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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文 / 潜水鲸鱼

    “梆——梆梆——”一只猫头鹰不停地撞窗户。Ginny上前打开窗户,猫头鹰把一个四方的东西“啪”地扔在桌上。从口袋里翻出一块饼干递过去,猫头鹰一口咬住满意地拍拍翅膀飞走了。

    Ginny拆开外面包着的纸,发现是Percy的信和……家谱。

    Ginny展开信,一旁的家谱自己翻开来,Kenh爷爷一边梳理自己的胡子一边咒骂着那只用力扔书的信使。

    “Percy那小子,到学校的第一天就把信写好了,怕被知道自己那么快想家隔了一个星期才寄出来……”Kenh爷爷毫不在乎地把Percy企图隐瞒的事说出来……

    Ginny只是笑笑,反复看了几次信才把信收起来。

    Kenh爷爷耐心地等Ginny看完信,说:“那么,来说说我们的打算吧。”看到Ginny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才继续开口:“Ginny,你对经商怎么看?”

    “……为什么提这个?”

    “因为,Ginny,如果要振兴家族的话,仅仅有权力是不行的,还需要……”

    “金钱。——我已经开始计划了。”

    “还需要……你说什么?”本来打算长篇大论的Kenh爷爷向Ginny瞪眼睛。

    而Ginny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仅仅是嘴角上扬15度。高高的眉骨在她的眼睛上投下一层阴影。

    “……”

    “……”

    没有人说话,房间一时安静得像停止了的时间。

    Kenh再一次审视面前这个女孩,自己的后代。如此淡定从容,仿佛没有什么能转移她的意志。他曾长久地观察她,揣摩怎样的环境和际遇会造就这样的孩子,那毫无破绽的言行,如果不是真正奠真,就是更为深刻的……他可以肯定那灵魂的黑色,但那与黑色共存的某些东西却不是他所熟悉的。

    Percy在这个意义上来说的确可以用“死板”来形容——把自己的每一天都规划得如同完美的程序一般,当有人打断程序——比如弗雷德和乔治——Percy会生气是非常正常的事。

    但Ginny看到的除了Percy的“死板”,还看到了他在这种“死板”后的野心和毅力——她很清楚,他的内在有时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他有不比任何一个兄弟低的热情。而这种热情没有立即燃烧,而是渐渐沉淀为一种生命力。

    除此以外,她还看见了他的脆弱。

    成长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而一个孩子要学会掌控自己的人生,他要过早地放弃孩子的无忧无虑,放弃那些可以尽情挥霍的时光和自由,让自己面对世界中冷酷现实的一面,剥去自己单纯的外衣,让自己□地接触感受痛苦、迷茫和悲伤,从而从懵懂中苏醒,冷静地开始打量自己和这个混乱的世界。

    Percy需要很多的毅力和忍耐来规划和实行,这本身就是一种痛苦,而去习惯这种忍耐和规划又是另一种可悲。

    “天才”这种东西几乎从来就不存在,而创造奇迹的人往往落魄。

    没有人支持和理解他,一旦失败,面对他的或许就是更多的嘲笑和挖苦,即使那些话只是玩笑,但它们造成的伤害不会降低。而就算这样,他依然继续自己的方向——这需要很多勇气。

    因此她想要拥抱他的脆弱,至少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让他知道她会永远在他身边——让他可以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让他有张扬的资本。

    她蹭蹭被子,有些想念Percy——

    Percy很快受到了回信,连同一脸欣慰Kenh爷爷一起。

    意外的是,还有Ginny的头发。

    自从Ginny病好之后,她的头发就渐渐变深,最后变成了酒红色,和别的家人都不同。在治疗师详细检查证明一切无误后,爸爸妈妈虽然奇怪但也放下心来。

    轻轻摩挲着发丝……酒红,非常艳丽浮华的色彩,被黑色的缎带一压,却显得庄重,就像酝酿了多年的古酒。

    放在唇边轻嗅,是熟悉的香味,带着极浅的苦涩。

    Percy抚摩着信的右下角,那里写着“爱你的,Gi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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