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文 / 潜水鲸鱼
电话亭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下沉。
四壁发出响亮的声，玻璃外的地面升起直至黑暗笼罩在他头上。
过了一分钟左右，金色的光线从脚下渐渐上升。他借着光，对着电话亭里一面还算完整的玻璃正了正衣襟。
倒影在玻璃里的人站得笔直。
长袍整洁无痕，在衣领处束紧。手袖的衣料掩住手腕，垂至指根。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镜的边缘反射着金色的光。
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让自己放松，露出诚恳认真的神情，就像大多数渐渐融入职业生涯的战战兢兢的新人一样。
“魔法部预祝你度过愉快的一天。”一个冰冷的女声在电话亭里响起，仿佛有个隐形的女人站在他旁边。
电话亭的门弹开，Percy走了出去。
踏在黑色木地板上，他穿过宽广豪华的大厅，搭乘镀金电梯到第五层。
他一向来得很早，一路上没有碰上什么人。而就算碰到了也只是寒暄几句，应付那些对他升职的恭维话。
继续穿过张贴着各种地图和公告的走廊，几只盖着邮戳的飞机在他身边掠过。
经过几道橡木门，到达司长办公室旁边的门。
推门而入，看见桌面上已经有了好几只纸飞机。
他在椅子上坐下。办公桌上放着一张韦斯莱家的全家福，照片里的Ginny正倚在他身上。
他对着照片微笑了一下。
低头快速阅读魔法部的内部信件，仔细思索着作出回复。
看看时间。下午会有克劳迪先生的新指示，在这之前先去档案室。
起身离开办公室前把克劳迪先生发给自己的文件指示收好，密封——这些很可能成为关键的证据。
锁上门，和其他人打招呼，乘搭电梯。
一切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档案室头发花白的厄尔先生给他放行。他独自穿梭在无数的黑木书架和书柜间，像游荡在森林里的幽灵。
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墙壁上的人像在阴影中沉默不语。
指尖抚过书脊，轻轻抽出自己所需的案卷和档案。
手指停顿在几卷文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手抽出其中一卷夹在其他案卷中。
“需要单间吗？”厄尔先生问，一只手里握着一串钥匙。
单人阅读室有VIP的权限，但厄尔先生无疑对他评价不错。
“现在的人都不愿意读这种枯燥的东西了。这些天只有你总数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厄尔先生一边开门一边说，“进去吧。”
房间相当舒适，墙壁上挂着壁毯，座椅宽大，光线充足，桌面上放着书写用品和空白的羊皮纸，还有供取暖的壁炉。他向厄尔先生道谢，然后关上了门。
的银发漫在水里像发光的丝绸，睫毛漆黑。挺翘的鼻子和唇被冻得发青，却更让人怜惜。
她应该也有和Ginny的亲人一样爱她的家人。
他不希望让别人也因失去家人而伤心。
他拿出魔杖对着人鱼，“让开！”
……
哈利做梦也没想到韦斯莱夫人会在赛前来看他。
莫丽弯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他低声对她说：“我刚才还以为是德斯礼一家。”下一秒他被这位夫人怜惜地抱在怀里。
哈利离开莫丽的怀抱，感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他抬头看到芙蓉的妹妹加布丽牵着妈妈的手，正朝他挥手。
她的气色好多了，碧色的眼睛带着银光，修长的眼睫毛闪动着，有如天使般的美丽和可爱。
他也朝她挥了挥手，然后留意到，这个女孩脸上泛起了可爱的红色，却一直盯着哈利甜甜地笑。
这样明显的举动让哈利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看一旁的比尔，后者正泰然地接受着芙蓉向他抛的媚眼。
接下来的整个早上哈利都带着韦斯莱夫人和比尔参观校园。走到温室周围的时候他问起了Percy。
“他很好。”韦斯莱夫人喜滋滋地说：“部门让克劳奇先生隐退，所以Percy又很大的机会顶替他的职位。虽然据说有些矛盾，但是很快解决了。”
“是啊……”比尔附和着，他对哈利低声说：“魔法部的人让Percy解释克劳奇先生的指示，他们似乎打算暗示那些指示不是出于克劳奇之手。但是没想到……”他停顿了一下，“……没想到Percy反咬一口，拿出了他收集的克劳奇先生的书信证据，那些证据全都指向说明克劳奇的神志要么疯了，要么就是被什么人控制着。”
哈利发现比尔的神情有些扭曲，像是赞赏又似乎不是。
“他处理得利落极了，把责任撇得一干二净，毫不犹豫地把上司出卖……”比尔嘴脚怪地抽搐了一下，“虽然我也认为这样不错，可那实在让人心寒——克劳奇先生是一手提拔Percy的人……你看，这件事后部里的某些人似乎认为Percy值得结交。”
“呃，韦斯莱夫人不知道吗？”
“爸爸没详细告诉她。”比尔悄声说，脸上挂着复杂的笑容，“这个弟弟，看来完全不需要我们心。”
罗恩和赫敏向他们奔来，他们刚考完试。
“你好，赫敏。”韦斯莱夫人的语气比往常要生硬得多。
赫敏向韦斯莱夫人回礼，但韦斯莱夫人面无表情。
“你该不会相信丽塔·斯基特在《女巫周刊》里写的黄事吧。因为赫敏并不是我的女朋友。”哈利看了看他们两人说。
“哦！不，当然不！”韦斯莱夫人马上否定，但她后来对赫敏惮度好多了。
弗雷德和乔治也来了。
哈利没有发现Ginny的身影。开学以来，她似乎比赫敏更忙，他甚至连用餐时也没见她出现，他都快想不起上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了。
难道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吗？哈利沮丧地想，但是接着又想，自己没什么资格让别人老为自己担心。
下午，哈利回到城堡，用餐后前往场地参加最后一场比赛。
“哈利，加油！”
他听到一个细小的声音，转头看见加布丽对着他眨眼睛。他报以一笑，然后听到罗恩狭促的笑声。
“我就说，她在舞会上就一直盯着你看。”
尽管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出于善意，哈利仍然别扭地觉得罗恩的大大的笑容很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