪有因得！你们这帮小子，才是真正的是非不分！别以为学了几个假把式，就不将第九街放在眼里。告诉你们，要没有第九街，你们的父母也很可能饿死，或者被山林野兽吃掉！你们当中有些人就不会存在！”

    “至于其他外来宅我告诉你们，临西镇原住民一共三千人，全部在门口，若想杀周希，就先将我们这三千人全部杀掉！若杀不掉，那你们有多远滚多远！”

    黄婆婆口齿伶俐，言语间的决然之意，让这些武馆弟子进退两难。

    恰在这时，三千镇民突然齐声叫喊：“以我命，保周希！以我命，保周希！”

    三千呐喊声震动人心，让他们不知所措。当中一些临西原住民的孩子，看到父母在其中，自然不敢再有半分想法，于是乎带头退走。

    而这十年搬来的人，被镇民的决心震慑，也跟着退赚不一会道和武馆再无一个找周希算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