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 啄木鳥 文 / 羽庸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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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龍有點兒出神地盯著那只碩大的啄木鳥，能夠在這繁華的都市見著如此碩大的啄木鳥，確實是一件奇異之事，難道這可梧桐樹干中有病蟲？需要樹木的醫生——啄木鳥來診治？

    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這棵參天大樹，枝葉繁茂不說，粗壯的枝干，幾乎沒有一點被蛀蟲損傷的痕跡，闊葉幾乎遮擋了從空中投下來的光犀根本不可能像是有什麼病蟲的樣子。

    這更是激發了王龍的好奇，難道在這梧桐樹干中有什麼寶物？他向著梧桐樹干，躡手躡腳地走了幾步，每一步都輕輕地邁出，生怕一個不小心，將這碩大的啄木鳥嚇走。

    但是，出乎預料，當王龍走到幾乎與啄木鳥只要一步之遙的位置，啄木鳥仍舊一副聚精會神地用嘴喙啄著樹干，雙爪牢牢地抓著樹干，翅膀微微拍了拍。王龍立即停止腳步，以為驚嚇到了這“怪物”，但是，啄木鳥嘴喙保持著“篤篤……”地聲音，鑿著樹干。

    只見地面上已經堆起了一小撮木屑，儼然這只啄木鳥已經工作了許久。而在它嘴喙之下的樹干，竟然是被啄開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細看之下，似乎那只啄木鳥的嘴喙上有幾絲血痕，難道是啄這棵樹干形成的？

    王龍發現之後，頓時驚訝不小，對這只啄木鳥更是感到詫異，為何這禽鳥如此賣命地啄著樹干，甚至將嘴喙都啄出了鮮血，仍舊不放棄地啄著。

    傳說中，有杜鵑啼血，也絕非真正典血，而是因為杜鵑口腔上皮和舌部都為紅色。古人誤以為它啼得滿嘴流血，只是湊巧杜鵑高歌之時，正是杜鵑花盛開之際，人們見杜鵑花那樣鮮紅，便把這種顏色說成是杜鵑啼的血。

    但是，眼前這只碩大的啄木鳥，卻是真正地啄得嘴喙流出了鮮血，卻是不知為何？

    王龍此時心中油然而生幾許傷感，那殷紅的血跡，就好像他的心扉在一滴一滴地滴血。他頭腦中又想起了十年前，凌峰縣城父母的慘死，又想起了與自己失散的妹妹——王雁，如今不知王雁身在何方？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秦菀，填滿他空虛心靈的女子，不知她此時去了哪里？這個都市之下，雖是車水馬龍，竟然徒留他一個人踽踽獨行，一種莫名的愁緒燃燒在他的心間。

    繁華都市，抑或生存，抑或滅亡，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或許自己不過與那只碩大的啄木鳥有幾分相似，拼命地啄著樹干，不知所謂地啄著。

    可是，王龍卻錯了，這只啄木鳥卻不像他所想的那般，倏地，啄木鳥“嗷”了一聲，嘴喙上噴出了一口鮮血，笨重的身軀驟然從樹干上跌落在地上，翅膀拍動了幾下，便不動了。

    王龍啞然失色，跨前一步，蹲下身子，仔細地瞅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啄木鳥，它太累了，終于倒下了，嘴喙上滲出淒厲的鮮血。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再也不能為樹木診治害蟲了。

    王龍心中生起一股憐憫，伸出了手，拾起了十余斤重的啄木鳥，握在手里，感覺到一陣沉甸甸的，他自言自語地說︰“啄木鳥呀，啄木鳥，你這是何苦呢？自盡也用不著這樣自殘身亡吧！”

    他緩緩站起身，目光投向梧桐樹干上的窟窿，他好奇地靠近那個拳頭大小的窟窿，微微弓著身子，將眼楮靠近那個窟窿，里面不外乎是一個被啄木鳥嘴喙新斫開的一個窟窿。

    但是，正當王龍欲將視線移開之際，他突然發現在樹干窟窿里，有一件什麼物件，好像是綢緞絲巾。他續加快，將手緩緩地伸進窟窿，手小心翼翼地抓向樹干內的綢緞絲巾。

    終于，他的手從窟窿內摸進了樹干內，抓到了一件被綢緞絲巾包裹的物件，頓覺一股寒涼之意從手中冉冉升起，他迅速地抓起那綢緞絲巾包裹的物件，迅捷地將其帶出了樹干窟窿。

    他雙目端詳著抓在手里的綢緞絲巾包裹，綢緞已經有幾分破損，但看其面料，絕非現代的一般布料。他將手中的啄木鳥尸體緩緩地放在了一邊的石頭上，小心翼翼地打開綢緞絲巾包裹，他有點迫不及待想知道這綢緞絲巾內，到底包裹了什麼物件。

    打開綢緞絲巾，里面包裹的竟然是一本扉頁有幾分破損的書籍，王龍露出幾分愕然，難道這只啄木鳥用生命啄開一個窟窿，就是為了這本破損的書籍？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旁邊死去的啄木鳥，有幾分疑惑不解。

    他將目光又投向手中的書籍，看了一下封面，幾個刺眼的隸書黑字赫然映入眼簾——丹氣訣。什麼？《丹氣訣》？他有點不敢相信地又揉了揉眼楮，封面上那“丹氣訣”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就好像一股清風一樣吹入他的神經，讓他霎時神清氣爽。

    果真是《丹氣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可是，為什麼會是這只啄木鳥斫開窟窿？難道這只啄木鳥是什麼珍禽？他看著那嘴喙長長，染滿鮮血的啄木鳥，想不通這個中道理。

    他翻開了《丹氣訣》的書頁，粗略地瀏覽了一遍，果真是像李寶玉所說的，皆是一些修真仙煉之法門，像煉制丹藥，修煉氣法，層級劃分，都有詳盡地描述。

    王龍一雙犀利的眼楮掃視了一圈周圍，發現並沒有什麼人，才從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將書本攥在手中，然後將視線看向那只死去的啄木鳥，喃喃自語地說︰“啄木鳥，感謝你助我拿到《丹氣訣》，無以為報，唯有將你入土為安了。”

    他將啄木鳥的尸體拿起，看了幾眼周圍的環境，看到前面不遠處，有一方玫瑰花正火焰一般盛開著，他微微一笑，“常言說︰玫瑰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啄兄，我就將你葬在這玫瑰花下吧。”

    他疾步走過去，從褲袋里掏出六道回輪，心念所及，脫口而出，“鐵鍬！”眨眼功夫，手中的六道回輪變成了一把金光燦燦碟鍬，他嘿嘿一笑，“能夠用這寶貝掘起泥土，安葬于你，你也該欣慰了。”說著，他刨開地面上的枯枝敗葉，用手中的金光燦燦碟鍬鏟開地面上的泥土，挖出了一個窟窿。

    掘開三尺有余，他看了一眼啄木鳥尸身，足夠埋葬了，他將啄木鳥小心翼翼地放進土坑內，幽幽地說︰“啄兄，泉下有知，你也該安息了。”他又用鐵鍬將土掩埋上。

    不多時，便將啄木鳥安葬在了玫瑰花下，收好六道回輪，擦了擦額頭的汗，拍了拍手中的《丹氣訣》，目光望向那棟紅木搭建的小木屋。邁開步子，走向李寶玉嘴里潘多拉魔盒般的幽靈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