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隔阂 文 / eraser
玉蛛端坐在兽皮上。
久违的故乡,他回来了;欣喜、惆怅、怀念、失落……百感交集。物是人已非,是时阑干拍遍。
西疆虽无甚阑干可拍,却也令他颇有一番“到乡已是烂柯人”之叹……
然则今日他只觉悲哀!
莫非真是不肖,生子如此!
育子无妨!!!
阿勒苑达端正地跪在父亲面前,不卑不亢。
玉蛛无奈地支起青筋直跳的额头,沉声道:“为父与你母亲育有三子,少小时虽无暇多加照拂,但终究不曾厚此薄彼;成人之后,你长兄不孝,二哥谋逆,只你一人颇得父母赏识阿勒苑达,你且如实相告,为父可曾苛待于你?”
年轻的西疆王道:“父亲从不曾薄待儿子半分。”
听闻此言,玉蛛不复平静,忽然激动起来,大声质问:“既然如此,你为何忌克为父如此之深!竟不惜拿自己孩儿性命玩笑!”
西疆王闻言一惊。
……
他感觉到了,他早就感觉到了。
对于自己到来,阿勒苑达并未如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高兴他甚至表现出挣扎、痛苦。为何?!
一番犹豫过后,阿勒苑达将他“收留”,也只是好吃好喝好生待他,国事家事天下事,对其一概讳莫如深。
玉蛛十分委屈,自己是老了十岁。怎么就真成了不招人待见的“糟老头子”?!
委屈便委屈罢,孩子也不容易。只要他好,自己无所谓毕竟,延续着自己与娜洛伊扎血脉的,普天之下只有阿勒苑达一人了。
自己忍耐多时、委曲求全,只因念及儿子王位不稳、根基不深,难免着急上火;可是一来二去一待二年多过去,阿勒苑达竟与他越发地疏远些。
玉蛛急在眼里,痛在心里。
今晨早起,去王储大帐中看孙子那别扭小子一如既往嘟起嘴巴不理不睬。这是受了父王母妃影响的缘故,玉蛛也不着恼。
哪料过会子这小子脸色愈发难看,再逾些时候毛头小子竟一栽头昏死过去?!
这可是把身为亲祖父的玉蛛吓坏,忙要请巫医。哪知刚起身未等迈开步子,胳膊便给伺候王储的仆婢拉住,求他不要惊动旁人。
岂有此理!王储都昏了,有病不治这么行?!
仆婢欲说还休,面露难色。
玉蛛瞧出不对劲,一番威慑利诱下,才从仆婢口中探出原委:下毒宅是王妃?!
儿子是阿勒苑达的,也是此王妃所出亲生母亲何故无缘无故下毒毒害自己的骨肉!
缘由委实令玉蛛心碎
“你若深恨为父,只管一刀了结我便罢。我此言既出决不反悔……”玉蛛沉痛道,仿佛一下间苍老许多,“何苦劳烦王妃亲自在依布忽每日饭食中下那微量之毒,夜夜小嗅防我去暗害他呐殊不知这毒份量虽轻,终是伤身子的玩意儿;今日依布忽只是多食了一些,休养便罢了。若是来日不慎伤及孩儿性命你岂非要悔恨一世!!”
话至此处,玉蛛愈想愈是心寒气恼,直恨不能一头撞死干净。