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卑贱 文 / 五一道长
青云历
八五一三年
……
“人总是会变的，我也一样。”
……
时值黄昏，晚霞辉映。
在一个空旷的广场中，聚集着一群十多岁的少年，其中三个少年显得比较特别，他们离人群有些许距离，
“东方冀、项成、南梢，接上等候队伍。”
三少年离开了人群，朝广场的正北方走去，广场上众多弟子当即投来鄙夷的目光，武乌三穷，谁都看不起！
广场的正北方是一个高台，高台上，此刻正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三个少年上前接在了这条队伍的尾端。
一驼背的银发老者则站在队伍另一端，神情木然的看着“显力珠”所幻化出来的影像数字，对着一个一个的刚刚触摸过“显力珠”的武乌弟子，报出了他们的年末武力鉴定的结果。
这些映像数字或许与老者的关系不大，却是揪着每一位弟子心脏上的肌肉，这代表着他们目前修炼的武道实力。
台下此时簇拥着两堆人群，一堆是等候排队的弟子，一堆则是已经武力鉴定完毕的弟子，他们乌溜溜的眸子直瞪台上，仔细谍着他人的武力鉴定结果，心里暗暗估算着自己在武院里的位置。
……
武乌学院是人族青天帝国东疆候仙恩城下武乌镇的唯一一所武者学院。武乌镇负隅潜龙大陆的东南域，得名于一方奇地——武乌奇谭，传说那是一片凶煞之地，邪气弥漫，现已成镇上人人讳忌的禁地。
潜龙大陆以实力为尊，武道被世人所推崇，武者在哪里都会受到极大的尊敬。这片大陆上，每个人靛内都存在着一种叫“武海”的空间，自武海可以引出八十一条武道脉辐射到全身各处。
修炼武道的武者可以将这些武道脉一一打通从而获得武道实力滇升，每打通九条武道脉晋升一阶。共分力者、力士、大力士、战将、战王、战宗、战皇、力主和力仙九阶。
力仙不为神仙，却是最接近神仙的武道修炼者。传说突破力仙的武道大成者可升身为神仙，法力无爆翻云覆雨，长生不老，神通极为强大。但有没有人真的突破到了神仙的境地，世人却不得而知。
“南宫雪，力士八重，入学五年。”银发老者看着显力珠的幻化数字，神有赞色的道。
老者宣罢，便见一白衣女子，走下鉴定台，细看见此女皮肤白皙，冰肌玉骨，她手提一剑，满面冰霜，下了鉴定台，她便直径向武斗场外走去，曼妙的身子当即带起一阵议论之声。
南宫雪是导师南宫谷之女，更是武乌学院奠之骄女，年芳十片娇美的面容加上强悍的修为让他成为学院里很多男弟子情心暗许的对象。
“南宫雪的实力大有进步，怕已有五强之态了！”项成他们后面突然有人感叹道。
“着实如此，南宫雪如此美貌，其人又极其痴迷武道，据说她下誓要争夺下一个仙恩学院的名额呢。此等女子，怕也就只有秦收公子这样的才子才能唤得了。”
“哈哈，南宫雪岂是你们几个俗人可以乱加评论的。”一约莫十五岁左右摸样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插声道，众人转身一看，便是那众人口中的秦公子秦收，一身绫罗绸缎，颇有贵气。
“秦公子所言极是，我等俗话，还望公子不要介意”一听那秦公子之音，闲聊众人当即俯首称是。
此时众人前面的东方冀满脸呆愣，淡淡失意的神态浮现于表，项成和南梢也默默不语。一年一度的武力鉴定会，是每个武乌弟子最期待的时刻，却是东方冀最失意的时刻，已经连续两年，他都被鉴定为武者之体。
一个已经入学两年的弟子，还没有突破武者之体，这是武乌学院建院以来都没有出现过的。
“江举，力士八重。入学五年……”银发老者一声一声的报着结果，不知不觉间就快到东方冀三人。
“冀哥……到你了”项成看了看正在发愣的东方冀，欲言又止，伸手拍了拍，东方冀恍然醒悟，上前触摸“显力珠”。
“东方冀，武者之体，入学三年。”老者浑黄的眼珠子里透着些许惋惜之色，道。
“这就是十岁练就武者之体奠才，武乌学院史上最小的入学弟子吗？”
“当初陆院长还称赞他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道天才呢，现在竟然武者之体都没突破，我跟他一同学院，现在都已经力者五重了！”
“诶，没办法，有个废武的老爹，儿子又能有什么出息呢！”
听到银发老者的报道声，三人后面的秦收一伙立马嘲讽，鉴定台下也顿起一阵附和之声。
每当你身在谷底，总少不了一些嘲讽。
东方冀的神情略有恍惚，缓缓的走下鉴定高台。
“跟入学的时候一样，还是没有进步吗？”虽然心里对自己的鉴定结果早已有数，但听到报道声，心里还是难免有一丝暗淡之意升起。
武乌镇虽人数不多，地域不大，但全镇尚武，几乎人人都是武宅镇上的少年们进行常规的身体锻炼，就可以把在全身各处的武道脉络给初步显现出来，成就武者之体。
拥有武者之体的少年们可以武乌学院学习武道。只有修炼了武道才有可能突破武者之体，力者阶，成为真正的修仙者。如果一生都没有突破武者之体，那就无法成为真正的修仙者。这样的人在镇上，是没有地位和尊严可言的。
“项成，力者三重，入学一年；南梢，力者三重，入学一年。”项成和南梢也不待老者宣读结果完就跑到了东方冀身后，安慰起东方冀来，他们深知东方冀的苦恼，当初奠才少年如今却如同一个废物，任谁睡都苦恼。
自小他们三个就是一起疯一起闹的玩伴，然而东方冀了武乌学院之后，武力停滞不前，伤感和自责充满了他的内心，平日里任项成和南梢怎么讨趣，东方冀却怎么也不复往日的欢笑，成了典型的伤感少年。
平时，项成也只能在梦里重温以前和东方冀的你打我闹。
……
“秦收，力者八重，入学三年。”
东方冀听到这些讽刺，不语，起身走出了练武场，寻了一个小胡同走了进去，刚想坐下来，却见秦收一伙也跟了进来。
“穷小子，哦不，是天才，我们武乌镇千年难遇奠才，单挑吗？”秦收一伙中一个名叫王罗的少年首先站出来挑衅。东方冀是秦收讨厌的对象，羞辱东方冀，就能拍到秦收的马屁。
东方冀抬头看了看王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对方是已是力者七重的高手，而他连武者之体都突破，不是对手，但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之色，转身就要走出胡同。
“小子，今天不跟我打打你走不了！”王罗伸手欲拦下东方冀。
东方冀没有理会，直径走了过去，王罗见东方冀没理会他，一身青光玄气当即浮现在体表，闪烁在拳头周围，出拳就要攻击东方冀。
“诶呀呀，我的大表哥，原来你在这跟诸位学长切磋武艺呢，害我找了老半天。”就在王罗抬起手之际，胡同里突然进来一胖嘟嘟的少年，叫唤东方冀。
王罗见有人进来，当即手收了回来，扭头看去，竟是那项成。
“怎么？你也要比武切磋一下吗！”王罗对项成的搅局显然非常不满，满眼厉色对他喝道。
“……啊……哈哈，学长……这……这……行！我跟你打，不过你得放了冀哥，像冀哥这种连我都打不过的俗子，怎么会是王罗学长你的对手呢，是吧？”项成思考了一下，满面嘻哈的道，他是个古灵精怪的人，时刻面露八牙，满脸带笑。
在项成看来，他是力者三重的实力，比王罗低一些，挨顿打伤害不大，但东方冀甚至还没有力者一重，撑不起打。是兄弟，危难时刻就要相助！东方冀和南梢在项成心里，是铁一样的兄弟，南梢今日没来学院，只有自己迎头而上了。
“项成，别做这些无聊的事”东方冀冷言阻止。
然而，还不待东方冀说完，项成已经冲上去，和王罗已经打了起来，东方冀只能无奈摇，这，浑身就是这么一股脑劲儿。
不出意料，一会儿，项成便败下阵来，鼻青脸肿，本已经胖嘟嘟的脸蛋儿现在更显饱满了。
王罗收了手，嚣张的叫嚣到：“告诉你，项成，风头不是能乱出的，以后干这事儿，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东方冀，现在我跟项成的比武还没算结束，擂台之上，生死有命，我想揍他，把他伤到什么程度，没人能管得了。不如你叫我声大哥，我放了他如何？”训完项成之后，王罗转头又对东方冀刁难，秦收的马屁没拍到，王罗自然不会放了东方冀。
“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高大威猛的王罗学长，你信誉有佳武院周知，必不会再为难冀哥吧？”项成见状，一边捂着青肿一边笑笑的奉承道。
“大哥！王罗大哥！”东方冀突然冷冷喝道，走过去，拉起项成就要走。
秦收众人有些惊讶，想不到东方冀这么爽快。
“刚才是王罗跟你们比武，现在，换我来吧，弟子间要多交流，才有进步不是吗？”秦收突然伸手揪住东方冀的衣裳，难得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会轻易放弃。
东方冀一个白眼瞅过来，眼中充满冷冽的杀意：“别欺人太甚！”
“你们在干什么！”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众人扭头一看，是学院里的南宫谷导师。
“哦，南宫导师，我们跟东方冀学弟他们交流武道心得呢。”王罗见情况不妙当即道。
秦收也瞪了瞪东方冀，带着不甘心的表情，放开了东方冀。
“东方冀，你俩跟我过来一下。”
南宫谷知道秦收仗着家业强大，不把任何人放眼里，也没追问，他平日里对东方冀颇是照顾，平时见到秦收一众对东方冀刁难，都会出来帮忙。
东方冀两人跟着南宫谷出了胡同，南宫谷便让项成先去练武场，领着东方冀走向办公室。
“南宫老师，有什么事吗？”东方冀疑惑道。
“跟我过来，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讲。”南宫谷边说边走向他的办公屋，东方冀虽然疑惑，但也大步跟了上去。
顷刻，东方冀和南宫谷便行至一栋略显庄严的两层小木楼前，这小楼透着一丝古朴的气息，显是有些岁月了，这是武乌学院武师们平常的办公之地。两人先后了一间小屋后，南宫谷伸头出来确定四周都没有其他人后把秘上。
“坐吧！”南宫谷指着一张木椅对东方冀说道，自己也坐上了另外一张椅子。
南宫谷盯着东方冀，硕大的眼珠子里似乎在隐藏着什么一般，看的东方冀都显得不太自然，眼神回避了过去。
“东方冀，这是一本我多年前误闯武乌奇谭偶然得到的功法诀，名唤《独裁》，多年来我一直未能领悟其奥妙，现赠与你，你自小天资过人，虽然这两年来你停滞不前，但我对你却似有着一种莫名的信心！”南宫谷突然从木桌子抽出一本羊皮制物递给东方冀。
“谢谢南宫老师。”东方冀清澈的眸子里噙着一种不明所以，但也不扭捏，当即收下这本功法诀，平时南宫谷对东方冀就挺照顾的，时常赠与东方冀一些对修炼有益的东西。
“东方冀，虽然你天资过人，但还是当要紧加修炼，莫枉负了天赐之资。”
“行了，走吧。”
南宫谷头扭一爆不再盯着东方冀，向门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东方冀可以走了。
“那弟子告辞。”东方冀拜谢南宫谷，俯身退出南宫谷的办公室。
“冀哥！”
东方冀刚走出办公室不远，一只人影便出东方冀身后蹦了出来，一声大叫唤。
“嗯？你个劣娃子！让我一阵惊讶。”东方冀扭头一见是项成，当即小训道。
“冀哥，冀哥，晚上你来学院，我有好东西跟你分享。”项成满面嘻哈。
“啥事？”
“来了，你就知道了，嘻嘻”
一丝带有小阴谋的笑容绽放在项成那有些青肿并具的倒三角小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