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rcy的番外(二) 文 / 潜水鲸鱼

    那些少年，那些贵族……

    他和比尔和查理跟莫丽妈妈从对角巷回到家，他握紧的拳头仍禁不住微微战抖。只要一想起就忍不住兴奋……就像一只饥饿的狮子发现了猎物。

    他们身上有某种他所向往的东西。他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并不只是外在的衣着或贵族举止，而是一些……一些更为深沉的，内在的东西。

    在那一刻，他嫉妒得要发狂。

    就像在渺茫的大海上出现的一座远方的灯塔。

    无论等待在那里的是什么，他都会紧紧锁定那一丝光线。

    然后，把那些东西统统据为己有。

    他本质上其实是一只贪婪的狮子，尽管他收起了他的爪牙。

    而这种同时也让他惊讶和困惑，他活的时间太短，阅历太少，不足以指引他的行动，也不足以教会他隐藏。

    他着，却不知道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他试图从父母那里得到指引，却让他们对他的想法感到恐慌和不解。

    几次之后，他不再就这件事寄希望于父母。

    他的躁动达到了一个极限。

    虽然他自制惊人，但他本身并非是一个多么恬静的人。

    难道你见过恬静的火焰？

    他可以比谁都疯狂，再好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被压制在地底的岩浆终有爆发的一天，无论它平日看上去多么平静无害。

    他暗中和双胞胎打成一片，出谋策划。放出食尸鬼，捣毁壁橱，把比尔和查理的课本藏到亚瑟爸爸的书室。

    如果双胞胎是喜感的恶作剧的话，加上他就是一场灾难。

    双胞胎对他的“天赋”寄以极大的赞扬和崇拜，简直奉他为“头头”。在他的“杰出带领”下，双胞胎首次突破莫丽的警备犀并且把握好时机，顺利在亚瑟爸爸带客人回家的时候才被抓住。在外人面前，莫丽妈妈不得不暂时放过双胞胎，而当客人离开，又因为他们在客人面前的乖巧表现让夫妇两人攒足了面子而只好手下留情。

    他从不在台面上表现出与双胞胎的合作，原因是“为了暗中配合的完美。”

    不动声色地，他取得了双胞胎的鼎立支持，心安理得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可尽管做了这些，心底的暴戾仅仅是暂时的缓解，而在那之后甚至把他的心腐蚀得更为严重。

    他寻求解脱，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连一直倚赖的书本也无法给予他什么有用的解答。

    不知何时开始，他整夜整夜，无知无觉地在老房子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盲目地搜寻，尽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搜寻什么。

    漫步于阴影,那阴影下仿佛隐藏着野兽——一如他。

    然后他发现了那本族谱。

    刚从下水道出来的老人，显得很是狼狈。

    可他不在乎，老人也不在乎。

    Kenh爷爷迫不及待地向他灌输着家族的历史和信条，而他也同样迫不及待地吸收一切他无法从父母身上得知的信息。

    然后，他恍然大悟，一切一切，关于自己的家族、历史以及——。

    他血管里流动着会燃烧的血液。

    他要掠夺，夺回家族应有的一切。

    无论是权力、荣耀还是财富，他要让家族站在魔法界的顶端。

    无论是黑暗还殊明，只要他们曾经从韦斯莱家拿走过什么东西，他就要全部取回，可以的话，他还要掠夺更多。

    掠夺是狮子奠性。他嘴角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志在必得。

    那个血迹盖住了一个一条长咒语的其中一个词。

    古代魔咒比现代魔咒更严谨，一条咒语有时会带有很长的修饰限定词。

    而那个被盖住的词，在古魔文的词根里，意为“tenderness”。

    tenderness，是疼痛的意思，却同时也有温柔和的意思。

    他胸前传来一种痛感，却没有讨厌的感觉。

    他以前并没有过多注意这个妹妹。事实上在家里众多精力旺盛的孩子里，想要注意一个过于年幼而又没什么突出的女孩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他对她更多的印象反而是在她从圣芒戈回来养病的日子。

    他们分享同样的安静，同样的空间，做同样的事。

    这对他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验——和家人，不，可以说是和另一个人，和睦、宁静地相处。

    即使不说话，也感觉得到那种无言的默契。

    在匿有限的房间里，融入另一个人而不感到侵犯，享受安宁却不再孤独。这种简单到会让别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相处却让他从未如此满意。

    于是他纵容她霸占自己的床，为了她的陪伴。

    若是换了其他的人，这绝对不可能，他对属于自己的东西有很强欲。

    他看书的时候，偶尔会感觉到她的视线。

    没有被冒犯的感觉。那视线平和冷清得像低靡的月光，甚至称得上温柔。

    不是有意的打量，而是淡淡的关注。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一副什么模样，弗雷德和乔治应该对她说了不少自己的坏话。可他感觉不到她的一丝厌恶。

    他不希冀这个家有谁能喜欢他，但他希望她至少不要讨厌他。这种简单的相处和默契——他很珍惜。

    但他没想到他得到的远比想象中更多。

    他没有想到会有人为他放弃喜爱的礼物。

    他没有想到会有人留意他的喜好，并为他的生日做精心的准备。

    他没有想到会有人用同样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对他说：“做你想做的。”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韦斯莱家的家谱的，但不管怎样，事实是——她接受了他，包括他的野心和。

    他想起这两天，她不再来他的房间，这让他有过一瞬间的紧张，然后他马上做好失去这种陪伴的准备。

    这并不太坏，他对自己说，只不过回到从前那样而已。

    但他其实是在意的吧，不然当他接受那份礼物时，他怎会如此惊讶激动以至手心湿透——尽管他没有表现在外表上。

    这一切对他过于难以置信。

    他一时间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只是一遍遍的翻过这本书来确认，然后他发现那些缺漏模糊的词大部分都被补上了——以一种稍显稚嫩的笔迹。他想起她最近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总是精神不振，很快明白过来她为他做过什么。

    他想起那天在旧货店里，她的即兴吹奏，那种音乐很陌生却意外地让人平静。她看着那支笛子的眼神沉郁而美丽。他看不懂她在想什么，但他体会得到它对她的重要。

    他不意外她会买下它，但躺在手里的魔咒书告诉他她的牺牲。

    没有人为他做过这样的事。

    他把脸埋在枕头里，那上面留有她的发香。心里既疼痛又温暖。长久以来的痛苦和迷茫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随着泪水离开他的身体。

    从此以后，他将不再哭泣。

    他会抛下踌躇，放手追求他所想要的一切。

    她今晚许诺过会陪在他身边。而他不会让她有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